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来,我有些冲动,我想跳楼,他抱住我,我说要去找她太太,求她放过我们。他突然松开手,冷冷看着我,你以为你是什么?我和你在一起没错,我是喜欢你,可是你要明白你的身份,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她在美国,而我的生意在大陆,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地陪着我,不要再有什么报怨。
姐姐空洞的眼里渐渐没有了悲伤,她盯着天花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像是在耗尽最后的生命。
林生脱掉衣服,略微臃肿的身体散发出一种死亡的味道。雨茜缓缓转过身,用手指轻轻地抚摸,黑暗中一种浊重的呼吸弥漫着。她看着林生慢慢闭上眼睛,沉迷地呻吟。
宝贝,来。他轻声说。
她扶着林生躺在水中,把水撩在他身上,感觉到他的神情,是那么的贪婪和阴险。这是怎样一张天使般的面孔,可这其中,却有怎样一颗肮脏无耻的心,而它却还在有力地跳动着。她的心里恨意渐渐骤增。她边撩水,边缓缓背过手,伸向化妆台上冰冷的电吹风。
他企图把我反锁在他的家里,说是要去找医生。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他,拼命跑出大门,他的几个手下开始追我,就在我穿越马路的时候,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车,车里坐的正是他。
姐姐身体开始抖动,雨茜压住姐姐的身体,看见血正渗过床铺,一滴滴艳红夺目地滴落在冰冷苍白的地板上,溅起一圈细碎的血斑。
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来追我,向我解释。他慌乱地抱着我来到这家小医院,他不敢带我上大医院。可是等医生告诉他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却留下一笔钱悄悄地溜了。
雨茜嘴唇咬得快要滴出血来,告诉我他住哪里,我要揪他回来。
没用的了,姐姐虚弱地摇头,他怕染上麻烦,他要顾忌自己的声誉,他怎么会陪我这个清洁妹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
在幽暗迷离的浴室里,雨茜轻轻抚摸着林生的肌肤。另一只手把电吹风放在了浴盆深处他脚够不到的角落。然后缓缓起身,笑着对林生说,你喜欢我的眼神是么?
是啊,很清澈,很单纯,也很冷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来,我们很有缘。林生躺在那里,惬意地享受着熏香浴。你真的很特别。
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么?雨茜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没有防备和反抗能力的男人。悄悄拿起吹风的电源插销。
很多小姐不愿意说呢,嘿嘿……
我叫雨茜,我还有一个姐姐,叫雨玲,没想到吧。
她毫不犹豫地往电源里推上插销。
林生那张惊诧怪异的脸还未来及有反应,就被电流声和惨叫声永远地定格。
姐姐离开她时,没告诉她林生长什么模样,她不想让妹妹搅进这黑暗的陷阱。可是,雨茜必须继续生活在这座弥散着颓败味道的城市,面对这里的物质与肮脏,华丽与奢靡。面对每天浮现的僵硬而苍白的面孔,以及面对所有的痛苦。
生活在这样的城市中,所有的人都成了深海里的鱼,在黑暗里用华丽的姿态盲目地游弋,看不到希望,然而必须前行。
她是一条被放入深海的浅水鱼,任何一个部位都要承受着无以伦比的苦涩与惶恐。超载的灵魂不停地呐喊,但是,听不到声音……这里许多原本好好的东西,随着姐姐的离去,开始变质,腐烂,溃败……包括纯美的爱情。
姐姐,你不在了,我该的也做完了,我要漂向哪里。她轻声地疑问。姐姐就这样带着爱与恨离开了她,她终于成了世界上最孤苦无依的人。
雨茜辞了学,游荡在这个城市的角落,寻找一切关于林生的消息,后来,得知富丽华易主,新老板就是林生时,她隐了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做跪地服务的公主,就是为了等待林生的出现,等待机会报仇。没想到一等就是半年。她在鲜血一样淋漓的光影中追逐枯萎的芬香,颓败的梦想通过寂寞而狭窄的管道,寻找出口释放。
姐姐,你泉下有知。雨茜对着镜子轻轻地说。
她转头看着浴盆中的林生,突然恶心起来,开始呕吐,她拧开水龙头,将脸埋在水池里,拼命冷却,然后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下,把脸埋在两腿间,低声抽泣。
