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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李鹏程和所有人一样,只要一回到宿舍,倒头就会睡下,但还不行,正常的训练结束之后,还要上一个小时的“国学课”,学识字、学民族主义、学……总之,直到最后一丝气力被掏尽之后,才会让他们睡下。
凌晨时分,突然响起的枪声能够能把死人吵醒,几乎是在听到枪声的瞬间,正在睡梦中做着噩梦已经结束的新兵们,两眼一睁开,第一个反应就是从床上滚下来,接着第一件事不是穿衣服,而是朝枪架那跑去,这是一个多月以来训练中,士官们用鞭子和棍子教授给他们的本能,听到枪声穿衣服会受军法处置,军人听到枪声的第一反应应是拿起武器战斗。
营房门口中站着的三名军士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点头,今天还不错,所有人都按分区拿自己的武器。
“所有人集合马上记时开始”
提着军棍的军士回过头来又叫喊一遍时,枪回枪架,又跑到床边穿衣服的李鹏程刚刚戴上帽子,接着又被的衣服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洋灰面上。
对于营房里的混乱,军士们全不放在眼里,过去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五分钟之后,洗漱完又穿着裤子、内衣和靴子,李鹏程和身旁的战友们站在一起,准备开始训练,每天的“醒床”训练,简单的作操热身后就是沿岛绕包一周,跑的时候还要哼唱着歌,对于歌,除了《血旗歌》、《精忠报国》、《皇族汉》属必唱之外,他们就是唱一八摸也没人问他们。
一圈跑罢,太阳刚从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脸。面对着这些新兵们的是一个肩膀很宽,表情阴沉的家伙,身上的穿着和新兵们一样的军装,只不过和这些新兵相比,他裤线笔直,靴子擦的可以当镜子使,和教官们一样,他的手上拿着一根皮鞭。
“全连注意,立——正”
站在众人面前的马有财从嗓间逼出一声闷吼。
“我是职业中士马有财,是我们连的训练连长。你们跟我说话时,先敬礼,说“长官”。现在说说皮鞭。它们有两种用途。第一,表明谁是上级。第二,我们希望它们会被用在你们身上,敲在你身上,使你动作敏捷,提高你的记性。你不可能因此受伤,使用藤杖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最多一阵刺痛,却可以避免很多废话。”
三天前刚晋升为中士的马有财这会显得有些得意,在说话时他将手中生牛皮鞭向空中一挥,这是军士们在训练场上的权力象征,不知道多少次,他都梦想着,自己也会领到一根。现在,这个想法,终于随着训六连前任连长调至教导队学习,他开始领导着这支新兵连,掌握着这些人的生死。
“地狱岛上无冤魂。所以,我们训练你们……谁在吸鼻子?”
表上任演讲的马有财的话声,被吸鼻声打断了,脸一板喝声吼问着。
没有人回答。
“谁在吸鼻子?”
又是一遍,这次声音到不大,但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人站出来会怎么样,一人错、大家当,在部队,所有人都是一个整体,个人的错误会导致整体的失败,最后害得大家都送命,这是他们用军棍和皮鞭告诉他们的一个真理。
“我。”
“我什么?”
“我吸了鼻子。”
“我吸了鼻子,长官”
“我吸了鼻子,长官风吹的,长官”
站在海边穿着单薄的训练服,跑了十几公里,浑身冒着汗又被这海风一吹,不感冒才怪。
“喔”
马有财面无表情的走向那个吸鼻子的人,在他鼻子底下挥了挥他的教鞭。
“姓名?”
“梁栋……长官。”
“梁栋……”
马有财冷冷的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在重复这个新兵名字的时候,右手的鞭子转到了左手。
“梁栋出列”
“是,长官”
队列中的梁栋朝前走了一步,刚一站稳,马有财右腿向后一踏,右拳冲着他的小肚就是一拳,一声惨嚎梁栋便被打倒在地上。
“起来”
“是……长官”
尽管感觉肚子里的肠子似绞在一起一般疼痛难忍,但他还是服从的站了起来。
“站稳了”
接着,马有财的铁拳再次飞来,这一次打的又是他的小肚。
“起来”
再一次梁栋站了上起来,马有财的唇角一扬,这次倒没再打下去,而是打量着这个吃着痛站在那的新兵。
“现在还冷吗?”
“不冷长官”
梁栋的回答让李鹏程差点没笑出来,他的鼻涕都流过嘴唇了,嘴唇冻的青怎么可能不冷。
“嗯但我感觉你还是觉得冷。嗯……得想想办法。”
话一落,马有财便用鞭子点了点。
“看见那个碉堡了吗?”
