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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渊没言语。靠在椅子上养神。
李弈确实是被李睿给使了绊子。这几年,几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断的上演。有人观望。有人站队。皇上视而不见。
太子一直未立。几个皇子各司其职。几年之间,各地相对太平。只是一年前。玄月山一代又出现了几伙山匪。到处流窜作案。引起了当地民众的恐慌。并且几股人马联合起来攻打玄月山上原来的山匪。也就是五年前官府顾忌的那一个。
几场战争打起来。虽没有伤及民众。但明阳城的官府开始关注。阻截几次都没有得胜。后来知府大人上报朝廷。朝廷便派兵驻扎在明阳城。随时候命。
几伙联合的山贼攻打了几次。都被玄月山原有的山匪给打败。最后彻底的收复,不服的全部铲除。这消息被知府大人如实的上报了朝廷。
皇上不淡定了。怎么从前无人上报那玄月山匪这么厉害。只说不曾有民怨,且没有案底。不足为患。如今像是突然之间羽翼丰满。
当初留着的目的没人知道。如今派人去收复。皇上也是心存顾忌。合适的人选没几个。李弈被冠以对那里熟悉为名。让李睿绕了弯子。所以不得不接着这任务。让旁人松了口气。
这个差事不好掌握。玄月山是个敏感的地带。相邻月国。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嫌疑。有大皇子亲自出马。就算办不好,皇上也不会怪罪。
李弈躲不过,只要站到了前面。他当然不会放过戎渊。五年前他不但没死。如今活的好好的。他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不如把他带着。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来了两天。他们在明阳城大街小巷里转悠。还没去联系知府。李弈现在心思比从前细上一些。
他让破月去打探消息。明阳城例外。他都要事先有个了解。五年的变化他不晓得有多少。但做到心中有数。
戎渊对美人的追逐没从前热衷。顶多是玩闹个把时辰。然后便会驿馆蒙头大睡。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大的觉。任谁叫都不起床。
他的随从金子则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也不见出去打听什么事。
李弈心里想得多。却又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一边防着,一边还得利用。戎渊此人令他越发的弄不明白。
看着他优哉游哉的靠在椅子上。他不禁想起了明珠。那丫头的心仍然系在戎渊的身上。父皇是不会答应的。明珠的婚事迟迟不定。是父皇仅存的一点不忍。估计过不了太久。她的婚事也该定下了。想到婚事,他皱了皱眉。自己看上的那个女子。他要尽快的请示父皇。这次回去之后。他就提出来。一旦父皇同意,那将会是他的助力。
他不敢妄自猜测父皇的心。母后一直告诫他要忍耐。他是唯一的嫡出皇子。太子之位早就该是他的。只是那得宠的贱人之子在夹中间。摇摆了皇上的决定。李弈这样想。心里的恨意又增了几分。放在酒杯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戎渊看在眼中。他又往椅子上靠了下。
隔壁的一伙人仍在谈论。明阳城的八卦飞满了天。他听得耳满。
“听说要打仗了。打玄月山的山匪。是不是真的?”有人说道。
“别瞎说。朝廷不会糊涂吧。玄月山后来的山贼已经被消灭了。还打什么。不会是打那安公子的山头吧。说起来那还是咱们的恩人。你忘了那次跑货。咱们被抢。是安公子的人给咱们把货物找回来的。”一个人说的声音大。
“说的不差。都说玄月山山匪横行。那是后来的几伙,那才是山贼。安公子的人马从来没做过坏事。相反的没少帮人。朝廷要是真攻打了他们。还有没有天理了。”有人跟着说道。
“啥天理。还不是上边的人说的算。老天爷保佑好人吧。”
“好人无长寿,祸害遗千年。你没瞧见那程家。到现在还好端端的!哼,上回还抢了我的生意。”一个人愤愤的道。
“早晚会遭报应。听说金家村的陆家也搬出来了。估计是怕打仗吧。”
“应该是。那金家村里正家里的人都有跑的。我认识一个。好像家里的孩子女眷早就不在那村子住了。”
“那村子说来也怪。前些年传言什么芙蓉令。后来又出了三个侍神者,两个秀女。按理说风水应极好。”
“好啥呀。那里有座鬼宅。当年程家养外室的地方。最后女子不堪受辱,横死在那里。有一户雁家偏不信邪。住了进去。就是后来选上侍神者和秀女的其中一个。不过好景不长,一天夜里。一场大火全家都丧命啦!人都说是那里不干净才会接着出事。”
“我也听说过。后来那鬼宅变成了坟冢。四周建起了高大的围墙。里面再没人敢进去过。”
“哦——这是够惨的。那一家子真可怜。”
戎渊心中一痛。
五年的时间。如此的漫长。那丫头的坟头是否满是荒草?
