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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胶澳战事的结束……”
沉默着,看着坐在办公室内的众人,李子诚的面上『露』出微笑,他们是受的章炳麟的邀请从各地赶来的,他们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物,他们的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游说自己,不能前往京城
尽管现在战争还没结束,可是随着岚山之战的结束,日本特使于大沽下船,这一切都意味着轰动全国的“胶澳事变”的结束,而一但事变结束,自己势必将前往京城
至少在他们看来,“子待人以诚”的李致远一定会在谈判结束之后,兑现之前的诺言同袁世凯商谈国事,而于他们看来,这无疑于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可他们也太看不起袁世凯了,袁世凯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岂是靠着下三烂的手段,如果现在的中国有南北两个政fu,一个是袁世凯主持的北京政fu,一个是革命党主持的南京政fu,自己宁可选择北京,那里反而安全,革命党会因为忌讳而暗杀自己,但袁世凯却不会
“为了支撑这场战争,我们开支了5863万元的军费,经略使公署向国内市场采购生产了过一万万元的军需物资,这一切都需要平衡,这意味着,未来我们的中心,将重归于利用欧战良机,推行全面工业建设,而这个建设将不仅仅是陇海沿线工业带的建设,而是全国『性』的”
如果说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李子诚身上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恐怕就是他第一次将视线投向全国,而不再局限于陇海沿线的,这场战争促成了这个变化,而在他看来这个变化是必须的,一地富不及一国富,一地强如一国强,这种眼光的变化,使得他必须要考虑整个国家,整个大局,而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对于军需物资的处理非常简单,未来,对外贸易公司会同英法俄三国政fu协商,向其出口物资,若是按照现在的市价,公署的赢利将过六千万,基本上,库存军需出口,将可以平衡我们的军费支出”
面带微笑的李子诚依然还是没扯到正题,他知道眼前的朋友们所关心的事情,他们关心的是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去京城
“你们问我,为什么京城非去不可,为什么非要答应袁世凯,可是,我的朋友们,你们是否注意到,“胶澳事变”给这个国家带来的改变呢?”
一声反问让众人陷入思索之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无法忽视事变给整个国家带来的改变,这种变化是明显的,第一次,举国民众认同一个国家,第一次,举国亿万民众的心被凝聚在一起,同样也是第一次,他们将品尝到战胜国的滋味,品味到身为战胜国国民的滋味
“在这场冲突爆发后,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来自各省的军队在岚山与敌死战,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诠释着对国家的忠诚,我们所看到的是从未见过中国人像今天这样团结,为共同的事业奋斗十七省将军通电全国,要求各省军政首脑『精』诚团结,联合抗战,可以看到,国民们献金卫国,可以说,这场冲突打出了一个全的中国,一个现代的中国”
环视着眼前的众人,李子诚的声音微微高扬
“可说这么说在文明的起源中,挑战与应战的『交』互作用乃是于其他因素的一个因素自1894年甲午战争以降一场又一场的侵略战争,一次又一次加深了我们中国的民族危机,也一次又一次地让中国人思索如何挽救自己的命运而这场战争洗礼,让中国这个被国人所感叹的“一盘散沙”的民族产生了强大的凝聚力,终成为民族的生可以说……”
话声稍顿,李子诚有不无『激』情的声音说道
“这一天是我们中国诞生的日子,多这一天起,我们也能和东亚的强敌抗战,我们也能迅地现代化,迎头赶上去,世界也刮目相看东亚病夫居然奋起了,睡狮果然醒了从前只是一大块沃土,一大盘散沙的死中国,现在是有血有『肉』的活中国了而我……”
看着眼前的朋友们,李子诚笑了,笑的很是灿烂
“而我个人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个人的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呢?”
