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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在想,若是一开始我没在太后的宴会上出恭,没撞见你杀人,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了?”长念闭眼喃喃,“你我没有交集,我不曾为你动心,也不曾相互算计,我到死也不过是史书上不起眼的一个名字。”
这样更好吗?叶将白顺着想了想,一张脸都要绿了。
他接受不了,如果赵长念从来就不认识他,过的都是没有他的日子,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气愤难当。
“就算是相互残害至死。”他咬牙道,“我也要你的生平里有我的名字。”
长念一噎,怔愣地抬头看他。
叶将白分外固执地平视前方,薄唇抿成一条线,隐隐有属于君王的、不受忤逆的霸气。
她皱眉,缓缓闭上眼。
马车一路驶向德隆街,临近醉仙斋的时候,长念突然疼得挣扎起来,叶将白慌忙想抱住她,却是没拦住,这人硬生生从他怀里跌落下去,在马车上蜷缩成一团,不断低吟:“疼……”
“停车!”
叶将白起身想扶她,却见她身子翻过来,身下一片血渍。
瞳孔紧缩,叶将白僵住了身子。
“帮我……找个大夫。”长念艰难地开口,大口大口地喘息,“我肚子……好疼啊……”
良策慌忙掀开车帘,左右看着街边两侧,道:“主子,那边有个医馆!”
叶将白伸手将人抱起来,二话不说便下车往那医馆里去。
街上最近开着的铺子很少,整条德隆街上就只这家医馆和隔壁的醉仙斋还挂着招牌,掀开帘子进得大堂,里头只剩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并个年轻的医女。
“大夫!”良策上前喊,“快救救命!”
老头耳背没听见,医女倒是利索,立马过来看了看长念,然后道:“把人抱去里头躺着。”
叶将白依言带长念进屋,医女伸手给长念把脉,这次长念终于没有再躲。
“胎像不稳,是要小产了。”医女满脸凝重,“这位夫人似是贫血,若小产再有不慎,恐会丢了性命。”
脸色发青,叶将白握着长念的手,沉声道:“别的不管,用什么药材都好,一定要将她的命留住。”
“这……”医女叹了口气,“最近城里人心惶惶,送药材的伙计已经半个月没来了,咱们这药堂子只剩了普通的药材,若要吊命,还差些东西。”
“需要什么?”叶将白道,“我差人回府去拿。”
“若府上有,那自然再好不过。”医女挽起衣袖,“人参雪莲和灵芝都带些来,我接过的小产也不少,公子尽管放心。”
叶将白看向良策,良策会意,立马往外跑。
“这一包药能补些气血,药堂里没别的伙计了,不知公子可能搭把手?”医女抓了药材递给他,道,“炉子就在后院,熬三柱香即可。”
“好。”半点也没犹豫,叶将白接了药就走,锦绣衣裳上蹭了锅灰也不在意,分外麻利地就开始煎药。
要是一年前,有人来跟叶将白说,你以后会为了一个女人纡尊降贵,拿她毫无办法,叶将白是一定会笑,并且冲那人唾一口的。他是何等人物?哪怕是天仙下凡,也迫不得他半分。
然而如今,他捏着蒲扇看着火炉里燃起来的火,心想尊贵是什么东西?若屋子里那人能平安,他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感情这东西,就是不讲身份地位,也不讲道理的。
长念的痛呼声渐渐轻了,叶将白以为是有好转,松了一口气,拿帕子包着砂炉就往外倒药,然后端起药,小心翼翼地往屋子里走。
第155章 逃出生天
少了痛呼声的屋子十分安静,纱帘低垂,端着热水的医女从里头出来,不慌不忙地迎上他。
“药熬好了?”医女平静地道,“先放在外头,等我将这水倒了再回来喂。”
“好。”
叶将白虽然不知道倒水和喂药有什么联系,但医女说的话总是没错的,于是他放下药碗,就坐在外室里等着。
然而,一炷香过去了,去倒水的医女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叶将白皱眉,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想了片刻,起身去掀开隔断处的纱帘。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阵风从半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在凌乱的被窝上打了个转,又吹了出去。
瞳孔一缩,叶将白低喝一声:“人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方才还疼得要命的赵长念,眼下悄无声息地就不见了。
深吸一口气,叶将白握紧了手,扭头就出了屋子。
不大的药堂,前院后院都空无一人,方才被医女端在手里的水盆眼下静静地放在庭院里的井口上,前堂里耳背的老大夫也没了影子,整个医馆安静得如同一座坟。
站在前堂里沉默了许久,叶将白终于冷笑出声。
好,好得很,赵长念又骗他,又一次骗了他!这金蝉脱壳之计,他竟然半点防备也没有!半点都没有!
她就这么笃定他放不下她,这么笃定他会上这个当?
