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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燕夙挑眉,一脸认真:“莫不是雪忆的童养媳?”
苏子衿:“……”
青烟:“……”
青茗:“……”
雪忆一脸天真:“童养媳是什么?”
燕夙:“……”
……
……
长宁王府
偌大的屋子,冷寂一片。
司言走到案几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提起笔,在纸卷上落了墨。
一笔一划,他画的着实认真,原本不知为何动笔,现下却是开始专注起来。
只是,画到一半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纸上,赫然是一张女子巧笑倩兮、美艳至极的脸容。
苏子衿……
司言心下一滞,忽然便想起,再有几日,她就要成亲了。
手中的狼毫一挥,就打算将这幅画摧毁干净。只是,就在那笔触即将落到画卷上女子的脸容时,司言不禁停了下来。
他静静的凝视着画卷中的女子,即便白纸黑边勾勒着,依旧可以看出她笑的灼灼如桃夭。
脑海忽然便中回想起那日自水中出来,她浑身湿漉漉的,便是眼角眉梢,也都是雾蒙蒙的水汽,她看着他,眸光犹如一只迷途的小狐狸,有些美好的令人难以忘怀。
还有,在幽蝶谷的时候,她偶然唤一句‘哥哥’,冲他言笑晏晏。
一时间,司言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他抚上心口,鼻尖仿若闻到她身上隐约传来的木樨香味。
他一边手捂着心口,一边执起狼毫,再次墨色挥洒。
不多时,一副美人含笑的图便勾勒了出来。
画中的女子,温柔浅笑,从容的桃花眸子,犹如初春最艳的一抹色泽,璀璨至极……
------题外话------
你们猜,柿子是抢亲呢?还是不抢亲呢?
☆、22梦中梦
十二月六日,夜色寒冷,有小雪落下,瞧着那趋势,俨然是要下上三五七天的模样。
长宁王府一派冷寂,往日里暗卫几人还会开开玩笑,闲聊几句,但这几日下来,几个人却是意外的安静。
司言站在窗边,屋外银霜遍地,他似乎感觉不到寒意一般,只着一袭云锦纹麟的黑袍,那幽暗的色泽,越发衬的他如玉秀美,清冷卓绝。
“爷,孤鹜回来了。”这时,天色上前禀报。
司言薄唇微抿,面无表情道:“让他进来。”
“是,爷。”天色闻言,立即拱手,随即很快他便退了出去,不到片刻功夫,孤鹜一身落雪,乘风而来。
“跟丢了?”司言掀起眼皮子,冰冷的眸光落到孤鹜的身上。
孤鹜头皮发麻,素日里有些呆滞的脸上下意识便流露出一丝惧色:“属下知错!”
言毕,孤鹜便立即单膝下跪,低头等着领罚。
前几日战王府有马车离开,司言便立即让孤鹜暗中跟随。只是,孤鹜跟到城郊,那马车便忽然消失了,显然就是有认提前布了阵法,扰乱他的视听。
“意料之中。”司言淡淡出声,随即他缓缓转身,侧着身子对着孤鹜,漠然道:“里头的人,是谁?”
孤鹜闻言,立即便道:“雪忆。”
虽然他跟丢了人,但却还是看到了雪忆。只是,他不知道,苏子衿即将大婚……雪忆怎么忽然便要离开?
司言听着,便一时沉默了下来。他知道那马车内是苏子衿的人,故而会跟丢并不是多么意外。只是,他原本以为……或者说,他其实希望那人是苏子衿。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司言不由眸光愈发冷了几分,他不知在想着什么,顿时便没了声响。
即便是十二月的飘雪天气,孤鹜还是感受到一阵极大的压迫感,额角有汗水落了下来,暗卫几人,倒是没有人能够猜的到自家爷的心思,尤其那日,爷明明存了心故意为难司卫,却是在回来后,只字不提。
就在这时,孤鹜敲门入内,见司言长身如玉,沉默着站在窗前,不由禀报道:“爷,苏……长安郡主派人来取九色莲花。”
就在方才,青茗奉了苏子衿的命,便来到了这长宁王府取九色莲花,于是孤鹜瞧见,便代之禀报。
司言闻言,不由身形一顿,随即他抬眸看了眼窗外的积雪,淡淡道:“苏子衿来了?”
“爷,”孤鹜掀起眼皮,看了下司言有些孤冷的背影,才道:“来的人是青茗,长安郡主没有过来。”
司言垂下眸子,不知在想着什么,好半晌才神色莫辨,冷冷道:“让苏子衿来。”
“爷?”孤鹜有些诧异,不由再次道:“爷的意思……”
“她若是不来,那便等着改日本世子得空了,再与她送过去。”司言面无表情,语气之间,却让人听不出究竟。
孤鹜看了一眼司言,见他神色极为认真的模样,便低声道:“是,爷。”
说着,他拱了拱手,很快退了出去。
正是时,青茗站在庭院的走廊内,兀自等着孤鹜过来。
不过片刻,孤鹜便朝她走了过来。青茗定睛看去,只见孤鹜双手空荡荡的,显然没有带上九色莲花。
于是,青茗皱起眉梢,有些奇怪道:“怎么九色莲花没拿来?莫不是你们世子反悔了罢?”
