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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泽暗自嘀咕一声:怪不得这么冷血。
决定了埋伏,就要准备了。首先得安内,不能连自己人都指挥不动,期泽也是当过军侯的人,算得上后世的营团长,至少是个少校。
搞定了仇伍长和那个百人长,问题就不大了。一个个地方巡视了一下,草丛之中又陷入了寂静。
日头高照,草丛中虽然凉爽,但一动就极容易发出声响,就是经验老道的战士也只能尽量减轻声音而绝做不到一点声响都不发出。
于是一众人也只得忍着草丛中的虫蚁,一动不动,如同雕像。
忽然仇伍长趴在地上,静静听着,随后低声道:“老三,发信号。兄弟们,上马。入山!”说着被喊做老三的一个老兵推倒一棵树,然后五人徐徐后退。藏身树林,翻身上马。
收到消息的期泽以及三十精骑也都翻身上马,却没让其余骑军上马的意思。这年代没有马鞍,所以大腿容易磨烂,受伤能受得了骑军训练之人少。没有马镫,马上不好使力。没有马蹄铁战马容易受伤。
这三点,局限了骑军的发挥和使用。所以,期泽手中一百三十人,真正能够冲杀的不过三十六人。
他算一个,三十宫骑算,最后只有地方军中最厉害的那个伍算了。其余人,更多的算是下马的较为精锐的步兵。其实骑兵一开始出现之时就是作为下马步兵使用的,因为运动能力很强,这才被投入使用。事实上,一直到宋代以前,中原王朝若是不缺马从来没畏惧过骑军。在极其强大耗死了隋朝的突厥,在面对唐朝的陌刀也只有恐惧二字。
静悄悄的山岗之中,突兀的出现一骑。马上人面孔方正,疲惫不堪。身染鲜血,伤了数处,好在都不是要害。
不远处,八十余骑紧跟不退。为首两人,一个秃头,一个疤脸。正是四百余马贼中的一部,马贼骂骂咧咧地追击着,浑然不知道死亡的大手已经缓缓落幕,让这八十余人统统笼罩入内。
渐渐的,马贼近了,进入了整个小道的最窄处。
期泽一声低喝,狠狠挥舞旗帜。一时间,箭雨密布,弩机吱呀响,数百支弩箭或者羽箭向下面的小道社区,箭雨入肉,喷起一团团血雾。
密布的箭雨猛然将马贼打击得起不来头,更不用说几乎远远不断的连弩机了。
箭雨过后的是火油,期泽准备了油和木材,燃烧着丢下去,火攻惨烈。躲避不及的马贼顿时成了火人,惨叫到嗓子嘶哑,到最后一口气。
秃头贼首一瞬间就明白了,大喝一声,一边躲避箭雨,一边领着人朝着前面疾驰而去。想要后退是不可能的了,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伏兵,就算没有,现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后退又要死多少人也是为未可知。
疤脸汉子面色一阵抽搐,脸色狰狞非常,大喝一道:“往前冲,不要恋战,冲!”
然而,晚了。
轰隆,小道内。轰隆轰隆声响起,两边山岭滚出一堆堆大石头,道路被堵塞。战马根本跳不过去。
“杀啊!”期泽终于下达的进攻令。一时间,埋伏的人纷纷丢小弩机,长弓,扔光火油,大石头。抽搐铜剑,或者举起秦戟。
军官身先士卒,率先冲出去,秦军更是面色狂热。对他们而言,前面不是生死险地,而是军功来源,是一颗颗首级。论起战斗热情,秦人首推第一!
秃头男子,心中猛然一沉喝道:“不要恋战,下马翻过去,撤!”
再三喊着不要恋战的秃头男子在数个心腹簇拥之下,和疤脸汉子疯狂向前面突围过去,疯狂突围。
所有马贼从最初的惊慌中醒来,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搏命的时候。一个个都奋不顾身,根本不于秦军缠斗。
你要来打,我便撤,你要来追。几个人来打回马枪,瞬间打退秦军的追击。
令秃头和疤脸松了一口气的是这些秦军好像不多,人数多出一点点。心中稍缓,秃头和疤脸这活马贼丢了三十条性命之后,余下人终于带伤翻过了大石头组成的围墙。
秦军在后结阵疯狂追击,丢失了马匹的马贼马下功夫一般,却也边打边退。到也没有溃败。
终于冲出了小道!
马贼中性急之人忍不住就欢呼了!秃头也是心中一松,然而没等秃头笑容展开,一团黑影袭来,那是一支秦戟!