不是忘了。而是他害怕去。那一夜的守候。他心中的某处松动令他不能自己。
他回去之后,强挺着应付一切事物。最终还是大病了一场。原本虚弱的身子缓了一年有余。总算是被柳郎中治好了。
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几乎与世隔绝。谁都不见。他的毒解了。在养病期间所有的饮食都由柳郎中一人经手调配。受不得一点外界的侵扰。
“逝者已矣。戎渊别苦了自己。”李弈自然也听到了隔壁几个人的话。
“没事。”戎渊不露一丝的情绪。
“当年父皇也是欠考虑。怎么偏偏把雁无伤那个小孩子指给了你。唉,不然也不会这样。都怪明阳城里瞒着消息。”李弈无奈的道。
“天意。”戎渊淡声道。
“是啊,记得那年咱们也是在此吃饭。那小丫头机灵的出现在门口。热闹便开始了。你们也是有缘。”李弈想起了当年的事。那丫头确实够聪明。小小的年纪有些胆量。可惜那么早就死了。戎渊为了那丫头至今听不得别人提起亲事。说了就翻脸。戎王府的人拿他都没办法。皇上也再没有提起过。就这么一直拖着。所以李明珠才心里惦记。戎渊一日不成亲,她就心存希望。
“缘浅了。”戎渊轻声道。
“不提了。咱们兄弟散散心。去红春园。”
李弈站起身。戎渊也跟着站了起来。
隔壁的人还在谈笑。时而传出大笑。
两个人出了雅间的门。
金子和破月便出现在二人的身侧。
四个人往楼下行去。
“贵客慢走。”店伙计出来相送。
戎渊微微颔首。李弈大步的出了门。
“安公子,下次店里派人接货就好,烦劳您亲自跑了一趟。小的过意不去,您慢走。”又一个伙计出来说话道。
“伙计客气,正巧经过。”珠圆玉润来形容这声音再恰当不过。听此话音令人极为的舒畅。
戎渊不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面白如玉。长发随意扎起。黑如锦缎。鼻子挺直。唇形饱满红润。一双漆黑的眸子此时盛着笑意。身形偏瘦,比照一般男子,他的个子稍矮。月白的长衫穿起来显得飘逸。这男子有种阴柔之美。
李弈也看到了。安公子?莫非是那山匪头子?
那安公子并为停留。自打戎渊的身边经过。一道白影渐行渐远。
“公子,咱们这是去哪里?”他身边的随从问。
第112章 相见
白衣公子没说话。而是不疾不徐的来到马车前。随从紧着走几步上前去把珠帘子掀起。
白衣公子缓步上了车。帘子落下。
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却将外面事物看的清晰。
“公子,您瞧什么呢?”随从上得车来问。不知是不是她未看清楚。公子的脸色似乎不对。
“没什么。”
随从不好再问。车子前行。
“去红春园。”白衣公子的话是对着小窗口说的。车夫自然听得见。
他答应一声。车轮转弯。向着红春园的后门而去。
“公子今日可留宿?”过了半响随从问道。
“秋湖可是想雁东了?”白衣公子忽然一笑。随从才暗舒一口气。
“姑娘!——哦,公子!您取笑奴婢!”秋湖脸红的道。
“人之常情。何来取笑。秋湖不必害羞。”白衣公子道。
秋湖听自家姑娘这么说,仍不好意思。看着淡然微笑的公子,这样打扮的姑娘。好看是好看,可是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她心里不禁感慨。
五年了。姑娘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金家村里那个棺材女。而成了玄月山上的寨主。经历过什么,她清楚的知道。
雁无伤这个名字彻底的埋葬在了金家村。如今出门是以男子的身份。人称安公子。名为安宁。
秋湖知道姑娘本就不姓雁。本家姓安。外人并不知道公子名讳。不允许向外人讲。只称呼安公子。
“公子,刚才溢香居门口。有一个人像大皇子李弈。奴婢不知看没看错。”秋湖岔开话。她与雁东却是相互喜欢。家里也都知道,只等着来年选个好日子过门了。
这件事也是姑娘鼓励的。遇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不容易。错过就难再拥有。姑娘那时是这么说的。
“许是你看错了。”安宁道。珠帘随着马车的走动而摇摆。溢香居已经看不见了。
“哦,年头多了。奴婢也认不准。公子,今日那几个人议论的,朝廷要攻打山寨可是真?”秋湖道。
她和姑娘听的真切。雅间里有一桌子人议论着。
“秋湖怕吗?”安宁坐在软软的垫子上。轻声的问。眼神有些迷离。
秋湖摇头。“不怕,有公子在,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才好!”秋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兴奋。
安宁轻笑一声。“打打杀杀的好生无趣。且看他们想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这几年来一贯如此。
“公子,红春园到了。”车夫说道。
车子稳当的停下。雁无伤下了车。直接从后门进去。
绕过几曲回廊。霏烟的小楼入眼帘。在不远处看到两个人。也朝着小楼的方向。
“公子。溢香居门口就是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