天色未明前,雨茜重新换上姐姐买给她的雪纺裙子,化上淡淡的妆,纤细的手指颤抖地点上一根烟,缓缓穿过昏暗的走道,没有人注意她。宾馆的最高层天台,月色凄迷冷清,仿佛花朵的凋落,没有绚烂,没有伤心。风吹得雨茜摇摇欲坠,满头长发悬在风中散乱地飞舞,月光下她的眼睛明亮而温润。
她想着自己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总以为爱情,就是童话中海的女儿,用刺痛的舞步和沉默的期盼,所换来的,无望的海上泡沫。她始终不相信,海的女儿会升入天堂,因为她坚信,对美丽的人鱼公主来说,即使是失去〃灵魂〃地留在那个让她相遇了所爱的人、并为此献出一切的大海中,也比来到陌生的天堂好。
她怀念那一年入学的夏天,阳光灿烂的日子,喧嚣的街道,织流的人群,姐姐拉着她快乐的奔跑……
她记得自己常在学校后面的小山坡上,手捧一本书,一条牛仔裤,一件白色T…shirt,像个误落凡间的天使。
她还记得刚来这个城市的那个晚上,她和姐姐在廉价的小旅馆里过了一夜,她们趴在窗上看着窗外的霓虹。炫目,多变,让人迷惑。
曾经以为这里是她们美好生活的开始,却最终明白,原来,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完美的值得用生命去坚持。
漆黑的夜色中看见下面的灿烂霓虹和涌动的人群,她抬起脚,轻轻的一跃,轻盈的仿佛芭蕾。淡青色的雪纺裙在夜色中,如绽放的花蕾一样轻轻绽开。
下坠的时间好长好长,所有的曾经在眼前晃过,周围斑驳闪烁的灯光与呼啸刺耳的声音肆无忌惮的在时光里穿行,雨茜闭上眼,仿佛还怀着期待回到山村的渴望,还有火炉边取暖的真实灼热的感觉。迎着姐姐和母亲的笑脸,在黑暗扑过来之前闭上了眼睛……
姐姐,等着我。
第三部分冷暖自知 (1)
vivian220/文
2002年。颜西用几组破碎的词语来形容,21岁,丢失,落魄,隐忍,坚持,等待,微笑。
是波浪的曲线,又或者是一个圆的轮回。结局是注定的,如果有结局的话。
像颜西想像中自己拍摄的一部电影,片段如雪花散乱,消失。音乐是蔓延的水滴。最后屏幕上有漫长的沉静,打出来颜西自己的脸,微笑的样子。然后定格,THE END。
站在尾声里,颜西总是微笑的样子。不论是什么结局,她总是乖乖的站在那里,嘴唇轻轻地挑起来。送一个人走,或者自己转身走。没有一句话说,笑容是一段长久的胎记,打在颜西沉静的脸上。
这让她和所有同龄的女孩不同。
很多人因为这个爱上她,然后再为此,决绝离开。
连环在愤怒的时候会用手使劲去掰颜西的嘴,一边绝望的嘶喉,你和我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渐渐成为啜泣,颜西,颜西。如一只竖起羽毛的兽,最后无助的蜷缩呜咽。
颜西只是站在一旁,看,然后轻轻地笑。
许多时候,那样厌倦,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
颜西在2002年的夏天遇见连环。她坐在他对面笑,点一根烟,眼睛漆黑,是一湖静止的水。
沉静并且温顺。
吃饭聊天。连环说,我们去看片子。
颜西就微笑着一路跟过去。
学校附近多的是这样的地点。店铺的老板心知肚明开出收据,对连环暧昧的露出牙齿,指了指楼上的房间。
将碟片塞入机器,然后电视里出现晃动的画面,声音嘈杂。有些人哭有些人笑,有一些人丧失了表情。生活是这样循环而空洞的事情。
连环试探的揽过颜西的肩,然后拨开刘海,亲吻她的脸。
一切是可以这样简单。小小房间里面有充足的沙发和大床,许多人都到这里来做一样的事情。颜西轻轻地别开眼。
连环的汗水滴在颜西的胸口,他在长长的颤抖之后抱紧颜西,喑哑地说,颜西,我爱你。
颜西的嘴唇挑起来。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约会理所当然。连环站在楼底下,看着颜西慢慢踱下台阶。她的刘海遮住半边脸,穿米白的线衫,卡其色裤子,干干净净的球鞋。看起来是这样纯白的一张纸。但是颜西的血迹留在那张肮脏的床单上,那是连环最震撼的记忆。但是颜西,从此,只字不提。
他们坐在午后校园的台阶上抽烟,阳光细碎洒在颜西的头发上,她的嘴唇像花朵一样丰盈,但是弧度倔强。没有很多人,连环就一路辗转亲过颜西裸露的脖子,留下鲜红的印记。
然后同居。
一起住在一间三楼的房子里,窗户外面对着一所中学,能够看到教室里面那些孩子愁眉苦脸的样子。但是紫红的窗帘一拉起来,所有的时间和世界都消失。
做爱。不停。两个放纵的人,找到激烈的缺口,所以无声无息,无休无止。
会有一些间断的时候,颜西穿着连环的衬衣,光着腿坐在床上,打开电脑开始写字。屋子里面散布着零食,面包酸奶,连环蹲在床边仔细地剥橙子,然后送进颜西的嘴里。
一直这样下去,直到腐烂。
颜西难得再回校园。本来就不是那些背着书包在食堂教室图书馆之间辗转的孩子,现在是彻彻底底消失了痕迹。
暖暖气急败坏的给颜西打电话,她说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