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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没来?”
“没有,让叶成送进宫来的。”
可见叶成的书信已递在上官北手上了。楚璃打开奏折,眼前微亮。
她将成国公亲笔所书的奏折飞快过了一眼,冷傲沉定的目光,再次投在钱进身上。
“钱尚书,你的话可说完了?”
钱进甩甩袍袖,义正辞严地道:“臣句句以大陈律法为出发,请殿下三思。”
手中的核桃越攥越紧,琉璃色的眸子燃起一片火光,能听得出她的语气已是在尽力克制,“天恩寺那些死于非命的国之栋梁真是白死了,那场爆炸怎么没把你给炸死呢?”
“殿下……”
“殿什么下,若早将你炸死了,我还用得着听你放屁,为罪犯辩驳!”她突然将手上的两颗文玩核桃掷出,她巧不巧,一颗砸在钱进的嘴上,一颗砸在钱进的脑袋上!
封了他那张该闭的嘴,砸烂他那颗等同废弃的脑袋!
“堰塘被上官淳控制多年,我亲身去过那个肮脏的地方,才知多少百姓生不如死,多少孩童如坠炼狱!去年我与太傅双双被困于前锋山,险些丧命,一切的一切都我是亲身所受,亲眼所见,我便是最有力的证人!钱进,你不思为受害者讨公道,却说起殿上为国为民的各位对上官淳不公!你的脑袋进水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天恩寺,数年来罕见的大案,折损多少臣子?现有苏衍做污点证人,指控幕后主使者正是上官淳,而你钱进,不思为受害的同僚们报仇,让他们九泉下瞑目,反而摆出一副可恶的圣母心肠,说众臣讨伐上官淳是对上官淳的不公!
混帐!生出你这畜生才是老天对你母亲最大的不公!真该将你送去神仙阁,让你试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滋味!再将你放在火药前,来来回回炸个一百遍!”
话一落地,殿上鸦雀无声。
楚璃骂人的时候气场爆满,骇得人后背发寒。
钱进的嘴上、头上鲜血直冒,眼底的恨意直烧,身子却没出息地跪了下去,口齿不清地道:“臣只是……只是……”
“你只是该闭上嘴,保好自已的脑袋!”
她拿起上官北方才让叶成递上的折子:“阿年,大声地念给他听!”
正文 140:打脸了吧
阿年委实被霸气外放的主子给吓到,忙正色接下奏折,紧张地吞咽一口,打开后朗声念道:“臣上官北亲启殿下:惊闻不肖子上官淳失德于天下,愧不敢言,此事上官家自当避嫌,请殿下全权处理,早日还天下一个真相。”
这份奏折一读,大殿上一阵抽气声后,静到落针可闻。
上官北向来护短,如今为何态度忽变,甘心把爱子交到楚璃手中
在场众位谁不清楚,上官淳犯案无数,多亏老国公护着,不然以他做的那些事,早被砍头八百次了,如今……
但又一想,国公此举同是在给上官家留退路,毕竟太傅已对上官淳动手,国公妥协,何尝不是迫于太傅的压力?
还好还好,只有钱进这愣头青触殿下眉头,这下可好,国公的一纸奏折,完美打了他的脸。
果然,钱进听后一脸青紫,本就被楚璃狠骂了一顿,现在连国公都缴械投降,他情何以堪!
“听见了么钱尚书?”楚璃从阿年手上接回奏折,“啪”一声合上并放于掌下,修长手指在此本上愉快地敲打着,“要不要我亲口给你念一遍?”
阿年见主子气愤,忙不迭上前劝说:“殿下息怒,您还怀着身子呢,肚子里的小公子感到您在生气,他也会不开心的,要是咱小公子出个好歹,那……”
阿年话停,朝钱进那儿看了看。
钱进身子一颤,赶紧砰砰磕头:“臣有罪,请殿下息怒,原谅臣的失言!”
楚璃这么一听心头缓和许多,悠悠地眈了他一眼,“可我刚才拿核桃砸你……”
“没事的殿下!”钱进惶惶地道:“臣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说着,脑袋上一道血线从他的眼帘上滑过,嘴唇上的血从他下巴处滑过……
楚璃这才安心地笑笑,“钱尚书果然是深明大义的人,我刚才一时糊涂才砸了你,望你不怪。”
“臣不敢,不敢……”
唬得钱进闭嘴,议罪上官淳的事算是引入正轨。
着刑部拟公文,通缉上官淳。
……
曾有几批人马下河打捞,未见上官淳尸体,城中河并不大,没道理屡寻不见。
他应当还活着。
楚璃看着阿年给她上点心,忽然才想起来为何她最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好几天不曾见到尘湮了。
国公府,上官北四处走动,越发觉得上官烨南下的事可能不简单,可一切事情的发展又顺理成章。南部那帮败类本就该杀,上官烨上次南下之行放过了他们,但他们敢在大婚前弄出妖蛾子,以上官烨的脾气,哪还忍得?
