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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憬泽话语里是浓浓的惆怅。
上午挤在城门口的人们，下午都出发了，一辆辆马车载着人和东西，从安华城出来，流向四面八方。
不顾地上厚厚的积雪，带着家眷和财产，就这么走了。
这让他很是挫败。
“我说了会尽量保证大家的安全，到时候如果有人受伤会用神药为他们疗伤，我甚至想要接下来几日不眠不休，时刻注意着，等地震一来，赶紧提醒大家躲避，好尽可能减少伤亡。”
“可他们还是走了。”
“富人们走了一半，若是平民也有能力离开，恐怕这时候的安华城，已经空了一半。”
他的声音低低的，心里不是滋味。
柳宁听完，却是觉得有些好笑，“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拉着一张脸？”
顾憬泽不言，只抱紧了他。
“这很正常，你虽然是武神，公信力还不错，可你明确的表态过，在你心中，百姓们并不是最重的，这话听在我耳中，我会觉得感动。”
“可听在百姓耳中，他们会觉得武神不是最终的靠山，到最后还得靠自己。”
“在地震这样的大灾面前，既然武神靠不住，他们当然要自寻出路。”
“说到底，你没把他们放在第一位，他们也没无条件的相信你，现实一直就是如此，你难受个什么劲儿？”
顾憬泽“……”
“可我把他们看的很重，付出了很多精力。”
“可你不也做好了最后只守武神山的打算吗？当你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只能放弃他们。而他们在地震这样的大灾面前，也同样的无能为力，所以他们选择离开。”
“你平日里为他们付出了很多，可他们也很相信你，喵神收集到的信仰力便是明证。现在都到了双方无能为力的时候，出现这样的局面很正常，你难受什么？”
既然无力护住所有人，那就让有能力的自己去寻求生路。
这是很正确的抉择。
所以顾憬泽的难过在柳宁看来，只有两个字：矫情。
第509章 我比你年长八岁
顾憬泽平日里全心全意为百姓恨不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百姓们在关键时刻无条件信任顾憬泽至死不渝同生共死，这种情况，只能出现在童话之中。
现实情况是顾憬泽没能做到全心全意，那怎么能要求百姓们同生共死。
况且，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要死，死的也只会是他们。
所以大家当然要各寻生路。
柳宁几句话犹如一根大棒，一下一下全敲在顾憬泽身上，他有些羞愧，“是我多想了。”
“本来就是你想多了。”柳宁又重重的拍了他几下，“有空不如多修炼，琢磨这些没用的，净是瞎耽误功夫。”
她的态度一向是如此，在不影响己身的情况下，愿意伸手帮扶别人。
至于别人会用什么态度来对她，她并不是很在意。
毕竟，做好事并不是为了求回报。
“在人性这一方面，我远远没有你看的清楚。”顾憬泽微微叹气。
“当然，我在末世混了十年，什么事没见过。”
“我也在外流落了三年。”顾憬泽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那三年算什么，只不过是看到了民生疾苦，我在末世待的那十年，才是真正的地狱。况且，真的算起来，我比你年长八岁。”
顾憬泽“……”
柳宁身上满满的活力和外表，总是让他忽略她的心理年纪。
“年长八岁你也照样是我娘子。”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转移了话题，“是我矫情了，沐浴了没有？咱们一块去沐浴。”
“没呢。”
“那走着。”他抱住柳宁的细腰，运起轻功朝着浴室的方向而去。
泡在热气腾腾的池水中，顾憬泽一边为柳宁捏着小腿一边叹息，“今天是我想岔了。”
“你想岔一次，我就用大棒敲醒你一次。”柳宁闭着眸子哼哼了两声。
“娘子教训的是。”
“现在安华城是个什么情况？”
“我今天催生了一天的棉花，不打算走的人都领到了足够的棉花，默之也命人把搭帐篷的布幔发了下去，现在家家户户都搭起了棉帐篷，担子小的，今晚就已经住到了帐篷之中。”
“离开的人对于整个安华城的百万人口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搭帐篷的物资不够，默之已经命人去附近的州府调取了。”
“而且到时候肯定会波及到附近的村镇，默之也派人去通知了，让那些地方的百姓时刻注意着。”
“我现在只希望能拖上十天半个月，好让大家都有充足的准备。”
“听天由命吧，这种事情勉强不来。”柳宁又问道，“昨晚念禾到底闹出了什么幺蛾子，给我说说经过。”
“也没什么，她妖言惑众，意图制造混乱，带来的三个人全部被捉了，其中一个就是上次血案的制造者，我把他杀了，剩下两个也送到了简川那里，让他明日审问。”
顾憬泽轻描淡写，“康战天也来了，他和念禾，肯定还要酝酿新的阴谋。这几****就好好待在山庄，不要乱走。”
