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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也很体贴。可惜他的工作不允许他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家庭,尤其是我上了大学后我更是很少能看见他,假期回去总是我早上还没起床他已经走了,晚上睡觉了他还没回来。不过我知道他是疼爱我的,我的第二任继母曾经找过我的茬儿,我还每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爸爸就生气了,和她大吵了一架。总之我想不管是何种类型的父爱,真是都一样伟大。
“小果啊,男子汉大丈夫要看开一些;只要你能用功学习,将来毕业找一份好工作,好好孝敬你妈妈,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嗯。”他点点头,又喝了一杯酒,刚咽下去,他喘着气对我说:“哥!我将来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不再让我妈受穷,让我妈妈和我姐姐都过上好日子!”
“好、好,我也希望你能挣大钱,到时候哥也跟你沾光!”
他再次拿起酒杯,狠狠皱起眉头喝起酒来。
天晚时我送他回去,他有些醉了,恍恍惚惚中他不停地问我:“哥,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来这里;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上学。”我没回答他,只是拉着他走路。当我目送他走进那条黑漆漆的小胡同时,他突然回头向我招手微笑,示意让我离去。那是我今生今世最后一次看见他脸上善意和纯真的笑,在雪光中是那么模糊,又是那么清晰。虽然这不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但在我心里却隐隐约约产生一种诀别的伤感,他的笑让我很难受,我不禁喊道:“小果,你,你保重……我是说,你干活别太累,照顾好你妈妈!”
“嗯……”他消失在黑暗里,只留给我一串脚步声。
当我回到马路上时,我犹豫了。是回单身宿舍呢?还是去骆海亭那里呢?于是扔硬币决定,一角就是回宿舍,国徽就是骆海庭。我把那小硬币掷向天空,任凭它旋转在马路的被冰雪覆盖的水泥地上。过了一会儿它停下来,是一角。我吐了口唾沫,心里想,三盘两胜比较合理。于是又扔了一次,还是一角;我想,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是什么就是什么,可还是一角。我丧气地蹲在地上,心有不甘。这时候一交警走过来,对我说:“同志你掉了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我站起来,不自觉地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一直到我实习结束,我都赖在骆海庭的家里。我对黄文英慌称单位宿舍太冷,搬到我好朋友那里住了,为了方便她找我我特意配了部手机。其实我知道我的手机与其说是和她联系的纽带,不如说是掩护我与人同居工具。凯歌对我配手机比较满意,这样他就更方便找我玩了。只是有一次他看见我脖子上有一块淤痕,鬼鬼祟祟地问我:“嗨,良子,那是怎么弄的啊?”
我当然不能对他说是我和骆海庭Zuo爱时太激烈他一下子没控制好用牙咬的,就不在意地说:“大概是碰到什么东西磕的吧。”
凯歌笑眯眯地说:“不是吧,我看是牙印呢。你蒙谁别蒙我,哥哥我可知道这是怎么弄的。”我害怕了,还想敷衍他,可他会意地说:“小子,你现在算是长成了,那天把弟妹介绍给我看看啊?”
“好啊……”我呼了口气,放下心来。
第十四章
春节过后,我到了最为繁忙的时间。因为我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人际关系要考研究生,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我都要奋力一博。其实本身我没有太高的人生理想和精神追求,我这么做只是想让我爸高兴。因为我知道我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考到这里来的,我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给他看,我是有能力的,有进取心的。我的好习惯就是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再加上年青气盛,所以学习用功起来也是很吓人的。黄文英给我买了大量营养品不说,就连我抽烟都睁一只烟闭一只眼了;她实习的海关管理比较严,而且她也很忙,所以并没有太多时间来看我,只是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单位里的单身男同事们眼光绿绿的。
但是我的不可告人的另一种生活却也同样如火如荼,我发现我越来越迷恋骆海庭了,因为我觉得和他在一起没有负担,想作什么就作什么,发疯耍赖都可以;我在他身上找到了我失去的童真和热情,我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才能做回我自己。
骆海庭一直把自己关在他的小屋子里,他这个人很少有应酬和朋友之间的往来,他除了一天到晚的画画之外就是画画。在我考试一天天临近的时刻里,他也越来越痴迷于一幅画的完成。有一天我从单位下班回来,刚一进门他就劈头盖脸地冲我喊道:“是你干的好事吧,是你干的吧!”他手里攥着一张纸,表情恶毒地对着我看,他的脸铁青着,很吓人;我刚坐车从郊外回来,颠簸了一路很是疲倦,没注意到世态严重,没搭理他,只是懒懒地说:“怎么啦,怎么啦,我都要累死了……”
“喏,看看你干的好事!”他愤怒地把那张纸摔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通知书,上面用英文写着:“亲爱的骆海庭先生,您的油画作品《精卫填海》经您所在的单位推荐和我们这次画赛的组委会审评,获得比赛青年组二等奖,并以此向您表示诚挚的祝贺和由衷的敬意。”原来是获奖通知。我以为他在撒娇,没好气地说:“这不错啊,大画家,你一天到晚朝思暮想不就是这个吗。”说着我就要进洗漱间,可他拦在那里不让我进,怒不可遏地对我说:“本来送去的是没有我的画的,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二等奖?!”
