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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凑银子吗?可想也知道,不管她怎么凑,都不可能有五哥那样的手笔。
正想着,门开了,里头出来个人。
“殿下。”风停云笑眯眯地看着她。
长念傻愣愣地回礼:“风大人。”
“哟,怎么还备了汤水来啊?”风停云放亮了嗓门,“让我看看,煮的什么呀?”
长念尴尬地道:“天寒,厨房里煮了些羊肉汤,我端点过来给国公。”
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风停云继续大声道:“难为殿下亲自下厨,不过国公现在没胃口,不如在下来代劳吧。”
“我没亲自下……”
“殿下莫不是把风某当外人?国公喝得,风某就喝不得?”风停云说得声情并茂,活像是在演大戏,语气里半是揶揄半是调侃。
长念看得目瞪口呆,咽了咽唾沫,索性任他发挥,不打岔。
赞赏地看她一眼,风停云道:“这便对了。”然后拿过她手里的汤盅,捏着盖子碰了碰,发出“叮当”的响声。
书房里传来一声响动,不大,像是谁把书给扔案上了。
风停云无声狂笑,笑得眉眼弯弯,却愣是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扭头把汤盅往良策手里一放,拉着长念就走。
“呃……大……大人?”
“嘘,跟我来。”
察觉到他的善意,长念顺从地跟他去了主院外头,乖乖巧巧地听他说话。
“辅国公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脾气很差,但也挺好哄的。”站在光秃秃的柳树下,风停云笑道,“趁着他待殿下好,殿下也顺着他些。”
长念点头:“我知道。”
“知道怎的还闹成这样了?”风停云唏嘘,“我许久没见过他生气了。”
“不知道他在气什么。”长念摊手,“国公没有明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风停云问:“他最后一次发火是什么时候?”
“昨日。”
“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长念想了想,抬起了手腕:“我去了一趟北堂府回来,北堂将军送了我个镯子,国公说话便阴阳怪气的了。”
老实说,她都看得很明白,自个儿就是他手里的工具,不需要喜悲,只需要作用。但不知为什么国公自己钻了牛角尖,她这么称手,他还想刁难她。
风停云的神色复杂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镯子,低声道:“殿下有没有想过,国公也许是……吃醋?”
“想过,但是不可能。”长念很坦诚,“之前国公与我亲近,我都误会过,以为他也有断袖之癖,后来发现是我多想了。”
你怎么就知道是你多想了啊?风停云轻啧一声,他也觉得叶将白就是快有断袖之癖了。
而且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风大人有法子帮我说两句好话吗?”长念道,“我不想让母妃因为我,而入不得宗庙。”
风停云很想说,谁告诉你秦妃入不得宗庙了?封赏的名册上头,她的名字可只仅次于先皇后。
但想想书房里那位还在生闷气的人,风停云咽了口唾沫,眼珠子一转,道:“我有法子让国公消气,殿下要不要试试?”
第54章 他很好哄的
门外没了动静,赵长念似是已经被风停云拉走了。
叶将白阴沉着脸等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出门。
“主子。”良策连忙同他行礼。
叶将白不吭声,就盯着他看,一双眼从他的头顶,扫到他手里的汤盅,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
良策头皮发麻,连忙将汤盅双手奉上:“风大人方才没碰的。”
“谁稀罕喝什么羊肉汤?”叶将白嗤之以鼻。
良策到底也是跟在他身边好几年了,闻言腹中暗笑,却没把汤盅拿走,只道:“好歹是殿下亲自送来的,主子给两分薄面吧。”
抿了抿唇,叶将白转身回去书桌之后,良策连忙将汤盅放去桌上,揭开盖子,拿碗来盛给他。
“手艺一般。”
尝了一碗之后,辅国公大人高贵冷艳地评价道。
良策一边应和,一边给他盛了第二碗,眼睁睁看着他吃了个干净。
到最后一口汤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七殿下的声音:“国……国公?”
叶将白反应极快,拎起汤盅和碗就麻利地塞去了书桌下面,再捏了帕子把自个儿的嘴一抹,动作流畅潇洒,看得良策目瞪口呆。
“什么事?”他一脸平静地问。
长念从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小心翼翼地笑道:“北堂将军让人传话,说是明日想请我赴宴。”
眉头一拧,叶将白眯眼就想发火。
然而,赶在他张口之前,长念飞快地道:“但是我推掉啦,这么冷的天,还是陪国公在府里用膳更舒坦些。”
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叶将白翻了翻眼皮,轻哼道:“与我用膳舒坦?哪儿能啊,我可没北堂将军大方,送上好的金镶玉镯子给殿下。”
眨眨眼,长念走去桌前,想着风停云说的话,乖乖地复述:“但我喜欢跟国公在一起。”
“……”
就一句话,几个字而已,听在他耳里,心就止不住地雀跃起来,嘴角想上扬的欲望也十分严重。
突然就笑也太傻了!叶将白强自按住自个儿的嘴,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垂眸平静了片刻,才道:“殿下这油嘴滑舌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跟风停云啊!长念很想老实交代,但看看后头窗台外面站着的、拼命朝她摇头的风停云,长念咽了口唾沫,厚着脸皮道:“没有跟谁学,都是我想说的真心话。”
叶将白斜眼觑她,问:“那倘若有朝一日,我与北堂将军同时落水,只能救一人,殿下会如何抉择?”