“我现在可以动用异能。”
“还是不要动用了，好好养着，等彻底复原了，我等你八级异能横扫天下。”
第510章 地震来了
横扫天下。
这四个字让柳宁忍不住笑，“哪有那么容易，喵神大人说了，我底子不稳，强行提升上来，等于是个空壳子。”
“足以震慑住神庭的人了，念禾云重根本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这倒也是。”柳宁说着抬手，挡住了顾憬泽即将抚上自己****的大手，“不要捏了。”
免得再擦枪走火。
顾憬泽颇为遗憾的停了手，“那咱们回去。”
他将柳宁抱出浴池，为她擦干身子，而后他穿上衣服，用锦被裹着她，回了后殿。
一夜无事。
清晨，顾憬泽吃过早饭，正想要下山，小猫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头顶，“我和你去安华城溜溜。”
“好。”顾憬泽应声，带着它一块下山，并且把昨天和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它。
“这个妖女。”小猫听的义愤填膺，“等下次捉住了她，我要用尽酷刑折磨她！”
“我比你更想。”
只是这念禾有空间，还会神王纵天步，想要捉住，实在是不容易。
小猫大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琢磨着事情，没有开口。
“咦？”它猛然飞到了半空之中，猫脸之上神情凝重，“快，快去安华城，地震马上要来了！”
“什么？！”
顾憬泽大惊，猛然提高了速度，大声道，“不是说你能提前两三天三四天就知道吗？！”
他已经做好了三四天不眠不休时刻关注着的准备！
“三四天多麻烦，现在能精准到几分钟之内，你应该高兴才是！”
地壳活动瞬息万变，之前它是真的没有任何感觉！
顾憬泽“……”
如此仓促，他高兴个屁！
“那地震大概有多少级？”他问道。
“七八级吧。再快一点儿！”小猫抬起爪子踩了他脑袋一下，催促道。
七八级！
顾憬泽抿了抿唇，不和它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催动异能核，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眨眼间便出现了安华城上空。
他调动异能，大声道，“所有人都躲到空地上去，地震马上来临！所有人都躲到空地上去，地震马上来临！所有人都躲到空地上去，地震马上来临！”
他一连喊了三遍，保证每个人都能听到。
现在是清晨，不少人正在吃早饭，有些爱睡懒觉的，甚至还没起。
顾憬泽的话犹如炸雷一般响在每个人的耳边，除了那些习武有能力自保的，所有人都慌了起来，吃饭的顾不上吃了，睡觉的顾不上睡了，他们赶紧停止正在做的事，跑到距离自己最近的空地之上。
“大家不要慌，保护好老人和孩子，都站到空地之上，确保即使房屋倒塌自己也不会被砸到。大地只是晃动几下，大家抗过去就没事了！”
顾憬泽又喊道，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那些原本站在自家院子里的人听了这话，觉得不保险，纷纷涌到了大街上。
安华城的主干道能容纳十辆马车并行而过，比院子要宽敞！
而离城门近的，则是想要冲出城门，跑到城外的空地之上。
一时间，安华城被喧嚣声和哭闹声充斥。
第511章 慌乱
顾憬泽立身于半空之中，望着下面挤挤攘攘的众人，眉头皱的死紧。
富人们还好，院子空旷，就算是房屋倒塌，也压不着人。况且富人区距离城门甚远，他们便是想跑也来不及，所以只能赶紧出了屋子，站在院中的空地上，静等着地震的到来。
平民们最是慌张，他们没主见，胆子笑，见有人在往城门口跑，便忍不住也跟着跑。
巨大的从未经历过的恐惧让他们失去了判断能力，只是下意识的跟随着众人的脚步，想要寻求一条生路。
安华城的主街虽然宽阔，可架不住所有人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而且有的人愿意带着妻子孩子一块跑，速度缓慢。
有的人却是只想着自己，想要快点儿跑出安华城，一个劲的往前挤，丝毫不顾及家人，更不顾及会不会踩伤别人。
有的人见主街挤的满满当当，便走小巷，可这时候人心惶惶，大家都想往外走，连小巷里也挤满了人。
片刻之间，光是顾憬泽所目击的，就有几十人被踩伤。
女人孩子的哭声和男人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喧闹震天。
他心中一急，大吼道，“不必全部出城，站在远离房屋的空地即可！短短片刻，你们出不了城，像这般全挤到一起，你们都要死！都散开！”
可惜这时候大家都想的是如何逃命，即使有人听他的话想要离开拥挤的主街，可看到别人还是在往城门口的方向挤，忍不住又开始跟着挤。
随大流，从众，这是人在危险之时的本能反应。
“都站在原地别动！谁再敢动，我就命人关闭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