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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老板带着人分两批下山,一路放绳从原路攀下,一路从其他小道下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说见不到无忧便不走,好,我陪着你等。”上官烨小心翼翼托住她脱臼的手腕,尽量轻地为她接上,她似乎忘了疼痛,为她接手腕时她全程不动一下,连眉间都未有一寸闪烁,像个死物一般。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轻声呢喃,“哪怕他死,尸骨也不该在云崖之下。”
她心疼他,又无比地恨他!
他为何非死不可,为什么!他一死了之,留给她一个断壁残垣么!
他不知道她会伤心,不知道人在失去念想后会有多么绝望?像是最后一片土地,也被人剥夺了。
她看着云崖,流过泪的眼睛干涉地像一口枯井。
上官烨一把抱住她,在她肩上低声求道:“不要学他。你想要什么,我尽力给你,我明白你现在的疼,我也失去过亲人,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感觉到疼。”
……
搜找任务进行了三天,楚璃和上官烨便在这山上等了三天。
第三天,燕老板和属下们从崖底回来,带回一具还带着残余血肉的人骨。
上官烨立时将楚璃眼睛蒙上,不忍她看。
“回大人,我们是在离出事地百丈外发现的,现场有血渍,可见是被野兽拖走……”燕老板怕楚璃心里受不住,下面的话便不再提起。
楚璃拿开上官烨的手,苦笑道:“被野兽拖走,然后被分食,现场还有什么可证明身份的东西?”
她的冷静,平稳,让燕老板大吃一惊。
忙回道:“有,我们发现肃王被撕碎的衣服,他的鞋子,还留在事发地。”
“好。”
燕老板不知如何接话,看向上官烨。
上官烨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等他们走后,楚璃松开上官烨,走向那血淋淋的人形骨架。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每进一步,便像有一只手在心间无情地撕扯,将她扯得分筋错骨,鲜血淋漓!
她还深深记得,第一次见无忧时他白衣胜雪,整个人散发着高雅淡泊的气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的人生还如此之短,可一转眼,昔日不染纤尘的干净少年,变成眼前的血骨一堆。
她定在血骨五步之距,再也难以进前一步。
上官烨紧紧跟在身后,在她耳旁心疼道:“你要休息了楚璃。”
话落不久,她紧绷的身子巍巍一颤,然后便在上官烨怀前瘫了下来……
无忧死亡的消息被严密封锁在鹿山一带。
事后也未举丧,一切悄无声息。
秘卫那头暂先进入蛰伏,上官烨也并未对秘卫或者楚璃关心的任何人进行追责。
这是上官烨承诺,更是他的底气。
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上官烨疲惫地捏捏眼角,相比于没日没夜的奏折公文,有一件事他也必须上些心了。
几个月过去,怡凤宫那边好汤好水地用着,然而楚璃肚子至今毫无动静,做为一个男人,上官烨岂能不急。
白发苍苍的老院首,战战兢兢站在上官烨案下,“殿下虽说从小到大体质弱,但她常年锻炼不缀,又经过这段时间调理,受孕完全没有问题,卑职为殿下把过脉,各身体机能并无欠缺,实在不知……”
上官烨眈看老院首一眼,半晌才缓缓开口:“阿璃身子完好,即是我的事了?”
“这……”老院首不置可否。
上官烨脸色泛白,犹豫片刻才轻声问:“要如何才能看出,究竟是不是我的问题?”
“简单,”老院首笑道:“大人娶一房妾室,辛勤耕耘,三个月后便见分晓。”
“娶妾室?”上官烨音色陡然冷下。
阴沉声调吓得老院首“砰”一声跪倒,连声道:“卑职去查,卑职查!”
“好,给你三天时间。”
“是是。”老院首冷汗涔涔地答应。
虽说上官烨对自已的身体比较自信,仍觉得对她不住,毕竟他们同房这么久,她仍无受孕迹象,导致最近他去怡凤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例行一番调情的话,两人进入正题。
令上官烨安慰的是楚璃不再有杀他的举动,虽然能看出她的抵触,好歹不再剑拔弩张。
“阿璃,是不是你心情不好,所以迟迟怀不上?”上官烨出力地吻着她,“放开一些,如果你觉得皇宫不好,我们可以隔三差五去外面过夜,公主府,太傅府,甚至你喜欢的艺坊都可以。”
楚璃呼应她的吻,一抹深重藏在眼里,“怀孕的事要顺其自然,有的时候想要反而没有,不想要了,说不定哪天娃儿便来报到。”
“你说的对阿璃,”上官烨笑了笑,发热的唇在她耳垂上轻轻点过,“除了要放松心情,顺其自然,还得我更加卖力才是。”
“大人,你又淘气了。”
一夜风情过去,内室中一片狼藉。
上官烨还要去上朝,在楚璃额头印上一唇便起身离去。
等上官烨走后,楚璃从床板下拿出一瓶药,默默地服下一粒。
上官烨踏出怡凤宫,向记录房事的彤史吩咐道:“通知太医院,阿璃需要一些补身子的药。”
“是。”
彤史忙垂首应话。
无人看见上官烨的眼中,划过了一道凌厉……
“殿下,您还好么?”阿年进入内室,服侍楚璃穿衣起床。
楚璃面无表情,麻木地道:“好的很。”
“现在我们出不去,也不知长公主那边怎么样了,”阿年唉声叹气,“奴才见殿下这些天生气全无,也是担心呢。”
“我都不操心,你还操心个什么劲?”楚璃双手伸平,让阿年给套上外衫。
阿年为逗主子开心,呵呵笑道:“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嘛,太监就喜欢操心。”
“小嘴贫的你,”楚璃转过身,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看在你如此乖巧的份上,下回出门带上你。”
“唉!”阿年乐得屁颠屁颠:“奴才要跟殿下一辈子呢!”
