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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而不是……”
稍停一会,梁启超以坚决的口吻说:
“或许,我们可以接受那些企业的资助,而且我们的确需要他们的资助,在某些问题上,我们可以做出适当的妥协,但是,相信我,我不会牺牲普通民众的利益。”
话说到这般地步,似乎已经不需要再说,可是汪jīng卫却是笑了笑说道:
“先生志节可嘉可佩!”
任何人都能听出汪jīng卫这几句话有点不大对味,可这时他却又不便发作。
“不为权贵折腰,正是保持着我党对国家和人民的赤子清白。”
面对这句回答,汪jīng卫却是冷笑道:
“那么,如果我们反对社会保险法的话,那会不会变成我们为权贵所折腰呢?”
“我向来都是支持建立健全我国的社会保障机制,现在,根本的问题在于,我们应该建立什么样的社会保险和社会保障,而不仅仅只是一部法案。”
此时梁启超摆出素rì里那副政论家、思想家的派头。在杨度那里,他什么都没有得到,而现在,在党内,他同样面临着这样那样的压力。
“此论高明至极,我完全赞同。”
汪jīng卫立即接言赞同道。
“既然先生支持社会保障机制,那么,在没见到社会保险法的内容之前,就先谈反对。未免也太早了?”
“兆铭,至少,现在我们必要达成一个党内一致,如果社会保险法,无法达到我们之前的要求的话,那么,我们必须要反对它,要知道。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缩水的社会保险法,不是用一个缩水的社会保险法,让保皇党去收买民心。”
梁启超的二郎腿在薄绸长袍下跷了两跷,一直以为。立宪mín zhǔ党都是以“普通民众”的利益代表人自居,也正因如此,早在多年前,他们就参照外国的经验,弄出了一个“社会保障建议案”。而按照那个社会保障建议,zhèng fǔ需要承担社会保障所需的50%,至于企业则只需要承担20%,个人则为30%。可以说,一惯xìng的。作为反对党,他们把难题丢给了zhèng fǔ。而这显然是zhèng fǔ不可能接受的,事实上,此时在全世界,zhèng fǔ都鲜有承担任何社会保障责任,而只是立法要求企业和个人去共同承担,而非zhèng fǔ承担主要支出,而这一原则却可以被企业所接受,至于可以被企业所容忍,不至于因此损害到政党利益,同时,又让普通工人看到了希望所在,看到了mín zhǔ立宪党是如何代表民众的利益。
“卓如,你不要弄错了,今天,我是要当说客,要说当说客,我今天是替四万万中国人当说客,游说你这个自诩的少年中国之少年,要为中国做一件实实在在的好事,不要摆名士的架子!”
看来汪jīng卫这会当真是有点动气了,他的声调提得很高,
“我们现在不说其它,就只谈为国家和人民,在一些时候,我们必须要抛弃政治上的分歧,要看一件事,于国家和人民有无好处。若真是出以公心,只要于国于民有利,那就应当支持,因为你支持的是事而不是人,这里不涉及到收买人心的问题。倘若以所谓保持政党**xìng来反对或不参与,那就是以小私而害大公,为贤者所不齿。”
这番话锋芒凌厉义正词严,若是外人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拍手赞扬汪jīng卫,说得好,说得好!
而面对这一番言论,梁启超也觉得有点锐不可当,一向能言善辩的他一时竟然也是穷于应对。而夺得致高点的汪jīng卫,更是挟其气势居高临下发起冲锋:
“我知道先生您绝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这些年来,您所做的一切,莫不是为了人民的觉醒,为了国家的强盛,故而无论海内海外,人民都尊敬你爱戴你,视你为中华民族的灵魂。这个荣誉,先生也当之无愧。”
面对这番称赞,梁启超却是用淡淡一笑的做态说道:
“巧嘴滑舌的也就是您汪兆铭了,刚才说我是以小私害大公,为贤者所不齿,现在又说我是当之无愧的中华民族的灵魂。打了一巴掌又来安抚。就凭这点本事,我这个位置就该让你来坐才是。”
在立宪mín zhǔ党中,汪jīng卫是秘书长的职务,勉强算是党内第三人,可这会梁启超在说出这番话时,多少也带着些许怨气,毕竟,抛开指责不说,汪jīng卫等人只看到“为民当如此”,却未看到“政治妥协”的必须,作为党首,他必须要考虑其它很多问题。
对于梁启超似玩笑的表露出的不满,汪jīng卫却是笑说道:
“先生的位置,早晚有一天,jīng卫会做得!”
话时,汪jīng卫全是没有任何客气之意,其实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毕竟相比他人,他实在是太过年青,当这些人都退去之后,以他的资历成为党首,也就是自然而然之事。
“不过不是现在!”
