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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一颗少女心是懵懂且茫然的,说来也是肚子争气,一个雨夜之後,她便有了身孕。
那时,先皇後的麟儿已是两岁有余,而她是继其之後,後宫中有孕的第二人。
那时,她并不是妃也不是嫔。醉酒一夜,随後怀孕,并没有令她的生活发生多少改变。
兴许是母性使然,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从怀孕到产子,每一天,每一步都走的分外小心,分外谨慎。
宫里只有两个孩子而且皆为皇子。这是她的幸亦是她的不幸。
此後的许多年,邬太後过的战战兢兢。她守着本分,不敢逾矩半步,生怕一个差池就为自己与自己年幼的皇儿招来杀身之祸。
先帝驾崩,她并没有很多的伤心。他留下遗诏,命他的幼子即刻出发去那边界,一日没有兄长的亲令便一日不得回来。
先帝的用意,邬太後是明白的。无非是为即将登基的新帝巩固那一张皇椅,无非是怕权势诱惑,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她都明白的,她甚至觉得先帝此举甚好。
虽然有着心疼,有着不舍,虽然一去边界相隔遥远,再见不知是何时。可离了皇宫就等於离了皇权斗争的中心,她不想要什麽尊贵,她只想要她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安一生。
後来,先皇後思念过甚,郁结於心,不多久也随着先帝去了。临走前,她将她的皇儿托付与她。
扬儿比煜儿大三岁,自己的孩儿不在身边,她便把扬儿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的照顾。
她看的出,这个孩子岁数不大,心思却已是深沈。他年纪尚幼便登基为帝,肩上担子重重,她是体谅并且不含私心,不带保留的付出了关爱。
许是感觉到她的真心真意,他也逐渐对她有了亲近。
尊她为太後,对她孝顺有加,就算再忙不忘日日问探,宫里的日子平静如水,一年一年就这麽过了。
他与煜儿相伴长大,即便之後见面不多,但兄弟间的情谊并没有随之淡去。可她始终不敢松懈,每一次煜儿从边界回来,她是既高兴又担忧。
伴君如伴虎,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每一回她都硬下心肠,忙不迭的将人往外赶,人言可畏,若无端引来什麽猜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边,邬太後走入房内,对着身着藏青衣衫的儿子上下一个打量:“还以为你是长进了。”她的语气是威严十足,“这麽大的人了,一进宫就不分尊卑的对着你皇兄胡闹,这成何体统?!”
邬尚煜颇有些难堪:“母後,我才没有胡闹……”
“给我住口!”邬太後眼里厉光一闪,“常言道长兄为父,老嫂比母。这是寻常百姓都知的道理。你倒好……什麽恕难从命,这是什麽大逆不道的混账话??你……你这个不肖子!”
邬太後胸前起伏,挣开宫女的搀扶,一手高高扬起,眼看一个大耳刮子立时就要下去。
面对这一番情景,墨九吓得愣住。脸上还挂着泪,她缩在一边,一时呆呆的没了反应。邬尚煜挺着脖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躲也不躲。倒是邬辰扬上前了一步,扶住邬太後,和声安抚道:“谁的家里没有些个磕磕碰碰的,不过是小事,母後又何须为这小事动怒。”
扬起的手被拦下,邬太後喘了口气,改而指着其鼻子骂道:“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王爷的样子!?长幼有序你知不知?礼仪分寸你懂不懂??你皇兄待你宽容不与你计较,你呢??你是怎麽回报你皇兄的??”
邬辰扬为她顺着气:“母後,煜弟不过是年少气盛,他在边界恣意惯了,对宫里条条框框觉得束缚,也是自然的。”
“哼,我看他从边界回来,不光人变的野性难驯,边界那边的恶习恐怕也是学了个十成十!”邬尚煜忍耐着,沈默过後,嘴里不阴不阳的飘出一句:“反正你怎麽看我就是不顺眼。”
“你……你给我再说一遍!!”邬太後瞪大了眼,声音猛的拔高。
邬尚煜抬起头,眉眼间又是倔又是强:“我说错了麽?反正皇兄总是好的,我总是不济的,你老是急着赶我走,不就是看我不顺眼麽。”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邬太後急喘了几声,刚想冲上前脚下却一软。宫女赶忙将她用力搀住,邬辰扬转身过来,脸上有了责怪之意:“煜弟,莫要再乱说话惹母後生气。”
邬尚煜表情不豫的一个轻哼。
邬辰扬声音轻柔,里面掺杂着明显的担忧:“母後,我先送你回去再唤太医来看看,可好?”
待邬太後缓过气来,她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不过是被这不肖子气的,能有什麽事呢。”说着她偏头狠狠瞪去一眼,“还站着作什麽?还不随我回去?!”
邬尚煜斜眼一瞄不远处的女子,犹豫着未动。
“好啊好啊……你……你非得气死我才算??”
