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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瞧了一眼身上的夏服,微笑道:“圣躬安。快快请起。”
“臣(奴才)叩见景王殿下。”
陈烨下了台阶走过去,先搀扶起徐阶,再搀扶起冯保,笑道:“大伙儿都起来吧。”示意钱有禄和李准,两人急忙分别搀扶起了大臣们和内宦们。
“徐阁老,冯公公,还有诸位阁老堂官们以及诸位公公都请入座。”
“臣谢王爷赐座。”
陈烨微笑搀扶着徐阶坐在殿前正中的楠木大桌主位,徐阶激动地刚要站起身,陈烨轻轻按住徐阶的肩头。
徐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躬身施礼,语调有些激动道:“臣何德何能,竟劳王爷相扶,臣感激涕零,诚惶诚恐。”
陈烨笑道:“徐阁老勤劳王事,公忠体国,是父皇须臾不能离开的辅国重臣,威望声誉朝野天下共颂,小王刚才相扶,是发自肺腑仰慕阁老,阁老不必如此过谦。”
“王爷谬赞了,臣惶恐,不敢当王爷如此美誉。”徐阶忙躬身道。
陈烨笑了一下,瞧向同桌而坐两名陌生的阁员,两名阁员中,一名须发花白,身材微胖的阁员站起身,躬身施礼道:“臣严讷拜见景王殿下。”
陈烨笑着点头:“严阁老请坐。”
“臣谢王爷。”
“臣郭朴拜见景王殿下。”
陈烨深深的瞧着面前身材瘦高,身上的官服被宽大的肩骨撑的有些紧绷,须发乌黑的郭朴。
郭朴,河南安阳人,高拱的同乡,与李春芳、严讷、袁炜并称嘉靖朝的青词宰相。后因徐阶未同已入阁的高拱以及郭朴商议,就私改嘉靖遗诏,两人大怒言,徐公谤先帝,可斩也
陈烨脑中虽飞快闪过史书关于郭朴的记载,但脸上却微笑道:“郭阁老,请坐。”
“臣谢王爷赐座。”郭朴恭谨的坐下了。
陈烨眼神瞧到隔桌坐着的申时行,微笑点点头,申时行激动地刚要站起身,陈烨笑着虚压了下手,眼神正要望向九卿堂官,齐家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陈烨抬眼瞧去,各品级官员簇拥从齐家殿走出。片刻,克己殿大坪上除了几张楠木大桌周围一米距离,全被涌进来的官员挤得水泄不通。
“京城数万大小官员,本王这次才邀请了不足万余,这大坪就显得拥挤不堪了。”陈烨玩味的笑道。
近万官员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叩见景王殿下”声音汇集如海浪一般在大坪上翻滚,震得大坪四周参天古树的枝叶轻微颤动着。
“都起来吧”
“谢景王殿下。”近万官员站起身来,炽热讨好的眼神都眨也不眨的瞧着陈烨。
徐阶等大臣都回身望向身后的三品、四品、五品囊括六部以及其他肥差衙门的官员,眼中都露出疑色。
徐阶慢慢转回头,瞧了一眼陈烨,又将双目微垂,心里疑惑重重,王爷说要演戏,可是却不将我等带到府内戏楼,而是领到这正殿大坪上,这如何演戏?还有为何要将这么多的官员都唤进府来?如此拥簇不堪,连个座位都没有,难不成让他们站着看戏不成?
徐阶微微抬起双目望向陈烨,瞧到陈烨脸上浮动的淡淡透着冷意的笑容,身子突然一动,眼角轻颤,双目射出惊疑之色,不对,景王此举绝不是他所言的要粉墨登场唱戏,请我等来为他捧场,一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徐阶的眼神慢慢望向同桌而坐的李春芳,李春芳满是疑惑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徐阶微摇摇头,目中示意,静观其变。目光瞟向右侧冯保等司礼太监坐的楠木大桌,发现冯保等内宦扭头瞧着大坪上众多官员的神情或多或少都流露出嘲弄甚至幸灾乐祸之色。徐阶的双眼微眯了一下,将目光收了回来,微垂双目,做出一副老僧入定之色。
陈烨眼神的余光一直没离开徐阶等阁臣坐的楠木圆桌,尤其是徐阶的神情尽数收于眼底,绽颜一笑,扬声道:“瞧这人数,本王请的客人应该都到齐了吧?”话音落下,齐家殿的殿门突然关闭了。
还没等官员们惊疑的目光望过去,陈烨笑道:“本王唱戏,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若是诸位受不了本王悠扬高亮的嗓音,纷纷退场,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因此本王先斩后奏,关上大门,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陈烨的话引起一阵大笑,站在大坪上的近万官员们都咧着嘴笑声一个比一个大。
陈烨虚压了下手,笑道:“不过本王开唱前,有个稀罕事要对徐阁老、各位阁老以及九卿堂官,诸位朝廷大臣们说说。”
徐阶心里一紧,抬眼望向陈烨,正好迎上陈烨望过来的目光,徐阶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陈烨笑道:“昨天,本王要存些银子,就打发王府的外府管事钱有禄到京里的各家钱庄转转,想找家年息高的钱庄,这一转才发现,京里这几家钱庄开出的年息还真是有高有低,有给四厘的,也有给到六厘的,最高有两家,一是东北城的汇合钱庄,另一个是棋盘街的六和钱庄,他们都给开出了年息八厘。管事回来禀告,本王琢磨着,还是存六和钱庄吧,为什么呢,六和钱庄一则离本王的王府近,二则这六和钱庄据闻号称大明第一钱庄,招牌硬。”
大坪上鸦雀无声,官员们都静静的听着陈烨说话,但脸上都是一副茫然不解之色,不明白王爷说的稀罕事到底是什么?
