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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溪马上点点头。反身进了屋子。把蜡烛灭了。雁无伤一笑。果然是聪明的丫头。
“哥,让你担心,是妹妹不应该。”对雁栋梁的关心,雁无伤都是回以真诚。
“没事就好了。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雁栋梁从来没有责怪过她。总是想办法把错处往他自己的身上揽。
“没事儿。我和夏溪采了好多的蘑菇和干菜。留着冬天吃。那可是好东西呢。嘿嘿——”
雁栋梁笑。“尽想着吃,被大舅舅训了吧。”
“哥笑话我。没训几句。我脸皮厚着呢。”雁无伤晃着小脑袋。
“你呀,唉,大舅舅说的有道理。女孩子不能到处跑,还让人家背着。哥哥都——”
“哥——我是走不动了嘛。人小,个子小,夏溪也帮不到我,人家也就好心帮了我——”雁无伤怎么能说真正的原因。包括雁天涯和洛义都只字不能提。
“听说那位戎爷病了。村里没个大夫。二舅舅正想办法呢。”雁栋梁说道。他对戎渊没有多少好感。要不是因为帮他们在字据上签了字。看见他背着妹妹回来。早就不给他好脸了。大舅舅说过,像妹妹那么大的女孩子不可以和家人以外的男子接触。会被人说闲话的。他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大舅舅懂的多。说的应该有道理。
洛义想什么办法?雁无伤来找哥哥的目的就是想去探看下戎渊。不管怎么说,在他们家里病了不能不管。她握了握手里东西。想了想,暂时还是别让雁栋梁知道的了。要去她自己去。
第031章 探看
接近午夜,雁无伤也没听到对面有响动。从雁栋梁那里回来。她把夏溪打发走了。洛义让车夫套车,金子坐车去城里请大夫。这么久了不见回来。
雁无伤有些为难,她若是给戎渊看诊必会惊世骇俗吧。不行,可是不去看她觉得良心不安。在屋子里转了半天。眼看着这个时候了。豁出去了。先看看再说。她怎么又向前世一样瞻前顾后的。
顶着雨,她再次出了房门。
四下看了看。并不曾有别的动静。奇怪,难道没有人看着戎渊吗?
也幸好没有。雁无伤嘘口气。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戎渊他们住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连个蜡烛都没点。显得异常的冷清。
“戎渊。”她轻轻的喊了一声。
没人应答。她摸索着往里面走。
有呼吸声。“戎渊。”她又轻声叫他的名字。
炕上之人仍是没反应。近前可以觉出他呼吸极不稳。模糊间执起他的手把脉。竟然病的这么重。瞧着身体那么好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倒下了?可确实是重症感冒的症状。
她刚要松手。戎渊忽然抓住了她。吓得她一缩手。
“娘——娘——你终于肯来看我了——”雁无伤听了这句话特别的心酸。不知是不是他在做梦。声音虚弱的几不可闻。
她摸索着给他弄了个湿手巾放在了额头。把自己制的药~丸放进他口中一粒。看不清水杯放在哪里。她不敢点灯。没给他用水顺下去,不过那药~丸较小,遇唾液就能化。希望能缓解他的痛。
做好这些她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戎渊没有再说话。除了急促不稳的呼吸。人动也未动。
“洛兄,你说那人是京城戎家的?”雁天涯有些惊讶。
“行走江湖的时候听闻过。雁兄怎这么吃惊?”雁天涯可是轻易不显情绪的人。难道这个戎家对他来讲有什么特别?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地方能来身份这么高的人有些惊奇。”雁天涯道。
“在城里买奴婢的那天他和另一位身份不凡的人在一起。我猜应是皇子。”洛义想了想还是把那天的细节说了。
雁天涯又惊讶了。想起了盖梁那晚的话。不由得有些担心。
“洛兄见多识广了。我可是两眼一抹黑。一个都不认得啊。”
洛义不以为意。他对雁天涯的出身曾好奇。加上雁无伤的怀疑。一个普通的人会那么多的才艺。他一点都不信。
“雁兄谦虚,江湖人是漂泊之身,听闻见识稀松平常,哪里值得一提。呵呵——”相互打哈哈。
“我却更羡慕洛兄的快意。”雁天涯怕洛义多心。他现在不方便公开身份。能拖多久就是多久。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这玄月山中之人,也就是传言中的山贼吧。太多的理由不能现在就说了。
他心中虽然没把洛义当成自己人。但是觉得他是一条汉子。冲着他对宁儿和栋梁的关心他也打算诚心的交这个朋友。
他哪里知道雁无伤和洛义对他的猜测与怀疑。
“那都是过去了。我现在如同丧家之犬似的。不敢真容露面。哪里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洛义道。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当初如果他死了也就死了。后来雁无伤把他救过来。他才有了不一样的生活打算。可是不能真面目示人。难免令他郁闷。
