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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茵,你的娘是徐氏,我的娘是陶夫人,我是嫡你是庶,这本来就是不一样。你娘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人,你娘勾引我爹生下你这个小贱人,还一天到晚想要害我。看看你的下场,你们母女整天卖惨卖可怜,可对别人做下那些黑心事就是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也不一定能做过,你还好意思来指责我?这样的雨天,谁看到你来过我的庄子?要是我把你绑起来扔到河里,只说你是淹死的,你说有没有替你喊冤叫屈?”
顾茵瞪大了眼睛,“顾绿璋,你敢。”
“我敢,我当然敢!要不是念在我们是一个父亲的份上,我早就在你一次次害我之前把你给弄死了,你以为你还活到今天?”
顾茵真是怕了,她来的时候一腔愤恨,觉得她现在的境遇都是绿璋的错,却忘了人家现在要弄死她比碾死个蚂蚁都简单。
其实这也是因为这些年绿璋对她的忍让,虽然她经常叫板,可每次都落不到好,而绿璋觉得自己父母的爱兄弟二叔的宠什么都有了,就不跟她计较。
却没想到这份不计较成就了她的蠢,她以为现在绿璋还能跟她不计较。
“顾绿璋,你不得好死!你以为把我弄死你就能好吗?我告诉你,顾扬骁不会让我们顾家人好,他恨不能杀光了我们全家。”
屏风后的绿璋紧紧攥住了衣角,怎么又是说顾扬骁的?
她气的脸都青了,厉声喊道:“没规矩的东西,安妈妈,给我掌嘴。”
立刻有俩个高大的侍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左一右压住了顾茵的胳膊。
安妈妈狠狠的扇了她好几个嘴巴子,“二小姐,祸从口出,你可要记住了。”
顾茵给打趴在地上,口角流血头发凌乱,看着十分可怜。
她爬起来,用染血的目光死死盯着屏风后面,“顾绿璋,你别自欺欺人了,顾扬骁现在是什么做派你还不明白吗?我这么说不是没根据的,你道他是谁,他就是当年被祖父几方军阀围攻屠城的英家后人。”
“还敢胡说,安妈妈,还不撕了她这张嘴!”
“我没胡说,我虽然没证据,却听到我娘跟人偷偷这样说过。还有爹和你哥哥,都是给他设计害死的,他是在报仇!你这个蠢货,还把他当亲人。”
安妈妈一看事儿不好让人给拉出去,顾茵凄厉的叫声比雷声还尖锐,安妈妈喊着:“还不给我堵上她的嘴!”
终于安静了,可啪的一声,把安妈妈吓得一个激灵。
屏风倒了,屏风后的绿璋脸色白如纸,颤巍巍的站在那里。
安妈妈一把把她给搂住,“大小姐,您别听她胡说。这些人都疯了,胡乱攀咬二爷,您可千万不能信呀。”
绿璋摇摇头,“我不信的,妈妈,我不信。”
“不信就好,我们就不该信。二爷虽然不姓顾,可是可为了顾家是豁出命的。他对你也好,真的好。”
绿璋点头,“我信祖父,他怎么可能收养一个仇人的孩子还入族谱呢,顾茵她疯了。”
“对,就是疯了,要怎么处置她?”安妈妈眼里凶光一闪,有了杀机。
不过绿璋并没看到,她想了一下,“等雨过天晴把她给送回去。”
安妈妈没再说别的,点头称是。
绿璋忽然觉得好累,她喊了春草把碧波,把她给扶着回了房去。
躺在床上,顾茵说的一个字她都不信。
先是顾海棠,后是顾茵,这些人都来恶心她,这事儿不对头。
如果都当她是个被顾扬骁发落在庄子里的过气大小姐,说了这些又有什么用,父兄都不敌,她能做了什么?但如果知道她怀着顾扬骁的孩子,那么再来说这些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大骇,难道这庄子里有了奸细,把她怀孕的事儿说了出去?
更或者,人家的人一直在看着她和顾扬骁,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她翻身起来,对外面的人喊,“碧波,你去找安昭。”
从这天开始,安昭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排查庄子的里人,却没有结果,而绿璋自己则把目光定在身边的这几个人身上。
但是几乎没有可能,他们就算是,也是顾扬骁的人,可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在,明显是顾扬骁的敌人。
可就在这个档口,发生了一件大事。
林河中风了!
