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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秋水倒是没有太过沉迷,毕竟……这苏子衿的模样,也算是给了自家爷一个冷脸……心中这般想着,秋水便有些忧虑,爷可莫要冲动,这美人儿可是花了大功夫抢回来的,若是就这么给处置了,岂不是可惜?
然而,就在秋水以为司言会不悦的时候,司言却是淡淡敛了眸子,道:“去准备换洗的衣物,待会儿用完膳,要让她沐浴一番。”
啥?秋水整个人有些傻眼,爷竟然不介怀?什么时候脾气这样好了?
“没听到?”司言冰冷的声音响起,那深不可测的眸底有寒冰浮现。
秋水一惊,便立即道:“属下遵命!”
司言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他看了眼苏子衿远去的背影,很快跟了上去。
长宁王府的院落其实很大,比起战王府,这里要显得格外贵气、清冷。
苏子衿在司言的带领下,便走到了一处偏厅,里头清一色皆是侍从和暗卫,光是看着,都叫人有些无语。
“坐罢。”司言微微上前,将凳子拉到苏子衿的身后,依旧显得十分冷清。
苏子衿抿起红唇,神色冷淡:“子衿想同世子说几句话。”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旁人在场了。
司言点了点头,便道:“退下罢。”
“是,爷!”一时间,众人皆是散去。
苏子衿看向司言,素来似笑非笑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她勾唇:“世子今日的行为,实在与寻常的作风不太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色很淡,几乎有一丝倦怠在她眼角眉梢划过。
今日的司言,实在有些与往常不一样,他依旧漠然,却平添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尤其是抢亲一事,苏子衿从没有想过,沉静如他,也会做出这等子疯狂的事情。
只是,即便对象是自己,苏子衿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愉悦。
司言闻言,只敛下神色,一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瞧着司言沉默下来,苏子衿不由弯起眉眼,她忽然便睨了眼他,桃花眸子幽深含笑:“世子,可是爱慕子衿?”
爱慕?司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苏子衿,只是,瞧见那犹如桃花般灼灼盛开的脸容,心下不由微微一跳。
他薄唇紧紧抿着,清贵的容颜有一时间的不知所措。
顿了顿,他凤眸垂下,突然便回答道:“是!”
这个‘是’,他说的干脆且坚毅,眸光不再清冷,神色不再淡漠,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可苏子衿知道,眼前这青年,是极为认真的。
缓缓攒出一个笑来,她朱唇微动,道:“可子衿不喜欢世子。”
她说:“一丝一毫也不喜欢。”
她说的极为残忍,可笑容却那么的柔软,一瞬间,司言心下微微抽疼,清贵的俊颜也染上一抹苍白。
半晌,他才抬眼看向苏子衿,淡淡道:“无妨,左右你也不喜欢司卫,一丝一毫也不喜欢!”
他说的极为坚定,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司卫送与她的玉簪子,她可以那般绝情的转身便丢给她人,这样的苏子衿,决计不可能对司卫存着哪怕一丝的心悦。
苏子衿闻言,不由笑容愈盛起来,她似乎被司言逗乐了一般,可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
美人璀璨一笑,眉眼生辉:“世子,你可知子衿为何要嫁给七皇子?”
不待司言回答,苏子衿便接着弯起唇瓣:“我是要利用他!可如今,世子毁了一切,就因为你那可笑的欢喜之意!”
这是她筹谋已久的事情,司言说喜欢她,可他终究不是司卫,因为司言……决计不会让任何人利用他。
她知道,司言这样的人,需要的是不掺任何杂质的爱。这一点,她自是觉得理所应当,没有人愿意自己爱的人是抱着某种目的才与自己一起。
可如今的她,要不起。
她没有时间去给他一份干净的爱,所以从一开始,她便希望自己与司言不要有任何情感纠葛。所以从祁山回来,她便彻彻底底断了司言的念想,因为她知道,司言这般高傲的人,应当可以清醒的看待这份感情。
然而,就在这时候,司言忽然便看向她,素来清冷的凤眸漫过认真之色,他说:“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夺来与你,比起司卫,难道我的利用价值不高?”
司言的话音一落,苏子衿便不由愣住了。她看着这青年,一时间有些陌生的紧,这个与她想象中那么不一样的青年……
朱唇一动,苏子衿幽幽笑着,莞尔道:“若是我要这大景的天呢?”
她眉眼弯弯,笑起来:“司言,你也夺来给我吗?”
大景的天啊!司言,你也敢给吗?还是说,你从一开始,本就是怕我筹谋那个位置?
然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下一秒,司言低沉的嗓音便响了起来,他道:“你要,我便夺!”
只要她要,便是大景的帝位,他也可以给她夺来一坐!