雁天涯知道洛义之前的遭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不然何至于到这样偏远的山中躲避。说的好听是想着蓄积力量。哪里那么容易。不然盖梁也不会把主意打宁儿的头上。还是无能啊,当初年轻不知是。如今年纪一把了,却还在原地。他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喜欢的人病的疯疯傻傻。他只能知道了难过,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不是窝囊是什么?想到这不由得与洛义同病相怜之感。
洛义见他神情如此。不晓得触动了什么。也是心中一叹。眼前的人应该也有故事。
“戎爷病的不轻。金子请大夫还没回来。临走交代不必去打扰他主子。不晓得此时如何了。算算时间应快了。”洛义道。
雁天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天气不好,车速必得慢。不过柴庆驾车的技术不错。应该不会出问题。”
两个人正说着。门外老柴禀告说请了大夫回来了。
人在他们府上病着。雁天涯和洛义都来到了戎渊的屋子。一看那位大夫。洛义认得。正是那天的王大夫。
雁无伤等到马车进院便睡下了。好在她出去和回来的及时。不然就撞到一起了。那样的话少不得她要钻到某个桌子地下委屈呢。
这一夜她睡的不踏实,糊糊迷迷前世的纷乱仿佛过电影一样。母亲的泪眼,父亲的冷漠——那个人的滥情——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有人召唤才起了床。
“姑娘,徐嬷嬷说日后奴婢几个轮着在您屋子的外间值夜。说是大老爷立的规矩。”
夏溪一边说一边给雁无伤擦脸。雁无伤只觉得别扭。值夜,这分明是看着人呢。
她嗯了声。
夏溪见雁无伤不欢不喜。有些摸不着她的心思。徐嬷嬷这么安排是没通过姑娘吧?又一想那是大老爷吩咐的。姑娘应该不会不快。
手底下加快的速度。擦过脸,再给雁无伤穿好了衣服。
昨夜下过雨。今早晨冷了。给她穿上了薄棉的衣裤。质地极柔软。是姑娘自己挑的,说是穿着说服。那些个锦缎的一件也没选。
“姑娘,把手暖着。两位老爷交代让您在屋里歇着。怕您出去冻着。今天外面下了一层的霜,路滑着呢。着了凉可不好了。少爷也嘱咐奴婢看着您了。”夏溪一口气搬出好几个人来。她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她倒不是非要出门。在屋子里干坐着她也能待得下去。
夏溪开门去倒水。一股冷气跟着进来了。还真挺凉。
“姑娘,奴婢给您送饭来了。您趁热吃。”来的是春芽。提着食盒。
雁无伤真饿了。昨晚上睡的晚,因为戎渊的事儿犯合计。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掉了。
她吃的香。一连两个包子,加上一碗粥。和一个鸡蛋。
“姑娘您慢点。奴婢不急。戎爷那边也吃着,奴婢先去那里取了食盒。”春芽说道。
“戎渊好了?”雁无伤放下筷子。
“金子说好了不少。能起身吃东西就没事了。”春芽没有看到戎渊。金子接过去的食盒。说是能起来吃饭了。
“嗯,你先去那边收了吧。”春芽退出去。夏溪从外面回来。
两个人招呼了声。春芽便向对面的屋子去了。
此时戎渊被金子扶着躺下。
“爷,您再睡会儿。莫担心。昨晚王大夫已经探看,没大碍。”金子道。
戎渊点点头。重新躺在炕上。眼睛不由得望见床头的手巾。
“爷,您看什么呢?”金子问。顺着主子的目光也看见了手巾。
“你放的?”戎渊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怎么了爷?昨晚有交代不准其他人过来,怕您—怎么有人过来了?”金子不解的问。
“没什么。”戎渊不再说话。恍惚记得昨晚有人来过,他以为做梦,待看到手巾知道你是做梦了。会是谁呢?
雁无伤在屋子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惊得夏溪赶紧上前道:“姑娘,地下冷。您赶紧上炕去!”
第032章 离开
金子见主子不肯说,必是也不知道谁来过了。不由得有些后怕。心说自己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昨晚上完全可以让他们帮着去请大夫。自己守着主子。
主子没有怪罪,他也知大意的不该。
“爷,昨晚上属下犯糊涂了。”金子道。
“是命便躲不过。那两个人可有发现不妥?”他自己的状态还没到那么不济。若危险将至他必会有反应。金子也是怕他突然攻击别人而遭怀疑。
但是昨晚上他没有一点那样的感觉。细细回想起来,恍惚间觉得有人照顾他。额头上凉凉的,他的口中塞了东西。有点苦,又有点甜。他像进入了梦魇一般。直到清醒也以为是梦。这手巾见证了真实的存在。
“没有,昨晚上大夫来了之后。他们都过来看爷。”金子没说这家人就是他之前奉命查的丫头的家人。不是他故意隐瞒。是觉得没有必要再牵扯之前的事。
“金子,我怎么瞧着那丫头眼熟?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清楚?”戎渊沙哑的声音听在金子的耳中就是闷雷。原来主子一直知道。他还在那儿遮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