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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老夫子为人的人都明白,这只不过是韦福嗣独占宠幸的嫉妒之火作怪罢了。
怒斥之声不绝于大殿,振奋之言此起彼伏。
杨玄感并不怎么理会,他最想听到的是韦福嗣的说法。
“哈哈哈,天下响应者不计其数,这话不假,可是郡县以上的官职投诚者能有几何?贩夫走卒能成甚事?杨广无道是不假,民心尽失也是真,可是代王越王还是在的。”韦福嗣看到自己已然是犯了众怒,所以干脆索性豁出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哑。
是啊,代王和越王还在啊!
即便是代王越王年纪尚幼,可是蜀王等王爷也还在啊!
汉董仲舒上表汉武帝,独尊儒术,自此之后,儒家思想便统治者全中原,儒家理念也是深入人心,根深蒂固,其中的正统思想更是被所有人认同。
即便是杨广不在了,代王是正统,越王是正统,甚至蜀王也算是正统,可是杨玄感却万万不是的。
杨广未死,即便是死了,天下人也只会觉得杨坚嫡系才是天下正统,只要杨坚一脉未绝种,那么杨玄感称帝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杨玄感颓然跌坐!
听到韦福嗣的话之后杨玄感一个没忍住,竟然站起来了,想明白之后便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李密心中一动,很是诧异地看了韦福嗣一眼,他知道时机到了,韦福嗣已经差不多说动杨玄感了,这时候自己再下一剂猛药,肯定可以打消杨玄感称帝的心思。
想到此处,李密大力推开众人,大声说道。
“从前陈胜打算自己称王,张耳规劝却被排斥在外,魏武帝曹操打算谋求加赐九锡,荀彧劝他却被诛杀。我开口直言规劝,便已是做好了落得张耳、荀彧二人下场的准备。鸣而死,默而生,这个道理我李密当然是知道的,但是阿谀奉承迎逢上意,又不是我的本意。为什么呢?自从我们起兵以来,虽然屡次取胜,但郡县一级的官员却无人响应。反观东都的防卫力量还很强大,全国各地的援军到的越来越多,楚公您应当挺身奋力作战,可您却急于称帝,如此狭隘的眼光怎不让天下英雄胆寒呢?”
落地铿锵,字字似刀剑,一字一句都刺进了杨玄感的心窝子里。
抬头看了李密一眼,苦笑了一下,然后又看了韦福嗣一眼,依旧苦笑,杨玄感摇了摇头,兴致不高,声音很淡。
“好吧,称帝一事还是从长计议吧,今晚把酒畅饮,欢迎李将军,不谈军事。”
众人慢慢散去,回到自己的桌案前。
歌舞继续,羽裳飘舞,但是每个人的心思却是发生了那么一丝丝的变化,都在不经意间。
酒酣人醉夜已深。
就在众人朗朗跄跄准备一一作别归家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夜的沉静。
马蹄未歇,兵甲声动。
因为走路而引起盔甲摩擦的声音很是刺耳,本已兴致乏乏的杨玄感皱了下眉头。
深得杨玄感心思的管家早在杨玄感发飙之前开声训斥了。
“站住!你让你进来的?”
声音很是严厉,大有把人训死的味道。
“属下有紧急军情要禀报!”
“楚公在里间设宴,再大的事情稍后再禀。”管家有些不高兴了。
“事关重大,刻不容缓!”虽然已经从那严厉的语气当中感觉到了管家大人的不高兴,可是那报信的军士还是硬着头皮顶上来。
如果众人在院外,透过院外大红灯笼的映照便可清楚地看到管家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相当难看。
管家没有说话,平时自己一句话哪次不是把这般人训的服服帖帖的,这军士既然敢顶撞自己,看来事情真的不小啊。
就在管家沉吟之际,杨玄感已经发话让这报信的军士进屋了。
满面灰土色,风尘滚打多日,一览无遗。
在座的人一看这人就知道,这不是洛阳附近的兵。
“你是何人部下,有何时需亲自报于本公听?”杨玄感想要转移众人的目光,不让大家还停留在刚才的事情上,这时候正好有人进来报军情,他自然是顺着台阶就下了。
小小士兵,哪知道杨玄感是怎么想的,他进来之后看了首座之人,正是以前自己有幸远远见过一面的杨玄感杨柱国,错了,现在是楚公了,急急忙忙就把自己知道的报出来了,一张口就是倒豆子,倒了个干净。
小士兵是爽了,任务完成了,可是杨玄感听到这消息却是几乎晕倒在地!
第三百五十七章 卫文升挖坟誓师
是何消息?却让八方不动如山的杨玄感几乎晕倒。
“属下是派往长安方向的伺候,因为获得最新最紧急的消息,所以这才不顾生死向楚公报信。”
杨玄感看了看众人,觉得应该都是可信之人,所以慢慢的点了点头。
见到杨玄感点头,小士兵便接着说了下去。
“代王杨侑派刑部尚书卫文升统兵四万救援东都。卫文升到了华阴,挖掘老大人的坟墓,焚烧了老大人的骸骨,同时在老大人的坟前誓师,此刻已是率军击鼓进军,出崤谷、渑池,直奔东都城北而来!”
