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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很客气地带着渊盖苏文向内堂走去,渊盖苏文心中略有紧张,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张铉一次,那时张铉还是一个小小的武勇郎将,但现在已经是大隋的一方诸侯了。
当然,渊盖苏文自己也从一个少年公子变成了高句丽的平壤将军,军方第四号人物,排在他父亲渊太祚、大对卢权桓以及大将军乙支文德之后。
渊盖苏文跟随房玄龄快步走到内堂,只见张铉笑眯眯地站在台阶前望着自己,就仿佛早就知道自己到来一般,这种笑容使他想到了一个汉人的词语:‘笑里藏刀’。
渊盖苏文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参见招讨使将军!”
尽管渊盖苏文是高句丽第一权臣的长子,地位堪比王子,而张铉不过是地方一个诸侯大将,要比渊盖苏文低一级,但这次是他有求于张铉,所以他尽量用一种屈辱的姿态来拜见。
张铉点了点头,“渊公子不必多礼,请进内堂一叙。”
张铉将他请进内堂,两人分宾主落座,房玄龄则陪坐一旁,几名亲兵给他们上了茶。
渊盖苏文这次是来和张铉谈判,一是张铉手中高句丽战俘,一般士兵倒也罢了,主要是几名重要将领,比如卑奢城主将剑武岐,他原来是辽东都督,军方地位很高,再有就是宁寿德,那是父亲极为倚重的心腹幕僚。
但除了几个重要人物外,最关键就是卑奢城,一旦张铉占领了卑奢城,辽东半岛就被他控制住了,而且卑奢城是平壤的海路大门,对平壤至关重要,渊盖苏文也打算通过谈判要回来。
如果谈判失败,那他们只能用武力夺回,无论如何,卑奢城绝不能落在隋军手中。
但张铉却一点不提谈判之事,笑眯眯问道:“令尊身体可好?”
“多谢将军关心,我父亲身体尚好。”
“我还记得当初在辽东的一战,当时我们是对手,不过那是我军职不高,手中只有一千士兵,那一战打很惨烈,我们侥幸获胜,但你们最后也没有输。”
渊盖苏文明白张铉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指隋军最后全军撤退,什么也没有得到,高句丽虽然被迫投降,但实际损失也并不大,至少平壤没有被攻破,他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谈判。
“那场战争结束后,我们也深刻反省,再不想和大隋作战,只想好好修养生息,却没有想到林欲静而风不止,将军居然率军占领了卑奢城,这种事情让我们很意外,也很痛心,大隋不该……”
不等渊盖苏文说完,张铉便冷冷道:“我觉得渊公子是走错地方了,应该是江都和朝廷谈判才对,怎么来找我张某人,浪费了大家的精力,渊公子请吧!”
张铉一摆手,就要送客了,吓得渊盖苏文脸色大变,房玄龄连忙劝道:“大帅,渊将军远来不易,应该让他把话说完,这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大帅再给渊将军一个机会。”
张铉轻轻哼了一声,“我还有事,就烦请军师替我待客吧!”
说完,他不理会渊盖苏文,起身便扬长而去。
渊盖苏文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终于领教到了张铉的厉害,在利益面前张铉眼睛揉不得半点砂子。
半晌他才歉然对房玄龄道:“招讨使将军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房玄龄淡淡道:“明人不说暗话,以后渊将军和我家大帅说话最好现实一点,既然有求于人,态度首先要端正,比如不要拿大帽子压人,比如不要背后放冷箭等等,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那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渊盖苏文暗暗心惊,他感觉房玄龄话中有话,所谓不该说的话他能理解,那么不该做的事呢?难道是指江都……
尽管渊盖苏文心惊胆战,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这次前来是希望招讨使将军能从卑奢城撤军,另外请再把剑将军和宁先生交还,我们愿意出钱赎回他们。”
“剑将军是在我们手上,不过宁寿德已经被天子使臣带去江都了,我很抱歉!”
“什么!”渊盖苏文腾地站起身,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宁寿德居然被送走了,那可怎么办?自己怎么回去向父亲交代?
“渊将军,现在是你在求我们!”房玄龄冷冷道。
好一会儿,渊盖苏文才克制住内心的怒火,慢慢坐了下来,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那能不能把剑将军和卑奢城交还给我们?”
房玄龄淡淡一笑,“人可以交还,卑奢城也同样可以交给,关键是价格和诚意!”
“价格是多少?诚意又是什么?”
“诚意很简单,是先交钱,我们再交货,至于价格,我们有两个条件,但现在我家大帅只告诉了我其中一个。”
“诚意完全可以办到,请说第一个条件。”渊盖苏文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房玄龄不慌不忙道:“第一个条件嘛!就是八艘横洋舟,你们必须全部还给青州。”
第537章 谈判之外
房玄龄派人送渊盖苏文先去驿馆休息,他自己则来到张铉的官府,张铉站在沙盘前笑眯眯问道:“谈得怎么样?”
