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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千龄放了心,夹了马肚向前,却也没骑的太快,怕时怀今吃不消。她对美人,可是十分怜香惜玉的。
时怀今跟在她身旁,诚恳道:“方才家弟若是对公主有不敬之处,我代他向公主请罪,还请公主恕罪。”
时怀恩那般自负的性子,肯定不会听他的劝,将俞千龄堵在他院外,定然说了些什么不自量力的话,若是惹得俞千龄不悦,对谁都不好。
俞千龄听了很舒心。这当哥的就是识时务,也亏得这惠安侯整幺蛾子,要不然她就错过这么一个美貌又可心的男人了。
“不打紧的,他是他,你是你,你也不用替他谢罪,我也不会和他计较。”
时怀今对她一笑:“知道公主宽容大度,定然不会怪罪。”说罢,又徐徐道,“其实怀恩他心不坏,只是自小被宠坏了,难免会有些自负,若是对公主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也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倒是你,你家中长辈如此偏向他,你对他就没半分恨意吗?还要替他说话。”这时怀今的心思真是让人好奇,瞧着冷冷清清的,可他费尽心思攀上她,不是为了脱离侯府吗?那自然对侯府之人恨在心头了。
时怀今摇摇头:“怀恩本性是个好孩子,小的时候他有什么好东西也会拿来分给我,总会想着我这个哥哥。只是祖父过世以后,便无人再教导他兄友弟恭的道理。祖母与父亲的过分偏爱,和下人的风言风语,让他慢慢变了,与我渐行渐远,但他本性还是良善的,除了这次替婚的事,他从未对我做过什么不敬或是欺凌的事情。”
俞千龄闻言了然的点点头,她与时怀恩相处那几日,时怀恩一言一行确实君子,并非仗势欺人之人。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倨傲,喜欢听人奉承他,但她那时只觉得单纯可爱。不过她现在更喜欢时怀今这种识实务的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嗯,毕竟还是亲兄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与他计较的。”
时怀今听了是真明白这位公主天性洒脱了,情情爱爱的怕是根本没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轻松的话。只是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突然定下这门婚事;看样子她对怀恩也不是太过中意,却急于在两个月内完婚,这其中一定有别的缘由,但肯定不是因为陛下催婚,陛下对她的宠爱人尽皆知,如何会强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怀恩小弟弟是个戏精,很会为自己加戏,不过影帝还是要数他哥~
以及,wuli千龄虽然有过一些曾经,但不是个滥情的人,就像怀今说的:情情爱爱的根本没放在眼里。
你们猜她为啥这么急着成婚~
第8章
第八章
入了宫门,俞千龄仍旧骑在马上,并没有丝毫停住下马的打算。时怀今有些忐忑的跟着她,虽然他没进过宫,却也知道皇城重地没有谕旨是不可在宫中骑马的,擅自骑马可是冒犯天威的重罪。
他迟疑的叫了一声:“公主。”
俞千龄转头看他:“怎么?”那模样似乎分毫没觉得自己在宫中骑马有什么不对。
时怀今想了想,倒也是。方才侍卫都没有拦她,想来她在宫中是有特权的,若是他多嘴提醒,反倒是显得他多管闲事,怕是要惹她不快了。
他便转而道:“公主殿下是有六位皇兄吧?诸位皇子今日也在吗?”
俞千龄点点头:“在呢,我爹娘和我哥哥们都在。”她说罢打量他一眼,笑着宽慰道,“不用怕,他们六个也就是个摆设,你头回入宫,他们过来看你一眼而已,有我在,他们不敢难为你的。”
想她自小六个哥哥傍身,走到哪里都像是自带六个打手,无人不怕她的。她驸马这般霞姿月韵,自然也会怕她六个哥哥了,能理解的。
时怀今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殿下宽容大度,想必六位皇子也是如此。我只是听闻六位皇子与公主一母同胞,陛下后宫之中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人,真是百年难遇的专情帝王。”
俞千龄听了哈哈一笑,一点也不忌讳吐露自己老爹的糗事:“哪是啊,是我娘太凶悍了,我爹才不敢纳妾的。”说罢还较有兴致道,“我爹没当这皇帝前,也是一方土皇帝,下面自然也有人劝他扩充后院,还请我爹过去喝酒,给他敬献美人,结果我娘知道了,直接把我爹腿给打折了!虽然现在养好了,可我爹是再也不敢动歪心思了。但我娘也是争气,一连生了我们兄弟七个,就没人敢再说让我爹纳妾的事了。”
时怀今生长在京中,又是重礼教的惠安侯府,就算他爹不重欲都有三房小妾,听了这些怎敢说不惊讶,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夫妻?但看看这位不同凡响的公主,也觉得没什么不可能了。
