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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上很好看吗?”
洪夫人辩道:“谁知那个假货真能存身下来,如今再补过去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想了想,道:“正好挑一批好的补进去,原来那些有些随意了。”
原来就没以为这婚事能成,她没有必要往那去浪费人力,关于新房的一应布置看着花团锦簇,样样不缺,其实都是表面功夫,面上好看而已。
方伯爷听她有安排,面色方霁,嘱咐道:“最好,霄哥儿身边也能安插下人。”
这就有些难办了,方寒霄若是信任他们,不会把他们摆这么一道,既不信任,又怎会接受他们安插过去的人。
但洪夫人掌中馈有些年头了,后院里的事还是有办法的,笑道:“霄哥儿在静德院里不出,直接往他身边塞人是塞不进的,但他既成了亲,有了妻子,他身边的人事就不只是他自己说了算了,徐家那丫头才进门,立身不正,底气又虚,就以昨晚她那模样来看,也不是心里有成算的人,乘着这时候,我给霄哥儿安排两个房里人,叫她领了去,谅她不敢吭声。”
方伯爷不由点头:“若能以通房的名义过去,自然是最好了,床笫之间,尽有余地施展。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洪夫人伯夫人之尊,身边娇花似的丫头多了,随口就报出了两个人名,以颜色而言,是她身边最出色的,人也聪慧解语,方伯爷却一口否了:“不行,得识字的。”
洪夫人一怔之后反应过来,可不是吗?给方寒霄挑房里人,第一要素不是美色脾性,而是得识字。不然方寒霄便有话同她说,她看都看不懂,跟方寒霄交流都做不到,岂不是白瞎。
她就凝神又想了一想,识字这个要求比漂亮要严苛多了,就是平江伯府这样的门第也挑不出多少,好在洪夫人因着娘家门风不与女儿延师教学,她出嫁后初时不管家还好,待管了家就觉出不识字的吃力来,往身边搜罗了几个懂书的丫头,这时要挑,也还将就能挑出来。
“就留仙和兰香吧,”洪夫人道,又有点头疼,“不过,留仙是诚哥儿看中的,我先已答应了他,再过几个月,待留仙带的菊香能顶上来,就把留仙给了他。”
方伯爷皱皱眉:“诚哥儿身边的人不少了吧,正经书不读,怎么专在丫头身上用心。”
洪夫人要护着儿子,笑道:“大家子弟,谁房里没有几个人,诚哥儿并不为过。再者,他早年一直叫霄哥儿在头上压着,吃穿用度都比他差一截,也就这几年侯爷当家做了主,他方过得好了些,如今不过要个丫头,值得什么。”
方伯爷要做严父,习惯性挑了儿子一句,心里其实也不以为添个通房算什么,就道:“那另外给他一个就是了,还是霄哥儿那边为重,留仙既然合适,先给霄哥儿。”
洪夫人答应了,生得好的丫头多得是,大不了补儿子两个。
方伯爷失利了一回,谨慎许多,尤不放心,向洪夫人确认道:“这两个丫头果然好吗?”
洪夫人道:“伯爷放心,留仙和兰香伯爷也见过的,都正是好年岁,头脸生得也整齐,留仙清丽,兰香明媚,总有一个能栓住霄哥儿的心。”
方伯爷听了略有满意:“这样就好,你看着什么时候合适,把这事办了。”
“那还挑什么时候,就现在最好,新房要添的人不少,夹在众人里一起过去,也不显眼。”
洪夫人说着,雷厉风行地就吩咐人把昨晚从新房撤走的下人们都叫过来,在当院站了一地,合适的留,不合适的另挑了自己放心的补进去,待安排得差不多了,又把留仙兰香叫到跟前,细细吩咐了一番话。
这些细务方伯爷就不参与了,看了片刻,便抬脚走了。
洪夫人这里忙活了小半日,一应都安排好了,看看日头将暮,款款起身,领人往新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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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且说莹月从静德院出来后,方慧原还想跟着她到新房去,但是王氏有眼色,莹月舌头伤着,方慧要去,莹月不能不应付她,就得陪她说话,那于伤口愈合不利,所以快到新房时,就劝着方慧走了,让莹月自己休息。
莹月自己回到新房,新房里照旧还是空荡荡的,没人也没东西,箱柜摆得鲜亮齐整,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空的——原是给莹月装嫁妆的,她嫁妆没进新房,就没东西可摆。
石楠很后悔:“姑娘,我在那边院里其实想到了,可是我没敢说,我,我有点怕方大爷,要是玉簪姐去就好了。”
玉簪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你怕他什么?他能吃了你不成?”