这九色莲花,本就是先前苏子衿同司言的约定,如今她来替苏子衿取这约定的物什,司言理应爽快一些拿出来才是。
“爷说了,让长安郡主自己过来拿。”孤鹜看了眼青茗冻得有些通红的鼻子,心下一紧,便继续道:“若是长安郡主不来,他便等着哪日心情好了,再送去与她。”
“自己来?”青茗脸色有些不好,眉宇浮现一抹不满,道:“这天寒地冻的,我家主子身子弱,怎么过来?更何况,明日就是她的大喜日子,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好?”
十二月的天,整个锦都已然十分寒冷,再加上今夜下着雪,苏子衿要是出来,可不得冻坏了?
思及至此,青茗对司言的不满便愈发显露了几分,连带着看孤鹜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我知晓,”孤鹜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可是爷那么吩咐……我也是没有办法。”
话虽这么说,可孤鹜心中却是想着,要不是你家主子明日成亲,我家爷也不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整日里给他们找罪受啊!
“真是奇怪。”青茗道:“主子来和我们帮忙取之,不是一个样儿?哪里有什么差别了?”
“这……”孤鹜一时有些语塞,心中知道司言是想见苏子衿才故意寻了这么个由头,可到底他没法说出口。
“罢了,”青茗哼了一声,也不期待孤鹜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只道:“那我便回去同我家主子说说好了。”
想着大冷天的,自己却白来了一趟。心下有些烦躁,青茗便也不去看孤鹜,转过身,便打算离开战王府。
“那个……”孤鹜的声音自后头传来,只听他道:“咳……那个,你穿的太少了,我衣服给你披着罢,左右能够抵御些寒风。”
说着,他便很快脱下了自己的披风,伸手递到青茗面前。
青茗转过身,瞧着孤鹜手中的那件披风,不由一愣,随即她皱了皱眉梢,睨了眼神色不自然的孤鹜,扯了扯嘴,摇头道:“平常少看点话本子罢,这才子佳人的,实在荼毒年轻人的思绪。”
话落,青茗便很快转过身,也没去接孤鹜的披风,便一跃而起,消失在了长宁王府。
“哈哈哈!”黑夜中,不知道是谁的嘲笑声响起,打破这平静的氛围。
另一人低声道:“嘘!小声点,不要让他听到了。”
说着,那人便也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心中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已然听到了!”孤鹜脸色有些尴尬和羞愤,瞪了眼黑夜中的人,便拿着自己的披风,扬长而去。
……
……
青茗回到落樨园的时候,苏子衿正坐在炉火边看着书籍,她素手执着书本,艳绝的脸容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愈发高雅如仙。
青烟在一旁整理着明日要穿的嫁衣和物什,她将手中的嫁衣挂到架子上,动作很是缓慢。
屋内的气氛,相较于外头的落雪,一时间显得十分安宁。
“回来了?”一瞧见青茗推门进来,青烟便放下手中的物什,上前道:“东西呢?”
青茗一边拍着衣上的落雪,一边走近炉火,将双手放到火上,道:“那长宁王世子也是奇奇怪怪,说是要主子亲自去拿,还说什么主子不去拿,他等有心情了再送过来。”
说到这里,青茗不由皱起眉梢,不满道:“这长宁王世子不就是在找麻烦吗?也不知道他图什么!”
苏子衿闻言,眸光不由顿了顿,好半晌,她才散漫一笑,不以为意道:“随他罢,左右他答应过给我,便不会食言。”
司言的意思,苏子衿又如何不明白?只是,她不想去,也不能去。所有的变动,只要过了明日,便将尘埃落定。
她想着,大概司言自己,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罢。他在摇摆不定,她便不需要去提醒他任何。
“可是主子,”青烟蹙眉,道:“燕太医可是说要快点拿到,用以入药。”
燕夙那日说要早些时候拿到,可这一连几日下来,苏子衿却是毫无动静,只今夜,她就好像恍然想起一般,才临时吩咐了青茗前去。
“倒是无妨。”苏子衿淡淡一笑,从容道:“阿夙虽说要明日前拿到,但也不至于太过着急,否则这几日下来,他一定会催促许多。”
燕夙做事,素来都是未雨绸缪,故而,苏子衿倒是了解,他那日所说,其实不是过于急迫。
感觉到身上暖和了一些,青茗便叹道:“主子这模样,倒是丝毫不像个待嫁的新娘。”
这几日下来,她们实在是看惯了苏子衿这仿若旁观者的模样,故而先前的那些个小心翼翼,此时也淡了许多。
“随意罢。”苏子衿微微一笑,丝毫不甚介怀:“原本嫁给司卫,就是一场筹谋罢了,你们自是也不必当真。”
这话,便是苏子衿有意的宽慰了。她自己没有当真,但青烟和青茗却是当了真,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