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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工也要收费用!不转单又叫白单,财会入不了帐,自古也无做工收费的。可叫肩头捐否?
凌子山想,不论怎样,还是要保住这职儿工资少,免忧买米之金,总算有点活路,若因香港有关系,被来个精简,倒成了费气的事,回忆各事,难解难定。
正思间,唐雅云进来见状道:“又在呆什么,没有事干吗?少想些意想天开的事吧!”
凌子山被打断思维,把信递上,笑道:“这老友来信,要我去看她,未知你意下如何?”
唐雅云看了信,眉头皱了皱,想道:“他们是少年相识,虽不称得是青梅竹马,却是杨柳迎春,我也应支持他们相会,不可因为私爱,或怕社会牵险而借口阻止他们相会,也不必要的因而说道:我看这事并不难决定。我也没有疾妒之意,放心去。只是在这里向单位请假,只讲去广州买些什么,或有公干更妙,不声张还是不怕有政治之嫌!”
“太太真有见识!”凌子山放下思想包袱,脸带喜色。这里又过了夫人关,这是直接影响自已幸福的人,谁人也知惧内的一些理由。家庭之不和,还会有什么幸福可言?家中只如置剌。
唐雅云也并非完全没有顾忌的,当然她并非单单为女人之心,爱人还有人相约。在一般人看来,总会有些别扭。这还是小小的事,最怕的也还是那政治性的疑问。不过也有命运儿的宽恕,那不幸的事儿,不用过早担心。这样一来,人生很多不心要的担心,也会叫你担心不完。就是有很远抱负的人,也会有一些担忧。比方这场运动,会导致怎么结果……?并非不叫人思考。
凌子山还有想法:“我该怎么去对待那事儿?近日有一个采购员受斗争,说他在广州认识到一个香港女人,又说是特务之嫌,又说是串连,又说最少有男女之关系,虽这并非政法人员讲法,叫群众运动,真伪亦重证据,然证据不足,亦成挂帐的也有。那我是祝愿的就是不要给本县的人看到,或没有外县人的查问……。当然我并无不轨之心而言。
唐雅云也沉默了一会,挥笔而成诗曰:
千里有友约会情,莫将虚怀纳烦辛。
天公理应知机度,任君一同飞南滨。
题完只笑不语,美貌朴素年轻的唐雅云,略有愁色,使凌子山亦有所觉,即席命笔。
林妹莫厌宝钗情,今日婚姻甜非辛。
天公已足吾爱对,何必偷渡灌愁滨。(灌愁海乃林妹所归)
唐雅云亦知不好意思,装作不知地问:“我那可作林黛玉,我并无那么多泪水哭,那边也恐无多帮你事业。这世界叫人不知将来。现在人们只在很单调的生活中,夫妻也是同志,讲话内容也并不广泛,一旦有分岐,亦并非一生不改婚约,已有法律为证。这虽还是的我比喻的话,然今天世界上也确订有离婚条约。故只讲适应当今。”
凌子山心情实在不好:“讲到这里来了。使我去到那里也有不快之感,实令我进退两难了。”
“这也不必说出了,就是这么几句话,我又没有借此讽那,一就一,二就二,不必多疑。我也并无多想……。”只是唐雅云也不觉下了泪水。这也大概是女人的一点性儿吧!
这一切,也叫凌子山难为,天然也有这么一段知遇,可又不是无缘无故。我与杨丽丽的相识也是不是故意的。我们分别这么久了,世道之变,她又过了香港,世道曲折,她也难怪要去那边,也是我不能寸进,寸进了也可落下千丈。我们要生活,不像舞台上,导演的指挥,把这一对儿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世上是无情的,多少编导和演员,死于实际生活上的车轮,那时也没有巾帼夫人。也无状元的威武,一切还是服从生活的使命。统叫你怎么下场还是怎么下场。请你打听下,过去那些电影明星,他们的归宿也许会令人预想不到的。今日这些曾经造过反动派的反的老革命同志。今日不灵了吗?被小小的红卫兵推上审判台,无可奈何地服从摆布,打也不还手,也还不了手!只会讲他们要你讲的话。
“且不要去想了。”唐雅云自语道。转表笑容。
这天晚上唐雅云与凌子山收拾一下,明天就要去广州,当然也难免有些相嘱的话儿……。
杨丽丽在广州汽车站等了二个下午,这时看看表,时钟才二点多,顺便在车段长堤散步,踱踱跚跚,舒舒闷气,也觉人生无聊,自已婚姻又受无情打击的遭遇。只望到此倾诉一番,早早去掉心上疙瘩,也可流几滴眼泪以报相知。这倒不是我狠心,对别人的苦处不同情,实际也只是如此这般。他也有他的难处,一个人的能耐是有限的,有时甚至看起来是自私的,是同归于尽好呢!还是让一个人活下去而牺牲个人呢!有时为了自已,却狠心地放弃一切,以致不理睬那最亲受的人吃苦果。这虽会引起人们万世唾骂。且看曹操杀吕伯奢,他为了成为万世英雄,既不可去顾大大的失义,也可能是小小的失义。且给千古春秋评论,勿过拘一,功罪亦非同辙,陈官被杀,亦可成全其名。然亦未见陈官之能深明大义,因为当初他不知操之本性,后更不知吕布也非大器可成。二次皆不明其主。亦是未知其人之道也,
