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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泉是个极为精明的女人,这个问题她考虑过不止一次,她弟弟确实出众,让她感到骄傲。
人家和她说起来,都夸赞李家出了个人才,但家族从来就不闻不问,说明家主根本没把阿臻放在心中。
李泉也知道李家极重血统,像他们这种偏房庶子再出色也不会受家族重视,除非成为高官权贵。
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天家主倒跑来了?还说着虚伪的夸赞之词,难道他们是有什么目的吗?
想到目的,李泉心中也变得警惕起来。
李津笑了笑又道:“李家有一支商队,拥有五百头骆驼,在沙州也数一数二,商队有三十名护卫,但缺一个护卫首领,我打算让你弟弟去做护卫首领,若做得好,两年后我提拔他做商队副执事,你看如何?”
李臻站在在姐姐身后,他大概已经听出一点名堂了,他便低声提醒姐姐,“阿姊,我说好帮你酿酒的。”
李津捋须呵呵笑了起来,“贤侄若想酿酒还不容易,李家在寿昌县有座酿酒坊,我让你去做执事,如何?”
李泉却听懂弟弟的言外之意,她曾经考虑开个酿酒作坊,弟弟说帮自己酿酒,却被她训斥一通,不准他做生意而误了前途,李泉立刻明白了家主此来的目的。
李泉立刻摇头道:“多谢家主的好意,我家阿臻明天要参加武举乡试,他有能力争夺进京名额,我希望他能进京参加武举,家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津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明显变得不悦起来,“你们或许不知道明天武举的重要性!”
“如果家主愿说,我洗耳恭听!”
李津踌躇一下道:“明天的武举考试将由王大将军亲自主持,这是沙州开乡武举以来的第一次,凡考中进京名额的武士子,他会亲自写一封推荐信给兵部,有王大将军举荐,必将前途无量,这样机会太难得了。”
李泉接口道:“正因为机会难得,才更值得争取!”
李津没想到李泉比他弟弟还要难说话,他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冷道:“既然你不懂我的意思,那我就明说了,我今天到你们这里来,就是希望李臻能主动放弃三个进京名额的争夺。”
停一下,他又加重了语气,“我是李氏家主,我说的话,作为家族子弟就必须服从,明天李臻就不要参加骑射了。”
李泉也愤怒了,这叫什么,以势压人吗?没有见过这样的家主,凭什么她弟弟不能进京参加武举,凭什么要她弟弟放弃竞争?
“家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族规有哪一条哪一款不准我弟弟争取进京名额?”
李泉这句话极为厉害,用族规的大帽子压下来,令身为家主李津半天说不出话来。
站在身后的李盘怒道:“名额早已内定,家主是一番好意来提醒,你们却不识好歹……”
李津回头狠狠瞪了李盘一眼,这件事情他怎么能说出来,尤其给利益相关者更不能说,李盘吓得低下头,不敢再说了。
李泉已经完全明白了,她深深吸口气,站起身道:“多谢家主好意,我们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还有事,家主请吧!”
李津没想到李泉竟然逐客,他心中大怒,站起身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便快步离去。
李泉等他们走了,‘哐当!’一声把大门关上,“呸!还家主呢,给我李泉提鞋都不配。”
李臻竖起大拇指赞道:“阿姊厉害,小弟心服口服!”
“哎!你别说这种风凉话了,明天怎么办?他们名额都内定了。”
“阿姊,我猜得到是哪三人?”
“你知道?”
李臻点点头,“一个是张黎,他父亲是豆卢军副军使张庭,其中一个名额非他莫属,还有一个是索文,他弟弟索英已经向我泄露了,最后一个应该就是刚才的李盘,否则他不会跟家主一起来。”
“可是…这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让你退出,多么不公平!”李泉知道这三人都是敦煌的权贵子弟,不是他们这种平头小民所能抗拒,她心中都绝望了。
李臻缓缓摇头,“阿姊,乡试我绝不会退出!”
李泉一怔,“名额都内定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李臻冷冷一笑,“我李臻就那么容易受人摆布吗?”
……
大唐天授元年,圣神皇帝武则天决心收复西域,任命鹰扬卫将军王孝杰为武威道总管,与突厥人大将阿史那忠节讨吐蕃,一举击败吐蕃军,收复了龟兹、焉耆、于阗、疏勒四镇,重设安西都护府于龟兹。
王孝杰由此立下大功,升左卫大将军,这一次王孝杰率五万大军准备从沙州南下高原,讨伐吐蕃军以及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俀子,暂时驻扎在敦煌。
而就在这时,沙州举行一年一度武举乡试,王孝杰对此极有兴趣,主动提出参与武举乡试,对前三名获得进京乡贡名额的士子,他将亲笔写推荐信给兵部。
大帐内,唐军名将王孝杰正负手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虑不安,他得到消息,他派去迎接朝廷使者的队伍没有能接到人,朝廷使者一行竟然在玉门关一带失踪了。
这让他既担心,又有点奇怪,按理,朝廷使者在河西应该很安全才对,难道是河西走廊上的马匪,可哪支马匪敢如此胆大包天?袭击圣上派出的使者。
就在这时,他的亲卫在帐外禀报:“大将军,大营外有一个敦煌县少年求见,他说有机密之事要禀报。”
王孝杰正在思考使者失踪一事,却听说有人要禀报机密,便自然而然把两件事情连在一起。
他点点头,“带他进来!”
