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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翟太后和谢义不约而同的觉得:皇后有喜了?!
谢韫舜回身,已经决定今日宣布怀了身孕,没等她说出来,谢义就扬声命道:“速传御医!”
翟太后表面关切道:“皇后是哪里不适?”
谢韫舜的双腿虚软,缓缓落座,漫不经心的道:“儿臣近来身子虚乏,没有食欲,昏沉嗜睡。”
很像是有了身孕的症状,谢义冷沉的面孔隐现喜色,下意识的望了望皇上,看到皇上专注批阅他和太后达成一致的奏折,碌碌无为,无甚建树,脸色较之前更冷沉了。
翟太后克制着郁闷,未能生育是她最大的痛,精心培育的翟容容太不争气,一切都源于贺元惟没有如愿登基为皇。不过,还有机会。
不多时,老御医匆忙奔至,为皇后号脉,当然是喜脉,恭敬道:“皇后娘娘有喜了!”
“太好了,恭喜皇后!”翟太后表面恭喜,心里不悦至极,却发现皇后没有很欢喜,只是像接受一件正常的事那样微微一笑。不禁惊讶,皇后竟然不为怀上了龙嗣而震奋?就像当初皇后嫁给皇上那天,皇后也是这般冷静的微笑,没有觉得是莫大的荣幸。
谢义大喜,无比希望是皇子。
被忽视的贺云开无人恭喜,被遗忘了般,他没有忽视皇后,信步走去,面带着适当的惊喜,平和的说道:“皇后多注意保重身体。”
这句话说的很符合皇上平日里的沉默寡言、清心寡欲。
谢韫舜保持微笑,从容道:“臣妾会注意保重身体。”
帝后的关系,俨然是相敬如宾。
翟太后端着太后的身份,说了一番场面话,随即赏赐了数件吉祥物给皇后和谢家,又吩咐御膳房以后要悉心备膳食,还特意提出允许皇后的母亲谢夫人随时进宫探望。
听完太后近乎恩惠的言语,以后宫之主的口吻进行赏赐,谢义由喜转怒,怒皇上不作为,这种话理应由皇上说出,而皇上却对皇后怀了身孕惜字如金,反应平常,不禁觉得蒙羞。这时,看到皇上信步坐回去继续批阅奏折,若无其事,不禁更怒,更觉蒙羞的冷冷瞪了皇后一眼,无尽的失望。
察觉到谢大人的冷瞪,谢韫舜眼帘一垂,心里泛起莫名的疼意。
谢义心情沉重,步伐沉重而去。
走出议政殿,谢韫舜面露倦惫,方才集中精力应对翟太后和谢大人,使她此刻很疲劳,便吩咐备小轿,乘着小轿回到祥凤宫。
皇后娘娘有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偌大的后宫。后宫中并没有弥漫喜庆之气,相反,有种惶惶的压抑。太后掌权,皇上散漫,想必不久就传出皇后滑胎的消息?
徬晚,轻柔的晚霞悠哉的倾洒。
谢韫舜坐在窗前榻上休养身子,闲来无事便提笔画面,画着乌云密布下春意盎然的花海,花海中有条蜿蜒小径,通往密林掩映的深山幽谷。
正画着,贺云开来了,带着一些莓果。他安静的坐在皇后身边,看着皇后画画。
谢韫舜专心的画着,画的精细,敷色明快。画完整幅画之后搁笔,示意侍从们带着画架退下。
这时,贺云开殷勤的将一个莓果喂到她唇边,温言道:“吃?”
谢韫舜冷漠的偏头,不吃。
“嗯?”贺云开不放弃的把莓果再次送到她唇边,“皇后喜欢吃的。”
谢韫舜冷静说道:“臣妾不喜欢。”
“皇后喜欢什么?”贺云开专注的看着她。
谢韫舜道:“臣妾只知道不喜欢什么。”
看到她眼中近乎薄凉的凛然,贺云开感觉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锋利,目光变得小心翼翼。
果然,她清醒的道:“臣妾不喜欢既冷落人又被人冷落、既忽视人又被人忽视的‘皇上’。”
贺云开平和问道:“皇后要求朕怎么做?”
谢韫舜平淡的道:“就像皇上对己、对人没有要求一样,臣妾对皇上没有要求了。”
第48章 忌儿女情长
贺云开不理解的问:“皇后对朕没有要求了?”
“嗯。”谢韫舜语声冷静。
贺云开温言道:“皇后曾向朕提过的要求,我们相安无事的相处呢?皇长子必须是皇后所生呢?”
谢韫舜漫不经心的问:“皇上将这两件放在了心上?”
贺云开认真的凝视着她,她美丽的眼睛里是漠然的冷静,认真的道:“是朕没有把这两件做的让皇后满意,还是朕记性差,不止这两件?”
“皇上觉得呢?”
“请皇后明示。”
谢韫舜蹙眉,语声清淡的道:“皇上要当父皇了,心里可还欢喜?”
贺云开的心里当然欢喜,但被她目不转睛的紧盯着,他略有局促不安的沉默着,见她低眉轻叹,他赶紧由衷的道:“朕欢喜。”
谢韫舜心口发闷,转身望向窗外。
“朕欢喜。”贺云开轻握着她的肩,诚挚的道:“皇后,朕心里欢喜。”
“皇上。”
“嗯?”
