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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一支两千人的突厥骑兵包围了小镇,开始了一场针对小镇的血腥屠杀,马蹄声如雷,突厥骑兵冲进了每一户人家中,哭声、喊声、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啼哭,男人的哀求,最后变成一片惨叫声,短短半个时辰不到,桑干小镇的居民便被屠杀殆尽,小镇成了这支突厥骑兵的藏身之地。
……
张铉对于隋帝杨广的北巡建议最终只是昙花一现,裴矩甚至连回应都没有,这时中元节来临,整个江都城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对江都人而言,北方的突厥太远,而眼前的花灯才是他们欢乐的源泉。
上元节也就是今天的元宵节,新年是祭祀祖先的日子,上元节才是全民狂欢,享受热闹与喜庆的日子,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整整三天晚上都是普通民众的狂欢节。
从正月十四开始,江都城便成了灯的海洋,花灯璀璨,流光溢彩,各种造型的花灯遍布江都城大街小巷,江都主干道广陵大街上更是成了花灯的世界,长达十里的花灯大街吸引着数十万江都民众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高达五丈璀璨绚丽的轮灯,高达三丈的精美绝伦的桃花灯,高达两丈、惟妙惟肖的嫦娥美人灯,一座座巨型花灯矗立大街之上,下面是一群群看热闹的人群,更多是一群群拎着花灯的孩子,在人群中穿梭奔跑。
南城门处,城门昼夜不关,无数农民携妻带子从四面八方向城内涌来,这时,穿着一身浅黄色武士服的张出尘牵着马风尘仆仆地走进了江都城,自从二十天前卢清暗示愿意接受她,她便悄然离开了张府,返回长安祭拜义父坟墓,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
张出尘目光复杂地望着广陵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两边流光璀璨的花灯,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事实上她根本无处可去,也没有亲人,远处北城门旁的那座府邸对她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张出尘轻轻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卢清,她不辞而别,伤害了卢清对她的信任。
旁边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一群少女正围着一座首饰摊挑选各种铜首饰,她们付了钱,很快便离去了。
张出尘牵着马来到首饰摊前,默默望着各种打造精美的铜首饰,旁边还有各种绢花,这些铜首饰让她想起了去世的母亲,想起了自己快乐的童年。
“姑娘,买一支绢花吧!只要五十钱。”卖首饰的大婶笑容满面地劝道。
张出尘买下了几十支各种铜首饰,大婶眉开眼笑,又指指绢花笑道:“姑娘挑一朵绢花吧!送给姑娘。”
这时,身边忽然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牡丹不错。”
张出尘心中一惊,一回头,却见张铉站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穿着一身军服,不远处还跟着几名士兵。
“你……你怎么在这里?”张出尘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张铉笑着指指城楼,“我在城上当值巡逻,正好看见你进城。”
张铉拾起一支牡丹绢花,斜插在张出尘的秀发上,张出尘却没有拒绝,她满脸通红,慢慢低下头,“谢谢!”
张铉接过她的缰绳,笑着指了指前方,“我们走一走!”
张出尘轻轻点了点头,和张铉并肩缓缓而行。
第469章 武娘归心
“你怎么想到买这么多铜首饰?”张铉瞥了一眼张出尘手中木盒笑问道。
“小时候母亲也有一盒这样的首饰,被我偷出去玩,结果不慎掉入河中,再也找不到,我哭着跑回家,母亲不仅没有责怪我,还安慰我,又替我另外买了几支。”
说到这,张出尘的眼睛有点红了,她轻轻叹息一声,“每次看见这样的首饰,我就会想起母亲,想到自己的童年。”
“我听清妹说,你是跟母亲姓,是吧?”张铉瞥她一眼问道。
张出尘点点头,“母亲姓张,我不知道父亲是谁,听母亲说,好像是姓谢,听说和江宁谢家有点关系,我出生不久他就失踪了,不知是死了还是离去,我乳名武娘就是他起的。”
张出尘对张铉笑了一笑,“你也可以叫我武娘。”
张铉笑了笑,“那你去找过他吗?我是说你父亲。”
“怎么没找过,不过没有任何收获,江宁谢家压根就不承认越国公府中有他们的族人。”
“你似乎并不怨恨他。”
张出尘摇摇头,“他是我父亲,我怎么会怨恨自己的父亲,我只是对他没有什么记忆了,有时候我也希望能找到她,但这么多年过去,寻找父亲的心情也渐渐淡了。”
张铉沉默片刻,又问道:“你这次是去长安了吗?”
“嗯!去拜祭了义父的墓,然后就离开了。”
“没有回窦府看看?”
“窦府?”
张出尘冷笑一声,“我和它已毫无关系,我甚至连长安城都没有进,直接去了清灵山,义父曾告诉我,他若去世就会葬在那里,他喜欢那里的山水,我果然找到他的墓。”
说到这,张出尘摆摆手道:“我不想提这件事了,说说你吧!听清姊说,你也没有什么亲人,是吗?”
