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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你要多吃,长些肉。”
说完,颜沉才意识到此话有些不妥,窘迫中拿起酒盅再次一饮而尽。
林琅顶着红透的脸又给满上,随后正襟跪坐,踌躇片刻,不安道:“少主,昨夜的事奴婢——”
“昨夜的事就不提了,你的意图和难处玉姐都跟我说了。我不怪罪你,以后你就留下来帮玉姐打理家中事务吧。”
林琅没想到自己真能留下,呆滞片刻,胸口因惊喜狂跳起来,立刻俯身拜谢,举起酒盅,莞尔娇笑地敬上。
颜沉乐弯了眉,把自己三杯必倒的酒量抛去脑后,接过来一口喝干。
三杯美酒下肚,烫得男人小腹骚动不断,眼前的迷雾越来越浓,罩在女子身上说不出的艳丽娇美。
“少主?”
林琅见他脸色酡红,好似十分难受,跪着靠近了些。
颜沉扶额支住酒案,本想冷静一下,可女体的幽香扑鼻而至,让他顷刻间魄荡神驰,火辣辣地扫过林琅的杏眼红唇,一个倾身将她压倒……
后半夜阴云散尽,明月清光四射,照得院中清澈如画。
屋内二人面向而卧,四支交叠,已入酣梦。
这时,林琅的睫毛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她等了会儿,听着男人平稳的呼吸和心跳,确定他熟睡才缓缓抬起头。
月色如霜,铺在眼前人身上,越发衬得英俊清朗,林琅细细端详,越看越喜欢,嘴角禁不住勾出一抹笑意。
这男人样貌好,身材好,家世好,德行好,还没有城府心机,对她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来说,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靠山。
“恩公,”林琅从嗓眼里挤出一点声音,“不如再报答你一件事吧。”
颜沉的睡姿十分霸道,两条长臂把她牢牢圈住,费了些力气才抽出手,翘起指头点在他眉心,用力一摁!
男人轻吟一声,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看到怀中的人儿正仰头凝视自己。
“琅……怎么了……”颜沉懒懒问道,把脸凑近了些。
林琅眼中波光楚楚,满是歉意,娇声说:“奴婢方才醒来,见少主愁眉紧锁,就想帮忙揉开,可是不小心把少主弄醒了……奴婢该死……”
“没事,你是好心……”
颜沉声音渐小,迷迷糊糊要睡去,胸口突然被林琅挠了一下,酥麻顿时晕开,笑着又睁开眼。
“少主,奴婢刚才做了个怪梦。”她细嫩的五根指头还点在男人胸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梦见一个长发垂地衣冠华丽的貌美男子——”
“有我美吗?”颜沉玩笑道。
林琅脸一红,忸怩地说:“好像真跟少主有些像。”
“这么说你是梦到我了?”
“哎,少主听奴婢说完嘛。这个男子托奴婢转告少主一件事,他说有一块鸡卵那么大的白玉,这块玉非常神奇,放进水里用光照,玉中间会出现一个王字。”
颜沉眉头一抖,“然后呢?”
“然后他说这块玉不见了,被装进一个黑匣子里,送到了很远的地方。他还说——还说,嗯……”
林琅揉揉脑门,费力想了想,“他还说如果把这块玉照原样送回去,就能化险为夷。”
“还有吗?”颜沉彻底醒了,紧紧盯着女子。
林琅蹙眉回想,摇了摇头,天真地说:“少主说说,这梦是不是古怪?无头无尾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颜沉不答,松开女子倒身躺平,盯着上方沉思起来。
林琅也不搅他。上面那些话已很直白,但凡有脑子的都能悟到,既然他立志当谋士,就该是个聪明人。
忽然颜沉笑了,又把林琅抱住,摸着她的头高兴说:“我的好姑娘,你这梦帮了我大忙。”
林琅悄悄松了口气,眨着双无知大眼看上去,嗲声嗲气地问:“真的吗?奴婢真帮了大忙?”
