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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看了十几本,她有些头晕眼花,随手带着一本站起来,想要走走。
忽然,一张纸从书里掉出来,飘飘悠悠落在她脚下。
兰峭 说:
生个什么好呢?
第71章 相思成病
绿璋一皱眉,看着那张发黄的纸想要喊春草进来捡。
她现在肚子大了,弯腰都不方便,刚要喊人她有止住。
怎么觉得纸上的字迹不像是哥哥的,反而像……父亲的。
绿璋好容易弯腰捡起来,果然是父亲写的。
她把纸张打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人的名字。
第一个,是英戡,一个曾经改变了历史的人。
这人是前朝的大都督,辖制京城十万禁军。因为王朝的腐败无能,他接受了革命党的策反,发动政变打开城门,从此前朝覆灭成了民国。
可是没想到那帮革命志士们卸磨杀驴,召集三方军阀把英家一族困死樊城,当年的顾老帅就是其中一人。
这一份,就是英家人的名单,每个名字都代表着血淋淋的杀戮。
绿璋除了英戡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很奇怪,在英旸这个名字上,父亲用红笔圈了一个圈。
英戡的子侄辈都是从日字旁,那个英旸应该是他的儿子,为什么父亲要用红笔画圈呢。
这份名单她看不懂,可是却看得周身发寒心里也不舒服。
有些事她不信,但不代表她不会去想。
海棠说顾扬骁跟顾家有深仇大恨,顾茵说其实顾扬骁就是英家后人。
现在能回答她这个疑惑的恐怕只有祖父,可祖父已经驾鹤西去,她又哪里去问的。
而当年这场大杀戮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话题,不管是民间还是政权官宦之家,都是被禁止的话题。
但不准说不代表没人说,绿璋也是偷偷听父亲和母亲小声谈论过,要是当时英戡不死,按照开始的约定,大总统应该是他的。
革命党人谁也不能接受一步步血印子走过才换来的江山最后给一个前朝的鹰犬,虽然这个鹰犬才是对他们助力最大的人,最后给人随便安插了想复辟前朝的罪名给绞杀了。为防止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索性把英戡退军的樊城也屠戮了,这在民国的开国历史上算是个大污点。
虽说历朝历代的更换无不是白骨累累血流成河,可那些总归是历史。今天绿璋所看所想都牵扯到了她的家人,难受也是必然的。
这事儿不能问不能查,她把纸张夹回去,默然离开了房间。
这天后绿璋就病了,不思茶饭噩梦连连,大夫来看了只说心绪郁积所致,让她少思多动,多到外面走走。
那大夫号脉的时候,往绿璋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绿璋眼里闪过惊讶,不过很快就让长睫毛给藏好,她不动声色,随后把人都打开发下去才展开。
看了之后,绿璋不仅惊讶,这字条竟然是卫陵带进来的。
字条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要找的人已经有了眉目,不日就会传回消息。
绿璋把纸条扔到了香炉了,眼见着化成了一缕青烟,这字条上有当初她跟卫陵约定的记号,想来不会是假的。
她也真没看错卫陵,这小子竟然身在江东能用这么隐秘的渠道给她传信。
听了大夫的话,安妈妈让绿璋往庄子四周走动,此时快到秋收季节,虽然夏天雨多,但是没造成什么灾害,到处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看着确实心里开阔了很多。
这天傍晚,绿璋又在外面晃荡,安妈妈说玉米花生大豆都可以吃了,她就看着几个下人掰玉米。
忽然,在一片黛色和暮霭红霞连接的地方,一线烟尘滚滚而来,转眼就到了眼前。
顾扬骁滚鞍下马,也不管是在外面,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肩膀,“怎么瘦的这样厉害?”
绿璋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眼睛里忽然一片模糊。
她受到大半个月的煎熬,怀疑害怕都有,可再见到他的这一刻,统统变成了委屈。
看着她哭,顾扬骁皱了皱眉,伸手去擦着,“我的陶陶怎么了?”
“二叔。”她叫着,就软倒在他怀里。
顾扬骁把她给抱紧,轻轻拍着她后背,“陶陶受委屈了,二叔都知道。”
知道?哪里会知道?也许,他的知道跟绿璋的委屈是不一样的。
身后的碧波都看呆了,小姐这刚才还跟自己说说笑笑,怎么就哭了呢。
顾全拉了碧波一把,“碧波姑娘,过来我跟你有话说。”
自从上次顾全提不动桃筐,碧波就有些瞧不起他,“我跟顾副官有什么好说的?”