谢韫舜轻抚去肩上的手,说道:“臣妾因有身孕而心情烦躁。”
贺云开收起手,脉脉看她,问:“皇后怎么样能不烦躁?”
“皇上请回。”
“朕入夜再来?”
谢韫舜清醒问道:“来作甚?”
来与她同床就寝,想拥抱着她睡,和她多在一起,贺云开的心既虚又颤,眼神不自然的闪烁。
这时,屏风外的木梅禀道:“娘娘,太后的赏赐之物送到了。”
她怀了身孕的赏赐之物,件件不菲,谢韫舜冷静说道:“都送去乾龙宫,送给皇上。”
木梅应是。
谢韫舜看着他微有波澜的面容,微笑道:“请皇上都收下,一因臣妾的身子能‘天赋异禀’的怀上身孕,全归功于皇上;二因皇上需要些昂贵的财物,供自由的赏赐给别人。”
贺云开体会到了她话中的意味深长,心平气和的道:“朕收下。”
他微起的波澜竟然不见了,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谢韫舜若有所思。
贺云开若无其事的道:“朕回了。”
谢韫舜镇定的看着他信步离去的背影,内敛,伟岸,他仿佛比贺元惟还沉稳,比谢远川还刚毅。
足有三日,谢韫舜的身子总是不适,她自觉的在祥凤宫卧床休养,御医为她开了安胎药,药的味道熟悉,她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三日,贺云开一次也没有来过祥凤宫。
为庆贺皇后有喜了,翟太后做主在御花园大设宴席,太妃们皆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出席,关怀之意溢于言表,表面上喜气洋洋。她们纷纷恭喜皇后,仿佛是皇后独有的功劳,被无视的皇上贺云开寂然的坐着,无人问津。
谢韫舜落落大方,微笑着接受贺喜,陪坐在她身边的是温婉贤淑的谢夫人顾氏,刚刚被太后以恩典的姿态宣请入宫。她端坐着,始终没有去看贺云开一眼。
宴席尚未散席,当谢韫舜随意的瞧去一眼,发现贺云开的席位已空,无人注意他何时离席。
回到祥凤宫,谢韫舜坐在长廊下的藤椅小憩,嘴里含着酸酸的果脯。
清风习习,和蔼可亲的顾氏在旁欲言又止。
谢韫舜有所察觉的笑问:“娘,是不是那日因皇上得知舜儿怀了身孕之后,当众忽视爹,对爹的态度显得冷漠,爹觉得脸上无光,回府后震怒了?”
“是啊。”顾氏语声柔和:“你不觉得皇上应该对你爹说几句客套的话?”
“不觉得。”谢韫舜大方说道:“平心而论,皇上怎么忽视爹、冷落爹,都理所应当。”
顾氏轻诧。
谢韫舜清醒的道:“试问爹平时怎么待皇上的?对皇上有过客套吗?爹没有让皇上享过皇上应有的尊重,却因为自己的颜面,觉得自己不被尊重,要求皇上表现皇上应有的言行,这种要求很无理。况且,皇上不是有意为之,他本就是那样的人。”
“哪样?”
“不活在别人的期待里,也无法被人期待。”
顾氏诧异更甚,虽然她言之有理,但明显在维护皇上,随即轻道:“皇上看在你的面子,是不是可以给你爹一点面子?”
“不可以。”谢韫舜漫不经心的道:“舜儿待皇上只是尽了身为皇后应尽的义务,被临幸、被怀胎、被生子的义务。这些义务所积攒的面子,都被舜儿一人用光了,没有多余的能给到爹。”
“你怀了身孕,他是不是将重视你?”顾氏清楚女儿的性情高傲,能想象到她和温厚的皇上关系不太亲近。
谢韫舜凛然道:“舜儿无需他的重视。”
顾氏也清楚女儿过于理性,不是低眉顺眼侍奉男子的女子,劝道:“你是不是可以让皇上多享皇上应有的尊重,和皇上热络的相处,多些关切,多些温柔。”
“皇上不需要。”谢韫舜的眼帘一垂,她深刻的发现皇上对她的需要只是身体上的需要,和皇嗣上的需要。
“何以见得?”顾氏和蔼的听着。
“总之,皇上已如愿以偿,不再需要浪费精力。”谢韫舜的眸光冷凉,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像媚俗女子那样一丝不苟的工于心计,简直不可理喻,但那是他的能耐,她又无从计较。
顾氏不解。
谢韫舜想了想,吃了个酸果,道:“娘,舜儿送您回府,随便去探望翟容容。”
“探望她?”顾氏已知谢远川和翟容容的婚事,她隐约担忧,怎奈谢远川执意要娶。
“听说她重病在榻。”谢韫舜道:“本是前日就能定下的婚事,太后突然不着急了,说容容重病在榻,等她病愈了再议婚。其中必有隐情,舜儿去探探。”
顾氏明白女儿心系要事,不便耽误,依她所言出宫回府。
经得太后的准许,谢韫舜乘马车出宫,送顾氏进入谢府,恰在府门前遇到了纵马回府的谢远川。
谢远川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发现都是自己人,说道:“我去了趟翟府,在翟二公子掩护下,见到了容容。”
“她怎么样了?”谢韫舜端坐在马车里。
“生了重病。”谢远川似笑非笑,“可能是怕嫁给我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