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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刚出去,就听见御医道:“娘娘早做准备。”
沐疏芳面带微笑,看起来很有国母风范,北堂缪想,她这样的表情,长念的伤势应该不严重才是。
结果下一瞬,他就见她脸色骤变,眉目阴沉下来,将御医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娘娘!”
“里头的人是谁,有多重要,用不用本宫再提醒大人一遍?”
“微臣知道,微臣明白!”御医拱手,无奈地道,“可是伤及手筋,华佗在世也救不得啊,只能看殿下的运气……”
“要是受伤都看运气,那要你们这些御医干什么?”
“娘娘……”御医冷汗涔涔。
北堂缪抿唇,上前拱手:“娘娘。”
沐疏芳侧头看他,就见他摆手示意御医退下。御医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啊,立马行了礼跑得飞快。
“你做什么?”沐疏芳沉着脸道,“这庸医医术不到家,若不给本宫个交代,哪里对得起这么多年拿的俸禄?”
“张御医是宫里老御医了,不会胡乱诊断。”北堂缪垂眸,“娘娘为难他也为难不出个结果。”
“你听见了?”
“一点半点。”北堂缪问,“殿下的右手不能写字了?”
登基在即,长念在典礼上还要手书“国泰民安”以祭祖。
沐疏芳眼眶微红:“别说写字,她那只手以后拿筷子都困难。”
北堂缪拧眉。
沐疏芳很是难过,哽咽问他:“将军出来找本宫,是为何事?”
“殿下似是对自己的伤势有所察觉。”北堂缪低声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所以……”
伸手轻轻揩了揩脸,沐疏芳整理仪容,迅速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眼眸明媚,顾盼多娇地道:“我这就去。”
北堂缪愕然地看着她,就见这方才还难过得很的人,眼下脸上半点悲色都看不见了,提着裙摆进屋去,拉着长念的左手就道:“殿下,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要听哪个?”
长念抿唇:“坏的。”
“坏消息是,等会礼部那几个老头子会来唠叨您了。”
长念一愣:“那好的呢?”
沐疏芳嫣然一笑:“好的是,您省事了,伤着手要休养好几个月,便不用在登基大典上当众手书,不用担心突然写歪了笔画。”
长念怔然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倒是忍不住跟着勾唇:“所以我的伤是不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沐疏芳道,“多养几个月就好了。”
似是半点没怀疑,长念点头笑道:“那就好,我放心了。”
大典在即,长念手受伤的消息没有外泄半分,林茂出宫就去了一处别苑,门推开,十几个人同坐在院子里,正七嘴八舌地议事,见他来,连忙问:“如何?”
林茂摇头:“听御医院的人说,伤势不要紧。”
“我早说了在那个地方行刺是不行的,援兵来得又快,四周的人又多。”黑胖的罗将军不满地嚷嚷。
“马后炮,你早知道,你怎么不早说在何处动手最好?这时候又知道不对了。”梁将军斜他一眼。
“那不是你们都不听我的?”罗将军没甚底气地嘀咕。
“你现在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梁将军道,“你说得对,咱们就听你的也无妨!”
罗将军支支吾吾地看了看四周,闷声道:“一次不成,他们定会加强戒备,哪里还有第二次机会?各位要是实在不愿那位登基,大不了登基典礼不去叩拜。”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给了他白眼。
谋逆那是暗中进行的事,不去登基大典上叩拜,那就是明晃晃地找罪名呢。
“国公怎么说?”梁将军问。
林茂神色复杂地道:“国公没什么动静,风大人似乎是生了气,已经两日未去国公府。”
“我早就说了,国公就是不定性。”罗将军又嘀咕,“他真想要皇位,哪里还能这样沉住气?咱们都压错了宝,早知道该压太子的。”
“你可闭嘴吧!”旁边的苏将军听不下去,怒道,“要不是国公,你现在还在西山喂马呢。”
“我又没说错。”罗将军哼声道,“他对我有恩是有恩,对在座的各位谁没恩德啊?梁将军也是他一手提拔的,你苏大人不也是靠国公才能坐上这位置?但他没志气就是没志气,只把咱们提拔上来,又不谋位,将来咱们还指不定落得什么下场呢。”
第208章 您舍不得
他这一开头,众人倒也纷纷跟着抱怨。
“之前就不该接太子回来,白让她占这个便宜,直接与武亲王硬对上,咱们也未必会输不是?国公到底是文臣,太过胆怯。”
“是啊,先帝没了,大皇子也倒了,咱们就该一鼓作气杀了武亲王,直接登位。”
“就当日武亲王攻城的兵力来看,咱们未必不是对手啊。”
听到这里,林茂终于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武亲王攻城之时,兵力只有他原先屯兵的三分之一,若不是北堂将军与我们合力阻拦,未必能完胜。”
众将一顿,唏嘘两声,又扭头开始说赵长念:“这七皇子一开始当真是默默无闻的,没有五皇子出色,也没有三皇子功绩大,更没有大皇子的显赫身世,白让她坐这个皇位,实在是无法服众。”
“国公好像很忌惮她,在我看来,那七皇子就是个纸糊的老虎,也不知道国公在怕什么。”
“既然大家都这样想,那咱们就想个法子说服国公。”
林茂撑着下巴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群武将跟文臣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文臣机灵。
“国公连风大人的话都不听,更遑论你我的。”他道,“不如在七皇子身上下手,让国公眼见为实,再蓄力夺位。”
“林统领说得对啊!”罗将军附和,“咱们斗不过国公,还斗不过那啥也不会的七皇子吗?”