我回头笑容可掬地说:“这就叫做天道酬勤,皇天不复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是包子总是要出褶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也说明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党和人民是不会埋没你这种人材的。”我一口气讲了好几个成语,心里都佩服自己口才好。
“哼哼……”他气得肩膀都在颤抖,面如金纸,说不出话来。我觉得情况不对,收敛笑容做关心状低头问他:“庭庭,你是不是不舒服?”
“你滚蛋!”他对我大喊。
“好好,我滚,可大少爷您讲清楚啊,我又怎么着你了?”我陪笑。
他斜着眼,仇恨地盯着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卑鄙!”
我不高兴了,假装发怒道:“喂,你过份了啊。”
他不屑一顾地望着我,狠狠地说:“李良,是你找到学校的团委书记,跟他说我是你弟弟,重新考虑送画的事情的吧!”
我松了口气,百无聊赖地踱步进了卧室,没好脸色地说:“天哪,我以为是什么阶级仇恨变天帐翻到我头上了呢,原来是这陈芝麻烂谷子。”他追进来说:“是吧,是你干的吧!”
“对啊,除了我谁还有那么大能量?你怎么感谢我啊?”我自鸣得意地望着他,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官僚主义的幸福气质。
“你无耻——我不要你送给我的奖,你、你、你简直……你给我滚出去!”他撕碎手中的通知一把撒到地上,倔强委屈地指着我说。我发现他是来真的。
“庭庭,你别闹了;你心里也清楚,我怎么就不去帮别人呢,怎么就单单帮你呢?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得奖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走,为了庆祝你走向大艺术家之路迈出胜利的第一步,咱们出去吃饭庆祝一下!”我走上前去拉他,可他一甩手推开我,极其厌恶地对我说:“你强Jian了我的人,还要强Jian我的画么?”
“喂,你说话太伤人了,什么叫强Jian?我们在一起可是你先找我的,我又没逼你。”我也有些生气了,我觉得他也太不识抬举了,我好心好意地低三下四找人为他的画说情让他拿奖,到头来他还不给我好果子吃,这事摊谁头上谁都憋气。
“对,是我先找你的;可是现在我发现我找错人了,所以我请你出去!”他斩钉截铁地说,语气里毫无挽回的余地。我真生气了,毫不客气地说:“喂!骆海庭,卸磨杀驴也没有这么快的吧?你是不是玩够我了,想甩我就直说呗,用不着摆什么艺术家的假清高,你那一套我见多了!”我开始穿衣服,脸已经成了酱紫色。
“因为你不配做我的冬雷哥,我的画画的是不好,可是我知道,荣誉无价,不是靠你这种人钻蝇得来的,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没骨气!”
“姓骆的我告诉你,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你撵我走是吧,好,我走,你可别后悔!”我穿上了衣服开始收拾我的东西,他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我,毫无表情。我把书本和换洗衣物都装好了之后,讥讽地对着他说:“好,骆海庭,你玩我是吧!我告诉你,向来只有我玩别人,还没有人感耍我,你高啊你!”我真的是气昏头了,拎着东西夺门而出,我心里只感到好笑,特别的好笑,我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忘恩负义的人,他妈的,我图什么啊我!身后的门“呯”一声关上了,我再一次丧失了感觉。
我径直回到了学校,因为研究生考试临近的原因,学校里已经回来不少人了,我那里也不想去,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看书。还有十天就考试了,我不想考虑太多别的,耽误了自己就没意思了。
于是我在学校里深居简出的日子开始了,一天除了到外面打饭就是在宿舍里学习。好在是假期,打扰的人少,我能够清静地为所欲为。我尽量不去想那个神经病骆海庭,其实一夜之后我就不生气了,我明白他的想法,他把自己的画当成神圣不可侵犯的精神支柱,他全心全意刻苦努力的作品最后被我走后门搞上了展台是精神高傲的他无法接受的,我这么做无异于强Jian他的信仰,在加上他性子比较直,自然会惹恼我。然而让我无奈的是,我在他心里是那个完美无缺理想与艺术的化身韩冬雷,而不是无聊世故庸俗和市侩的典范李良。我征服了一个人,却是用的自己的影子,怎么想都不甘心。
晚上我看完了英语语法,正想睡觉,突然手机响了,我神经质地从被窝里跳出来去接,吼聋里痒痒的,我以为会是骆海庭,没想到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