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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她做这个活儿?那荷花呢?”
“她?”秋娘突然扫见阿福的眼睛里有一丝嘲讽的笑意,却又转瞬不见。如果不是秋娘一直注意着阿福的眼睛,恐怕还真的看不到。
“从我记事起,她就没下过地!”
秋娘的心里就这么的酸痛起来,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不远处,刘氏正踩着田埂慢慢走了过来。她赶紧捅了捅阿福,自己也马上站了起来继续拉着那头老黄牛。虽然她并不怕刘氏,可是谁也不想听见那骂人的声音不是?况且……现在大家都在田里忙着,周围也都是枣儿庄的邻居什么的,若真让刘氏抓到把柄臭骂一顿,恐怕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传遍整个村子,她王秋娘可不想丢人到那个份上!
“她爹,干完了没?马上这天就黑了,再不把这牛送回去就又要多加一天的钱了!你赶紧的,一会儿就直接送张大力家去!”
“啥?”王大根有些惊讶,“今晚的草料还没给呢,这咋好意思呢!”
“咋就不好意思了?那草料不得花钱费力的啊!我这三天一共拿出十五斤的高粱米,还一日两顿给这畜生加草料,我都吃了大亏了!让你送就送,哪那么多废话!”
王大根支支吾吾的嘟囔了句什么,秋娘也没在意,依旧专心的拉着老黄牛,心里却有些鄙视刘氏的扣扣索索,真是好笑,人家做的就是这租牲口的买卖,你自己心甘情愿租来的,结果银子银子舍不得,给点粮食抵了吧还心疼,连那丁点子草料也要算计!真是……
张大力家祖上好像是什么地主之类的富户,后来渐渐的败落了就只剩下几头老牛舍不得卖,几辈儿人下来,这牛倒是繁衍起来,如今张大力家总共有三头大牛,还有两头小牛驹子,在这左右几个村子都是有了名的,常常有人借着耕地拉车前来借牛,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醒,张大力家干脆做起了这租牲口的买卖,不拘银钱粮食,哪怕什么点物什都行,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太计较,可也是有不少人和刘氏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也许是刘氏的唠叨终于起了作用,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不管王大根怎么对那头牛,秋娘却是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管身上脏不脏,秋娘直接躺到了自己的被褥上,真的好累啊!做了七年的丫鬟都不如这七天累!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惜……
“起来,你快起来!你把被子都弄脏了!”阿福拽着她的手使着全身的力气。从小就不知道新被子什么样的他,对这些东西有着非同寻常的喜爱与珍惜,若是平时秋娘为了顾及他的心情一定会配合他,可是现在……
“阿福乖,姐姐好累,你让我休息一下吧!”
看着耍赖般的秋娘,阿福的脸上满是焦急,“哎呀,你、你快起来……你、你突然干重活儿,现在应该慢慢的再走两圈,要不然明天一早起来会浑身酸痛的,到时候疼死你!”
“我现在就快疼死了!”她觉得不管是手还是脚都累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就连阿福拽着的那条手臂都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你怎么不听劝呢……”
“你们干嘛呢!”
一声爆喝传来,阿福腾地一下松开了秋娘的手,正巧让她撞到旁边的木床上,一阵刺痛传来她才半睁开眼睛。这一下她知道阿福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了。那叉着双手站在门口的是刘氏!并且她脸上的颜色并不好看,那原本还算有神的双眼此时正瞪大了木木的看着两人。
“看你个懒丫头,做那么点儿活儿现在就偷起懒来了?真是懒死了,赶紧出去把晚饭做了!”
懒?秋娘在心里暗笑,有没有搞错啊,最懒的那个除了她刘氏也就是那个整天待在家里的荷花了吧!自己什么都没做还有脸信誓旦旦的职责别人!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想她这么不要脸的秋娘还真心没见过。当下也不去理会叫嚣的刘氏,秋娘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哎,我和你说话你听不到是不是?没长耳朵啊?懒丫头,赶紧的干活去!你是想饿死我们啊!你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贱蹄子!”刘氏看秋娘依旧没有反应,气的火冒三丈,那手突然就伸到了秋娘面前,刚要在上面掐上几下,却听到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要是敢掐我打我,小心明天我起不来床,到时候可别指望我干活儿,就是那每月上交的饭食钱恐怕我也拿不出来了!”
“你……你这个、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好好好!”刘氏被秋娘看穿的恼羞成怒急需要发泄出来,她左右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什么顺手的东西,却看到阿福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不出声!刘氏顿时计上心来。“好,你厉害!我惹不起你!哼哼!拿捏不住你我可有能拿捏的住的!”
“啊!”