噗嗤……一个大好秃头飞起来,最后一幕的景象在秃头心中展开:好似天地旋转了一般。
疤脸汉子一惊,心中一凉。大喝一声,刚想做最后的殊死搏斗,一支羽箭袭来!疤脸只觉得咽喉一凉,剧痛袭来,一阵阵窒息,最后剧痛缠身,死去。
一个年轻人搭弓射箭一气呵成对旁边的老兵道:“三哥,其实,我最好的是箭法,不是剑法。”
旁边的老兵脾气不错:“那算三哥错怪你了,给你找来你把铜剑。不过你还是要谢大哥,这把弓,很珍贵。”
年轻人狠狠点头。
这群人,正是期泽的骑兵部队。期泽知道,发疯的马贼很厉害,在小道中他们可以逃窜,所以不能逼他们乱跑。这样就要给他们生的希望,所以秃头和疤脸能带着小部分伤兵跑出小道。来到平地。
在平地上,人永远是跑不过四条腿的。最后一个马贼倒在地上,如是想。
第三十八章:民情民意 兵发白云【首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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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竹简,上面是《司马法》相传是姜子牙所书写,并不是司马穰苴自己著作的,而是司马穰苴自己的亲身感悟以及对司马法的理解写上去。可以说是两代大家的精华集萃,可惜的是后世已经只留下五篇,不过还好,现在以扶苏的身份弄到的是全篇,没有删减遗失。
“将近日暮了吧。”扶苏自言自语道。
一个亲卫听闻恭敬回道:“禀公子,还有一个时辰落日。”
扶苏点点头,揉揉太阳穴。心想这期泽的事情还真是个麻烦事,不过对付一股草寇就算再强大的草寇,对于期泽而言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但是,马贼狡诈,能不能找到就是问题了。就算找到了,一旦打草惊蛇,把蛇赶跑了那就麻烦了。
“可有期泽的消息?”扶苏问道。
那个亲卫摇摇头:“没有线报。”
扶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侦骑可有消息?”
亲卫道:“根据马贼马蹄车辙,应该是白云山方向。”
扶苏唔了一声,不再言语。随后忽然起身道:“走,随我出去看看。”
说是出去走走,自然不会带上仪仗。不过是两个亲卫贴身跟随,七里亭临近县城,农闲之时一般都有商贩在这里活动,农人也时常在这买些东西。一来二去,这里渐渐有了一个集市。扶苏来的便是这个集市,只是看着,不大说话。
走到一个小酒馆,扶苏也觉得饿了,叫了店家来写酒菜,慢慢吃了起来。行军之中,扶苏对饮食没有多大讲究,也就不在乎酒馆的水平了,不过吃着平常的饭菜,心中却是宁静。心想,普通百姓也就吃这个吧,也对,我又不是晋朝那个皇帝,何不食肉糜?
想着,暗笑起来。酒足饭饱,就有些食客议论起来,主角便是亭长历守,算得上他们的父母官。
“厉亭长这次风头却是出的大了,连公子的亲卫都亲自去救他。”一个汉子首先挑开话题道。
另一个似乎有些不同意:“单单亭长这般忠义,去寻那贼寇巢穴,也就值得你我敬重了。何必再说些风凉话?”
先说话的那汉子见自己的话被人驳了,不乐道:“那历守醉了大兵,害得马贼来了都还醉醺醺的。本就是他的过错,将功赎罪,理所应当嘛!”
那个汉子似乎被这人轻佻的语气激怒了:“人家一片好心而已,你怎么分明安个罪名上去作甚?若是你,敢去追那贼寇?怕是吓得带着婆姨跑远了罢!”
先说话的汉子被这人一阵夹枪带棒,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言词,只要气呼呼的付了酒菜钱,带着褡裢离去。
扶苏面上笑容荡开,轻声感慨道:“历守在七里亭风评不错。”
亲卫知道扶苏的脾气,有时候自言自语起来,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不过拎一个参与讨论的汉子不知道,接上话:“这位先生,您这话可说对了。亭长对乡里乡亲还真没话说,听说,公子的亲卫都敬重,带兵去救了!”
扶苏打扮自由读书,虽然诸子百家都有涉猎,不过一开始喜好儒学多谢,打扮起来也是儒雅不凡。被称作先生,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期泽敬重一个亭长连军规都差点忘了,这等事令扶苏感到些许尴尬。
扶苏哑然,一时间到不知道怎么接话下去,干脆也不说。好在那个食客也是自来熟,谈兴也好,见扶苏气度不凡,也有心想继续说下去。
于是,便唠唠叨叨说下去。汉子走南闯北,去的地方也不少,算得上见识不错,加上口才也不赖。扶苏也听着有心,毕竟各地线报说的是些大事要闻,这般民间看法接触得极少。所幸也就乐的当一个合格听众,不时点点头,赞赏的样子。
见此,那汉子说的也起劲,似乎得到了知音。
扶苏听着,心中也是分析。汉子身份不高,接触得却不少。这些年,秦国各地,说不上民不聊生,但老百姓不好过却是真的。一方面是各地情况不同,但官员推行秦朝政策却是一般。有些生搬硬套,这样的施政难免就有不合适的地方。
于是百姓就多有不忿,就算想反抗,但刑律严苛,渐渐也只好忍下去。好在官吏初时不明白,渐渐了解了地方实情,也就做了许多变通。加上地方官也有不少有才能的,各种手段下去,软硬兼施也就解决了。
可惜的是,近年来,西北要修筑长城抵御匈奴,京师也要修筑阿房宫。这样浩大的工程项目可以说是很重的负担了,征发的徭役税赋都有增加,富裕的地方民众或许好些,能承担下去。就算穷一点的地方,若是有个有才能的官员,也能撑过去。但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