本来一直僵持不下的津州军场面一下打破了,他手下的几个团在当日顾扬骁成亲后就交出了俩个,现在剩下的有一半跑到了顾扬骁手下,剩下的一半跑到了钟家的手里,那一半就是林河的心腹,但也是摇摆不定。
钟师长就好比穷汉骑上了毛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颠儿了,等明白过来才发现自己庙小装不下这么多的神仙,这帮人一贯在林河那里用油水喂大,来了就要粮要钱要装备,他一个穷汉,去哪里倒腾呀。
相比他的困窘,顾扬骁就安然的把这些人给接纳了。他前两天拿下了林河的同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老匹夫才气的中了风。
想想他这一生也活的没劲,下面废了,最钟爱的小妾竟然是个蠢货害他丢大了人,现在有中了风口味眼斜身不能动,还要忍受冷落多年的正房夫人——也就是林若兰她娘的奚落,真是生不如死。
林府上下惶恐,小妾们卷着钱财套的逃跑的跑,他那个关姨娘生的儿子今年只有十四岁,软趴趴的性子就知道哭,天天在房间里让个小丫头陪着哭。
林若兰回来看到这幅情形,心都凉了。
她拉着她母亲回了房,她母亲上下打量着她,“顾扬骁没为难你吧?”
她摇摇头,“当然没有,您别忘了他能这么快拿下老头子靠的是谁。”
她娘不放心,“兰儿呀,娘家好歹是个依靠,你这样帮他害你爹,我怕他用完了对你不利。”
提到这点,林若兰也气的咬牙。当初她以为顾扬骁起码会给保留一点林家的体面,却没想到是这般光景。
她咬咬牙,“娘你放心,我手里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呢,只要这张牌不放,顾扬骁就得好好对待我。”
“那你赶紧怀个孩子,怎么说你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生了孩子就好了。”
孩子?她何尝不想要。可是从赵紫鸢怀孕后他就没来过她屋里,她一个人怎么能生下孩子?
顾扬骁,顾扬骁,她终究是错算了这个男人。女色、金钱、权势,竟然都是他想要才要,不想要的时候谁也胁迫不了。
可就是这样,才让林若兰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这才是真男儿大丈夫。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的上她林若兰。
娘俩正在说话,外面却喊着姑爷来了。
娘俩都惊讶不已,这个时候顾扬骁怎么会来?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一身的风尘,估计是从军营里回来。他身后的副官手里拎着几样点心补品,还真做出来探病的样子。
林若兰和她娘忙迎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儿,林若兰故意握住下人的手,“二爷,您怎么来了?”
他看林若兰的目光温柔,“来看看岳父,顺便接你回家。”
那些以为林家大小姐会成为下堂妇的人都惊讶了,看来这次顾扬骁不会对林家赶尽杀绝,起码他还同样对林若兰好。
顾扬骁还真到了林河的病床边,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还拿了一边的帕子给林河擦擦嘴角。
林河气的直翻白眼儿,嗓子里呼噜呼噜不知道在吼什么。
林若兰笑嘻嘻的说:“瞧瞧,二爷来看父亲,父亲他很激动。”
站在顾扬骁身后的顾全也想翻白眼儿,心里吐槽这位林河的孝顺女儿,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顾扬骁的大手在林河身上拍拍,“岳父大人,您要好好养病呀。津军还要指望着您呀。”
他的手故意往下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戏虐的光芒。
别人没懂,林河忽然就懂了,喉咙里的痰越发喘的厉害。
竟然是他,是他顾扬骁踢爆了他的蛋,这一刻林河无比的清明,可惜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到林若兰等人都没注意,他贴近林河的耳朵继续说:“留着命,我们慢慢玩。”
顾扬骁走后,林河弄翻了丫头弄来的汤,林夫人终于逮到了报复的机会,就淡淡的说:“既然老爷喜欢汤浴就这么着吧,不用收拾,都去吃饭。”
“哦,哦哦,噢噢噢噢。”
他的喊叫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当天,津州城传出了顾扬骁拉着林若兰的手从林家出来的事,别人都还罢了,老太太的弟弟钟世师长钟田方就不淡定了。
林河的那支队伍现在成了烫手山芋,吃不进去又舍得不扔。但是要吃下去就必须有养一只队伍的钱,他去哪里弄?
不顾瞌睡的人就有人给扔枕头,钟田方那天下午意外的接待了几个人,等人走后笑容满面一头钻进了前些日子才收的一个才十八岁小妾的房。
绿璋身在田庄,这些话要传过来已经隔了一段时间,春草对她抱怨,“二爷为什么还对林若兰那么好?”
这个绿璋没法子回答,总之她给顾扬骁的时间是一年,一年不到她不好瞎想。
啪的合上手里的书,春草立即乖觉,她忙认错。
绿璋对她现在的知趣很满意,“春草,二爷不是你该议论的人,知道吗?”
“是,小姐,奴婢知道。”
她挥挥手让春草下去,继续翻检眼前的书。
这些都是从顾云彰书房里带出来的,绿璋想着庄子上寂寞,看看书也能打发时间。
虽然顾云彰不爱看书,但对各种小说话本是情有独钟,书房里明面儿上摆着经史子集,暗格里却都是这些哥哥妹妹卿卿我我,她经常偷着看,有经验。
不过真带来了绿璋也没看几本,那本锦帐香她看了几眼就再没看过。前两天下雨这个仓库进了水,把书给湿了不少,绿璋不好意思给人看去她这样的小姐还看这样淫词艳曲,就只好自己翻检。
半天看了十几本,她有些头晕眼花,随手带着一本站起来,想要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