“是,我要好好答谢你。”颜沉说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第5章 利害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所以今天会两更
大概
或许
应该
呵呵
林琅睡了个回笼觉,被玉姐叫起时腰臀还是酸麻。
穿上衣裳走出正屋,看见玉姐站在院子里,笑得一脸绚烂。
来这里有一二日了,那三人的脾性大致摸了清楚。颜沉不必多说,本性不露就能吃得死死。
寄生是个脑子灵光脾气倔强的小孩子,刚来时极不友善,昨天突然转变了态度,应该是个只要利害一致就很好说话的人。
玉姐年纪最长,一看就是经历过风霜的,本以为最不好对付,没想到昨天拉她哭了哭就给收买了。尽管如此仍要留点心,天下最善于伪装的便是女人。
“玉姐。”林琅低眉顺目作了个揖,白皙的脸上红晕未退,秀发垂在脑后,弯腰时滑落几缕,在胸前微微飘动。
玉姐想是极喜欢她,笑得更加开怀,走过去一扶,顺着头脸慢慢打量,发现脖颈上又多了瓣红梅,登时又气又笑。
“男人总是只图自己快活,不管女人死活。林琅,往后不愿意就说出来,打不过他我帮你。”
林琅噗嗤笑出声,把衣领拢了拢,羞涩道:“能得到少主这样的玉人儿垂青,小女怎会不愿意。不过以后真要打起来,小女一定找玉姐帮忙。”
说罢身子忽然晃了晃,头晕似地按住额头,恍惚片刻才慢慢睁开眼睛。
“是不是没睡好?本来想叫你一起出门,看来你得留下休息了。”
玉姐搀着她走去屋里,嘴里心疼地念叨:“少主千般好,就这件事做得有些过火,晚上等他回来,我同他好好讲讲。”
“玉姐莫错怪了少主,这是小女之前那段时日落下的毛病。自从进了少主家,没三天就好了多半,再过一二日肯定能全好。”
林琅扶着玉姐的手臂,在客堂里的一张卧榻上坐下。
玉姐见她气息稍顺,心里还记挂着要做的事,于是说:“你就在这里躺着,我出去一会儿,寄生马上就回,有事喊他。”
“帮不上玉姐的忙,还扰得玉姐担心,小女真是该死。”
林琅愧疚,起身要拜,被妇人按住,严厉地说:“别总把死放嘴上,对你不好,这家里人也不爱听。不说了,我这就出门,你好好躺着。”
林琅点头,目送玉姐走出院门,等了会儿确定无人再来,立刻收起笑容,站起来伸手抖腿地活动筋骨。
“昨天就是去买东西,累得够呛,这种差事以后能躲就躲。”
她走出客堂,看着空荡荡的宅院,心中一片清凉。但是雨后的花/径满是泥泞,走起路来不甚舒坦,只好扶着腰往澡房走去。
行不出几步,那院门处传来响动,就像有人轻手轻脚往里窥探,要不是两道锋利的眼光直插脑后,林琅怕是会直接略过去。
她照常转身,一个年轻姑娘的身影慢慢移入眼帘。
这姑娘模样姣好,穿着藕荷色崭新裙袍,眼睛又大又圆,两片厚厚的嘴唇微微翘起。看脸是二八芳龄的少女,身材却如妇人般丰满,处处散发出乡野村妇的泼辣魅力。
她大喇喇站在院门前,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琅,等对上后立刻吊起双颊,露出假惺惺的笑。
“你是谁?”林琅一脸漠然,才半会儿功夫就觉察到此女怀揣的并非好意,语气有些冰冷。
那姑娘也不笑了,跨过门槛走进来,眼睛在林琅身上扫来扫去,冷笑道:“我以为是多丽质的女人,没想到是把瘦骨头。”
哦,原来是来抢男人的啊。
虽说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不是来得太快?
林琅不露声色,学她刚才那样吊起脸颊肉,柔声问:“这位姑娘难道认识我家少主?”
“你家少主?我比你先认识好久哩!”
一点就着的暴脾气,这种人很好对付,只要不硬碰。
“既然如此,怎从未听少主提起过姑娘?”林琅困惑地瞄着她。
对方越急躁林琅就越自得,抬起一条手臂慢慢横在腰上,不知碰到那处,领口忽然落下肩来,露出一片瘦雪疏梅。
林琅轻呼一声,速速整好衣服,对那姑娘羞怯一笑。
“姑娘无事就请回吧。晚上,我会向少主转告你拜访的。”
这姑娘登时火了,指着林琅鼻子大骂:“不过是卖身的贱婢,还蹬鼻子上脸真当自己是主人了?你赶我走,我偏不走!”说着呼呼冲上来,浓浓的眉毛竖起,看上去真有些吓人。
林琅赶紧后退,虽说几句话便试出她的差脾气和笨脑子,但硬着来肯定是自己吃亏。
泼辣姑娘是一时气上了头,冲来只是吓唬吓唬,并不想真拿她动粗,可是那娇弱女子突然停住脚,自己一下没刹住把人撞了出去,通一声摔在地上呻/吟起来。
泼辣姑娘一愣,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一回事,门外就跑进一人。
寄生看到这场景也是一愣,没去管林琅,反是笑眯眯地跑到泼辣姑娘跟前,十分热情地寒暄:
“都姑娘,昨天怎不说一声今天要来?不然我肯定在家候着你,哪都不去。”
寄生对都姑娘从来都是大献殷勤,久而久之让她以为是自己边儿的人,顿时涨了势头,指着坐在地上的林琅说:
“她是谁?”
“她就是少主前几天救下的流民姑娘。”
“既然是流民,怎许她这般嚣张!”
“嚣张?”寄生瞟了眼林琅,嚣张的人怎会被撞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不过他还是当着都姑娘的面把林琅剜了一眼,讨好道:“多亏都姑娘提醒,等少主回来一定好好教训她!”
一听到“少主”,都姑娘眼里就迸出光彩,气消了大半,声音也不似先前的厉。
“我好长时间没见过颜少主了,他……他有没有,有没有提起过我?”
“有啊,昨日就问了,说他折的那两枝桃花都姑娘会不会喜欢。”
“那两枝桃花是颜少主折的?”都姑娘非常惊讶,似乎挨了个措手不及,随后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昨送你时没说吗?”寄生抓了抓头,天真地说,“都姑娘不会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