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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这大乱,有更好的方法。不过这是我个人的天真想法,莫道我还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陈昌过来拍拍廖春英肩膀,点点头笑道:“啊!,能怪你有好主张,不过这主张是你个人的。孔子六国奔走,也找不到一个国家可以实现他的理论。时代吗?各有所主,不用勉强的。好吧,不用讲了。一句话,我们有什么行动,你写大安报支持就可以对的。”陈昌也不回头走出去,“好了,你们可去吧!看行动罗,老朋友,要配合。”
凌子山与廖春英,王云美只得顺道而出来。一路上也不敢多评论什么,到了岔路口,凌子山说:“他们也是按部署办事。并非什么勇将,看来这是一种潮流,什么流,还不可结论。”
王云美与廖春英说:“可看下回分解,反正我们也是靠边站的人,不能介入他们行列。”
“真是要小心,一失足便无可挽救。我们不是小将,《十六条》也保不了我们。”凌子山说。
各自会意,道别分路,归家不提。
且说陈丙家一家三口人,夫妻俩老,和一个十八岁的文弱儿子陈通,又名小玄,去到海南岛一个临海荒野山村尖角嘴落户,他们三个人被分配住在一间茅屋。四壁如洗,一些家物,无法搬迁的,小路无车,一处一处抛弃。最后只有简单食具之类,衣物细软带到目的地。他们一贯城市生活,不会劳动生产。真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这回只得尝尝农村生活味道。过去听到海瑞流放海南,还是他的家乡,未尝不恨。唯苏轼,在海南还有佳话流传。他在那里学会劳动,也可自已种菜,种些果物,亦有陶渊明之风。这回陈丙家也知道流落之苦,人地生疏,满目青山,无从下手。人海茫茫,各顾各业,谁去理你。国家也无发薪水叫他们照顾这流陷在天涯沦落之人。陈丙家眼见有家难归,无路可走,心想:“这回活活要被时代轮子扎死吗?我怎样才可找寻一条活路?他想着想着,真是感到一筹莫展啊!生机何在?
他坐在草坪上,眼见红日西沉,满天披霞,芭蕉园林,椰树橡胶,蔓藤野花,满眼景色,不觉诗意逐来,霍然命笔即时写道:
天涯深情留远客,日西犹见夕霞缠。
胸中衰曲虽无诉,难忘丹心报国恩。
人生几何有花甲,才华无献死不瞑。
但愿北国传捷报,重振‘四化’万马腾。
他正在凝视夕阳余光。回忆诗意,闭目养神一会。想道:“我今学得文才满腹,无可用处,虽曾育出桃李满天下,也已成泡影。谁人能尽才发押,也不过敷衍世道,清平世界,本应歌功乐业,何又搞成功臣无家归!志士无业就。吾老朽且一足惜,未完成有一业给国家,岂不愧对国家之养育!但望早日路线是非分清,人展其才,物展其用。国家何愁不快繁荣强盛?”他又高兴起来,想到有大乱必有大治,不应悲观,还是等着这美好的时启发刻到来吧……!”
这里他已口喝思饮,正欲回去,见一中年女子担着柴从完处慢慢走近身边,这妇人道:
“请问老太爷,现以是几点了?“有意答讪。
“啊!我无带表,大约是下午五点钟……!”他愣敢一下,又自然的笑着用国语说。
她把担子放下,抹抹汗又说:“老太伯,我看你不是本地人,是广州人吧!气度不同。”
“系呀,你怎么知道,”他又谈起趣来了。
“你的口音有广州的声尾,况看你也是一位学者样儿,几时来海南岛的。”她坐在地上说。
“是刚来这里几天,下放……。”
“啊,来这里不习惯吧?我也是广州来的,我已来几年了,爱人在这煤矿火车站工作,现在也转行。因犯了些错误,下放农村,我原是跟他工作的,故一起下放。”妇女一边用竹笠煽风说。
“是什么错误,要下放?”陈丙家关心的道。
“过去多评了先进,这回说是走资派的红人,该下去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在海南生活习惯了,实在还可以谋生的。勤者得食。”她微笑自高的说。
陈丙家见有了家乡之人,亦喜道:“这回可好了,我正愁无生活方法,我原是关山大学教授,叫陈丙家。只怨平生少社会经营,不识生活之谋,虽有理论知识,难在社会应用,另有课外天地啊!”
“失敬了,失敬了,我在钟博教授家也已会过你。张庆欢是我的朋友,也讲到你对他的教育,他那时若不把书稿烧了,这回就一定不可开交了。你可谓预料如神。”她停了一回说:“我叫梁美静,是紧张时期就来海南岛的。”
“可真叫天无绝人之路,请先到家下相识下,还要多劳你的指点生活之路。”陈丙家喜出望外的说,“现在无米下锅,讲实话,要你即济燃眉之急呢!”
