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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扬骁笑起来,“挺好呀,这是怕我跑了?”
绿璋点点头,“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把英大帅抓住实属不易,差点连色相都出卖,不绑紧了怎么行?”
“绿璋,你别闹了,这真不好玩。”
绿璋忽然站起来,夺过卫陵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抽了过去。
鞭子从他的脸一直到了胸口,那倒刺剌开肌肤血肉横飞,跟被狗牙撕了一样。
顾扬骁一声闷哼,却依然满脸的笑容。
“劲儿不小,可不是当年一个走两步路都要背着的小姑娘了。”
绿璋拿着鞭子走到他面前,前后转了几圈儿后才说:“你别说这些过去的话拉情分,你害死我爹,让我哥哥九死一生,再后来又害我早产孩子夭折,现在又害死我公公和丈夫。英子嵁,你和我的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你落在我手里死路一条。”
他头往后一仰,望着屋顶嘿嘿的笑起来,“这么说来,我跟你真是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也好,死在你手里本就是我的宿命,当初要不是由你唤起了我的斗志,也许我变成了一个废物。绿璋,拿把刀子,先一片片割我的肉,然后再往我心口上扎,看看我的心红不红,我的血热不热?”
他的这些话一说完,绿璋就觉得那鞭子似乎反弹回来,抽的她脸疼,心更疼。
想要杀他的时候是真的恨,可面对如此狼狈的他,她发现自己心里有丝动摇。
想要扼杀自己的心软,她狠狠的又给了他一鞭子。
这次抽在他腰间,鞭子勾到了他的肉生生给扯下一块来。
他哈哈大笑,“打的好,绿璋,二叔喜欢你这样的有力气。”
她气的浑身都在抖,几乎拿不住手里的鞭子。
“卫陵!”她大叫。
“大小姐,我在。”
她把鞭子扔过去,“给我抽,狠狠的抽,往死里抽。”
卫陵不是安昭,他对顾扬骁没有任何的“感情”,所以鞭鞭到肉,打的十分狠绝。
绿璋想,他也许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是不是没想到这么痛会是她给的?
顾扬骁在横飞的血肉中一双眼睛始终明亮,他盯着绿璋一直笑,最后笑的嘴里全是血……
绿璋转过身去,她不敢看,却也不能喊停。
最后,是卫陵自己停下来,“大小姐,人晕过去了,要不要再泼水?”
她摆摆手,“算了,别把人给打死了。”
她走出牢房,卫陵跟在她身后。
走了两步,绿璋发现了他,“你别跟着我,我想要自己走走。”
“大小姐,要不您别到监狱里来了。想要怎么处理他吩咐我就行了。”
“怎么处理?你能杀了他?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我晚上扮成劫狱的人把他给带走,然后再动手。”
绿璋看着他的眼神怪怪的,“卫陵,你是怕我下不了狠心动手吗?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卫陵立刻单腿跪下,“大小姐,卫陵不敢。”
绿璋没回答他,只是静静走到了书房。
这里,是江浩清的地方,他一般都在这里睡觉。
他和她不同房却要摆出夫妻的样子不给人说嘴,所以书房里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摆着床,只在贵妃长塌上铺条被子,第二天再收起来。
她坐下,轻轻抚摸着放在一边的六福抱枕,心里感慨万千。
她挺后悔,如果嫁到江东后就跟他在一起,现在或许已经怀了他的孩子,给他留个后。
但是这近一年来,除了他对自己好,自己竟然无半点回应。而且她还固执的认为,既然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那么什么后果都应该由他来承担。
他承担了,不管江大帅怎么苛责怎么生气,他都让她活的那么畅快,从来不把外面的风雨加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绿璋的眼泪流了出来,她欠江浩清的太多了。
她从小就自私,一直活的特别自我。在明知顾扬骁和自己没有未来的时候偏偏要强求,在知道江浩清对自己有爱的时候也不去珍惜。
眼下留给她的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杀了顾扬骁,给江浩清报仇。
可一想到刚才那血淋淋的场面,她的心就揪起来。到了今时今日,她对那个男人始终无法下狠手。
她打开江浩清的柜子,找出了一瓶白兰地。
她自斟自饮,醉倒在书房里。
第二天,绿璋又去了刑房。
顾扬骁已经从刑架子上放下来,浑身没一块完整的皮肉。
此时他倒在草堆上,看着只有半口气。
绿璋要上前,看守的士兵想要阻拦,“夫人,您不可过去。”
绿璋冷笑,“怎么?你们还怕个活死人不成?”
站在顾扬骁面前,第一次,她这样居高临下看着他。
顾扬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只是,他一张嘴,嘴里全是凝结的黑紫色血块儿。
绿璋的脚轻轻抬起来,然后踩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大概疼得麻木了,居然不喊疼,只是艰难的说:“绿璋真是长大了,这气势越来越像顾家人了。”
“闭嘴!”她低吼,“顾扬骁,你非要让我打死你吗?”