“属下给渊盖苏文说了第一个条件,他就立刻面露难色。”
房玄龄微微笑道:“他说那几艘横洋舟也是高句丽的国之重器,他无权答应,另外他想说明,已经没有八艘横洋舟了,他们手中只有五艘。”
张铉点点头,“我知道,有两艘被新罗用三万名高句丽的逃民换走了,但还有一艘在哪里去了?”
“他说在卑奢城海湾撞毁了,他们年初运送给养物资之时撞在礁石上,最后沉没了,连同两百多人一起葬身海底。”
张铉想了想道:“这件事可以向高句丽战俘确认,就算只有五艘,他不肯交换吗?”
“他说要回去请示父亲,另外他想知道,还有一个条件是什么?”
“还有一个条件你不妨告诉他,我要五万套明光铠。”
房玄龄倒吸一口冷气,“五万套,他们会答应吗?”
张铉哑然失笑,“他们当然不会答应,不过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罢了,其实我对明光铠要不要无所谓,关键我要五艘横洋舟。”
虽然张铉已经有了工匠图纸,还有不少原来拆毁的横洋舟部件,但他最终发现要造出横洋舟也并不容易,关键需要时间,需要数年的时间,他张铉等不起。
隋军举倾国之力,一年只能造出四艘,他们船场一年最多只能造一艘,还不能造别的船只,时间上拖不起,所以张铉想来想去,还是得想办法把高句丽的几艘横洋要回来。
房玄龄沉默片刻道:“但辽东半岛对我们也很重要,战略意义重大,大帅真要把它还回去吗?”
张铉笑了起来,“半岛又不会长翅膀飞掉,还给他们又何妨,难道我就不能再夺回来吗?”
房玄龄知道张铉会这样说,但这样会有失信誉,半晌,他默默点了点头,“属下听从大帅的决定。”
张铉负手又走了几步,随即令道:“让周猛将军来见我!”
不多时,水军第二营偏将周猛快步来到官房,周猛是张铉在江淮招募到的一员水军猛将,他原本是江南悍匪刘元进手下大将,刘元进被王世充击败后,他不愿跟随沈法兴,便返回了家乡江都。
但他不甘自己被埋没,张铉在江都招募水军时,他便应征入伍,很快就表现出了过人的武艺和统帅力,被张铉破格提拔为校尉,随即又升为偏将,对张铉忠心耿耿,深得张铉器重。
周猛单膝跪下行礼,“卑职参见大帅!”
张铉对他道:“高句丽极可能会派水军偷袭卑奢城,你可率五千水军及百艘战船前去支援齐将军,一旦高句丽水军来袭,给我狠狠教训他们。”
“遵令!”
……
平壤,金碧辉煌的王宫内,高句丽国王高元斜倚在软榻椅上,他的脸庞比从前更加浮肿,俨如被无数黄蜂蜇过一般,呈现出一种极为不健康的蜡黄色,眼睛眯成一条缝,黯淡无光,他没有说话,而是全神贯注听几名重臣争论。
金阶下站着三人,正是高句丽权势最大的三名重臣,莫离支渊太祚,大对卢权桓以及大将军乙支文德,就在昨天晚上,渊太祚派出的使者,也是他的长子渊盖苏文返回了平壤,他带来了张铉提出的条件。
在辽东被俘的宁寿德是渊太祚的心腹幕僚,对他极为重要,没想到却被张铉送去了江都,令渊太祚无比恼怒。
不过渊太祚并没有绝望,反而感到一丝庆幸,从大隋朝廷手中把人要回来更容易一点,大隋朝廷图的是虚名,只要他写一封诚恳的道歉信和保证书,隋朝一般都会把人放回。
倒是张铉这里不好办,此人不慕虚名,要的是实际利益,目前的难点就是张铉这里。
在卑奢城被俘的剑武歧是乙支文德的心腹,在高句丽的权力内斗中,乙支文德和权桓结成了联盟,乙支文德希望能和张铉妥协,要回剑武歧,权桓也全力支持他。
但渊太祚并不想妥协。
“我不可能答应张铉的条件,我们造不出横洋舟,我已试了三年,我们没有那个能力。”
渊太祚说的是实话,横洋舟代表了大隋最高的科技水平,高句丽的能力远远达不到,他们甚至连三千石的战船都造不出,更不用说两万石的横洋舟了。
当初新罗提出用三万名逃民换两艘横洋舟,渊太祚也坚决反对,但权桓得到了国王高元的支持,最终答应了新罗的条件,将两艘横洋舟交给新罗,渊太祚至今还对此事耿耿于怀。
他阴沉着脸道:“其次我们也拿不出五万套明光铠,虽然仓库里确实还有五万套,但这是我们的战备物资,绝不能交给他。”
权桓终于忍不住冷冷道:“船不给,明光铠也不给,那我们拿什么赎回人和卑奢城?就凭莫离支大人的一封道歉信吗?”
渊太祚霍地回头,目光严厉地注视着他,“这是原则问题,我们怎么能拿原则交易?”
“我不认为几艘船和几件明光铠就是原则,我倒觉得人和领土才是原则,莫离支大人似乎有点本末倒置了。”
“什么本末倒置!”
渊太祚怒道:“横洋舟是国之重器,我们一共只剩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