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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芙蓉边与来兴儿拉着话,边有意挪动脚步,把来兴儿引向更远的地方,意图给纳玉创造出独自对付江中石的机会。“不知兄弟你如此不分昼夜地急于捉拿那要犯归案,是为了拿他的首级去请功受赏呢,还是另有什么旁的缘故?”
她自己就是一名朝廷要犯,因为这个原因,这看似完全多余的一句问话在来兴儿听来,就如同是芙蓉在借此试探他对自己是否怀有敌意,非但没觉得唐突,反而认真过了过脑子,才正色答道:“身为朝廷钦命的军中校尉,辑拿朝廷要犯本就是兄弟的职责所在,倒不单单是为了请功受赏。何况,此人早些被朝廷抓到,这一带的百姓也能早一天过上安稳的日子,少受些战祸的连累。”说到此处,不知为什么,来兴儿竟又想起了被自己手下军士残杀的丁老实一家,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不为了请功受赏就好,不为了请功受赏就好……”芙蓉像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来兴儿见芙蓉始终不肯细说那一男一女的去向,且有意无意间将自己引向天台另一侧,心中不由得陡生警觉,正要撂下芙蓉不顾,返身折回,就听芙蓉陡地冲江中石怀中的那名女道士叫道:“纳妹,贫道要得罪了。颖王殿下,洞里潮湿得很,你还是出洞来与我这兄弟相见吧。”
此话一从芙蓉嘴里说出,来兴儿第一个反应便是擎剑折身向着轩辕洞的洞口冲了过去。
“来兴儿,不得伤害我家王爷。”纳玉气恼芙蓉事先毫无征兆地突然反咬一口,直接向来兴儿挑明了洞内还藏着颖王李舒,急切间再难保持沉默,嘶声向来兴儿喊道。
可是,随后令纳玉更加感到恼怒的是,来兴儿对她的呼喝置若罔闻,三步并做两步,眨眼间就窜至了轩辕洞口,用长剑指向洞内,语带揶揄地命令道:“颖王殿下,今早在松台村丁老实家中,你不打自招,到了晚上,怎么变成了缩头乌龟,就这么忍心眼睁睁地瞅着纳玉替你遮枪挡箭,自己独自躲在洞中像只老鼠似地不肯出来呢?还不快滚出来,再要迟疑,休怪我不客气啦。”
“将军手下留情,将军手下留情哪。”
来兴儿的话音未落,洞内便传出了李舒忙不迭的一连串求饶声。紧接着,就看见他儿狼狈不堪地从洞中爬了出来,连站都没敢站起,直接一头匍匐在来兴儿的脚下,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天来接连遭受到种种惊吓和折磨之后,到了此时,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天下兵马元帅,皇子、亲王,终于低下了他那颗高贵的头颅,彻底崩溃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谁辨忠奸
纳玉被江中石牢牢地抱着,纵然使足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从这位神力少年的怀中挣脱开。她看着趴在地上,像待宰的猪狗一样发出声声惨叫的颖王李舒,心如刀绞般疼痛。她既恼芙蓉无端出卖李舒,又替李舒感到羞耻。
“七仙媛,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出卖我们?”纳玉怒视着芙蓉,两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师妹,到了现在,你还猜不到我是什么人吗?我这哪里是出卖你们,分明就是在救你们嘛。”芙蓉倒是很沉得住气,不愠不怒地答道。
来兴儿扯下李舒的腰带,结结实实地捆住了他的双手,而后挺直身冲江中石吩咐道:“你可以放开她了。”方才,不经意间正遂了来兴儿的心愿:既控制住了纳玉,又顺利地活捉了李舒。
江中石不情愿地松开了手,纳玉才一脱困,就不顾一切地冲向来兴儿,想从他手中抢回李舒。
“纳玉,你冷静点儿好不好!”来兴儿不欲与纳玉交手,侧身闪在一边,任由纳玉扑上去,试图为李舒解绑,只在一旁恳切地劝道,“你们如今已是藏无可藏,逃无可逃。我在山下埋伏了五百跳荡军士,你带着这么个病人、废物,又能逃出多远呢。”
纳玉情知来兴儿所言非虚,却不甘心看着李舒就这样成为来兴儿的俘虏,用手指着来兴儿诘问道:“今日在灵都观小院内,你是怎样答应我的?为何要出尔反尔?你若还算是个男子汉,就应当心口如一、恪守承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欲擒故纵,置信义于不顾!”
不等来兴儿开口辩解,又转向芙蓉质问道:“你说得好听,不是害我们,而是救我们。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个救法?”
来兴儿想起方才若不是芙蓉首先喊破李舒藏身于轩辕洞的真相,或许尚不致如此迅速地抓获李舒,遂向芙蓉抱拳说道:“多谢姐姐相助之情。纳玉一心只想着救颖王报恩,却没有想到留下他一条性命,会给天下苍生带来多大的困苦和危难。你甭在意她说的话。”
“好,好一个为天下苍生着想!”芙蓉发自真心地为来兴儿的话喝了声采,答复纳玉道:“我只要保得李舒不死,你说,算不算救他?”