所有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山顶上有几座孤零零的建筑物,那是碉堡,他们看过其它部队平常对那个碉堡起攻击。
“离队。跑个两个来回。我说的是跑。快下士给他计时。”
“是,中士。”
六个拿着军棍的人中有一个离开队列向梁栋跑去,没跑上一会就追上了他,一追上他军棍便朝着他的屁股挥了过去。
又转过身对着这些新兵们,看到他们仍然颤抖着保持立正姿势。马有财便从头至尾走了一遍,逐个瞪着他们,脸上带着冷笑。最后,他站在我们面前,摇着头,仿佛在自言自语,但是声音响到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破事儿怎么老是落在我头上?”
李鹏程感觉连长的眼睛盯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又扫到其它人的身上。
“你们以为穿上这身军装就是光复军的军人不是”
双眼盯着他们,马有财的脸上尽是轻蔑的味道。
“你们就是一群奴才牲口懂吗?你们他**的骨子里透着奴性,骨子就是作满清奴才的混蛋,穿上这身军装,都糟蹋了这身军装我这一辈子里,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当不够奴才的混蛋——你,说你呢收起你的肚子抬起头我在对你说话”
李鹏程连忙挺胸收腹,尽管他不确定这个教官说的是不是他。但是眼前的连长在那里不停地说呀说呀,听着他的咆哮,总之不把他们骂的抬不起来头,侮辱得连死的人都生出来的时候,他是不会住口的。
对于,李鹏程已经习惯了而且麻木了,终于,马有财骂累了,脸一板,便在队列前走着。
“你们是什么人”
“光复军军人”
“什么光复军吗?”
“光复民族、永远忠诚、意志坚决、同心协力”
“是什么让血旗成赤”
“血血血”
“我们如何生存”
“杀杀杀”
“我听不到”
“杀杀杀”
“狗*养的,我还是听不到”
“杀杀杀”
标准的,官方式的充满教条味道的问答在训练场上回荡着,他们必须要在这里习惯、接受、认同这一切,地狱岛上唯一需要他们做的就是忠诚与服从,流血和杀人,是他们的职责与使命。
“又有人离岛了”
训练休息的间隙,看着那栈桥上列成队的数十名士兵在那毕恭毕敬的与长官告别,吴省兰的眼中透着羡慕的神采,离岛是每个人的梦想,尤其是在新兵训练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动过逃跑的念头。
可在这岛上,有几个人能逃得了,最后那些试图逃跑的人,却要在逃走、自杀、或是归队一一作出选择。最后逃跑的还是要归队,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逃跑,尽管归队,但还是要付出代价,当众5o军棍。
至于承受不了这种地狱式的生活的人,也有自杀的,可自杀可以解决问题吗?不能
咬紧牙关,熬过新兵训练,就可以从地狱升到天堂训练这些新兵的时候,他们会这么告诉他们,天堂,成为老兵之后,生活的确就像天堂一样,每月的军饷足额,每个星期可以休息一天半,每天只需要训练1o个小时,甚至于礼拜天时,还能去外岛放松一下,相比于残苛的新兵训练,老兵的日子的确是天堂。
唯一的美中不足,恐怕就是大6离他们实在太过遥远,远的他们几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踏上大6,有时候他们会站在山顶上,拿着高倍望远镜,遥望着大6,有时候他们感觉自己应该看到了大6,可那也只是感觉罢了。
马有财懒懒的依靠着石块,把帽沿一压,挡住阳光。
“如果你能进侦察营,考校合格的话,你也有机会去大6”
“侦察营……”
吴省兰无可奈何的笑一下,能进侦察营的都是最优秀的士兵,他自己连侦察连都没选入,更何况是司令部侦察营,只能想想罢了。
“你们下午训练什么?”
“射击你们呢?”
“投弹”
“……手榴弹的杀伤范围,可以达到十五米”
站在手榴弹挂图前马有财来回踱着步子,向这些新兵介绍着手榴弹的性能与参数。
“而弹片可以飞的更远”
手一转从桌上拿起一枚红色的教练弹。
“拧开后盖拉线,看,现在手榴弹就点燃了,然后我们作一个挥臂动了,把手榴弹甩出去,然后就寻找掩护。”
完成一套动作讲解后,马有财手拿着教练弹,走到士兵们的面前。
“拉线后四至五秒,就会爆炸有问题吗?”
盯视着眼前的这些新兵,马有财问了一句,士兵们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长官手中的手榴弹。
“轰”
每一次爆炸之后,海边掩体里就传出一阵欢呼,手榴弹的爆炸声尽管让他们生出些恐惧,但却同样的刺激着他们神经,让这些人变得兴奋。
从箱子里取出手榴弹,马有财喊了一声。
“下一个”
李鹏程走过去,有些激动的接过手榴弹,拧开后盖随手一扔。
“拉线、挥臂、甩出、躲避……”
伴着马有财的口令,手榴弹从李鹏程的手中甩出去,爆炸扬起的沙土甚至飞到掩体里,完手投弹后,李鹏程不无得意的向着战友们,展示着手中的拉线,拉线在底部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