莹月坐在旁边,老实道:“窝也怕他。”
石楠得了支持,连忙点头:“玉簪姐,你不知道,唉,我也说不上来,方大爷看上去是不凶,可我就觉得他怪有威势的,我话都到嘴边了,硬是问不出来,觉得我比他矮一截似的。”
玉簪摇头道:“你那不是怕,是心虚。这倒怪不得你。”
莹月这门进得是明媒正娶不错,该有的一样不少,可这话也就骗骗外头人,徐大太太在里面弄了什么鬼,别人不知道,她们还不知道吗?这事要说怪是一点怪不着她们,甚至她们也是受害人,可这话不能到方寒霄面前说,到他这个更纯正的受害人面前就是说不响,他不来找她们麻烦就算不错了,谁还好意思跟他去提要求。
莹月忧愁地道:“你所得对,窝以后怎么办呀。”
徐家是回不去了,回去就是个死,可在这里想一想往后的日子,也是个昏暗。
玉簪年纪心性在三人中都算最大最稳重的,勉强笑着安慰她道:“姑娘别怕,又不是我们求来的,方大爷认下了姑娘,那以后姑娘就是这里的主母了,姑娘这么可人疼,时日久了,方大爷知道了姑娘的为人,日子就会——姑娘,这是什么?”
她看见了莹月从袖子里露出来的红包一角。
莹月低头一看,想起来:“哦,老伯爷给的。”
她把取出来,打开的时候心情还很沉重,待取出里面的纸张后,慢慢睁大了眼睛。
玉簪石楠粗略识得两个字——莹月闲的时候教的,不过不足以认出纸上的全部字,石楠茫然道:“一千——一千什么?”
她念的是纸上印得最大的几个字里的两个,余下的统统不认得。
莹月——她咽了口口水,道:“两银。”
“一千两银?”玉簪合起来重复了一遍,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一千两银子?!”
莹月傻呵呵地:“嗯。”
这是一张京里同德钱庄的银票,见票即兑银。
此时普通百姓家的用度是以铜钱为单位,银子都少见,别说银票了,徐家出过一部尚书,自然是有银票的,但主仆三个从前都没有见过,她们能接触到的最大面额的财物是莹月每个月一两的月钱。
也就是说,这一张轻飘飘的纸,就是莹月一千个月——八十三年还有余的月钱。
“姑娘,我们——这就发财了?”石楠恍惚地问。
莹月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好像是。”
20、第20章
以为自己一文不名; 结果发现原来身怀巨款。
这巨大的落差让主仆三个对着那张一千两的银票发了好一会呆; 才陆续回过神来。
石楠的目光还没法从银票上拔/出来; 有点结巴地道:“姑、姑娘,玉簪姐,你们别笑我没见过世面; 我怎么觉得这钱有点烫手呢?”
讲真,这要是一百两; 她能乐得跳起来到屋外跑两圈,可翻出十倍的一千两——有点吓人。
为了形容好自己的感受; 她还努力打了个比方:“就是太太给姑娘准备的嫁妆; 加起来也未必能有一千两吧。”
她是跟着轿子来的; 见过沿途挑的那些箱笼; 看上去不少; 但她可不敢想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徐大太太之前是把给望月准备的嫁妆晒了一院子,可既然是给望月的; 那就不要妄想会给莹月陪过来; 不然望月嫁期不会定到很远,拿什么给她陪去隆昌侯府呢?
玉簪咽着口水点着头:“你不用解释,我懂。”
方老伯爷随手给个见面礼就超出了莹月总嫁妆的价值,这出手; 是豪阔到惊人了。
莹月满面严肃,小心翼翼地把银票折起,放回了红包袋里; 向两个丫头道:“窝要还给他。”
她不敢收这么重的礼。
玉簪石楠都没什么意见,不过石楠有点舍不得,要求道:“姑娘,再给我一眼吧,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说不定以后也没有机会见了。”
莹月笑开来,点头:“好。”
做出归还的决定以后,她也就轻松起来,把银票重新取出,跟两个丫头围坐着瞻仰观看,她没见过银票,也有些好奇。
三个人傻乐过一圈,才又收起来,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打厨房里送了饭来。
这回送饭来的是个打扮利落包着头巾的嫂子,自称姓吴,奉了方寒霄的令。
玉簪请她坐下,和她攀谈了几句,据她说,以后新房的饭食都由她来送,等到莹月伤好,能管事了,那愿意自己派人去厨房领也行。
玉簪谢了她,把她送出去,回身笑道:“要说大爷待姑娘也是不错了,等晚上他过来,姑娘和他提一提嫁妆的事,应该能拿回来。”
徐大太太准备的东西再少,那也能找出些东西来使,新房总不能一直这么空荡,最起码的,莹月得有两件换洗衣裳。
莹月正寻地方把那个红包藏好,闻言紧张地一回头:“他过来?”
倒把玉簪问得一愣:“——不过来吗?”
昨晚是特殊情况,哪有夜夜让新娘子守空房的,认都认了,就算碍着莹月的伤,暂时不干什么,也该来坐一坐罢。
莹月绷着脸回忆了一下,一口气松下来:“不过来的,老伯爷叫他来,他不来,我想他不喜欢窝。”
她不觉得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