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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近十二点;在学生请愿代表向国会代表示递交请愿书的时候;突然;沿着光复大道涌进一股人流;向着国会大厦前奔涌而来。只见庞大的队伍旌旗飘飘;传单飞舞;口号声震天动地。领头的鲁大山和一壮汉;并排高擎“下关码头工人联合会”的巨大横幅;与学生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由数千名工人组成的游行队伍却是显得威武雄壮;在队伍前方;十多名学生和工人举着大旗;在他们后面;数十名学生和工人组成的队伍紧紧跟随着。差不多三四千人组成的游行队伍恰是如那洪流奔腾一般;滚滚而来;这一幕;只让两边的巡警微微一愣。
“码头工人罢工支持学生请愿”
在工人们的呼喊声中;国会广场里的同学们立即鼓掌欢呼起来;第一次;他们的行动受到民众的支持;这种支持直接化为罢工;而在周围甚至响起民众的呐喊助威声。
“码头工人罢工?”
听着家仆从广场上带来的消息;在郊外私宅中“养命”的杨度只觉得眼前一阵昏黑;两脚直发软。
“皙子;皙子”
夏寿田边喊边将他扶住;作为老友;他今天之所以上门;就是为了和杨度商量应对之策;那边党内正在为自己的立场争持着;所以;他杨度能出面协调一下。
脸色煞白的杨度斜靠在夏寿田的肩膀上;苍白的脸上露出凄惨的一笑;无力地说:
“不要紧。”
“怎么回事?”
夏寿田有些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先前还说不要紧的皙子一听到工人罢工;人差点没晕倒过去。
“要;要出大事了”
靠着友人扶持方才站住身体的杨度捂着胸口说;
“午贻;这下;可是要出大乱子了。”
“大乱子?”
作为国会议员的夏寿田还没有意识到;会在那里出什么乱子;在他看来;无非只是党表态的关系。不过他握住杨度的手。手是冷冰冰的。于是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说。
“我们到那里去坐一会吧”
杨度点了点头;他们一起来到石凳边坐下。在佣人走过来的时候;夏寿田吩咐佣人倒两杯热茶过来。
喝了几口茶后;杨度觉得胸腔里好受了些。他微闭着双眼。在心里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念着“阿弥陀佛”四个字。就这样也不知念了几百句;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脸上也慢慢地恢复了血色。可即便是恢复了血色。可他的双手依然有孝凉;依是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
“皙子;你先前说会出大乱子;这是为何?”
见老友气色恢复了。夏寿田便不解的问道。
“码头工人……”
在念叨这四字的时候;杨度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神。
“南京收入最低者;第一当为码头工人;第二为建筑工人……”
虽说过去几年;杨度看似远离政治。可实际上;他却有更的时间可以去了解一些过去未曾了解之事;就像俄国内乱之后;他便是忧心如焚的了解国内的工人情况;这一了解不当紧;待了解之后;他才知道有相当一部分工人生活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困苦;如果有人像俄国一样煽动工运的话。那俄国暴乱即有可能与中国重演。…;
“……这些工人。系为散工、游工;其收入低廉;其苦力者而无所求;极晚受人煽动;码头工人即为人煽动加入游行;那建筑工人、京中十数万游散零工加入亦为之不远。学生游行;乱而有序。于国无伤;工人罢工游行、难免有鱼龙混杂。若其中有人趁火打劫;怕;怕是要举国大乱啊”
道出这一番话后;杨度的脸上那忧色更浓了;现在这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意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
夏寿田诧异之余;却又安慰着杨度说道。
“皙子事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恶劣;不定……”
可想到党内的争持;夏寿田却是只觉头皮一麻;难道……
“就怕;”
杨度的双眼猛的一睁;脸上那忧色却是变成了怒色。
“就怕有人火中取粟啊”
下关区;这里即是南京在过去十几年间新兴起的商业区;同样也是南京工厂最为密集之处;与马鞍山的充斥着“皇产”不同;下关区的工厂却大都是早期;私人投资兴建的规模不等的工厂;而在无锡事件传来之后;即开始有大学生在下关区的工厂之中活动着;试图游说这些工人和他们一同请愿。
“工人们……”
在下关区一座停工的工厂之中;站在讲台上的学生大声发表着演讲。
“在无锡;你们的兄弟姐妹在罢工争取自己权力时;被警察打死了;他们所争取的权利;正是你们每一个都的权力……”