片刻,两名亲兵将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带进大帐,少年正是李臻,他原本是来碰碰运气,看王孝杰肯不肯见他。
他本来没有抱太多希望,没想到王孝杰居然同意见他了,着实令他一阵惊喜。
李臻被带进了大帐,大帐门口站着四名带刀亲卫,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大帐内只有一名头戴金盔的大将,估计这就是唐朝名将王孝杰了。
李臻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长揖施礼,“李臻参见王大将军!”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见我?”
“学生是敦煌士子,将参加明天武举乡试,但有人徇私舞弊,事先内定了进京名额,学生深感不平,特来向大将军举报。”
王孝杰大怒,原来不是为使者失踪之事而来,他一挥手,“赶出去!”
几名亲卫上前推着他就走,李臻大喊:“乡贡舞弊,推荐人也要受牵连,大将军一世英名,想栽在三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身上吗?”
王孝杰一怔,“等一等!”他叫住了士兵。
王孝杰这才反应过来,他记得自己是答应过写推荐信,万一推荐的真是纨绔无能之辈,触怒了圣上,他确实要受到牵连。
王孝杰走到李臻面前,见李臻昂首挺胸,丝毫不惧,他便冷冷问道:“你是活腻了吗?胆敢跑来欺我!”
第0005章以身证明
李臻这才看清王孝杰的相貌,他首先看见一双极为锐利的眼睛,仿佛看透了自己内心一般,只见他年约四十余岁,身高近七尺,虬须虎目,杀机凛冽,相貌非常威猛。
李臻躬身行一礼,不慌不忙道:“学生不敢欺大将军,所说句句是实。”
他毫不畏惧迎着王孝杰,目光里充满了自信,王孝杰也暗暗点头,普通小民见到自己都会吓得磕头如捣蒜。
而眼前这少年却不卑不亢,举止得体,居然没有被自己吓着,颇有几分胆识。
李臻给王孝杰留下的第一印象还不错,王孝杰又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次武举乡试有徇私舞弊?““晚辈不敢隐瞒大将军!”
李臻便将李津找他的事情不慌不忙地说了一遍,最后道:“他虽然是学生家族的族长,但他参与徇私舞弊,首先就是对大唐皇帝不忠,对沙州众多士子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学生绝不会袒护!”
王孝杰心中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少年居然举报自己的家主,胆子当真不小,若被家主得知此事,他在家族还呆得下去吗?
王孝杰压根就不知道,李臻从小到大和家族就没有半点关系,既然家主李津要牺牲他,他李臻又岂能不奋起反抗?
想了想,王孝杰又问道:“可是你并没有证据,口说无凭,让我怎么办?”
李臻昂然道:“学生就是最好的证据,若三人进京名额中没有我,那乡试就是徇私舞弊了。”
“好大的口气!”
王孝杰冷笑两声,他转身从弓架上取过自己的宝雕弓,递给李臻,“这是两石五斗弓,你能拉开吗?”
“学生愿意一试!”
李臻接过这张弓,感觉颇重,他双臂较力,弓弦吱吱嘎嘎拉开了,他又换一只手,拉了个满弓,虽然比自己两石暗影弓稍重,但他也能轻松拉开。
“学生献丑了!”
王孝杰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不仅仅是李臻轻松地拉开了他的宝弓,力量惊人,尤其刚才李臻一个无意识的换手动作,使他发现这个少年似乎能左右开弓。
要知道骑射训练一年便可合格,但要做到左右开弓,至少要下十年以上的苦功。
难道这个少年七八岁就开始练习骑射了吗?不太可能!王孝杰又抽出两支箭,递给李臻,随即命令亲卫,“牵我的赤血马来!”
李臻也明白了王孝杰的意思,他要亲眼看自己射两箭,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一股要强的勇气也从他的骨子里涌出来,他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公正待遇,就在此一举了。
……
骑射场就在中军大帐不远处,李臻骑在一匹异常雄壮的赤色骏马之上,这是一匹来自大宛的汗血宝马,是王孝杰收复安西的战利品之一。
战马体格强壮,四肢修长有力,长长的马尾迎风飘舞,李臻骑在这匹战马上,手执宝弓,更显得他雄姿英发,仪表出众。
李臻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远处他的箭靶,骑射场中间画了一条一丈宽的笔直马道,长两百步,在马道前方第一百五十步左右,两边各摆放了一只草人,相距马道各约八十步。
也就是说,他必须沿着马道疾奔,奔到一百五十步时,同时左右开弓,射中两只草人靶,马道虽长,但射箭区域只有二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