杨玄感晃了一晃,差点就没支持住,差点就倒下去了。
“大哥!”
“楚公!”
众人见到杨玄感差点晕倒,都是站了起来,李子雄和杨玄纵等人更是上前搀扶住杨玄感的双臂。
在中国评价一个人缺德到底有这么一种说法:敲寡妇门,挖绝户坟。
半夜没事去敲寡妇的门,欺负人家没老公,那不仅仅是欺负活人,还是欺负死人;人家都没有后代了,都绝户了,你还挖人家的坟墓,清明时节没个人来上香拜祭也就算了,你还把人家尸骨都挖出来,够缺德的。
杨素之后代未绝,尚有众多后嗣,可是卫文升把杨素的坟给挖了!真是缺德!
杨玄感在生卫文升的气,同时也在生自己的气。
早在自己计划起兵的时候就有人劝过自己,让自己把父亲的坟墓迁走,免得遭到阴险小人的骚扰,当初自己觉得完全没必要,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活人,有用的人,都不斩,何必跟死人过不去呢?再说了,这么无德的事情谁干谁挨骂啊,必定会被老百姓以及一般文臣所不齿啊。
杨玄感算准了大多数人,但是偏偏漏算了一个卫文升!
这卫文升竟然真的做出这般事情来!
人家挖绝户坟,那是因为不怕有人报复,绝户人家的坟被挖了,那是因为已无后人,无人保护,可是自己身为人子,手握重兵,父亲的坟尚且被人挖了,这如何不让杨玄感气愤!
气急了的杨玄感推开众人,来到了小士兵的面前。
一步胜过一步的沉重,仿佛脚下绑着千斤的巨石,步履维艰。
小士兵的后背已经是湿透了,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时,他心里还盘算着楚公会给自己什么赏赐,甚至还有着扶摇直上的想法,也正是这些想法让他生出顶撞堂堂杨府大管家的勇气,可是瞧着现在这副情景,楚公心情很糟糕啊,等下要真的赏赐点什么,可千万不要是阎王刀啊。
杨玄感似乎是没有看出来小士兵心中的想法,上前把跪着的小士兵拉了起来。
“明知道本公听到这消息会很想杀人,可是你还是来了,很好,很好!”杨玄感拍了拍报信小兵的肩膀。
刚才还只是后背湿透了,现在真的是全身都湿了。
尤其是那两句很好很好,字字刺心,拍的那两下更是直接拍在了他的小心肝上面,拍的他脸色苍白。
“你刚才说卫文升那杂种往东都赶来了?”杨玄感面带狰狞却有着笑容地问道。
报信的小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杨玄感的表情,那是一种很是怪异的表情,很狰狞,很可怕,可是却偏偏发现他是在笑着的。
看到小士兵机械式地点了点头,杨玄感很满意。
见到杨玄感挥了挥手之后报信的小兵很懂事地退下去了,没敢要赏赐。
“还望楚公节哀,大事要紧。”有手下站出来半安慰半提醒地说道。
这句话不起作用,杨玄感头都不抬,看都懒得看一眼。
“主公这时候应该化悲愤为力量,率我等一举攻破洛阳城,到时候尽诛卫文升九族!”李密站出来了,他非常了解杨玄感的个性,这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那都是屁话,杨玄感肯定一句都听不进去,杨玄感此时此刻的脑子里肯定只有报仇两个字。
果然,李密的话音刚落杨玄感的头就抬起来了。
“没错,玄邃说的没错,诛他九族!”
“楚公不可意气用事,凡事当三思而后行啊!老大人在天之灵势必也不想看到楚公如此模样!”就在杨玄感话音刚落时,又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为杨玄感所倚重的韦福嗣!
韦福嗣在一旁听到李密的话之后心中对李密是大骂不止,如果真的让杨玄感把洛阳城给破了,那洛阳城里势必是一阵腥风血雨,到时候杨玄感肯定把这挖坟的仇恨全报在洛阳城的百姓身上,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是脱不开乱臣贼子的名声了。
急归急,韦福嗣还是很冷静,他知道,要杨玄感改变主意,只能用迂回的办法,不能直言,所以他搬出了杨素。
李密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韦福嗣究尽是怎么想的,刚才否决称帝大建议,现在又否决出兵建议,他到底是真心帮忙还是故意捣乱?
杨玄感也是皱了皱眉头,他看了看李密和韦福嗣,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本意是为李将军接风洗尘,没想到惊闻此大变,杨某一时间难以平静,各位就此散了吧。”杨玄感摆了摆手。
众人也明白杨玄感此时此刻的纠结,都说了一些安慰保重身体的话,然后退了下去。
退到门口的李密回头深深看了韦福嗣一眼。
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韦福嗣却是真切地感觉到了李密眼中的寒意。
“子真,叫你联系单雄信的事情怎么样了?”李密低声问身边的人,此时已然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