应和声如云,这些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如何给新帝使绊子。
林茂觉得乏味,中途得空便退了,回去自己的府邸。
然而,勒马在府门口停下,他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立刻下马上前,在车边拱手:“国公。”
叶将白掀开些车帘,打量他一会儿笑道:“林统领不是正意气风发,与京中将士谈笑风生么?怎的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身子僵硬,林茂垂眸:“国公什么都知道,又怎会不明白属下在想什么。”
“林茂,我还真是不明白。”叶将白眼神幽深,“旁人图出头图富贵,你跟着我什么都有,为何也要与我为难?”
眼皮微颤,林茂捏紧手:“卑职不是要与国公为难,卑职只是替国公觉得不值。”
叶将白挑眉。
“国公是极慧之人,手里的筹码也足够多,怎么能止步于此?”林茂沉声道,“您就该穿上龙袍站在最高的地方,该享尽这天下人的推崇。”
他是他最崇拜的人啊,在他心里,叶将白就该是君主,是帝王,没有人能命令他,他做什么都不会失败,更遑论这样的半途而废。
林茂不甘心,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结果。
“您不该是这样的。”他声音沙哑,眼里充满恼恨。
叶将白静静地看着他,须臾之后起身下了马车,与他面对而立:“我提拔过很多人,都是些有能力会做事的,但我亲近的人,也就叶良一人,你可知为什么?”
林茂皱眉:“因为叶良功夫最好?”
叶将白摇头轻笑:“我这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做尽想做之事,不被人所束缚,所以年少之时,我选了谋朝篡位的路。这条路我一个人走不下去,所以身边有了越来越多的人,有的人是为了当开国功臣,有的人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有的人是为了给亲人荣耀。”
“只有叶良,他是为了我。”
“走到今日这一步,我已经算到阻不了赵长念登基,所以打算放她上位,并且她上位之后,你们想要的那些东西,我也都能替你们拿到。只是,你们觉得我能做到更多,所以心怀遗憾、不满,甚至觉得我不求上进。”
叶将白觉得好笑:“我尚且没有惋惜,你们倒是气得不惜威胁我。”
林茂怔愣,着急地想辩驳:“那是因为……”
“因为我是你想活成的样子。”叶将白轻声接过他的话,“你想让我替你活得更出色。”
林茂觉得有些羞愤,可细想国公说得没错,敬仰一个人,就是把他当成自己想活的模样,他要是让自己失望,那敬仰就会变成恼恨。
似乎……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这陈情表写得不错,只是陈的也并非是你当真想说的话。”叶将白把那封东西拿出来,塞回他手里,“你若是想离京了,亲口来同我说便是,不用写这些。”
林茂伸手接着,看他要回车上去,急得往前跨一小步:“国公,真的不要再试试吗?”
“我想要的东西,有我的法子去拿。”叶将白头也没回,“京都已经经不起战火,也经不住再无帝王带来的动荡。我要的天下是秀丽江山,不是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你若信我,便继续随我,若是不信,你如今的地位只要莫妄动,也足以安乐一生。”
车帘落下,马车慢悠悠地就往前走了。林茂站在原地捏着陈情表,神色凝重而为难。
“国公。”许智坐回车辕上,低声道,“罗、梁等人有异动,明日的登基大典想来不会太平,您可有什么安排?”
叶将白慵懒地半靠在车窗边,眯眼看着外面灿烂的日头,轻笑道:“要是连他们那群人她都对付不了,这皇位给她坐也坐不稳。”
“可是,听说宫里那位伤势不轻。”
手指微微一僵,叶将白闭眼:“真是没出息。”
“要去一趟宫里吗?”
“我去做什么?”叶将白撇嘴,“去看她穿龙袍?许智,我话说得轻巧,心里也是不甘着呢,万一一个没忍住抽刀把她砍了,那咱们的计划可就又落空了。”
许智跟着他笑,认真地摇头:“您舍不得的。”
叶将白抿唇,马车一路行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