放在柜台上的药盅倏地被挥落在地,“啪”地一声闷响,药渣与碎片四溅,溅起一层薄雾。
叶将白双手发颤,眼眸猩红,大步想往外走,却是一个踉跄。
“主子!”良策去而复返,见状连忙上来扶住他,皱眉道,“小的已经打发脚夫回去报信了,药材一会儿便送来,但方才怎么瞧见这医馆的医女和大夫急匆匆地就上车走了?小的喊了好几声,他们都当没听见。”
“往哪儿走的?”叶将白冷声问。
良策指了指门外右边:“西城门的方向。”
“派人去,把那车给我拦下来!”叶将白怒道,“若是拦不住,就把西城门给看死!”
“……是。”良策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领命而去。
萧瑟的街上转瞬就热闹了起来,官兵齐刷刷地往西城门的方向跑,引得醉仙斋里的伙计纷纷出来看热闹。
“官老爷,这是做什么呀?”
“抓逃犯呢!”与醉仙斋来往甚多的官差停下步子,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们这儿还是早些打烊,别贪这一天两天的生意,等会抓不着人,当心把你们这上头也查抄一遍。”
伙计大惊,连忙挥手让人收拾铺面,然后往那官差袖子里塞了红礼,赔笑道:“这街口已经被封死了,咱们要打烊走人,也得请大人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官差一掂量袖子里的分量,摆手就让身后的人先走,然后道,“给你们一炷香的功夫,收拾好了跟我走,我送你们出去。”
“谢老爷!”
长念换了一身布衣,混在厨房的丫鬟里头,低着头随着人群就往外走。秦家哥哥走在她身侧,声音里有些发颤,但还是道:“出了这条街,你要自己往皇宫的方向走,走得到吗?”
“您放心。”长念抿唇,“我自有法子。”
叶将白的反应是极快的,不少街上都戒严了,城门是出不去的,宫门附近想必也正有人马赶过去。长念出了德隆街,用头巾裹好脸,慢悠悠地朝定国公府走。
北堂缪的伤已经养好,但他屡次巡城皆遇刺杀,沐疏芳就不让他再去城楼了。今日收到秦大成的消息,说让他们在北堂府的侧门等,也不知道等什么,沐疏芳干脆支了茶座,给北堂缪泡茶喝。
热气氤氲,茶香四溢,沐疏芳优雅地倾着茶壶,眉目缱绻,皓腕凝霜雪。
北堂缪想,要不是她泡的茶实在太苦,他在这儿多坐一会儿也是无妨的。
“时候不早了。”他起身道,“若是等不来什么,我便先回宫去。”
沐疏芳温柔地抬头瞪他一眼:“喝完这杯再走。”
“不了,眼下城里不太平,也不是你我能偷闲喝茶的时候。”
放下茶壶,沐疏芳双手叉腰,扬起下巴道:“你知道这茶叶多贵么?浪费这一杯,够得外头的难民吃半个月米!将军就这么走了,良心能安?”
北堂缪:“……”
所以,把这么贵重的茶叶泡成这个样子,她良心得安吗?
两厢对峙,北堂缪最终还是让步,坐下来端起茶杯,皱眉喝下。
“让你喝茶,不是让你喝酒,一口闷是做什么?”沐疏芳撇嘴,“品茶都不会?”
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北堂缪道:“上回喝娘娘一杯茶,三日未曾尝得膳食滋味儿。”
“哦?”沐疏芳很高兴,“是我泡得太好喝了?”
“不是。”北堂缪毫不留情地皱眉,“是您泡得太苦了。”
京中女子,大多爱喝淡茶香茶,也不知这位是怎么回事,偏爱苦茶,甭管什么铁观音、普洱还是毛尖,都一个劲往苦死人的境界泡。
轻哼一声,沐疏芳道:“将军不懂欣赏,茶就是要苦了才好,越苦,回味才越甘。”
强词夺理!北堂缪摇头,放下茶杯正打算走,就见门外进来个下人,低声禀告:“大小姐,有个形迹可疑的人在侧门外头转了两圈了。”
座上两人神色都是一紧,对视一眼,起身就往门外走。
瞧见侧门里有了动静,长念松了口气,抬步就要上前,哪知刚走两步,余光就瞥见林茂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心里“咯噔”一声,长念捂紧头巾,闭眼就朝侧门冲。
“站住!”林茂大喝一声,提刀而来。
北堂缪刚踏出门,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他扫一眼那穿得奇怪的女子,想也没想就护在了她前头,迎面对上林茂。
“林统领这是做什么?”他冷眼。
林茂身后带了百十来人,气势汹汹地就将侧门给包围住,沉声道:“奉国公之命抓捕逃犯,还请北堂将军莫要阻挠!”
第156章 你善言辞我善刀剑
不说还好,一说是逃犯,北堂缪护着身后人的动作顿时更坚定,浑身的气息也瞬间肃杀。
“殿下?”他侧头,轻轻问了一声。
长念轻轻点头,喘着气低喃:“他们人多,别吃眼前亏,先周旋,调援兵来。”
北堂缪眼眸大亮,欣喜不已,但眼下尚未脱险,他也顾不上寒暄,只得扭头对上林茂,沉声道:“此乃我一故人,哪里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