当青年学生发表演讲的时候;工厂那些在厂内罢工工人则站在台下;听着台上的演讲;在厂门处;工厂的管理人员却是神情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对于学生来工厂演讲;他们同样觉得有些意外;可是对于这一切;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去制止;工人们却阻止了他们;想报警;警察局的警察早都全体出动;上街维持秩序去了。
“组织工会;这是工人最基本的权力;工人应该有权力同厂方协商自己的工资;有权力通过罢工;来迫使厂方提高工资;”
正在发表演讲的李子山自然知道如何游说这些工人参加游行;工资、福利……对于这些工人来说;工资、福利往往是最吸引他们的;他们压根不会去关心什么政治;政治似乎也是和他们无关的;可是;如果承诺他们;发动游行可以得到更高的工资、更好的福利;那么;他们自然会参加其中。
就在学生们在工厂区宣传、鼓动着罢工的时候;在这间工厂内;管理人员却是贴出布告:“……本年内因种种影响;本厂所受损失甚大。现正值工厂业务繁忙之际;请职工勤勉从公;公司同人应同舟共济;休戚相关……”而在发布的布告之中;工厂还允诺给他日待公司业务提升后;所有职工加薪一成。
面对这种情况下;李子山更是直截了当告诉那些听演讲的工人。“这不过只是资本家企业主为了避免罢工开出的空头支票”所动;就在工人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却有一行人出现在工厂之中。他们的出现只让李子山一愣。
是宋子跃;他是国会中的立宪民主党籍议员
“工友们”
相比于那些学生;年过三十的宋子跃显然更受到工人们的欢迎;他一站到台上。不过是刚一说话;便受到工人们的欢迎;毕竟在过去的几年间;他一直在为工人说话;发表各种为争取工人权力的言论。…;
“无锡发生了什么。亦不需兄弟多言;这位同学说的好”
朝李子山等人看去时;宋子跃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尽管现在党内还在争持不下;可在宋子跃看来;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作为国会下院补选议员。多年来他一直以争取工权为已任。准确的来说是“以争取工权”张目。
在无锡事件发生之后;他立即意识到如果抓住这个机会的话;他也许会获得一个挤身内阁的机会;作为一名政客;他知道如何利用事态为自己谋利。
“多年来;为何我等工人倍受欺凌?我记得三年前。来到这家工厂的时候;大家曾告诉我。你们每天需要工作十个小时以后;而现在呢?没记错的话是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可是你们的工资提高了多少?不到三成……”
相比于那些青年学生;宋子跃却是在演讲时历数着事实。
“可是这三年;物价上涨了多?三年前;一袋面粉是两块一毛钱;而现在;一袋面粉却是三块钱;表面上看来;在你们的工时延长了;工资上涨了;可是这种上涨却无法充抵物价的飞涨带来的影响……”
宋子跃的演讲只引得工人们陷入沉思之中;他们似乎是在思考着他的讲话。
“……没错;有人说;现在时候还不错;毕竟;是啊;时候是不错《社会保险法》通过了;你们也可以向国有企业的工人一样;到退休的时候享受退休金了;可是退休金从何处来呢?那是从你们的工资中扣除的;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我收到很多工友给我写来的信;他们告诉我;在保险法实施之后;工厂主便降低了他们的工资;工厂主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扣除你们的工资缴获社会保险;这等于拿着你们的钱去在将来发给你们退休金;这合理吗?”
一声反问刚刚落下;顿时响起一阵如浪潮般的咆哮声。
“不合理……”
“那么;工友兄弟们;你们愿意接受这一切吗?”
“不愿意”
“你们愿意被这些无良的资本家剥削吗?”
不出意外的回答;依是数千人的咆哮声;不过只是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宋子跃便成功的煽动起了工人们对工厂、甚至对社会保险法的不满情绪。而这一幕却是看的李子山等人一阵目瞪口呆;的确;作为学生;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煽动工人的情绪;可是对于宋子跃;这个依靠着维护工权而当选为国会议员的“老政客”来说;他却清楚的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什么样的方式去煽动他们;去挑动他们的情绪;最终使得工人们站到他的一边。
“那么;工友兄弟们;你们告诉我;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罢工”
工人们呼喊着、呐喊着;在他们的呐喊声中;宋子跃却是抬手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