这时,双手被缚,匍匐在地的李舒猛地抬起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芙蓉,沙哑着嗓子问道:“尊驾是谁,如何认得在下?今夜尊驾只要救得在下一条性命,在下愿唯尊驾之命是从。”到了这时,他再也不敢在众人面前称孤道寡了。
“小王爷好大的忘性啊。昔日在宫中,婢女没少奉了皇后娘娘的差遣,关注、探查小王爷的智愚、贤与不肖,小王爷竟会想不起我是谁了。说来,岂不令人发笑?”芙蓉走近李舒,好让他在昏暗的夜色中能辨认出自己。
“你,你是张皇后身边的芙蓉司正?”李舒年幼时没少受到芙蓉的蓄意试探和刁难,对她的印象不可谓不深。
“你就是芙蓉?”站在一旁的纳玉也脱口惊问道。
芙蓉用温和的目光看着纳玉,说道:“妹妹,其实你早就该想到的。是谁窜掇着你一门心思地找李进忠报仇啊,又是谁会在你潜入晋国公府刺杀李进忠后,还冒着恁大的风险收留下受伤的你呢。我不是芙蓉,还会是谁呢。”
来兴儿听芙蓉无意间提到那晚自己误伤纳玉的旧事,心中对纳玉陡地升起一股负疚感,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伸手搀扶住了纳玉。
纳玉一把甩开了来兴儿,怒极而笑道:“敢情这么多天来,纳玉一直是芙蓉姐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一把利器呀!旁的事咱先不提,只要你今夜能保下小王爷一条性命,纳玉纵然再当一回你手中的兵刃,也毫无怨言,在所不辞。”
来兴儿先是听芙蓉说起要救李舒,又见纳玉和李舒不住地向芙蓉求救,生怕芙蓉在天台上暗藏有伏兵,忙暗地里示意江中石去把掉在地上熄灭的火把捡起,重新燃着,好给在山下的军士们报信。
江中石走过去捡起火把,正要点燃,却被芙蓉拦下了:“小子,你这火一点起来,只怕你们将军和对方都没有退路了,所以,我劝你,还是先别点得好。”
来兴儿听她话中有话,遂握紧了剑柄,开口问道:“姐姐真要救这颖王李舒?”
“是啊,兄弟,也许谈不上是救,只是保他一条活命而已。”芙蓉怅然若失地答道。
来兴儿、纳玉,即连李舒都被芙蓉给弄糊涂了,搞不清楚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趁着今夜月风高,四下并无闲杂人等,又身处轩辕黄帝祭天的天台上,索性把这一场恩怨做一彻底了结,也好使我从此可以心安理得地出家修行,了此残生。”
芙蓉边说边走至来兴儿身边,微笑着向他说道:“我要先谢谢兄弟你,没有把姐姐当做朝廷要犯一并辑拿,还给了我说话的机会。”
自从被李进忠带出了闲厩院,眼前这个女人就如影随形地一直紧紧纠缠着自己,尽管她心肠不可谓不歹毒,手段不可谓不狠辣,行事不可谓不阴险,可来兴儿偏偏打心底里却对她恨不起来,反而无形之中对她常怀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其中的缘由连他自己都闹不明白。
“你们都还小,对朝中、宫中以往的事知道的不多。”芙蓉用眼光环视着天台上的其他四个人,悠悠地继续说道,“几十年来,张氏一门声名卓著,一向被视为治国忠良、擎国栋梁。这也是我于皇后娘娘死后,仍誓死效忠张氏的最主要原因。现如今新皇柄国,他与皇后娘娘势同水火,因此,你们所知道的尽是些张氏残党如何祸乱禁苑,张氏奸佞如何为非作歹的事情吧。”
说到这儿,她稍作停顿,目光落在了李舒的身上。李舒却不知为何,被芙蓉并不算犀利的目光一盯,竟垂下了头,不敢与芙蓉对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如此相救
“我承认,派人乔装成李进忠手下的监门军赶往天台山,杀了谢老成,试图嫁祸于人,的确由我主使;我也承认,太妃母女之所以意外地突然自寻短见,与我也有着直接的关系,唯其如此,我才对她们母女的死心怀愧疚,故而愿出手保下颖王殿下的一条命来。
这世上的事在不同人的眼中,本就有不同的对错是非。想当年,杨氏兄妹起于微贱,一旦得到老先帝爷专宠,便穷奢极侈,构陷忠良,外结叛臣,无恶不作。可仍有像夏嬷嬷这样的忠义之人,情愿为了杨氏一门的死灰复燃烧而牺牲自己的性命。至今想起她来,如我等一向以忠良门中人自居的人也不禁感到汗颜和羞愧难当。
近些年来,皇后娘娘深恐杨氏势力卷土重来,以致发生在张氏太后身上的事情会重演,对杨氏一门的报复之心既炽,我等行起事来难免有不择手段之嫌。时至今日,每每思之,芙蓉自己也不以为是,但以为非。”
纳玉想到不仅自己,即连太妃母女都成为了芙蓉用以保全自身,对付皇帝和李进忠的工具,禁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
“妹妹,姐姐要单独对你说的是,在别的事上姐姐都会后悔,唯独在太妃母女被逼自尽这件事上,姐姐心中只对她们母女怀有一份愧疚,而绝不后悔。”芙蓉转向纳玉,话说得斩钉截铁一般干脆利落。
“你,你就是恶意构陷,欲谋不轨!纳妹,别听她的!”躺在地上的李舒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