他司言,从来不惧任何!
有那么一瞬间,苏子衿心脏骤然一缩,她错愕的盯着司言,素来言笑晏晏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从前有人为了江山,要她死。如今竟是有人为了她,抛弃一切?是她太不清醒,还是司言太不理智?
突然之间,她开始去想这样的一个问题:司言,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冷情,即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他的眼底,分明有情愫涌动,那么撩人,又那么的情意绵绵……
好半晌,苏子衿才恍神一笑,她桃花眸子一派从容,说出来的话却含着一股妥协的意味:“司言,我输给你了。”
输给了他的真挚与情意,输给了他的清醒与沉沦。分明知道她是一个城府深沉、目的不纯的女子,他竟还是这样,不顾一切。
这样的司言,她终究还是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不留余地。
因为伤过情,所以她不相信男女之间的爱,可司言……他终究与那人不同。而她,如今同样别无选择。
司言微微一愣,清冷的凤眸划过一抹不解之色,他如今并不知道苏子衿话里的意思,可当有朝一日,他恍然想起的时候,心中唯独的,只是心疼。
苏子衿朱唇扬起,缓缓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来:“世子强抢子衿,难道不该对子衿负责吗?”
司言闻言,不由瞳孔微缩,素来清冷至极的脸容瞬时便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苏子衿眸光落到司言脸上,瞧着他那略微不自然的神色,灼灼的眉眼愈发盛开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浓烈了几分。
瞧着苏子衿那戏谑的笑意,司言不由正色,谪仙般俊美的容颜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我是认真的。”
虽然苏子衿的那句话很是让他心中愉悦,可到底,她言语之间颇有戏谑,大抵只是玩笑罢了。
“子衿也是认真的。”弯起眉眼,苏子衿似笑非笑道:“还是说,世子其实不想负责?”
“我想!”司言来不及思索,便下意识看向她,清冷的眼底有情愫蔓延:“苏子衿,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这样欢喜你……”
他怎么会不愿意呢?他只是怕,怕她被吓到了,怕她抗拒,更怕她恨他!
司言从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会这般小心翼翼,也从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会喜欢一个女子,喜欢到,即便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甘愿捧着自己的心肝,哪怕她想要践踏,只要看见她的笑容,他便觉得……心甘情愿。
大抵,这就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苏子衿不着痕迹的偏过头,心中有一阵悸动划过。本以为司言这厮纯情至极,却又有些意外的耿直,以至于说出这般情话的时候,还这般认真自然,一时间便让她心中不好意思起来。
抿起唇角,苏子衿便岔开话题,道:“如今,世子可有对应的策略?”
其实,苏子衿并不相信,司言会这般不计后果,他既然做了抢亲的准备,便一定有了退路,毕竟司言并不是愚蠢之人。
“有。”司言淡淡点头,虽面无表情,但看着苏子衿的眼底却是璀璨至极,满是情愫。
“咳。”苏子衿不由轻咳一声,实在是司言这眼神太过直勾勾,简直可以称得上痴汉了。
“怎么了?”司言蹙起眉梢,立刻便上前一步,有些担忧的打量着苏子衿的脸色,道:“是不是受了风寒?”
一边说着,司言一边便脱下自己的外袍,在苏子衿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嫁衣实在太薄,他知道苏子衿畏寒,心下不由便冷了几分。
苏子衿:“……”
一时间,她有些无言以对,大抵司言是真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么的含情脉脉,虽然这青年一直没什么表情,可那明亮至极的眸光,实在极为露骨。
苏子衿有些不懂,分明只是时隔十多日未见,司言怎么变化如此之大?难道说,他的反射神经真的……这样长?
见苏子衿不说话。司言便以为她真的不太舒服,下意识的便伸出手去,如玉的修长大手下一秒便贴在了苏子衿的额头上。
“子衿没事。”苏子衿眼底有情绪一闪而过,随即她伸手,试图将司言的手拉下来。
却不想,她堪堪触到司言温柔宽厚的手背,转瞬之间,她的手便被司言反手握住。
一时间,两个人皆是一愣,苏子衿是没有预料到司言的动作,故而觉得猝不及防。司言则是因为,他其实只想握住苏子衿的手给她暖暖罢了,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好像有些登徒子?
想了想,司言掩下神色间的不自然,便垂下眸子,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淡淡道:“你手很冷,我帮你暖一暖。”
苏子衿:“……”
……
……
一顿饭下来,苏子衿满是尴尬和无言以对,司言则又是慌乱、又是不知所措。只是,这两人都掩藏的极好,面上瞧着倒是一丝不露,只是彼此的心中,却是犹如雨中湖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用过午膳,司言便带着苏子衿进了一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