说到这时,一名小太监在内室门前恭身道:“太傅大人吩咐,让阿年稍后去太医院取药。”
阿年听言问道:“什么药?”
“给殿下补身子的汤药啊。”
这些日子以来,太医院的汤药楚璃没少用过,都知楚璃最烦吃药,却是无奈太傅交待过的事,谁敢不从?
“稍后去拿。”楚璃不想阿年为难。
整个早朝上官烨偶有失神,心不在焉地想到怡凤宫。
等下朝后他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楚璃,半途上,一名在怡凤宫服侍的太监急忙迎上前来报:“大人!殿下那边出事了!”
“何事?”上官烨等不及太监回复,箭步向怡凤宫赶去。
他一路疾行,将随行人员远远甩在身后,等他到时,怡凤宫已是慌乱一片,宫女太监忙得奔进奔出,有不慎撞到对方的,还有因慌张而摔倒的,见上官烨来到纷纷像见了鬼,倒头便拜。
上官烨无暇去管这些奴才们,越过他们直接进入内室。
“人来了没有,太医院究竟熬的什么药?”楚璃腹痛难忍,在床上翻身打滚,阿年则在床前求天告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殿下别急,太医马就到了,您再忍忍……大人!”阿年见上官烨来到,几乎是飞扑上去:“您快去安慰她,她现在好痛苦啊!”
听闻怡凤宫出事时上官烨心急如焚,却在听说楚璃是因吃了太医院的药而起时,他满面担忧渐渐失温,变成冰冷而失望的形状。
“大人!”阿年紧紧抓着上官烨衣角。
怒火、心痛在他眼底交织,很快便落成一颗晶莹。
他一脚踢开阿年,向床前走去。
“等太医过来就好了,”他坐在床沿,语气听不出一分起伏,“我也想知道太医给你吃了什么。”
楚璃明白了。
被褥在她的手底下被用力握皱。
她将疼痛全部藏在眉间。
喃喃笑道:“辛苦了,太傅大人。”
上官烨抚上她眉间深深的褶皱,她额上冷汗染湿他的指尖,眼底充血一般,闪动着骇人光泽,极致的平静,像一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太医来了!”
老院首在众位宫人的簇拥下步入内室,给上官烨见过礼后飞快上前,喂楚璃吃下一粒药丸。
楚璃只觉一道清凉从口中一路划下,等药丸入腹,那股子凉意徐徐散开,迅速缓解她如绞的腹痛。
“殿下可好点了?”老院首抹了一把汗。
楚璃点头。
上官烨的手从她的额头上离去,起身唤道:“来人!”
与上官烨一道赶来的侍卫们在内室外应声:“属下在!”
上官烨令道:“搜查内室,凡是疑似药物的东西给我全部找出来!”
一屋子奴才们吓得噤若寒蝉,呼啦啦跪下一地,满室狼藉的氛围,顿时变得肃杀起来。
阿年看看上官烨,又看看楚璃,想去阻拦侍卫又不敢,急得砰砰磕头:“奴才不知大人何意,殿下身子不适,您这么做会让她更难过的!”
“住口,多嘴的奴才!”上官烨恶目瞪着阿年,“你是怎么服侍主子的,稍后我再跟你算账!”
阿年被吓得脸色惨白,仍是不明就里。
老院首不想当众说穿这事,低声问道:“不然,您和殿下私下里说说这事?”
上官烨冷嗤一声,“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与殿下的私事同样是家国大事,有什么说不得的?”
“是,是。”老院首被上官烨逼人的气场吓住,不敢再当和事佬。
“原来院首和太傅联手做了一出好戏,”见上官烨连搜查的手段都对她用上了,楚璃不再掩饰什么,自嘲道:“好一个太傅大人。”
上官烨肃容冷沉,漠漠看向院首:“告诉她,为何她会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