“其实你应该知道,当初你不是调查过我吗?”张铉笑道。
“我哪里调查你,当时根本就很讨厌你,义父叫我调查,我就胡乱说,查无此人!”
“那现在呢,还讨厌我吗?”
张出尘忍不住捂嘴笑道:“白吃白喝这么久,再说讨厌主人的话,就有点太过份了。”
说到这,张出尘又白了他一眼,嫣然笑道:“其实呢,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讨厌你,不过我喜欢清姊,对了,清姊好吗?”
“她很好,昨天我还陪她逛花灯,她说要是你在就好了,你不在,家里冷清了很多。”
张出尘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问道:“不是有辛羽吗?有她在,家里不应该太冷清才对。”
“她怎么能替代你!”
张铉脱口而出,张出尘脸蓦地一红,连忙扭过头去,心中紧张得怦怦直跳,张铉也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了,尴尬地笑了笑,两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并肩走着。
这时,远处传来一片惊呼,只见一座寺院前的空地上出现了一棵花树,用巨木达成的架子,高达七八丈,上面挂着上千盏彩灯,几名点灯人正将一盏盏花灯点燃,不多时,一棵巨大而灿烂的花灯树呈现在众人眼前,灯光璀璨,美奂绝伦。
这便是一年一度的许愿灯树,一群群男女青年涌到花灯树下,牵手跳起踏歌,越来越多的人被快乐情绪感染,纷纷加入到踏歌的队伍中,树灯下已经围起了三圈千余人。
这时,张铉将手递给了张出尘,目光异常明亮地注视着她,张出尘稍稍犹豫一下,最终低着头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张铉,两人牵着手加入到踏歌的人群之中。
远处替他们牵马的几名亲兵也纷纷调转头,一起假装欣赏别处花灯。
人群中,张铉拉着美人的手,两人且跳且唱,欢声笑语中,两人身影渐渐地靠在了一起。
……
上元节后,卢清便开始忙碌起来,她要替丈夫操办一些纳妾的准备,尽管她怀孕已有六个月,身体十分沉重,但她还是强打精神考虑种种细节。
张铉纳妾自然是辛羽和张出尘,辛羽不用说,在草原她和张铉就有了夫妻之实,她整整等了张铉两年,不远万里跑来中原寻找情郎,连卢清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她的坚贞,张铉娶她顺利成章之事,卢清不用操什么心。
不过卢清却在操心张出尘之事,虽然张出尘在长安拜祭义父后返回江都,这就意味着她最终接受了卢清的暗示,愿意成为卢清的姐妹,但大隋律令却有明确规定,同姓不能成婚,一般民众成婚都尽量避开同姓,何况张铉是朝廷高官的身份,一旦被人举报,张铉就有罢官追责之忧,所以娶张出尘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改名。
好在她并不是真的姓张,而是跟随母姓,张出尘本人也愿意改名为谢武娘,这是她父亲的姓,也是她的本姓,卢清便在府中宣布,新夫人本名姓谢,江南人氏,不准府中人再叫她张姑娘。
与此同时,卢清又让管家采办婚礼的物品,请来乐手助兴,又请来一些亲朋好友出席婚宴见证,这也是卢清想提高武娘和辛羽的地位。
一般而言,纳妾仪式很简单,一辆马车悄悄迎进门便可,但如果像娶妻一样举行婚礼,那就不是简单的纳妾了,而是娶妾,地位就相当于平妻,这也是卢清深思熟虑的决定。
房间里,卢清正在考虑青庐的安排,梨香在门口道:“谢姑娘来了。”
只见门帘一掀,穿一身翠绿色襦裙的张出尘走进了房间,不!应该说谢武娘走进了房间,张出尘已经成为过去,她已改名叫谢五娘,之所以决定改名,不仅仅是为了嫁给张铉,同时也是和过去的火凤彻底决裂。
“清姊不是想出去走走吗?还没有换衣服?”
谢武娘已经回府十天了,刚见卢清时她很难为情,但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她也渐渐恢复了和卢清从前的亲密关系。
“身体懒得动,又不想出去了,来!我们坐下说。”
卢清拉她坐下,笑道:“前几天将军派人去江宁谢家,想查一查你父亲的下落,今天终于接到消息了。”
“我从前也查过,但没有任何收获。”
“但将军却查到了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武娘急问道。
“江南谢家有两支,一支是江宁谢家,一支是吴县谢家,其中吴县谢家曾经是陈朝的外戚,他们家主有个女儿叫做谢清灵,曾是陈后主的嫔妃,陈朝灭亡后,这个谢清灵被赏给了杨素为侍妾,她还有一个弟弟,也被没为杨素之奴,跟着姐姐去了长安,此人叫做谢清武,当时他只有二十岁。”
谢武娘浑身一震,这个谢清武的名字中竟然也有一个‘武’字,她声音颤抖起来,“他现在哪里?”
卢清摇头,“很抱歉,将军还没有查到他的下落,只知道他离开江南便再也没有回来,以后我们还会继续查下去。”
谢武娘心中黯然,不过既然知道了一点线索,她也一定要查到这个谢清武的下落。
这时卢清又笑道:“再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