毕竟是生养自己的亲娘,即便邬尚煜再不甘,看到邬太後脸色发白的样子也是不敢再违抗。只见他慢腾腾的挪着步子,一点点的靠近,邬太後一把抓住他的手,脸色终是慢慢恢复如常。
她抬帘一扫一边的墨九,沈吟过後,温和的问:“这位是墨九姑娘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墨九下意识的抬头。看着面前这位妇人脸上线条柔和,不带半点凌厉,她带着怔怔,极慢极慢的点了点头。
“是哀家教导无方,今儿个让墨九姑娘看笑话了。”
墨九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她依稀听到,王爷……好像要走了。
她将惊疑且无助的目光投了过去,男子接收到,眸中也是微微闪烁,紧抿的嘴角有一点翕动,仿佛欲开口却终是无声。
这番来往邬辰扬看在眼里,他不慌不忙的走到墨九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
其实宫里的风言风语邬太後多少是听闻了一些。她知眼前这个女子是从宫外来的,她也听说皇上连着好些时日都是宿在她的住处。
今日,她视为亲生的男子过来殿里,她本就想开口探一探。没想,未等她开口,他倒是主动先提及。
邬太後所听的都是邬辰扬的说辞。她得知,他在这个女子身上倾注了心思。虽然生米成炊,但这女子似是还未死心塌地,於是她那个莽撞儿子便一头热的为其不平。只是於情於理,人家的儿女情长,哪里轮得到他插手去管的?
才坐了一阵便有宫人匆匆赶来。邬太後想想觉得不妥,便也紧跟其後,一同赶来。
终於见到这个女子,长的虽不出色倒也是干干净净的。她已老了,这些事,不是她能过问的。这样想着,邬太後便慈爱道:“扬儿,你好好陪陪墨九姑娘吧。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极好的。”
墨九顿时僵住,只听身旁男子带着笑意应允:“是,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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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能怎麽办呢
王爷走了。
不要……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即便心里这样的拼命呼喊,但墨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太後一同离去。
房里只剩下她与身旁的男子,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沈闷起来,安静中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在悄然滋生。
墨九定定的望着门口,没一会,她突然意识到了什麽,飞快的挣开揽在肩上的一只手,还跳着连连退开了好几步。
顺着她的动作,邬辰扬不慌不忙的收了手。这般戒备抗拒,他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脸上犹带着零星笑意,声音里也未有波澜。
“舍不得麽?只可惜人已走远,你的难舍难分,他怕是看不到了。”
墨九没有作声,小心翼翼的继续挪後半步再挪後半步。
“为了见你,他是煞费苦心。怎麽样,高兴麽?啊,我是否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俩叙旧的好时光?”
墨九没有多想,她也无暇去细辨面前的男子说了些什麽。他的声音仍是平稳,他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轻松,可她敏锐的听出了一丝讥讽,一丝不悦。悄悄的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她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她只希望,他快些说完,快些离去。
只可惜,男子就是不如她的愿,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再倏地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引得她一个轻颤。
他的目光意味不明。深深浅浅,是打量抑或是审视。半晌过後,他似笑非笑的说:“你白日起的晚,我想,许是因为夜里累着了。可之前却见你精神甚好,既然你不觉得累,那麽我是否可以放心,或者说……我是否应该更努力一些,好让你没那闲暇去胡思乱想?”
墨九不知他是何意,应对无法,无措的紧。他的手势看似轻柔,实则带足了力道,她偏头欲躲却是动弹不得。
“怎麽不说话呢?在煜弟面前你可不是这般。若我没记错,你与他,相见也不过是寥寥数次,何时变得如此亲近了?”
“你一见我就躲,唯恐我碰你一下,那麽他呢?对着他你怎就不躲了?我不可以碰,他倒是可以麽?”
“对了,方才进门的时候,我见你好像在哭?你是很难过麽?”
“为什麽呢?是我令你难过,是我令你委屈了麽?所以你对我避之不及,对别人就能投怀送抱?”
下巴处的大手握的牢,还在一分分的施着力。这字字句句意有所指,听在墨九耳里,直觉刺的难受。大手带来疼痛,惊并着怕令她心里慌乱,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她张嘴便反驳道:“你、你不要乱说!”
邬辰扬一挑眉,讥道:“哦?是我说错了麽?”
墨九鼓起勇气直视那一双幽暗的眼睛:“王爷来看我,因为王爷知道我被关起来了,王爷他……他是好人。”
邬辰扬似是了然的点点头,嘴上是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他是好人……那麽谁是坏人?我麽?”
既然他都这麽问了……这个时候,墨九心一横,也是豁出去了:“是。你把我关在这里,还找人看着我不让我出去,你是坏人。”
邬辰扬的脸色有了几分阴沈。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着下巴的大手先是一松再突的一紧。墨九忍着疼,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