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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突如其来的怒火。
不仅是予袖,就连旁边的丫鬟,都被他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薛琰冷冷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将两个荷包都收了起来,然后大步的走了出去。
晚膳已经上了,他似乎也不打算要吃的样子。
薛琰心里憋着一口气,哪还有胃口去吃饭。
他对她已经这么好了,只要她想要什么,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拿来给她,她想做什么,他也从不阻止,只要可以的,他已经尽量依着了。
可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是这样。
哪怕是对她再好,她也从来都看不到。
樱桃方才出去的时候,王爷在给王妃喂药还都好好的,这就一小会儿的工夫,怎么就冷着脸出去了。
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予袖。
予袖自己都不明白薛琰怎么了。
就是突如其来的怒火,无缘无故的朝她发了一通脾气,然后甩脸,离开。
“没事。”予袖抬头朝樱桃笑了笑,示意让她不用担心。
弄不清楚来龙去脉的事情,便当作无名火吧,反正没事,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
薛琰去了城外。
外城的铁窑正在修建,这几日虽是天寒,也在马不停蹄的赶工,希冀能在年前,将所有的难民都安置好。
秦熙和卫宣平他们,原本闹哄哄的打成一片,商量着这片完工了,去什么地方吃酒好。
多日未见的薛琰现身,卫宣平笑嘻嘻的凑上前去,却是才到跟前,就被他一张铁青的脸给吓了回来。
“怎。。。。。。怎么了?”卫宣平吓得直打哆嗦,弱弱的出声,问旁边同样愣住的秦熙。
秦熙漠然的摇头。
“把自己当空气就行。”秦熙拍了拍卫宣平的肩,小声道:“你忘了上回承祖被他打的,现在走路还不利索。”
一提到张承祖,卫宣平再次打了个哆嗦。
上次他被薛琰打断了腿,折了好几天,只要一走路就哀嚎不已,连连保证,自己以后绝对再也不惹薛琰这个煞星了。
卫宣平想,这到底,还是他的小命最重要。
薛琰冷着一张脸,看铁窑那边建造的热火朝天,走过去,同铁匠师父说了几句话。
这大冬天的,铁匠师父还是光着个膀子,张口应了一声,笑着,声音洪亮。
还是定王爷好,这么冷的天,依旧会大老远的出城来,关怀他们这些做工的下人,虽然面色总是不怎么和蔼,但其间鼓励的话,也足以让人燃起十足的动力了。
“王爷您就放心吧,年前所有的铁窑,一定完工。”铁匠师父拍着胸脯保证。
薛琰点点头,走到那正熊熊燃烧着的火炉旁边,站定了。
他一手放在腰间,拳头紧紧握住了,掌心里,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
五指张开,却又握紧。
就这样,犹豫了许久。
最后,他抬手,捏着手里的东西,就要往火炉里扔,却在放开手的那一瞬间,重新握住。
是先前的那个荷包。
他明明知道这个东西意味着什么,却竟然下不手去将它毁了,这下连薛琰自己,都忍不住瞧不起他自己了。
“王爷,其实有些事情,您憋在心里,不如去问问王妃的好。”一翌壮着胆子,在后面劝说了一句。
荷包的事,还是他去查回来的,但查的也不清楚,就说曾经经了他人的手,辗转才又回到王妃手里的,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但是王爷的心情,就是从那时候一点点跌落下来的。
经了何人的手,就算不清楚是谁,那也一定能知道,那人,是一名男子。
所以便成了王爷心里的一道结。
王爷就一直憋在心里,不说,也不去问。
一翌觉得,其实王爷完全可以开口去问问王妃这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定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只是不问,就成了一道坎,隔在两个人中间。
最后只会让他们越离越远的。
“本王的事,要你多嘴。”薛琰回头,斥了一翌一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火炉。
荷包,终究没能扔下去。
一翌就站在后边,看着薛琰扬长而去的背影,扁了扁嘴,略显委屈。
王爷自从成了亲之后,越来越喜怒不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要真的给他请太医看看,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
腊月二十六,是洛婵的生辰。
而距那日起,到今日,江予袖已经是连续五六日未曾同薛琰说话了。
就这么一直冷战着。
薛琰其实就是之前生了一小会儿的气,后面不理她,是拉不下脸来,本就是说两句软话能解决的事情,可是予袖,态度也一直冷淡的不得了。
不说话,也不解释,整整几天,都当薛琰当成了空气。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坚冰,能融化才怪。
樱桃向予袖报告景落院那边的动静。
