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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李大人扬手,暗中冲陈靖廷打了个眼色,陈靖廷点头,转头吩咐布防。
长孙拔感激地道:“谢谢!”
他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走到了杨氏和长孙嫣儿的身边,他伸出手抱住了杨氏,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松开她,声音哽咽地道:“我罪有应得,你要照顾好家里,教导全儿,切莫步我后尘,听清楚了吗?”
杨氏的嘴唇一直哆嗦,泪水盈在了眼眶,猛地点头,“妾身听清楚了!”
倒是长孙嫣儿惊得花容失色,一直问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长孙拔没有回答,而是大步转身看着瑾宁,陈靖廷下意识地拦住,长孙拔却是微微一笑,“多亏县主,我才迷途知返。”
一句话,把瑾宁置身风暴浪尖上。
说完,他对李大人道:“大人,我可以走了。”
李大人看着如此“合作”的长孙拔,也没说什么,只是命人带走了他。
陈国公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当他听到了长孙拔这句话,他心中“咯噔”了一声,随即恼怒涌上了心头。
对长孙拔动手,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之前一直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且齐大人的死因未明,凶手也未找出,因此按不发动。
如今一看,便知道整个生辰宴只是一个幌子,是请君入瓮之策
他恼怒的是,这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晓。
而之前,他一直都在调查这个事情。
不管是李大人还是瑾宁,都背叛了他。
瑾宁能感受到陈国公那愠怒的眸光,她转头,没有与他眼神接触。
胸口一阵翻涌,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陈靖廷扶住了她,“怎么样?”
“还行!”瑾宁苍白一笑,“他的武功确实很高,这一掌我虽尽力避开,却还是被他所伤。”
“先进去休息一下!”陈靖廷扬手叫海棠过来扶着瑾宁,与她一同进了去。
瑾宁的背后,不知道多少双毒箭般的眼睛盯着她。
李大人含笑看着众人,“只是出了点小事,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今晚公主还请了戏台子,请大家移步到侧园一同观赏。”
长孙拔被调查一事,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如今他被抓走,大概是罪证确凿了。
顿时,人心惶惶,福州与京官勾结一案,牵涉多少人,暂时无法估计,但是在场某些人,身上都不太干净,这李大人和平安公主竟连生辰宴都用上来布局,可见他们夫妻的狠劲。
但是,如今也不好告退离去,心怀戚戚地去侧园,不断派人出去打探风声。
靖国候南宫惠允与陈国公走在一起,他颇为赞赏地道:“国公爷有此等出色的女儿,叫人羡慕啊。”
陈国公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只得扬起了淡笑道:“小女哪里有郡主出色?若论羡慕,怕是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侯爷。”
靖国候听得他赞赏自己的女儿,也很高兴,瞧了身边的瑞清郡主一眼,“还行,多亏皇太后教导。”
瑞清郡主脸上维持着大方得体的笑容,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娴静温婉的模样。
“父亲,国公爷,我去看看县主,县主应该是受伤了。”
瑞清郡主懂得医术,且还是跟皇太后学的。
“去吧!”靖国候含笑道。
瑞清郡主福身告退,带着两个侍女走了。
瑾宁进了屋中,便吐了一口鲜血,吓得海棠脸色大变。
陈靖廷取出随身携带的内伤药给她服下,扣脉看她的脉象十分乱,他沉声道:“你内伤颇重,得马上送医救治。”
瑞清郡主快步进来,道:“我就是大夫。”
陈靖廷看着瑞清郡主,拱手道:“郡主!”
“不必多礼,先扶她躺下来!”瑞清郡主吩咐道。
海棠连忙扶着瑾宁到榻上躺下,瑾宁方才还能勉强支撑,吐了一口血,便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瑞清郡主坐在她的身边,为她把脉。
“伤势还好,没伤到心肺,调养一段日子就能好。”瑞清郡主说着,皱起了眉头看着瑾宁,“但是,你中毒了,你知道吗?”
瑾宁一怔,“中毒?”
“没错,素日里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受了内伤,毒性便会发作攻心,脉象也因此紊乱,造成伤重的假象,你如今可觉得头晕,恶心,心跳飞快?”
“是!”瑾宁压根没想都自己会中毒,重生回来之后,饮食各项都是十分注意的,用的也是身边亲近之人。
陈靖廷诧异地道:“但是,方才本将为她诊脉,并未觉得有中毒的迹象。”
瑞清郡主淡淡地道:“大将军若能诊断出来,便不是阴毒了。”
“阴毒?”陈靖廷和瑾宁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听过这个毒,是形容这种毒阴毒还是这种毒就叫阴毒?
瑞清郡主命身边的侍女把门关上,正色地对瑾宁道:“阴毒,娘胎里带来的,若你不是练武之人,你压根过不了十六岁。”
瑾宁眸子暗沉,“娘胎里带来的?郡主是说,我娘在怀着的时候被人下毒?”