“原是这样……皇后娘娘也是巾帼女杰。”
俞千龄对娘亲倒是引以为傲:“那是自然,我是我们七个兄弟里最随我娘的。”说罢,冲他抛了个媚眼,“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动手打你,你这么俊,我可舍不得伤了你。”
俞千龄虽浪荡,模样却是极美的,灵动的眉眼调|戏起人来,别有一番风情。
时怀今接触过的女子也是寥寥无几,就算性情多清冷,遇见这样的也难免会不自在,脸上微热,轻咳一声道:“公主明辨是非,而我也不会对公主不忠,公主自然不会对我用武,我不怕的。”
这世间鲜少能遇见几个说起话来句句得心的,俞千龄对他是愈加满意:“此言甚得我心,选你果然没错。”
时怀今莞尔一笑,模样甚是乖顺。
两人到了殿前才下马,而俞霸天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瞧见俞千龄带着驸马回来了,喜笑开颜的迎上去:“闺女,回来了。”
俞千龄应了一声,对时怀今介绍道:“我爹,我娘,我六个哥哥,俞大、俞二一直到俞六,很好记的。对了,我五哥和六哥也是双胞胎,只是他们长得不像。”
时怀今看着围上来的众人有些呆愣,这哪里是进宫面圣来了,竟比见寻常人家的老岳丈还要随意。直到俞五和俞六冲他点头示意,他才回过神来,忙规矩行礼道:“叩见陛下,皇后娘娘,诸位皇子。”
俞霸天和蔼可亲道:“来来来,进来吧,一路上骑马也累了,到殿里来说。”
时怀今有些恍恍惚惚的跟着进去。英武帝是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年近半百仍是一副健硕如松的模样,六个皇子随了他,也是身材高大,容貌英朗。倒是那位传言中彪悍无比的皇后娘娘身材纤柔,姿态华贵,近半百的年纪却像三十岁的娇俏妇人,笑起来温柔可亲。
殿门被关了起来,俞霸天对时怀今道:“进了老俞家的门,以后就是老俞家的人了,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没外人的时候叫爹、娘就好。”
时怀今闻言惶恐道:“陛下是君,晚辈是臣子,君臣之礼不敢废。”
一旁的皇后柔声道:“什么陛下、娘娘的,无外乎是个称呼。别人服你便敬你是陛下,不服你私下里还不是骂一句昏君。这称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时怀今看向俞千龄,俞千龄对他一笑,没说话,似是随他的意。他踌躇半响,躬下身子,终是喊道:“爹,娘。”
俞霸天闻声哈哈一笑,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好,是咱老俞家的人,咱闺女没看走眼!入座吧,都别站着了。”
时怀今闻言松了口气,像是渡过了某种考验。只是陛下这掌力不容小窥,这两下拍的他肩都有点麻了,可他只敢小幅度的动动肩缓解,不敢伸手去揉。
旁边的俞千龄却是发现了,伸手给他捏了捏,喊俞霸天道:“爹,有事没事的别总用你那熊掌拍人,你当我这驸马跟你六个儿子一样皮糙肉厚啊。”
悄摸的使坏被闺女发现了,俞霸天讨好一笑:“瞧我这手,管不住自己,下回指定不这样了。”平生头回见女婿,虽然闺女事先吩咐了不能吓着人,但他这做老丈人的总得显出几分威风来震慑一下啊,要不多没面子。
俞千龄没理他,带着时怀今坐下,手掌在他肩头揉着:“还疼吗?”
她的掌心里似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明明隔着衣裳,却如同揉在了他皮肤上。对上她关心的眉眼,时怀今心头有些说不上来的心绪涌动,正要说不疼,对面的俞四先开口了。
他说:“千龄,你那话就不对了,我们怎么皮糙肉厚了?爹那一掌下去,我们哥六个也受不了啊,何况是两掌呢!妹夫一定疼得厉害吧?”说罢那挑事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时怀今。
俞霸天一听,拿起眼前的梨就冲着俞四扔了过去:糟心玩意!就你话多!还敢挑拨我们父女关系了。
俞四躲得快,胳膊一伸把梨接住,咯嘣咬了一口,嚼得香甜:“谢爹赏赐!真甜!”
俞霸天气的要撸袖子了,还是皇后适时呵斥住了:“行了行了,还吃不吃饭了,一天到晚不够你们闹腾的。”
俞霸天这才不甘心地把袖子放下,转而看向时怀今,十分亲切的一笑:“贤婿,没有弄疼你吧?我这手下没谱,也不是故意的。”什么女婿不女婿的,闺女最惹不得了!
时怀今从未见过这样的父母兄弟,闻言从呆愣中回过身来,忙回道:“无妨,陛……爹此举当我是自家人,手劲有多重,便是有多看重,就是再重一些,小婿也能受得住。”
俞霸天一听了不得了:一句话就给化解了,这口才,怪不得能将他那倔驴似的闺女说动呢,是有些本事,说话真叫人舒心。
另一边,俞大拍桌道:“说得好!妹夫,冲你这口才,大哥先敬你一杯。”
时怀今没喝过酒,但大皇子敬酒,他怎敢不接,便端起酒杯要回敬。
他酒杯刚举起来便被一旁的俞千龄压下去了,她道:“别让他喝酒,他喝不了。”
时怀今转过头,有些诧异俞千龄的体贴,忙道:“无事,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