秋娘开始还有些疑惑,刘氏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她可没指望着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把她打发走。阿福短暂的尖叫声却是吓得她心惊肉跳,一翻身坐了起来,正好看到刘氏的手在阿福的胳膊上掐拧着,阿福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敢吭声。
“你住手!”顾不得身上的酸痛,秋娘冲过去推开刘氏,将阿福搂在自己怀里,“每次都用这个手段,你腻不腻啊!就没点儿新鲜的了?老这么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呦呵,心疼了啊!”刘氏趾高气扬的笑着,脸上满是计谋得逞的洋洋自得!“我就是个没本事的,我也没什么手段,就只会这一招!谁像你心眼子那么多,你厉害你倒是别在意别管啊!”
“你……哼”,秋娘本来有些生气,脸色却突然间平静下来,冷冷清清的声音让刘氏觉得浑身发冷,“别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带着阿福满村子讨饭,都是一个村子住的,我可是不怕饿死的!不过嘛,到时候村子里的人怎么说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啊!咱们就看看到底谁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你……你……”刘氏颤抖的手指着秋娘说不出话来,“反了,反了,反了天了!两个小兔崽子……”刘氏心里气的半死,她和荷花的名声本就不太好,几年前把秋娘给卖了之后村里人看她的眼神就更加不对了,背后戳她脊梁骨的人不少,其实刘氏也是有苦难言,穷苦人家孩子多的卖了女儿好养活儿子的也不少,人们不仅不会挑剔还会心怀同情的可怜那孩子和父母,可是她就不一样了,后娘的帽子顶在头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味道,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容不得前头孩子的恶婆娘!好不容易把这几年挺过去了,人们也快忘得差不多了,秋娘再来这一手,恐怕她再也别想出家门了!
刘氏恨得牙根痒痒的,偏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气的脸色通红,一口气噎在喉咙上,脸色又变得青白起来。
“娘,你和她计较什么?”
清脆的嗓音掩饰不住里面的尖酸刻薄,荷花上前扶住刘氏,抚着她的胸膛帮她顺了顺气,眉梢一挑,隐约斜挑向上的杏仁儿眼闪过一丝嫉恨,“她一个快出嫁的人了,娘你就吃点亏多让着她些又如何?不过是当做那恶心人的烂□□就是了,没的脏了咱们的眼!”
咦?几日不见这荷花倒是聪明起来了!只是不知道这是别人教的还是她自己想的呢!秋娘的心底一沉,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明着说自己的婚事呢!如果真的是什么好的姻缘恐怕荷花一定不会是这个态度了吧!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自己是不知道的!
“呦,婶子家真是热闹啊!”
坏人田青山
“红秀想不到你这么厉害!”秋娘笑的眉眼弯弯的。
两人寒暄了一阵,又打发阿福出去玩儿了这才提起正事,红秀看正房的门正关着,凑近秋娘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秋娘的神色慢慢冷清下来。
“我还以为她能刷出什么手段,看来也不过是这样不入流的下三滥。”
“秋娘,你、你不生气吗?你现在已经十七岁了,那门亲事也确实算是顶好的了,她们、她们这样你……”
秋娘闻言淡淡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红秀惊得张大了嘴巴,“我不会嫁给那户人家!”
“为啥?”红秀是土生土长的乡下姑娘,别的她不怎么懂,可那秀才的功名可是实打实的,她们这十里八屯的可总共也没几个秀才呢!王举人家厉害吧,听说秀才再往上面可就是举人了。“秋娘你可是疯了不成?别人可是想找都找不到这样的人家,你咋还看不上呢?”
“从前在赵府的时候,看着大宅院里整日的勾心斗角,那时候总是想着将来自己会嫁给什么样的人,不求千金万银,只求两个人恩爱白头,靠着自己的双手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现在我还是这么想的,那人既是秀才,家里又是有钱,想来那日子是平静不下来的,倒不如寻个老实的庄稼汉!”况且自己还要照顾阿福,她怎么能嫁到镇上去呢!
“可是……就算你不要的人也不能那么便宜荷花啊!”红秀到底是个心急口快的直性子,三言两语就露出了本性。“她和他娘都是腌臜心思一大堆,秋娘你就该嚷嚷出来让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货色!”
“然后呢?”
看着秋娘镇定的神色红秀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然后?啥然后?”
秋娘收回目光,眼神却仿佛飘到了远方,“就算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那又有什么用呢?荷花的名声坏了又如何?刘氏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样无所谓,阿福呢?他怎么办?那是他的后娘,也许要和他生活一辈子的!”秋娘的神色有些低落,“她一定会把这一切算到阿福的头上!再说了,王家在这里不说亲人宗族,就是连个正经的亲戚都没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人有权利管,我就是将这婚事搅黄了又有什么用呢?”
红秀被秋娘说的心里酸酸的,她握住了秋娘的手,沉吟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那也不能就这样便宜她啊!她也配!”
“傻瓜!什么配不配的!”秋娘感觉到手上的暖意,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事情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