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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坡道前方情况未明,雾汽加上黑暗,使后半程的路有些艰难,在前面打头阵的小又不小心踩滑,身子骤然向山谷落去!
离他最近的楚璃眼疾手快,第一时间伸手抓住他肩上的衣服,凝气、用力,将他生生拽了上来,然而小又的身子还没站稳,一支长箭穿过迷雾,自山坡对面的山林中啸叫而至!
“啪!”楚凤颜挥剑格开。
接着,更多的箭从同一个地方射来!
匆匆一波格挡后,秘卫抽出大弓用箭回击,掩护着楚璃和楚凤颜向前方疾去。
“夺!”
一根箭斜插在楚璃脚下的土地上,羽尾铮铮作响。
她定定地看着这支箭。
冰削般冷凝的唇轻轻弯起一道浅辙,来了……
山道走到最后一段,山坡突然发生坍塌!
猝不及防间,楚璃和楚凤颜双双坠入山谷,楚璃用尽全力将楚凤颜抛送上去,自已却向着未知的合欢谷底坠入。
“楚璃——”
“殿下——”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楚璃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知道风好冷,下坠的速度带起的风掀动她的头发,像鞭子一般狠狠抽打她的面颊。
痛!
这回,大概非死即残了吧……
她来不及去想即将到来的可能,身子直直地插进了一片潭水中!
果然是潭!
楚璃消化完落水瞬间时冲击而来的痛,巨大的欣喜漫了上来,想起地方县志有记载……哎,劫后余生还谈何县志,不死便好!
她水性不错,落水后不时一个水中旋转,在水中划过一道漂亮痕迹,将头露出水面,大口呼吸。
谷上方云气缭绕,谷中却是明净清透,淡淡烟气飘在水潭之上,宛如仙境。
只是,好冷!
双手双手似乎要痉挛了一般微微发麻,她忍着不适游向岸去。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能看见前方有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她寻思着,可以在那儿晾个衣服,旁边生个火等等。
既来之则安之。
楚璃刚游到岸边,正想爬上去,忽听一个“啪”的清音。
随后一道火花忽闪!
有人在用打火石!
她屏息看去,本是肃然的面庞渐渐释然,悠闲地趴在岸边的石头上,神态像一条优雅慵懒的鱼。
“县志上说,一百多年前有一对男女在此失足,后因二人结为连理,故而此谷得名为合欢谷,我楚璃何德何能,居然也能有此际遇,不仅大难不死,还得了个美男作伴。”
打火的男人默不作声,等火星落在绒枝上,渐渐燃起一小团火苗,他细心地引火,把柴枝由小及大逐次点燃。
火光映出男人刀削般峻冷无伦的脸,长剑眉、幽深目、紧抿的毫无温度的唇,皆比这隆冬的水潭还要冰冷。
一身上好细葛布,左手肘部有一块像是抓破的口子。
楚璃想想便笑了,当她见到这布头,想到鳌山中的第三方或许是朝廷人马,那时虽不敢断定人马是哪派,却也能猜出个一二,让她下定论的,是那箭。
那是军箭,箭身上刻了一个“李”字。
南部军区驻军首领,将军李思年,是上官烨的忠实拥护者。
联系到睿夫人生前可能做出的安排,不难猜出李思年来到此地的目前,那便是接应上官烨,以图后算。
真想不到,上官烨本尊已然来到。
更想不到,她与上官烨的再次相见,会在寓意着劫后余生和天赐良缘的合欢谷。
等火堆着起,上官烨才将寒目投向楚璃。
“你是打算,在水里冷死为止?”
开口就死不死的,他是有多恨她?楚璃心中怨念巨深,替自已默哀了片刻。
今晚,怕不会好过了。
要说不怕,怎么可能?上官烨在武力值、智慧与势力三方面,无不是强势的王者,她在上官烨手里便如同那生病的弱鸡,还不是由着他揉圆压扁?
上官烨见她不动,霍然起身,不说他要做什么,但身上那股气势分明在昭示着王怒,不可恕。
“等等!”楚璃见他已不复前些时日的病弱模样,想必身上的余毒已清,那武力,绝对碾压三个她。
这种情况下她能如何,当然投降示弱,以示自已毫无攻击性了。
“你别过来,我自已上岸。”楚璃闭上眼睛祈祷两句,禀着伸头一刀缩头两刀的宗旨,果断伸头挨刀。
冬衣吸饱寒水,撑起来尤其地重,楚璃上岸后左右瞧瞧,本想找个可以遮挡的地方将湿衣脱下,可她瞧来瞧去,附近唯有上官烨这一件遮挡物了。
上官烨身上的威凛,使她与这个夜更加寒冷。
他走了过来。
她觉得,自已大约要“不得好死”了。
正文 158:不给饭吃还想吃我?
