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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回乡祭祖的时候,家里的几个兄长又逮住王兴一顿数落。
一是说他做卖货郎丢了家里人的脸面,二则是催着他尽快将还没还的钱还过去,还说要是他两个月内不将剩余的五两银子换上,那就让要债的人将镇上的那处小院子拿走抵债了去。
可这些年到现在,王兴年年还钱也不过还了八两银子,哪儿有闲钱能够在两个月里头凑出五两银子?
但愁归愁,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王兴记着上次新品润肤膏没有卖完的教训,第二回 再去杭城里进货的时候就不敢多拿新品,这回干脆只拿了五盒,剩下的老款反而拿了两百盒,这回好歹是顺顺利利卖完了。
他的心才总算是安稳了不少。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钱总是能慢慢还上的,就算是没有法子的事儿,那也要
王兴所住偏僻的小院子,地段虽然不好,面积也小,可一眼看去可以见里头被收拾地归整极了,院子的角落里放着一只鸡笼,里头还窝着三只老母鸡,鸡窝顶上盖着不少稻草做保暖用。
距离鸡窝旁边不远的地方躺着一条大黄狗,他也舒舒服服睡在专门的窝棚里头,除了一个进门的入口外,四周也给木片挡着,加上他全身水滑厚实的皮毛,也不见会冷。
此时天色还早,镇上才渐渐起了吆喝声,早饭摊子周围也只林星身影。
小院的们却忽然被人敲响了。
院子里原本懒洋洋躺着睡觉的大黄立刻抬起头来,继而从自己的狗窝里蹿了出来,跑到门板后面隔着嗅了嗅,这才转头回去到正屋门口汪汪叫了几声。
王兴被大黄的叫声惊醒,他竖起耳朵听了听,隐约听见有人叫他名字。
等确定是的确有人在外头敲门后,王兴才忙不迭趿拉着鞋子,随便披上外套跑了出去。
“谁啊?”
“我!”外头高声不耐烦道。
王兴听出是他大哥的声音,便将门栓抽了,又伸手拍了拍大黄的脑门,让它往后头退几步。
外头站着的是一个中年汉子,有些发福,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妇人,两人看着都挺富态,和王兴的精瘦形成了对比。
“大哥,大嫂,”王兴问,“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王福站在门口往院子里瞧了一眼:“我就是来看看你凑够银子没有。”
王兴面色有些发冷:“不是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王福哼了一声:“就怕你忘了,刚好今天过来赶集,提点你一句,这事儿你可别耍滑头,欠钱不还可是要蹲大牢的。”
王府旁边的妇人则看了王兴一眼,理直气壮道:“王兴,听说你这儿有杭城里的脂膏?给我拿一盒去。”
大黄在一旁已经压不住低低的鸣叫声,目光凶恶的看着王家大房。
王兴伸手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冷冷地对外头说:“钱我不会忘的,脂膏我一盒都没有!”
他说着将门给用力关了起来,动作飞快不等外面的人推,就重新将门栓给栓了上去。
王福在外头骂骂咧咧一阵子,也就走了。
相比较于王兴这边的不顺与倒霉,杭城里粉黛的生意却大有不同。
净容与明雪,作为最新推出来的两款脂膏,因为保质时间只有二十天左右,每天的生产量都不多,除非是头一天就到铺子定下来,当天到店里通常是买不到现货的。
加之元宵灯会上林若青出的几个灯谜也很高妙,不少才子佳人过来都费了一番功夫。铺子背后的主人有这样的造诣,那么铺子怎么会是什么庸脂俗粉呢?
这是一点,另外更重要的是两款产品的实用性。
林若青一直希望将贵有贵的道理贯彻到铺子里所有产品身上,任何行业任何产品,都要让客人心甘情愿甚至上赶着花钱才是最好。
明雪与净容,起初是些小姐公子凑热闹,没解开字谜就自己买一盒回家去。结果没想到,不仅仅是女子,不少男子用了以后都暗觉得惊奇。
宋国虽然不抑武,但是前朝至今遗留下来的传统审美里,男子并不粗犷。公子面如玉才是最正统最多人认可的审美。因此贵族之间的公子哥注重容貌与打扮的也有不少。明雪与净容一出来,算是在这里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十分出乎意料地不仅仅在贵妇人和高门小姐中有了些不错的风评,在不少公子哥之间也有了暗地里的传播。
一下,用过粉黛的净容与明雪,在杭城上层阶级里头也渐渐有了一股初起的风潮。
生意上总算渐渐有了起色,家里头也没什么大事儿,林若青的心情不错。
这天傍晚陈李氏走了没一会儿,林若青还不等歇下,外头又传来丫头通传的声音。
翠竹走进屋里说:“少夫人,小院那边有丫头来了。”
林若青悠闲地翻着书,头也不抬地说:“问问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大事不用从我这儿过。”
扶柳跟在翠竹后头进了屋里,她道:“我看了一眼,是吉祥那边的丫头。”
林若青想了想抬起头说:“那就叫进来问问。”
她的话音刚落,外头就又传来一声急急地通报。
“爷回来了。”
林若青看向声源,院子外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她端起茶盏在唇边抿了抿。
心里却有些想无奈又忍不住要觉得吉祥实在颇费心思,要不然回回都这么凑巧?
