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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一个人在街上闲逛,遇见了薇和他的老公,薇的腹部已经稍稍突起,两人在街道走的很幸福,但他的心中却再也没有荡漾出以前的那种幸福来。
第四部分掌心的心(1)
'顾雨耳'
我的职业就是我的网名:杀手。
我异常清楚地记得那天。因为第二天调休,我在黑雨酒吧呆到23点。
出来的时候,外面挂着密密麻麻白色如潮湿蛛丝的细雨;冰凉而诡异。
微醉中,我用手,或者是用心拨拉着雨丝。一股寒凉弥漫了我,像进入肉联厂的冷藏库。
我是坐最后一班地铁回去的。我坐在最后一节车厢,中间位置。
空空荡荡摇摇晃晃的车厢中,我仔细审视着手掌,苍白的手掌。
我不信星像说,却迷信手相。大约跟我上次出事有关。那时,命运线上,曾经出现奇异的漩涡纹,手相书上说,那是凶兆。
地铁通道中明灭不定的灯光投射在苍白的手掌上。感情线上,竟然有一抹醒目的红。我用力擦了擦,没有消失。我又用力在膝盖上擦了擦,依然如故。
一场奇异的爱情。我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接着,无助地苦笑了一下。
零点。我回到新华大街20号。
我用潮湿的手推开潮湿的门。一股黑暗和阴凉扑面而来。
窗外,沙沙的雨声,织成一个巨大的冰凉的网。我将自己埋在浓浓的黑暗中,没有开灯。
我不相信爱情。即使在酒醉时。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孩,像现在爱红酒啤酒一样爱她。当我进去的时候,人人都在对我无情地唾弃,她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坦白地说,我惧怕爱情,惧怕一切与爱情有关的文字、言语、气息,以及思绪。厚厚的阴冷和孤寂一层层包裹着我。
倏然,房屋角落的电脑显屏自动亮开,无声无息。
我一惊。漆黑中无声的亮光,细微而清晰的雨声,让我又一次感到莫名的诡异……
走近电脑,仔细检查线路,发现原本都接好的。肯定是凌晨走时忘记关机。
又为人民电信无私奉献。我松口气,暗骂一句。
顺理成章,我坐在电脑前。我说过,醉酒后,惟一想做的事,上网。
电脑显屏上,“流浪天堂”,一个我不太熟悉的聊天室。
我注册进去,然后,冷眼旁观一网的酷男酷女,在这个爱情超市中,装纯情卖皮混。看着看着,我打了个很大的哈欠。
就在这时,一个名字在我的眼中定格:掌心的心。MM。
她过来跟我说话,竟然也是一个老套的话题:你的名字很冷也很恶俗……
这次我没有点燃火柴,只是淡然一笑,拷贝粘贴着老套地回答:如果一个人,…… ……,那他算不算杀手?!然后静静等她呸我。
意外地,她没有呸我,她的回答却一个字一个字刺入我的眼: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是杀手,那么,你肯定已经杀死了自己的心,因为只有一个能够杀死自己的人才能在文字中溢出寒气……
一刹那,我感到窒息:她好像对我了解得太多,多得就像像她原本是来自我心的深处。
接下来,我着魔一样疯疯癫癫地对她说了很多,很多真实的话。她回答得不多,但每一个字都刺中我的心,感觉舒坦而轻松。
僵硬的心在接受按摩。我一遍遍对自己说。
凌晨5点,窗外雨声渐远,她善意地提醒我:休息一下,开始一种新日子。
在后来短暂的睡眠中,我竟然反反复复地梦到曼陀罗笼罩着灵光的佛从方框中缓缓走向我。释梦者说,这意味着内心深层的一种转换。
早晨,我拉开厚厚的黑色窗帘,久违的阳光透射过来,照亮了阴暗的小屋,包括我的心。
去肉联厂的路上,看着很明亮的阳光,我吹起了6年多未曾吹过的口哨,居然依旧动听。
进入车间,我主动与每一位同事握手,包括老斗,我握着他嫩白虚胖的手,竟然很温暖。老斗用力握着,同时用另一支虚胖的手搂了搂我的肩。
中间休息的时候,老斗主动递给我一支烟。我抽着已经戒掉6年的烟,听老斗讲关于他的故事,其中讲到他那个跟别人私奔的老婆,我居然诚心诚意地一遍遍宽慰老斗:那样的女人,迟走不如早走。
下班回去的路上,我将一张10元的钞票放进地铁口乞讨老太太的钱罐中,她是经常在此的,我却是第一次接济她。回去新华大街20号。打开电脑,她已经在等我:掌上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渐渐温暖和明朗起来。
其间,我三次去看望聚少离多的老爷子,硬汉的他看到我带去的众多物品和写的信,竟然泣不成声。
我和掌心的心聊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多在凌晨。最后,我不得不承认我恋爱了,并且爱得一滩糊涂。
我也终于忍受不住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开始约会掌心的心。每次,都被她果断拒绝。
一天凌晨,我疯狂地刷屏: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见你……
接连被踢下两三次,我不得不另外注册“杀手二号”、“杀手三号”继续刷屏。最后,她终于树起白旗:可以见我,如果你不怕后悔!!!