南部那些门生们想着,反正自已要死能拉一个是一个,于是才将上官淳咬出……这些都说得通。
而上官烨为保护上官家地位,选择对上官淳下手,做出上官家该有的态度……这些,也没有错。
所以,到底哪里出错了?
若一切正常且合理,为何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好好的一场大婚为何要充斥着满满的血气?
好在过两天上官烨便要回来,到底是家中的主心骨,上官烨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像失了神一般,感觉事态不在掌控。
这种脱离控制的无力感,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上官北心事重重地回到国公府,属下第一时间上前禀告
听后上官北激动地露出笑容,立刻随那名属下去往玉兰苑。
玉兰苑是尘湮在国公府时,上官北特意为她留的小院,精巧别致,四处兰花。
卧室中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传出,上官北听见属下来报时心里一宽,城中河未捞见尸体,他就知道儿子不会轻易死去,再者上官烨来了书信,说是做个样子,不会真要他的命,可当他看见上官淳的情况时,心中陡地一凉。
上官淳面白如土,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意识稀薄,尘湮正试图给他喂药,但药一挨在嘴上便流了下来,勉强才喝下一点,许是被苦味刺激,干呕了好几次。
“淳儿!”上官北快步上前,见上官淳身上绑着绷带,慌得不知该如何心疼,眼眶瞬间一红:“伤成这样了?”
尘湮忙回道:“奴婢从城中河将他救出时情况比这还严重,奴婢担心被雨楼再次下手,才权宜下将大公子藏起,望国公谅解。”
“他的情况如何?”
“刚才找大夫瞧过了,他失血太多需要调养,已用上最好的药材,国公不必太过担心。”
“赶得很巧。”上官北不由疑目看去,最近事出频繁,他禁不得半点风吹草动。
“实不相瞒,奴婢一直跟大公子保持联系,”尘湮生恐上官北责怪,怯懦地道:“奴婢出宫后,正好碰见大公子去碎玉楼……”
“混账,还敢去碎玉楼!”上官北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
尘湮道:“奴婢跟进碎玉楼,全程暗暗陪同,回府路上意外看见有人意欲对大公子下手,奴婢火速给最近的署衙递了信。奴婢无能,不能帮大公子御敌,请国公治罪。”
“这怨不得你,你能帮他一回,算是我这些年没白白养你。”上官北坐在大儿子身旁长吁短叹,“这回事情闹大,淳儿劫数未去,我得找楚璃商量一下,看看她跟烨儿究竟是如何做这出戏的。”
尘湮闻言眉头一蹙,“国公,以奴婢之见,您还是防着殿下为好。”
“是要防着,我总觉最近这些事不简单,看起来事事向着南部,实质上却处处牵连着我们。”
“传言,太傅大人出动雨楼袭杀大公子,这事儿您不得不格外慎重。”尘湮不比其他丫环奴婢,由于在上官北的呵护下长大,平时很得上官北喜爱,她的话上官北自会听上两句。
俩儿子之间的争斗,上官烨在来信中有过解释,上官北倒没尘湮这样阴谋论,“烨儿说是为了做个样子,偏偏底下的人下手没轻没重。”
“国公,大公子身边的侍卫尽被屠杀,大公子为了保命拼死跳河,如果不是我将他带走,他还能活命么?”尘湮也不愿相信上官烨对手足如此决绝,即便他们兄弟不合,上官烨诚孝,定会看在国公的面上宽宥上官淳,何至于将上官淳逼入必死之境,做这置人死地的“样子”?
“这……”
尘湮见上官北动摇,对楚璃的满腹愤怒恨不得倾倒而出,“太傅大人被殿下迷得晕头转向,事事听她的,太傅自打受伤后,对殿下更是依赖有加,您知道的,殿下痛恨大公子,若非有国公镇着,还不知殿下要怎样对待大公子。奴婢在殿下身边有不短时日了,亲眼所见,她并非您预想的那般乖顺。”
之前上官北确实对楚璃成见甚深,认为她是一个生有逆鳞的女子,他也曾为了防范于未燃,在堰塘行刺过她。
让上官北打消顾虑的,是她对上官烨的爱意,婚事,与腹中的孩子,以及她对自已态度的好转……
上官北是高傲自大的人,本能上不愿接受尘湮的揣测,“兴许在袭杀淳儿的事情上,只是雨楼那帮杀手们失误呢,烨儿给我来信,解释过这事。”
“可您想过没有,若大公子真被杀了呢?”尘湮急道:“奴婢信太傅仁慈,所以这一定是殿下的意思……”
“不要再说这个了。”上官北不悦地打断,“你出宫在外不方便,喂完药,回宫去吧。”
尘湮咬咬唇,屈愤地红了眼眶,“奴婢不想回宫,那儿没有奴婢的位子,奴婢甘愿留在国公府照顾大公子。”
上官北朝她瞪去一眼:“胡闹!我已对楚璃表过态,等淳儿伤情好些便把他交出去,到时太傅也该回来了,这是保淳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