陈彦从外头径直进了屋里头,他眼神明亮,脚步停在距离林若青有一丈远的地方让丫头侍候他换衣服,另外又开口问林若青:“今天吃了些什么,胃口可还好?”
林若青的肚子一日比一日鼓起来,礼节上的事情就没那么注重了。
她坐在原地,看着懒洋洋的,不过精神却不错。
林若青勾起嘴角对陈彦说:“早上吃得还好,中午欠了些,不过刚才母亲过来给我拿了些酸枣糕,我吃了一些,觉得很好。”
陈彦换好衣服,走到她身边坐下,他又转头对翠竹说:“一会儿让厨房去准备了,酸枣糕开胃,没多时候就要饿了。”
翠竹领命下去,扶柳站在旁边开口提醒林若青说:“少夫人,姨娘那边的丫头还在外头等着呢。”
陈彦闻言看向林若青。
林若青笑说:“都是爷回来得不巧,前脚吉祥那边的丫头才到,我正要见,您就回来了,差点儿让我忘了这一茬。”
自从过年以后,陈彦就没去过小院那边。此时猛然一提起,他倒是愣了下。
林若青不等他反应,便对扶柳说:“让人进来吧,想必是有些事情的要说的。”
扶柳脆声应了,转身走了出去。
林若青眼神明亮,陈彦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每次提到小院,即便陈彦去的少,他们两人之间总有些话不投机的气氛,久而久之也就基本不提起了。
第36章
扶柳从外头低着头掀开布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谨慎的小丫头。她一见林若青和陈彦便立刻跪到地上行了礼:“奴婢见过少爷少夫人。”
林若青面色如常; 只看了扶柳一眼。
扶柳心领神会; 上前将小丫头给扶了起来; 笑着说:“正月早都过去了; 怎么还行这么大的礼?”
陈彦坐在一旁喝茶,没有将这小丫头正眼看在眼里。
林若青挪了挪后背的靠垫,望着小丫头说:“过来有什么事?”
小丫头颤着嗓子说:“奴婢,奴婢是过来求少夫人给姨娘请个大夫,姨娘近些日子来身体不适,奴婢担心她出事。”
林若青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身体不适是大事,可不过是叫个大夫罢了; 怎么就要从我这儿过?怎么; 难不成是你以为我是个连大夫都不让人叫的了?”
这话一说出来; 陈彦的目光便立刻紧紧地跟向了那小丫头,里头的不悦霎时间让小丫头后颈的寒毛直竖,浑身发抖起来。
“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连声否认。
“哦。”林若青缓声道; “那就是姨娘这么想了?”
小丫头不算聪明; 两句话就被套在了这里,不仅将吉祥教她的说辞都忘了,还一时之间进退维谷,眼眶都红了起来。
陈彦放下茶杯厉声说:“早都嘱咐下去,没有要紧的事情不用过来,现在不过是叫个大夫去瞧瞧这样的小事也至于这样大动干戈过来告诉?
这府里头要都这么办事; 上面的指令还有什么用?”
小丫头的泪珠子终于是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林若青不喜欢看人家哭,此时别过脸去:“成了,拢共也不是什么大事,请个大夫去就是了,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值得这样小心对待。”
她晓得在背后翻水花的并不是面前这个小丫头,而是小院里头的吉祥,因此也懒得多为难一个小丫头。
人人都有往上爬的欲望,这一点林若青并不反感与排斥,甚至种种背后的心机与手段,摆在这样的环境中都能算是人之常情。然而,吉祥的心机与手段实在太不磊落了一些,她将自己的聪明全都耍在了如何取悦一个男人,如何获得一个男人的关注上,甚至不惜踩着如意的脊背。
如意可是从小和她一块儿伺候陈彦的,听说当初卖进陈府时都是一个牙婆送来。这偌大的陈府之中,若说谁像姐妹,也就是如意与吉祥了。
“是。”小丫头紧紧低着头,转身退了出去。
陈彦见林若青望着门外,又是一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下有些歉然,他转头对郑嬷嬷说:“往后小院那边的事,只要不事关人命,通通拦住了。”
郑嬷嬷低声应了。
林若青却跟着要笑。
陈彦见她又是一副笑模样,忍不住问:“青青笑什么?”
林若青垂眸,声音清灵:“嗯,笑爷这掩耳盗铃的话。”
陈彦被林若青说得怔住,他皱起眉头来:“你这是什么话。”
林若青不像刚才那个小丫头似的将将陈彦的情绪看得比天还重,她托腮靠在小几上,眼睫垂下时带着些促狭,让陈彦在不悦中又无法去责怪。
她开口说:“小院里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