同时她给了我一个地址:北郊的“Club缘”。 我的心一颤,那里距我6年前出事的地方不远,距我曾心爱女孩的家也不远。
第四部分掌心的心(2)
我特意请假,将自己装扮得人模人样。镜子前,第一次发现我脸色红润。
下午4点,我来到“Club缘”门前,提前3个小时。我从第3块灯箱开始,走遍这条可以说熟悉的街。甚至到当年出事的无名巷默默呆了半个小时。
6点,天开始下雨,漫漫的雨雾朦胧成一件白色的轻纱,披散在我周围。
7点,我的衣服已经湿透,冰凉袭了过来。街灯亮起,水做的白纱在灯光下色彩斑斓,我的眼光有些迷离。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我眼前飘过,飘近“CLUB缘”, 也没有打伞,直觉让我走过去。
掌心的心,我轻声喊,用变调的声音喊。
女孩转过头来,一张白皙精致、刻骨铭心的脸。看着这张我一生难忘的脸,我呆呆怔住了,感到一阵昏眩,所有的感觉所有的神经,都在抽筋发癫。
是她,竟然是她,我弥漫着着黑雾的眼前,浮出一连串摇摇晃晃的类似的纪实画面: 7年前我生日那天夜晚,在“CLUB缘”附近的“SOBER”酒吧,与大头、十鱼等狐朋狗友举行了一个派对后,醉意朦胧的我送心爱的姑娘回家。
返回时,我偷懒抄近道经过无人的无名巷,几声呼救顿时让我醉意阑珊,我跑过去,便看到一张白皙精致的脸,还有,一脸的恐惧。
半裸的她正在被几个男性高级动物肆意猥亵。我没来及多想就冲了过去,我顿时陷入动物包围中,我首先挨了一板砖,当热烫烫的血滑过额头的时候,我用大头刚送我的瑞士军刀,发疯一样在一只动物身上连捅6刀,动物们四散而逃……
她用惊恐含泪的眼,牢牢盯了我几分钟,然后捂着脸转身跑远。我就那样拎着一把带血的刀,呆呆站在自己和动物的血泊中,一直到警察到来,我才昏倒……
后来,因为没有证人且当时我浑身酒气,老爷子使出全身解数,我才被轻判6年。如果有她指证,也许,当年我会成为见义勇为的英雄。
雨忽然大起来,她轻轻牵起我的手,她的手比雨水冰凉。
我们进入“CLUB缘”,找了个角落并肩坐下。她始终很平静,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料想之中。
我没有提起当年的事,其实,我并不恨她,因为,成为过去的事情就永远是过去,不是吗?!
我轻轻问她的姓名,问她家的住址,她也伏在我耳边,轻轻回答,吐出的气息很香,只是香息中透着一种冰寒。对于当年的事,她也始终没有提起。好像一切原本都没有发生过。
轻握着她柔若无骨、寒凉如冰的手,我叹了一口气,重重的。
我的感觉麻木不堪。我们叫来很多杯插有一片柠檬的CORONA啤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喝完第6杯,我小心地捧起她的手,轻轻亲吻着。嘴唇接触到她的掌心时,我再次呆呆怔住:她的掌心,有一颗心,胭脂一般醒目的红。
我用力擦了擦,知道那是本身是生长在手掌中的。
我就那么看着掌心的心,直到喝完第13杯CORONA啤酒,才异样清醒地找来老板,让他用“立拍得”为我和掌心的心拍了一张照片。
走出“CLUB缘”,我和掌心的心,很自然地在一个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当她白皙冰凉身体在我的身下激动颤栗时,我感觉在一条飘着白雪的小河中畅意游荡,我忽然醉了,醉得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朦朦胧胧中,她开始在我的耳边说话,说得很多很轻。说当年的事,说她的愧疚,更多的是说人的心,说人要有良心、爱心、信心,说心活着,远比身体活着重要,说她要让我的心复活,给我一颗鲜活的心……
凌晨5点,榨过精华的“CORONA啤酒”剩余品将我憋醒,当我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倏然发现掌心的心不在床上,包括她的衣服,我找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没有她的身影。
我又跑到楼下,问前台小姐是否看到一个女孩离开。她用怪异的眼神审视着我:先生,昨晚就您自个儿一个人来的呀!
我的酒全醒了,一股凉气从全身的毛孔中溢了出来。我呆坐到天亮,在酒店的大堂中。
我找到“CLUB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