笑着,李子诚的心里在笑着,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再过几天,一定会传出去,不需要自己主动的宣传,自己的这些朋友们会帮自己传播出去,到那时这个国家的所有的人都会赞叹着自己——李子诚的『胸』怀
而现在,名声与声望将是自己最有力的武器,只要掌握了这个武器,袁世凯也好,其它人也罢,他们就不能动自己寸毫
“是啊,在这一切的面前,你个人是算不了什么,但是如果你去了京城,要面对的是袁世凯是袁项城,你以为他……”
尽管赞同李子诚的言语,但是章炳麟仍旧毫不客气的指出这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因为他面对的是袁世凯
“他是中华民国大总统”
打断章炳麟的话,李子诚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
“他会以国事为重,我本人同样会以国事为重”
国事为重,当然,当然会以国事为重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此次我往京城,大总统必将留我于京中任职,而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我希望能够在这个大时代中,为这个国家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不解,所有人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李子诚,甚至就连穆藕初也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去中央
迎着众人的不解,李子诚在心下轻叹一声,有些话还是说出来的好,为了自己,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这个团体,必须要让他们明白,自己去京城的用意,是为了这个团体,而不是所谓的“待人以致诚”,在自己人面前可以伪装,但有时面要放弃伪装
“现在陇海已显其形,剩下的,就是以线带面,促进全国发展,这意味着,若是我想主导中国的发展,就必须要去中央,只有站在高的位置,我才能去掌握这一切去控制这一切,如此,才能利用这一千载难逢之机,充分发展自己”
第一次,李子诚在外人的面前展『露』出自己的野心,去北京、进中央,进而掌控全国,这将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一但迈开这一步,也许,中国甚至世界的历史都将为之改变,也正是在产生这种意味之后,李子诚才真正有一种未来尽在掌握的感觉,第一次有了那种把握未来的安全感
“经略使,你的意思是……”
原本在众人劝说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陈陶遗反倒第一个品味出了经略使话里的意思来,他话里的意思非常简单,他不是去京城“送死”,而是去京中“夺权”
“夺权”
这个倒是众人松了一口气,经略使是去夺权,而不是去『交』权,这意味着至少事情并没有他们一开始想象的“作茧自缚”那么简单
“我的意思嘛……”
笑着,李子诚端起茶杯不再言语,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穆藕初、章炳麟、陈陶遗他们几人,有些话并不需要讲得太过通透
“如果我带头向中央『交』出权力,那么,全国其它省,也必然将『交』出权力,这是一个根本前提,这意味着,中央集权必将重现于中国,而随着中央集权的出现,中央的权力势必做大,身处中央方能着眼全国发展啊”
“经略使,你把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
可以说,在经略使公署中,对袁世凯有好感的人并不多,可以说,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曾因袁世凯的缘故,而遭受了一番『波』折,章炳麟是,陈陶遗同样也是
“一但你前往中央,『交』出军权之后,咱们的大总统,又岂会迫使他人『交』出权力?他人又岂会心甘情愿『交』出权力?”
“他人是否心甘情愿『交』出权力,那就是袁世凯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带头去做,咱们的这位大总统,或许别的他不想,收权之事,他比谁都想,咱们要做的,就是支持他,至于将来嘛……”
端起茶杯,李子诚细味着杯中的铁观音
袁世凯的阳谋看似无懈可击,看似可以让自己就范,若是不就范就自毁其名,可无论是袁世凯还是其它人,都看不到未来,他们看不到,并不代表自己看不到,自己可以看到未来,自己知道未来的走向,同样也知道那些人的未来,尤其是袁世凯的未来
现在的袁世凯是中国的主心骨,后年,在这个主心骨消失之后,整个中国就陷入了“洒向人间都是怨”的军阀『混』战之中,而现在,自己去中央,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也许可以利用现在的局势,利用袁世凯,去改变这一切
而现在,自己所要用利用的,正是袁世凯对中央集权的渴望,去促成中央集权,最终利用两年后的剧变,掌握中央那个权力中枢
历史只给了自己不到一年半的时间,这一年半,做的事情,可以多,可以少,但是如果有了袁世凯的配合,这一年半可以做很多事情,完全可以改变历史,至少应该去尝试一下,如果自己还尝试都不愿去尝试,那将来后悔的一定是自己
“那么,经略使,你认为,如果你去中央的话,大总统会给你什么位置”
“什么位置……”
沉『吟』着,李子诚放下手中的茶杯,反倒是好奇的看着众人
“大家以为咱们的大总统可能会给我什么位置?”
什么位置?
众人把眉头一皱,章炳麟是紧锁着眉头,半晌才吱呒着说道
“反正以大总统的做法,他应该不会给什么好位置”
当初他可不就是被大总统用一个筹边使的名声给糊『弄』了,不过这一招用在经略使身上似乎不好用,经略使不就把这个有名无实的经略使给做成了一个实职吗?
“至少应该是一部之长”
在提出自己的看法时,穆藕初不无认真的说道
“如果是一部之长的话,以财政、农商最为可能,若是以我看来,前者虽为『肥』缺,但致远您心不在此,实在是食之无味,若是发展实业,不若争取农商总长”
在穆藕初如此说道时,李子诚却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