三时多,广州车站又一群一群下车旅客挤拥着走出车站,杨丽丽像检查监视敌人一样,认真审视着各种各样打扮的旅客。他们要来大城市,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有人认为来城市应打扮得潇洒大方,显示一下威严。充成大客,以引众慕,反正这里无人相识,会使别人会以为我是什么大员,或大老板,而有爱慕之感。有的人也认为自已来广州,反正无人识,随便一些,反正人们看轻我,也无所帮,联系又有所去处,简朴而行也无碍,也会少几个扒手跟踪。
凌子山却是随便打扮的这行。他最怕被人看成特别的打扮,反成不称国格!现在的中国人,都多穿二色衣样。如上蓝色下赤色,上灰色,下蓝色,上赤色,下黑色,真是千篇一律,布要耐,以卡机布为主。色者不容易退者,他今天穿着灰色便装,下穿蓝色西裤,此时世俗最恨牛仔裤,起码裤脚要六寸以上方为合格,解放前后裤脚为一尺的样儿已被改掉。
杨丽丽虽然个个审视,亦无法认出这当年活泼的少年。似既成了‘老气’横秋。老成淡朴的人。不会是她的预想,不过凌子山却一眼看到这精神饱满,奇装异服,身穿大花连衣长裙的杨丽丽。他上前,在人群中,停了下来,还被人冲着摇晃几下,笑道:“久等了,怎么,还……。”她没有回头,难道并非等我?心中又是些忐忑的扫兴感。我也太多心了。杨丽丽似乎没有注意这眼前的罗嗦,还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前方。生怕有所漏网之鱼一般。凌子山脸红了一阵,又硬着头皮说:“喂!怎么?不认识我了吗?”他说着又感到冒失些。
杨丽丽愣了一下,还是开口不得,简直还没反应这是凌子山。然而这是事实,旧友相逢,可不会生疏的。其亲热之感是来自深深的内心。
回忆着过去……。一切,一切……。
杨丽丽眼中流泪,没有说话,凌子山扶她离开人群,二人走到车站一角,凌子山放下行李袋,扑扑身上的灰尘,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我走到跟前,还在看前方,这是何故?”
杨丽丽一时不知所答,还在抹着眼泪,泣不成声,一阵心酸,鸣咽着,抹泪勉强笑着,没有感觉一般,手摸着凌子山的上身,不知厌倦似的,好像他不是立在空间,如梦相会,并无世俗之忌。
过了一会儿,凌子山总觉不好意思,但也不知怎么讲,只是呆呆站着,默默凝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这个地方你受委屈了吧!我觉得你应是赶快申请离开山城。”
凌子山被这句‘离开’字眼,好像惊醒了,只就摇摇头,不敢作声,双目环视四方,总怕人有听到一样,没有表示,心中想道:“我生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应当受这样的对待,生之应也,自古亦是只随潮流,所谓坐山吃山,坐水吃水,也是生活之习惯焉。”
凌子山还是男儿想法,那一切也不必追忆,先讲讲目前,正是实事。因而转笑道:“杨丽丽生活在外界,自是有另外想法,但你也并非超凡脱俗,你总会记得你当初去时之情……。”
杨丽丽是知道这旦的言行的范围。因为她并非没有见过这边世道,而且她也非与隔绝的生活,一切也会明白的,因此二个人的神情又逐趋正常,杨丽丽笑道:“我等了你多久:实在叫我担心。你这个像呆人一样的人,不知什么男女情长,对人只冷冰冰的。只是我也知道你的性格儿,故只知从心底里喜欢你,太久不见你,总好比思故乡一般的想看看你。也不知怎的,见到你,也似乎讲不到什么话儿,只有表情的交谈(融洽)。因把话讲多了,回忆想象的感情上更难满足,一切还是富於想象含蓄,更为快活。比如我们早若成了夫妻,一切尽了情原,也无所追求了,也如饱后并不思食。”
凌子山提着行李包,示意步行带头走着。
“你不坐车吗?我是广州出生,却少走路,只知搭车,走路却不认识路啊!”杨丽丽与其并着肩,笑着说,“走路也可多讲讲,散漫些。且又轻松。”
“我少来广州,来广州总希望认识下广州市貌,因此只多走走好,故我也认识路。世上管理图书的不一定成为专家,他们太方便看书,倒更不认真看书。我以前常到新华书店看书,因为无钱买书。也抄些书上语,这些困难对我更有好处,书中精华取出,胜比买书不看之为好。”凌子山边走边说。
不时已来到海珠桥下,海珠广场虽见灯光串串,但其光终不胜黑,亦有暗淡之感。红卫兵各种兵团大字报和打倒XX X……各类标语不少,行人有的不理天旋地转。不问政治或怕胁嫌,直走直行,二眼不观四方事。有些却中意听听辩论,围观大字报或评评理,以示关心国家大事。决心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认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