陈烨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存在六和钱庄,本王是定下了,可是本王想再让钱庄的掌柜长点年息,这样岂不是更划算。”
大坪上又响起一阵笑声,不少官员眼睛一亮,听王爷这话,想必孟恩远那老狐狸为王爷的存银涨了年息,得听好了,他给王爷涨了多少,娘的,听完戏回去,就去找这老东西,让他将老子的年息也涨到这个数
陈烨笑着抬手压了压:“外府管事奉命去了六和钱庄,这一去竟听闻到了稀罕新鲜事。”
“卑职们,请问王爷,不知钱总管听闻到了什么稀罕事?”几名头戴纱帽,身穿青色杂花,胸前四色丝线云雁补子的五品官员谄媚笑着,眉眼高低的问道。
徐阶等阁员以及六部九卿的堂官、冯保等内宦以及大坪上不少三四品官员的脸色都是一变,都扭头怒视这几个不知规矩的五品小官。
陈烨却不以为忤,微笑道:“钱有禄将本王的意思对钱庄掌柜孟恩远说了,他竟然说年息八厘已是最高价了,不能再涨了,还说在他钱庄存银的京里官员都是这个年息。钱有禄不信,孟恩远就拿出一本记录四品官员存银的账簿给他看,并且说四品以上官员才是年息八厘,五品以下官员年息都在六厘。”大坪上一片死寂,所有官员的脸色都开始变白了。
陈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沉声道:“官员有些存银存在钱庄,这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那本账簿上却清楚的记载着那名四品官员每月都有一二百两银子存进六和钱庄,这就让本王颇为不解了。并且钱庄掌柜孟恩远信誓旦旦说,京里六部乃至其他衙门五品以上官员大多都在他的钱庄有存银,还几乎都是每月都有新的存银。本王就越发疑惑了,据本王所知,今年过年朝廷就是用苏木胡椒折抵的京里官员数月的欠俸,并且从过完年到现在又有数月欠着诸位官员的俸禄,你们怎么可能会有富裕的银子存进钱庄,而且每月都存一二百两。一个一品大员月俸禄也不足二百两,他这银子是哪来的?难不成在这大明朝除了朝廷还有别处给你们开着银子?”
陈烨渐渐变冷的话语如同惊天巨雷连绵不绝在大坪上炸响,徐阶等阁员和六部九卿的堂官脸色也开始变了,身后大坪上的近万官员早已脸无人色,眼中全是惊惶失措之色,不少官员已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陈烨冷冷道:“本王听完钱有禄的回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只有找孟恩远说个明白了,可是等本王派去的人再次来到六和钱庄,孟恩远这头老狐狸竟然没了踪影,不仅如此,连他的妻妾仆人账房也一同都不见了,留了个空宅子给本王。”
近万惊吓的没了人色的官员听闻孟恩远跑了,都如释重负的轻吁了一口气,不少官员露出恍然,怪不得今儿去提银子,六和钱庄竟关了门。
陈烨耳旁听到楠木桌坐着的九卿大员们中也传出几声轻微的吐气声,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冷冷道:“古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前后短短不过几个时辰,人能跑了,账簿总不会也一同跑掉吧。”
官员稍有些平复的心又如上了弦的马蹄表剧烈的跳动起来,惊怖的瞧着陈烨。
陈烨沉声道:“来啊,将账簿抬上来”随着话音,十余名一身大红,头戴黑翼小帽的王府护卫簇拥着数十抬着包铜大箱的听事从克己殿内走出,将包铜红木大箱摆放在了殿门前台阶上。
近万双惊怖的眼全都直勾勾盯着红木大箱,两条腿剧烈的抖动着,不少官员已感觉到朝服内紧贴着大腿的茧丝绸裤一阵阵的发热。
徐阶的双目瞪大到了极限,目光闪烁瞪着殿前台阶不断垒高的红木大箱,其他阁员和堂官也都神色各异,目光闪烁的盯着殿前台阶上依旧不断垒着的红木大箱。只有冯保等内宦神色轻松,嬉皮笑脸的瞧着那些红木大箱。
陈烨阴冷的扫视着大坪上近万煞白惊恐的脸,目光所及,官员们都急忙躲避低垂下头。
陈烨嘴角慢慢绽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轻咳了一声:“这些账簿清楚地记录着京城六部以及所有有油水可捞的衙门,下至五品参议、郎中、院使、千户、少卿上至三品侍郎、詹事等几乎全都囊括,少则一月十几数十两,多则一月上百数百两。”扑通、扑通。。。。。。大坪上此起彼伏瘫倒下惊吓过度的各品阶官员。
“除了内阁徐阁老和各位阁老以及六部九卿这些国家柱石重臣没有在账簿内,你等皆个个记录在案”陈烨的话音刚落,已有近一半官员吓瘫了,另一半官员也如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