“好说,好说,这里可偏僻些,交界海边山区,路遥虚远,交通不便,幸我家中粮米丰富,可以共济。”梁美静满口应承道:“我先回去即来。”
陈丙家指指家门,望着她的背影走远,才回家,见到妻子说:“今日出门遇故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里也有广州人,可真巧了。”
“你怎么见到他的,是怎样相识的?”老妻惊奇的说。
这时陈通去钓鱼回来,刚到门口,便有二个人跟来,将他水捅一掀,把鱼倒出来,“你敢偷生产队的鱼?可快交回来,还要写检讨。”
陈通有些气道:“这怎么叫生产队的,又非鱼塘,是湖泊的鱼,谁也可钓!亦不止我一个人钓,何以单欺我外地人?难道不讲公理?”
“你敢顶嘴!你们这些是疏散的人员。只能规规矩矩,不可乱来,这湖泊虽是天然。但是天下雨也落在我们生产队的,就是我们的,我们可以在此钓鱼,你就不可以,你是来接受改造的,你们只能吃上边配来的米,半年粮食还没吃完吧!”那高个子说。
“只有指标来,没有交钱,我们怎会白给米你吃!”另一个道。“在城市养尊处优,安乐久了。”
这时梁美静正好来到,见这二个人鬼头鬼脑,知是歹人,可能想来打探,看有无家物可盗的,便上前正道:“你敢欺侮生人?”
这二个家伙看有人为他们撑腰,见势不妙,只得说,“要维护集体利益,检查……。”慢慢的溜出去,讨了个没趣。“回头再说。”还扬言着。
梁美静把米放下,又帮他们起火做饭,坐一会儿说:“他有土政策,要欺生人,他们接收来人,国家有钱补他们,他们白吃。告诉我,会帮你解决问题的,出外吗,总有不习惯地方。今天更有人对运动对象瞧不起,连做官的,今日也不被人打紧了。成了阶下囚,可要看破些,莫生厌烦,太难过了,苦尽甘来。”
“我怎么不知,势利眼睛总会有的,我还有事业心,不会因困难而寻短见,只望多帮助,常来指导,也可壮壮我们的胆子。不然被人欺了,也不知理由何在。又何处申诉!”陈丙家老泪流出来,他用帕子抹着,笑着说。
陈通走到梁美静面前,拉着她的手说:“大姐,他们真不讲理。不单是我,凡外来的人都有共味,我有气。不过看到父母境艰难,不敢多惹事非,若不然,青年小伙子,怎可耐住性子,任人欺侮!前三天,还有一个红卫兵组织来叫我参加造反派。我觉自已外来人,怕被人诬告,不敢参加,只是他们老派人来拉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沾染久了,被对方看到了,就会自动成为对立面。旧社会也有因为共产党人活动的村子。因有与红军谈话,成了敌人罪犯的也有,故我对他们的活动,有所顾忌。”
梁美静说:“目前是有人利用各种思潮,迎其所合。去参加组织兵团,我也怕日后会有一方失亏的。真理只可属以一边,而胜负又不可一下子分清,所以他们这些行动尽量回避为好。”
陈母一边煲饭,亦插话道:“这阿姨的话有道理,这些造反事,不干也好。”
不一时饭好,梁美静也一起用餐,陈通吃了几碗饭,笑着说:“这无油煎鱼,亦美味。”
梁美静说:“花生油吗?在城市中,每月有分配数量,可多见些,这里实在难搞到,要去内地搞才有供应。”
陈丙家说:“过去我怕多吃油,胆固醇高,这回,吃了就会死也甘愿似的,可见富人之口厌膏梁,一点不差,有美味可口食物,营养丰富,怎知油水可贵,实在不上高山不知平地,不在贫穷之时,难见友情之真假。当日我在学校为教授,很少与社会人士接触,只知书中自有黄金屋,不知世外有苦楚,今日才晓有此历苦。”
静了一回,李通说:“老父亲只知叫我攻读文史,虽说可知天下之光亡,不知饭餐之来由呢!我见有人说,他说《三国演义》中并非有真正军事学说,其实世界上一切知识,皆来自简单的道理。又入复杂的斗争,又从简单的罗列,反映复杂事实,不是军事家看了《三国演义》,自然无军事才学。那些玩弄笔墨学者,有些还是笔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之人,何必饶舌!比方不是医生看了医书,亦非医生。只有其行之人。才可能有所参考。按理说,文学也是社会科学之一,我父亲为何连这生活浮沉不知,若知,也早有准备了。可见还属不知,若早有准备,也叫我多学武场,不会今日一家文弱,无力能自立生活。”
陈丙家夫人也说:“是呀,以前有保姆。生活上只靠也去料理,今日才知有米还不可炊!”
过了一回,李壮亦到,梁美静见自已爱人到来,各自介绍一番。李壮说:“你们且坐一会,我因接到站里来电,请我去开会,也不知是什么事,只得去看看,故来告辞一下,家中我已安排妥当。小孩子还要人看管,你若还有话就坐多一会,莫太晚回去就可以,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那我先回去,改日再见。”梁美静也急着回去,他们也有心思,未卜凶吉,亦有疑虑。
李壮家中布置亦算简朴,这海南地区,自不比广州繁华,生活习惯也有不同。温湿带的生活设备,多为散热防潮打算。他们住一间竹栅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