顾全挤鼻子弄眼睛,谁知碧波一派坦然的不懂,“顾副官,你眼睛抽筋了吗?让安妈妈给你看看。”
顾全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拉着她就往一边去,“你给我看看也好。”
侍卫们都隐了,装成聋子或者瞎子,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就剩下绿璋和顾扬骁俩个人。
绿璋擦了擦眼泪,她觉得从怀孕后她就变得格外敏感起来,动不动就要哭上几鼻子。
她此时有些不好意思,拉着他的手说:“我们进庄子吧,今晚厨房里煮了玉米和花生,请你吃。”
他却没动,喊了声陶陶。
绿璋回头,她秀美的轮廓隐在暮霭里,唯独一双眼睛亮的出奇。
顾扬骁伸手帮她把一缕碎发掖到耳后,“陶陶,留着她还有最后一点用处,她很狡猾,轻易不给我摊牌,更不能严刑逼供,你要信我。”
她对他微微一笑,“你以为我是为这个委屈的哭?没,我就是想你,想的厉害,所以见到你才哭。”
“陶陶!”顾扬骁心口一热,上前捧起她的脸就亲。
开始绿璋还顾忌,这实是在外面,万一给人看见可怎么好。
可是慢慢的她沉醉在他的温柔攻势里,抱着他的腰和他一起共舞。
俩个人分开时候都喘吁吁的,顾扬骁近几年抱着她的腰防止她倒在地上。绿璋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听到他里面跟一样过于快的心跳,心底的那丝不安终于释然了。
“二叔,左右有一年的时间,我等得及。”
她越是这样说他越是歉疚,“是我等不及,这次做的事是千难万险,可我不愿意再跟林河那老匹夫打太极了,更不能容许他起任何伤害你的念头。”
绿璋这才明白,感情林河这次中风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那厮下边废了,却起了更变态的兴趣,抓些美貌少女供他折磨鞭打发泄,每次找的女孩都跟绿璋有几分相似。
开始行事他还算隐秘,但后来太过得瑟,林河竟然把一名少女带到了酒桌上,第二天就有人传出林河的枕边人跟顾绿璋有五六分的相似。
顾扬骁这下恼透了,使用雷霆手段把他同西的煤矿占了,又把他豢养少女的地方捅给了关氏。那女人领人去把地方打砸了不说,还强扒了林河的裤子要他宠幸,结果发现了秘密。
林河给气的顿时口眼歪斜半身不动,林若兰的娘才趁机跳出来料理了关氏,引出林家的破败。
当然,这其中林若兰是出了不少力,这些顾扬骁是不能跟绿璋细说的。
绿璋那么聪明,当然也猜到了点,他不说她就装着糊涂,娇娇的缠着他的手撒娇。
“二叔,我累了,走不动,你背我。”
顾扬骁看了看她的大肚子,“不行。”
绿璋被拒绝好伤心,“二叔不疼我。”
他气的捏捏她鼻子,“抱你还不成?”
她倒是觉得不成,低垂着粉面羞涩道:“不行,我现在重了。”
看着她瘦的只剩下俩只大眼睛的小脸儿,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重也就重在孩子身上,你多吃点,太瘦了。”
她依偎到他怀里,难得的乖顺听话,“我知道了。”
安妈妈等绿璋等的着急,远远看到顾扬骁抱着她而来。绿璋蜷缩在他怀里显得娇小,但安妈妈还是捏了把冷汗。
不过她很懂规矩,不敢上前一直等人落地了才说:“二爷,您来了。”
顾扬骁拉着绿璋的手不放开,对安妈妈点点头,“安妈妈,你给陶陶好好补补,怎么这样瘦。”
安妈妈忙说:“前两天小姐生病了,茶饭懒怠,兴许二爷来了就好了。”
“妈妈!”绿璋嗔怪的说,瞧瞧这意思,好像她是相思病一样。
顾扬骁附和,“安妈妈说的极对,刚才还说真想我。”
这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家伙,绿璋气的踮脚去捂他的嘴巴。
安妈妈吓得脸都白了,“祖宗,你可消停点儿。”
顾扬骁适时揽住她的腰,“妈妈你放心,她再猴儿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腰间的手紧了紧,已有所指。
还是第一次俩个人这样光明正大在人前亲密,虽然是熟知的安妈妈,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书本知识是书本的,要真实践起来她还是太水嫩。这样稀里糊涂就当了妈,着实让人恼火呀。
安妈妈看看天色,忙对他们说:“二爷,进屋吧,这饭都摆上了。”
顾扬骁拉着绿璋的小手,这次俩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绿璋以为一路会收到些奇怪的目光,可是她失望了,一个个跟瞎了一样,一点都不奇怪。
想来,这庄子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顾扬骁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接受这段“不伦”恋,绿璋就不得而知了。
俩个人的晚饭当然不能只有玉米和花生,安妈妈让人快速的做了六个菜,肥鸡大鸭子鲜笋蘑菇汤都有。
顾扬骁给她盛了一碗加了鲜笋的鸡汤,“必须喝完三碗。”
绿璋皱起眉头,“你当我是猪呀。”
顾扬骁长眉一挑,灯下的眼睛里满是秾丽的情意,“猪可你比好养多了。”
她不服气,举着小爪子冲他做鬼脸,“那你让猪给你下崽去。”
顾扬骁气的黑了半边脸儿,“今晚就睡了你这头小猪。”
绿璋吓得缩脑袋,“我吃饭我吃饭。”
上次的阴影还在呢,他走了后她可是酸疼了好几日,走路都不敢步子大。现在肚子更加笨重,哪里经受的气他这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