她在院子里办了生辰宴,其中膳食,都是厨房精心准备的,琳琅满目的一桌,而且是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得了那么小几两的银子,到了跟前,说了吉祥话的,还多得了些珠宝首饰。
好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
樱桃跟予袖说完这些,最后不屑的抱怨了一句,就说洛婵这个人,是明显的在给予袖下马威看。
告诉她,王府里人心所向,还是在她洛婵这儿。
予袖耐心的听樱桃说完了这些。
“把备好的礼物送过去吧。”予袖接着淡淡出声,如此吩咐道。
“顺便再说一两句祝福的话,旁的,就当没看见。”予袖就是怕樱桃心里一气,就说些不该的话出来,所以她离开的时候,特地如此嘱咐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无聊,卖个萌好了。。。。。。
第23章 恩人
樱桃是极其不愿意接下这个差事的,但是又怕予袖会生气,所以嘟着嘴巴,闷闷不乐的应下了。
没多久,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樱桃便从景落院那边回来了。
“这么快?”这要不说,予袖还以为,樱桃这就是去隔壁房间转了一圈。
“小姐,这你可得听我说。”樱桃拿起杯子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然后才娓娓道来。
“我将您备的礼物送去了景落院,也按你说的道了一番喜,但是那洛姑娘非说午膳备了您这一份,要邀您前去,这不,我便急匆匆回来禀报了。”
樱桃想起,方才洛婵同她说话的时候,甚至是特地加了一句,说她已经请示过王爷,可以让王妃踏足此番地界。
说话的声音虽然是弱弱的,柔柔的,但听了,就让人一肚子的气。
所以樱桃并没有将这句话告诉予袖。
免得让予袖白白的受了气去。
“王爷也在?”予袖问道。
樱桃想了想,没敢确定,而后,才犹豫道:“或许。。。。。。是在的吧。”
洛婵都那样说了,王爷不在那里也说不过去,而且既是生辰日,他不在那儿,又会在哪儿。
“走吧。”予袖几乎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甚至连衣裳都没换,起身就离开了。
景落院比予袖想象中的,要清静不少。
但这据樱桃所说,是洛婵在发完了银两之后,便让人都离开了,美曰其名――不想被打扰。
话中意思,值得深思。
此番一进院门,就看见一口大缸,墨绿的颜色,一看便是刚刚上过了漆,而缸中的水,在这般寒冷的天气下,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想来之前的时候,这处应该是种了有荷花,因着那薄冰下面,尚能看见莲叶未曾腐败完全的根。
若是夏日盛开在此,一朵独莲绽放开来,一枝独秀的模样,算的一番优美景色,倒也是很让人期待。
只是连院门口都没人守着,这倒是让人疑惑了。
“不然,咱们别进去了。”樱桃四处打量了一番,觉着气氛不对,于是弱弱的出声,劝道。
樱桃脑海里最想过的东西,予袖自然也想过了,其中利害,她在脑海里过了一番,最后还是说道:“既然来了,哪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信,洛婵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予袖还是决定,她往前继续的好。
景落院的阁楼,分两层。
一层就是很普通平常的房间,十分安静,而且一个人都没有,予袖看过了一眼,就直接往阁楼的二层走去。
站在二层的栏栅旁往外看,视野竟是意外的开阔,几近能将整个王府的景色收入眼底,随着微风一阵一阵的往里边吹进来,心情一时间,格外惬意。
难怪薛琰让洛婵住在这里,这般好的地方,怡情养性,当然是要留给他看得起的人住。
而且还特地下了命令,她江予袖是不能进的。
真讽刺。
再往前一步,突然就听见前面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予袖愣了一下,然后回头,朝樱桃轻轻摇了摇头。
示意她不要发出声响。
“王爷,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当初若不是她江家人,怎么会害得你家破人忙?都这个地步了,她江予袖那时候,还落井下石!”
“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根本就没有心,那么多条人命都压在她身上,她却没有丝毫的悔意,王爷,再这样下去,她只会毁了你的。”
是洛婵的声音。
声泪俱下,字字扎心。
什么人命?什么惨死?
又关江家什么事?
予袖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她话里所言,有板有眼,好像这些事情,都是她亲眼所见一眼。
接下来,薛琰却没有回话。
洛婵抽泣了一小会儿,继续就接着往下说了:“ 她今日能妥协,他日呢?妥协过后就不会有其它的心思吗?就会真正的安分下去吗?你知道她不会的,眼高于顶的人,瞧不起的,永远都瞧不起。”
这话说出去,任谁听了,都不会开心吧,而她洛婵,又有什么资格随意揣度她的心思。
“我的事,不用你管。”终于,屋里边传来了薛琰的声音。
他的声音比平常更多出了几分寒意,却又让人听出了一些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