“是不是被人下毒,我不敢说,但是很肯定一样,她是中毒了,而你出生的时候,因身上带着寒毒,眼底和嘴唇都会呈现青色。”
“这种毒,很霸道吗?”瑾宁问道。
瑞清郡主点头道:“是!”
她说完,看着陈靖廷和海棠,“你们俩先出去,有句话,我得单独跟三小姐说的。”
第80章 本官不知道
陈靖廷眼底有复杂之色,问了一句,“这种毒,能解吗?”
“暂时还不知道。”瑞清郡主道。
陈靖廷怔怔地看了瑾宁一眼,道:“我在外头,有事叫我。”
“谢谢!”瑾宁轻声道。
两人出去之后,瑾宁稍稍坐起来一些,“郡主有话便说,我受得住打击。”
瑞清郡主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双腿盘着坐在床边上,十分恣意,一点都没了方才那副大家小姐的典范模样。
“你今年十六岁,便是练武能为你延续生命,可也最多两三年,你要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成亲。”瑞清郡主道。
“成亲?”
“阴毒,能以阳气散之,阴阳调和虽是下下之策,却是也暂时保命的良方,暂时,终究,怕也是过不了二十五岁。”
“好,我知道了,谢谢郡主,改日请郡主吃酒!”瑾宁稍稍理了一下,便冷静了下来,若还有两三年,她应该已经可以报仇,因此,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瑞清郡主看着她,“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瑾宁笑了起来,“有什么好担心的?人终归是要死的,我若本在少年时候死,如今便已经是赚了,上天还恩赐了一个师父给我,疼了我多年呢。”
她是赚了,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重活复仇,又知道自己的死期,上天对她着实不错。
瑞清郡主眼底露出欣赏之意,“你懂得这样想,很好。”
她站起来,“我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你的内伤,你的毒,我无能为力。”
瑾宁忽然收敛了神色,正经地道:“郡主是不是该告诉我,是谁叫你来给我治伤?不,或者是谁让你来告诉我,我中毒了?”
瑞清郡主诧异地看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瑾宁端正了神色,眼底的光芒也逐渐显露,“郡主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你懂得医术但是很少为人医治,如今我置身风头浪尖中,以你的性子,又怎会接近?除非有人授意让你来告诉我,我中毒了。”
瑞清郡主坐下来,凝望着她,“你这么聪明,看来,我母亲没错看你,没错,是有人叫我来的。”
“谁?”瑾宁眸光一闪。
“我母亲!”
“靖国候夫人?”瑾宁怔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靖国候夫人,不管是前生还是今生,自己与靖国候夫人都没有来往,只是远远见过几面罢了。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中毒的?
“你的母亲甄氏和我母亲是旧日相识,你母亲难产死的时候,我母亲和皇太后在外,没能及时赶回来,但是,她一直怀疑你母亲的死因,因为你母亲出身军候世家,从小练武,身体一向很好,怎地怀了个孩子就难产死掉了?她前后调查过,发现你母亲临产前,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她没能证实自己的猜想,除非,从你身上发现阴毒,便可证实她的怀疑了。”
瑾宁沉默了一下,“便是练武之人也有可能难产,靖国候夫人是不是还有其他发现?否则不会做此猜测。”
“这我就不知道了。”瑞清郡主道。
瑾宁知道她撒谎,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愿意告知。
“靖国候夫人可有怀疑谁是凶手?”瑾宁再度试探。
瑞安郡主摇头,“没说。”
然后,她眸光明澈地看着瑾宁,“如果真有下毒一事,你心里应该明白。”
瑞安郡主开了方子便出去了。
之后,便是平安公主过来问候。
“伤势这么重,本宫不该让你去冒险的。”平安公主往她的腰间塞了一个软枕,内疚地道。
“不要紧,公主,我没事。”瑾宁露出稳重的笑容,“而且,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长孙拔真动了手,也把张金忠招了出来。”
平安公主摇头,“其实我们手头上的罪证不多,推测到张金忠,也是国公府管家那位小妾给的料,但是没有实证,若长孙拔到时候反口,还是比较麻烦。”
瑾宁道:“至少,可先把长孙拔给拉下来。”
公主点头,“对,至少断了张金忠的左膀右臂,瑾宁,你这计策好,若能连根拔起,你居功至伟,还有,那位小妾的口供,也是至关重要,若没你扣下了她,我们也不会怀疑到张金忠身上去,从而忽悠了长孙拔一把。”
张金忠,福省布政使,先帝朝的时候,只是福州下辖州县的府丞,二十年间,一跃成为福省的布政使,割据一方势力。
张金忠的女儿便是如今宫中的慧嫔。
瑾宁知道这一次是很冒险,因为长孙拔为人一向狡猾,要他相信,就都突破他的弱点。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