挥挥手,仿佛命运早已为他安排好了那一天似的,汪jīng卫随后又说道。
“现在还是来谈这件事。卓如先生,二十余年来你一直以提倡民权推行宪法为己任,帝国宪法早成,而后,您又提倡社保,以实现老有所养、病有所医、贫有所济之目标,而今,陛下和内阁好不容易做出让步,我们又岂能错过这一机会。”
接着,汪jīng卫又款款而道:
“十二年前。谁人曾想中国有立宪之rì?谁人又曾想,内阁有让步之时?世间万物,贵在开启端口,而非一步而就。如卓如先生,一味坚持我党原先之原则,只恐让民众继续受损数十年,到时,岂非我等之大罪!”
“道理倒也是这番道理……”
对于这一点梁启超倒是深表赞同。
“这也是我最初犹豫不决的一个原因。”
“但卓如先生,即然先生已经看出了陛下与内阁之所以愿意通过社会保险法,不过只是为应一时之急,从而收买民心。想必已经看穿,为何让步,因何妥协。”
说到这里,汪jīng卫却是狡黯地一笑。
“既然以此让步。若适当施以压力,又岂不会的因压力,而于其它作出让步!”
而于其它作出让步!
汪jīng卫的话,只让梁启超一愣,他看着汪jīng卫。一时间尽管没弄清楚他的意思来。
“结束委任制,推行总理大臣直选!”
汪jīng卫的这番实实在在的话让梁启超震惊不已,他惊讶的看着汪jīng卫,似乎被他的大胆建议吓了一跳。但不可否认,正像汪jīng卫说的那样。陛下现在的让步是迫于局势做出的让步,准确的来说是迫于俄国局势的压力做出让步。
“卓如先生。如果尼古拉二世早在一年前,就同意作出让步,又岂会落得仅只有退位之选。”
“国局不同,自不能等同而视之。”
摇着头,梁启超摸着尖尖的下巴,恬然望着他,思路不知不觉地被他引上了轨道。
而汪jīng卫两眼逼视梁启超。
“国局是不同,可将来时局之发展,必所有相似,否则,陛下亦不会有突请总理大臣之举,随后又有社会保险之让步,陛下既然有所忧思,必有所由,而我们所需要要就是顺其自然,来个顺水推舟,化局为我用!”
“化局为我用?”
“正是这样。”
见梁启超的思路已被自己牵过来了,汪jīng卫忙加以肯定道。
“现在固然,有一事情,因违你我之愿,我们无力达成真正适应之社会保障,从而为国民谋福,而我们又要对中国的事情负责,希望将来推行的是真正的老有所养、病有所医、贫有所济的社会保障制度,不是出自陛下和官僚的为了安抚民众所临时应急推出的社会保险法,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无论如何,让这个社会保险法通过。卓如先生,只有令其通过,才有可能让民众了解到,他们原本可以得到更多,由此,我们才能够借助这一局势,达成我辈之多年来所苦苦追求的理想。”
在汪jīng卫道出这番话,梁启超沉思着,在沉思时,他不时把目光投向汪jīng卫,看着这位极为年青的秘书长,在这一瞬间,他却是生出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来。
“卓如先生,若到时总理大臣直选事成,我等自可协调各方利益,制定新的《社会保险法》届时,如果一时之妥协,不过只是行以曲线谋实罢了!”
面对汪jīng卫的这一番话话,梁启超在沉思良久之后,领首赞同说:
“你说得有道理,这点我倒没想过。的确如此,过去十余年间中国的政治,有很大部分都是从点滴让步开始,没有步步为营,又岂有步步退让,一步而就,显是不甚现实了!”
“所以!”
见梁启超已经被自己成功游说,汪jīng卫用很是肯定的口气说道。
“卓如先生,无论怎么看,无论是从近处来看,还是从这么一件利国利民又利己的绝大好事,你竟然把它看成不过只是收买民心之举,而加以阻止,是多么可惜可悯呀!”
可惜可悯!
想到自己竟然落得这么一句话,虽说梁启超明知道,汪jīng卫这不过只是步步营构引导他入殷的苦心,也也看出了汪jīng卫能言善辩的说客之才,心里感叹:古之苏秦、张仪恐亦不过如此!
虽说已经入殷其中,但是梁启超却没有任何恼意,甚至忘记了他之前的坚持,还有其它方面的顾虑,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兆铭,你这个汪兆铭啊,简直如孙猴子耍弄猪八戒一样把我戏弄了一通。自己心甘情愿做别人的枪手不算,还硬要拖我上贼船。如果不上,又是以小利害大公的自私者,又是连利国利民又利己的大好事都看不出的傻瓜,看来我梁启超已无路可走,只有跟你上贼船了。估计,要是陛下知道是你说服了我,估计一定要重重地奖赏为他们出了大力的汪兆铭哟!”
“卓如先生,”
笑了一下,汪jīng卫又正正经经地对梁启超说道。
“jīng卫只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