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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可不只是海盗……”
这些海盗与其说是海盗不如说是沦为盗匪的渔民,虽说可用穷凶极恶形容,可在那匪穴里头肯定不只是的海盗,或许还有他们的家人。
“就是一次练兵罢了”
陈默然的眼光一冷,手扶着那船舷的栏杆。
“我之所以没说什么,就是为了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底线,我说过,咱们兵只要抓住几条底线就行,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底线在什么地方”
这是在用人命试探底线
肖炘韧的心里惊着,却是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他知道这么做的代价,也同样知道这么做的意义。这支军队必须要保持一些底线。
是什么底线?人性的底线
幕色中的嵊山岛那死一般的寂静,突然被枪声打破了,下一刻枪声大作,听着隐约可闻的枪声,陈默然的心拧成了一小把,同样的船上的所有人的心都拧成了一小团,奥斯卡、鲁道夫等人也是紧张的听着空气中的枪声,看着百米外如海上卧兽般的嵊山岛。
突然,暮色中如海上卧兽般的嵊山岛海湾山坡上冒起了火来,先是几团,接着半面山都燃烧了起来,那是草房被点燃时的火焰,又过几秒,两枚绿色的信号弹拖着烟龙飞上夜空。
信号弹只让奥斯卡的脸上笑开了花来,这是成功的信号。
“陈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去检查战果了”
陈默然点点头,蒸气铁船开始朝着海湾靠了过去。
于此同时在嵊山岛上,面色铁青的危泽却死死盯着旁边被反扣着的两个兄弟。
偷袭原本非常顺利,可是在屋里现有女人和孩子后,事情就变了味,虽说大家伙早就恨不得杀几个人解解气,可真下手杀那些妇孺,还真不是所有人都下了手,偷袭变成了强袭,这些海盗手里大都是些土枪、大刀之类的东西,吓吓老百姓还可以,碰到这群如恶狼般扑来似地狱里扑出来的恶鬼的一群人,顿时就软了,更别提他们手里还拿着洋枪。
以为是官兵会剿的他们,不过袋烟的功夫就跪下投降了,这仗打的很顺利,可问题却在……眼朝着不远处两衣衫褴褛正哭喊着的女人看去,又看了眼那两兄弟,这两人见着女人就走不动了,虽没铸下大错,但……想着营里的军规,心下一叹,提着枪的手一握紧。
朝前走两步,迎着那两兄弟的眼神,危泽一低腰身。
“对不住,兄弟,军规如山”
话音一落,未待两人说出话来,目中透着此冷厉的危泽抬手便是两枪,燃着烈焰的半山处恢复了宁静,所有人都看着那软软倒下去的两具尸体,那些投降的海盗和妇孺大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那两人虽把女人朝屋里拉,可却还没得逞就被拦了下来,这会竟然丢了性命。
而周围提着枪的一百多号人却未被这一幕惊到,虽看着那两具尸体时有些同情,但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7班出列”
危泽的一声沉喝,九个人站了出来,他们刚一站出来,枪就被周围的人取下,接下来会生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
“一人错,全班当,yin掠妇女,杀全班笞刑五十,以儆效尤行刑”
乘着船踏上嵊山岛时,迎接陈默然一行的恰正在在海滩处,手脚着地,挺着屁股在那行着刑的九个人,“四十、四十一……”
棍棒笞于臀肉上的啪啪声在海滩上回荡着,其中还伴着忍痛的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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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无情且有底线,未扬这就是我的军队”
直到下了船之后,做到马车上,一直板着脸的陈默然脸上终于挤出了笑容来。
十余人受伤,本就在意料之中,而意料之外的却恰好是生战斗结束后的那件“小事”,而那件小事正是陈默然所期待的结果。
“至少他们还是有一些底线”
说出这句话时,不知何故,肖炘韧却忍不住去想,如果说不是有人对那些妇孺没能下去手,不是偷袭变成了强攻,他们或许真的会向最初计划的那样,把匪穴里的人杀尽。
为什么要焚屋或许正是为了毁灭一些东西。
“一共只缴了三千多两银子,再加上那四十多两金子、金饰,十几条破枪,海盗做到这份上,早就该洗洗自己跳海了”
想到少的可怜的缴获甚至还不够给那洋教官的奖金,陈默然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然之,为什么不向士兵行赏?”
“为什么要行赏?”