“打是亲骂是爱,绿璋,我知道,你还……”
“你跟我闭嘴!”她蹲下,掐住了他的脖子。
“顾扬骁,如果你要报仇,杀了江大帅还不够吗?江浩清跟你又是什么仇怨,你让他死的那么惨。”
他笑了笑,没说话。
绿璋给了他一巴掌,“你说话呀。”
“我要是说不是我干的,你会信吗?”
“我当然不会信,你坏的很,我上过你太多的当。”
“那你也上了江浩清的当,他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我甚至怀疑,他到底死没死。”
“你胡说什么?以为人人都给你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吗?他可以骗我一日十日甚至百日,可是要天天骗我不可能。就好像你,说了那么多谎言终究暴漏,可他没有,他是真君子。”
“真君子?”他从笑起来,却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皱起了眉头。
绿璋面无表情看着他,“至少他你你好很多。”
“绿璋,你还记得江浩源吗?”
绿璋眯着眼睛看他,“你想要说什么?”
“你还记得江浩源在津州一次次被人暗算吗?那个人就是江浩清,我不说你也知道。”
“那有什么,胜王败寇,他江浩源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是呀,他是没那个脑子和本事。他江浩清在津州杀人不成,等江浩源回到了余杭后,被江浩清给灌了春药弄到了江大帅最宠爱的一个小妾床上。江大帅暴怒,把江浩源差点打死,他又乘机让人刺杀江大帅,诬陷江浩源报仇。江大帅要杀了他,江浩清又当好人把他给保下,却用鸦片把他给抽残了,这才拿下江东少帅的位置。”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绿璋已经明白了当时的帅位之争有多激烈。江浩源也是她的朋友,她心里不可能没一点触动,但这点触动却不足让她去讨厌江浩清。
她还替江浩清说话,“那有什么?自顾这些家业争斗不都是父子兄弟相残吗?如果他不这么做,那么死的人就是他了,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错。”
顾扬骁苦笑,“是呀,你说的对,胜为王败为寇,是江浩源自己没本事。可是江浩清做的坏事又何止这一件,你根本也在他的算计当中。”
绿璋眯起眼睛,忽然狠狠的踩了他的手指。
“顾扬骁,别有脸说别人,你算什么好东西,我信你才有鬼了。”、“绿璋,你必须信我。那江浩清要是好人,你跟他我也就放心了,可他偏偏就不是,我不能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姑娘给人欺骗伤害。”
“你住口。”绿璋一鞭子抽在他脸上,怒气勃然。
“怎么?怕我说的都是事实吗?”
她用鞭子的把手戳到了顾扬骁的伤口上,“那又怎么样?我就喜欢他坏被他骗。”
“绿璋,你要信我。”
她的鞭子把手在他伤口里搅动,那粉嫩的小脸儿也微微扭曲了,“信你?你在开玩笑吗?安平帅府里你信过我吗?大悲寺里你信过我吗?你从来都不信我,别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把我置于死地,你现在要我来信你,你在说梦话吗?”
见他疼的说不出话,绿璋继续说,而且是边说边哭,“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顾云彰是我的哥哥,纵然我知道他想要害你,难道我还能把他杀了吗?我大着肚子拼命想要给你们说和,可是你们俩个背后小动作不断只把我当成了傻子。毒不是我下的,人也不是我引来的,那个密室,是我把哥哥藏在里面,谁知他竟然摸到了外面的通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我知道你在码头那么做是因为知道哥哥不会伤害我,可是你知道也就因为你气我而去,我早产了,孩子生下俩个小时后就没了,我让人抱给我看的时候浑身都青紫了。我忍着疼没出月子就去找你,一路上危险不断,可你呢,你怎么做?你竟然用你的儿子来羞辱我。顾扬骁,比比你这些所谓的为我着想,人家江浩清他宠我上天了。他纵然对别人再坏对我也是好,就算他算计我嫁给他又如何?”
她的泪水混着他的血,全然就是他们那份十几年感情的决断——…用你的血还了我泪,我们以后再也不相欠。
顾扬骁的眼里是一片死寂的黑,“绿璋,你真这么想我吗?”
“怎么?你觉得还能解释吗?”
他摇头,“我没可说的,你说的对,从一开始我就在算计你。可我也不悔,为了得到你我宁愿做个恶鬼。只是孩子的事不对,我听你刚才说了那些话觉得不对。煦儿他……”
“大小姐,几位师长都过来了,他们听说您在刑房里,估计怀疑您要放人。”卫陵一步闯进来,打断了顾扬骁的话。
绿璋回过头去,刚好那几位师长也来了,他们看到了绿璋一脸的血,再去看顾扬骁,只见他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而绿璋手里的鞭子还在滴血。
杜师长是江浩清的心腹,他双手一合对那几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