“当然是救国公啊!”长念想也不想,因为北堂缪会水,且水性极好。
后头的话没说出来,于是叶将白成功地被她这毫不犹豫的回答给取悦了,眉目松开,一张俊脸恢复了之前的柔和。
“说这些好听的有用吗?”他哼声道,“明日要接见江西来的官员,殿下与其在这里浪费时辰,不如好生去准备准备。”
“诶?你不生我气啦?”长念很惊奇,她觉得叶将白是个极难讨好的人,要花大笔银子才能做到的事情,怎么她瞎说些话就真的成了?
风大人真乃神人也!
“在下什么时候生殿下的气了?”叶将白挑眉,“小肚鸡肠之人,如何成大事?”
明明就有……长念撇嘴,也不跟他争辩,往后退了两步想走,又停住步子,犹豫地道:“国公,我母妃恩典的事……”
叶将白哼了一声,拿了书来挡脸,声音冷淡地道:“礼部会安排的。”
屋子里羊肉汤的香气挥散不去,长念看着他手里拿反了的《资治通鉴》的封皮,突然笑了笑。
就算这个人一开始是在算计她,但后来,多多少少对她是有恩的,就算目的不纯,可只要帮到她了,她还是应该感激。她原本是一无所有的,因着他,才有了能在人前说话的底气。
只要秦妃的灵位能入宗庙,那她就算与他恩怨相抵吧。
以后的事情,便以后再说了。
朝叶将白行了一礼,长念退出了书房,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心里跟着也轻松起来。
各地官员进京,京都热闹起来,各个别院里都是歌舞升平。太子今年不如往年那般意气风发,但来拜他门槛的官员依旧不少,他端坐主位之上,眯着眼喝着酒。
“殿下。”有谋臣同他小声禀告,“今日辅国公带了七殿下去见人。”
意料之中的事,但听来委实让人不舒坦,太子抿唇,阖眼道:“辅国公怎么就铁了心的要拉长念一把?”
“个中原因,坊间传闻甚多,也不知真假,但有一点很清楚——有辅国公相助,七殿下今时不同往日,再不能小觑了。”
“贱婢之子,也妄图来与日月争辉?”太子嗤笑,“让她搅合进来又如何?不过是国公牵着的木偶罢了,她那家世,封亲王都够呛,还想翻天?”
说完,略微思忖,又道:“三弟手下的活计可不好讨啊,她想乘凉,指不定被大树枝桠砸着头呢。”
谋臣拱手应是,想了想,去群臣宴里寻了个人出来,吩咐两句。
长念跟在叶将白身后走着,一看前头就是安排了江西官员的雪松院,下意识地就咽了口唾沫。
叶将白优雅地整理着衣袖,侧头正想跟她叮嘱点什么,结果一眼过去没看见人,左右找了找,才在自己的背后看见她。
“殿下。”他不悦地道,“您才是户部给了印鉴的江西粮饷督管。”
“我……我知道啊。”长念垂着脑袋,“可我长这么大,还没一次见过这么多大臣。”
出息!叶将白没好气地将她拎到自己身前,拍拍她的肩膀沉声道:“我就在你身后,只要你不出大差错,我都能帮你收拾。”
莫名地有了点底气,长念挺胸收腹,往那雪松院里跨了一只脚。
院子里站满了人,都注意着门口的动静,见有人来了,纷纷侧目。
长念站进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捏了捏袖子,看着他们。
满院子的人都愣住了,毕竟这还是头一次见面,少有人认得长念,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下一瞬,辅国公就跟着跨了进来,站在她身后,和善地笑了笑。
“拜见七殿下!”
这次反应快了,院子里的人全拂袖行礼,呼声整齐。
第55章 狐假虎威
有那么一瞬间,长念想到一个成语,叫狐假虎威。
与成语故事不同的是,她背后的老虎,是心甘情愿让她耍威风的。并且在她底气不足的时候,还笑着咬牙切齿地提醒她:“你敢不敢凶一点?”
长念立马龇牙,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来。
面前絮絮叨叨说着粮价的巡抚立马就转了语气,笑道:“殿下的头差,咱们自然是不能搞砸的,也断不会让殿下吃亏。这儿有一份草单,殿下可以先过目。”
旁边的人递来了文书,长念接过来看了看,她是不知外头粮价的,但按照这上头的粗略算来,将军饷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