肖炘韧的问题却只换来一个反问。
“战后以缴获物资行赏,是中**队的传统”
虽嘴上这么说着,可肖炘韧却盯着陈默然。
“那是旧军队,就是袁世凯练的北洋军,也只有战时才提供食宿,平时士兵食宿需由自己薪水开支,因此食费这些并到薪饷中间,自动免除。此外还有各种名目的七折八扣。当然相对的,这种旧军队时,就需要开拔费、战后赏这些名目,就像去年各地勤王一样,有的省能拿出开拔费的,就跑到去勤王了,有的省拿不出,所以就呆在那了。鸦片战争时,满清调动军队的度,比英国从本土调兵还慢,为什么,银子开拔费,绿营兵需要、八旗那些个溜鸟兵也要,从陕西调兵,当地拿不出银子,要先从京城或外省把银子送过去,付了开拔费,他们才动身,这种军队的能打仗吗”
陈默然的话中脸上这会尽鄙夷之色,一个国家的军队,连打仗都和国家讨价还价,在那里讨着什么开拔费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打仗。
“这种事在欧美日军各国现代军队里,根本没有不说,甚至就没有任何可能。现代军队,军方必然包办食宿,但相对的,也就不可能会有开拔费这种东西,顶多出的时候给些行军杂支,命令下来,你就得出动。靠着那点赏钱让人卖命?玩笑,未扬,你是学军事的,你告诉我,军队战斗力的根源是什么?”
“军队之威力,在于士兵素质之优良,纪律之严明,军队之作潜能,基于军官团教育之培养”
在回答陈默然的问题时,肖炘韧未加一丝犹豫,这是在维吉尼亚军校学习时,他的老师曾无数次在课堂上重复这句话,自然的也就记到了骨子里。
“依靠军纪加强的军队中,重要的事是要训练士兵的独立作战能力和责任感。军纪不应扼杀个性,而应展个性。军纪应当引导大家摈弃自我私念,整齐划一,向一个目标迈进。这个目标就是胜利。”
陈默然点着头,虽不知道肖炘韧的这句话是从那里说出来的话,但也就是这个道理。
“是啊这就是现代化军队和旧军队的区别,我们要练的军队,却是一支真正的现代化军队,不仅只是武器上的现代化,士兵可以不需要明白为什么去战斗,但军官必须要明白,军官是军队的灵魂,军纪是军队的骨髓,就像你说的,军纪应当引导大家摈弃自我私念,整齐划一,向一个目标迈进。这个目标就是胜利。而在这个过程中,军官的除去指挥他们,就是监督军纪的执行,今天,危泽干的就很不错,如果他不杀那两个人,咱们的军纪就会成为摆设,用了五个月才刻到他们骨子里的军纪,顿时就会散掉,所以我才会说,军纪的执行在于从严”
说到这陈默然又朝椅背上一靠,一夜未睡的他这倒倒是显得有些疲惫。
“当年岳家军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是嘴上说说能做到的吗?不是戏文里说,岳家军行军经过村子,夜里都露宿在路旁。老百姓请他们进屋,没有人肯进去。不是没人肯进,而是没人敢进进去了,就要掉脑袋几百年的奴化,早让这里的人民变得麻木不仁,对于他们,不要苛求他们明白什么正义、什么民族,他们可以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来投军,但成为军人,就要靠最严苛的军纪来约束他们,管理他们,用军纪逼他们去打仗,至于为何而战,现在军官知道就行了……嗯咱们的军队也是时候扩编了”
北风那个吹,哆嗦那个打
站在黄埔江畔的路上,北方吹来的寒风中,缩着肩膀浑身上下打着摆子,冻得上牙敲着下牙,面呈紫青色脸庞上,清水鼻涕顺着史司的鼻孔流了下来。
“各……呼死……的肖……肖透”
嘴边骂着那偷了他行李的小偷,史司跑上两步,肚子里却又似敲鼓般的响了起来,被人偷了行李不可怕,可怕的是行李里还放着朋友的联系地址,上海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人容易吗?
十天了
史司用他的双脚验证了在上海找一个人,的确不容易,而在不容易之外,顺道的,他的钱包又被人偷了,被赶出旅馆不说,最后连大衣都被旅馆扣下了,赶到这街上。
“这些个人,连点同情心都没有”
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叹息时,史司又不禁懊恼起这些同胞们毫无同情心起来,全不顾他是在六天未付房租后,才给赶出来的事实。
“嗯”
冻了两天后,史司已经练就了一手一吸,鼻涕就会回流的本事来,这会可也不是,只是一吸,将过的又回到了原位。两天没吃东西的,饿的几头晕眼光的史司,不时的揉着肚子,以便让自己舒服一些。
“好心的大爷啊……可怜可怜我这小乞丐啊……”
正寻思着看看到那混几口水喝来着,街上倒是传来呤唱声,顺着那声音一看,一穿着破棉袄的小乞丐正跪在那台阶上哼唱着,在他唱曲时,可不是一行人竟朝着那乞丐面前扔了两铜板来,顿时,史司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这也有用”
两块铜板,能买个烧饼了
这般想着那喷香的烧饼却是扎上翅膀一般的飞到了他的眼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人饿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烧饼的诱惑这会显然比烧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