若单纯是囚禁他的事也倒好说,她诚恳补救,连人带命一并交出,多睡在一起“沟通”一番感情,吹吹枕头风,没准还有余地。
但睿夫人的去世在上官烨心里留下的伤太重,倾尽天下,也无法弥补。
“你怕什么,天底下,还有你怕的东西?”上官烨紧逼而至,步步生寒,“你不是无法无天,要将这天下从我手上夺去么,可即便我拱手让你,你确定就一定拿得去?”
彻骨的冷让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她瑟缩着回头瞧瞧身后,冰寒水潭。
回身再看向上官烨,见他比万年不化的雪山,还要森寒。
“你停下来,我跟你说我在怕什么。”楚璃已经退至边缘,再过半步便要重新坠潭。
“是么,”他停在楚璃身前三步处,凛然而望,“你不是怕这大陈随了上官家的姓么,你不是一直怀疑我会做乱臣贼子么?”
他口吻愈重,眼神愈厉,一字一字恨不得要扎进她的心窝,戳得越痛越好!
仅剩的三步距离也要被他压榨。
他再次近前,逼得她退无可退,无路可退!
淡淡地道:“楚璃,从今往后你大可不必担心了。”
“是啊,”楚璃笑道,“因为你已经决定,要做一个乱臣贼子了。”
寒色在上官烨脸上越渐浓烈,冷笑地看着。
“睿夫人识破了假上官烨,早已为你绸缪,现在你重获自由,这么快与李思年将军碰上,可见,你们的计划,差不多快要成熟了,”声音不受控制地一哽,寒冷让她的身子不断瑟缩。
哆嗦地道:“上官烨,我们都是明白人,如今一切开诚布公,不必藏着掖着。”
他无动于衷地打量着她,“你觉得,我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我无能左右你的决定,你做为太傅,自少年时便享尽至高权力,举国之便为你放行,这八年你当的是太傅,做的是皇帝,当皇帝的滋味,不过那般罢了。”
“当皇帝不过那般,当阶下囚也不过那般,”他冷定目光停在楚璃仍在滴水的脸上,“你的脸冻红了,是不是脑子也给冻坏了?做王,与做阶下囚相比,哪个更合算?”
“我,我不知道。”
她惹恼了上官烨,早知上官烨有朝之日离去必会卷土重来,早知他一旦翻脸便会成为楚家的恶梦。
可她,竟然无话可说。
仿佛这局面早在很久之前便已注定,只不过机缘巧合,加上总总因素,让这一天推迟了八年才上演。
她现在好冷,只想朝火堆靠近一些。
本就单薄的身子抖动着,嘴唇发乌,很快便觉皮肤麻木,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她试着走向火堆,但上官烨像山,牢牢地伫立面前。
而这座山,这道劫,她此生都难以越过了。
他冷冷瞧着楚璃举步维艰的模样,“楚璃,你可想好了怎么还?”
还什么?她此刻只知神识被极致的寒冷入侵,一阵阵恶寒将她攻击地措手不及!只见上官烨在说话,渐渐连他的话也听得不甚明白。
“让我烤个火,行么?”她快要捉不住原本的声线,一张嘴便牙齿打颤,落魄的像只落汤鸡,小小的身子站在高大的男人身前,被对比地如此鲜明。
一个落魄一个强势,各都是极致,却仍有不甘地,在做着最后的僵持。
男人垂下眸子,冷芒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担忧。
楚璃自小身子弱,风寒畏冷是常事,时常不知怎地便身体不适,往往会吃药好些天才见好,尽管她习武好动,仍不能解决体质这块胎带的毛病,这么冷的天全身湿透,少不得要病上一场了。
上官烨嘴角那抹弧度定格了住,不带一分感情色彩,目光闲淡,依旧平静地看着眼前狼狈的女人。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脚下一软便向前栽了过去。
好巧不巧地栽向上官烨怀。
在她的身体倒下之时,上官烨下意识伸手去接,可这手方才递出,薄唇忽一紧抿,目染厉色,欲要伸出的手陡地变成拳,在她靠过来的那一瞬,背在了身后。
……
除了冷,楚璃感觉不到其他。
惊醒时夜色正浓,附近有火光映射,一阵阵暖意扑向面颊。
她这才发现,身上披着的竟是上官烨的衣服,湿衣尽除,全身上下唯有这一件衣物!
短暂的惊诧过后,楚璃平静下来,跟上官烨不需要计较这些,他们两人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纠结这些大可不必。
她睡在一堆细树枝上,再看,火旁搭着几根树枝,她的湿衣不一地晾在上面。
上官烨素来细致入微,衣服让他缕得板正均匀,不见一丝褶皱。
不知道干了没有……楚璃刚想起身去拿衣服,上官烨从侧旁走来,手中一把木叉,叉上有一条仍在垂死挣扎的青鱼。
楚璃飞快地倒了回去,装死。
偷偷挑起一侧眼帘,见上官烨凑在火旁,拿着匕首扒鱼,火光将他本是俊白的脸衬得微红发亮。
他专注无他,似乎全部注意力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