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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了,你当官瞧人不起了,和地主打工也没有日夜干。”陈森唠唠叨叨地,怒气不干的说。
“和地主做工是为私人,现在是为人民做工,根本不同,就是做死了也光荣。”陈云先说,“为谁辛苦为谁忙,是阶级的区别。”
“可以,我也要到大会上去说说。”陈森说。“反正也是凶中取吉的了。”
真的在当晚,陈森被斗争了。陈森本来要辩解,不想陈云先已指有人当打手,不准他说话,又发动些狗腿子,用武斗。陈森回来一病不起,气愤过度,成了废人,每天动惮不得,起居饮食要人服侍。这卫生室的人员是委会的人员组成,只说陈森是外感病,没有说打伤,只开些土霉素消炎药和安乃近之类退热药品。这些一条龙机构,不知造成 多少人受害。在水电站也是用这些人员检查,有病的人,他说轻病,不下火线,就要继续工作,他说休息一天,第二天病不好也要先上班,真可谓草管人命似的。
再说凌子山来到宝山担矿石,要起高炉。和一位新考上高中的江坚文在一起。因为凌子山少挑担,肩头痛。江坚是从农村刚出来复学,有力气,经常帮他挑此矿石,他初中毕业已二年,因为在农村劳动不习惯,不愿一辈子在农村干,所以又出来考高中,他对凌子山说:“我是苦命人,想在农村挨不下,怕劳动,现在出来读书,也逃不出此厄运,一样干劳动。一开学就劳动,至今二个月还没有上课,有时说在工地上上课,也只是空喊,上一课又停几天课,前后不接,读不到什么书,加上又疲倦,更是无心就读。有些老师说:”劳动后快睡,可治失眠。也实在不错,一眠下去就不愿起来,我是劳动家出身,出觉苦,不怪这些文人老师了。“
“我也觉倦啊,有时幸得你帮我担些,不然,实在难挨,担太少,被人笑,又要过称计重量。担多又不能,虽然没有具体任务数,也会造成思想负担。”凌子山捶捶腰说。
“也难为你了,你这斯斯文文的人,怎能干这重活﹗每天要走三十公里,空手儿也难走啊﹗江坚文说。
“那些所谓钢铁文工团,吃饭了只会跳舞,叫做活跃文艺生活。实际是在挖苦人似的,把那些人当作傻仔,叫人多挑重担,自已只背个鼓儿也觉辛苦,见不好的事又写作批评的戏点出现象。”凌子山说。
“有些人所谓在搜集民歌,所谓人民的歌声,很多也是空喊口号。什么一年等于二十年,人民那有这样的歌声,也是自已编篡套上,加上人民的名义。”江坚文说:“什么卫星要上天,我原来以为什么天上卫星,实际是高产的代号。叫做一夜出钢多少顿,一亩田割谷几万斤。互相报高产,叫做互放卫星。有些单位为夺取红旗,不惜报高产量,得到红旗就到他那里开现场会议,奖大猪,奖单车。”江坚文说,二个人一边把担着矿石放在一边,自歇了下来。
凌子山见前后没有人,二个人坐下来,凌子山气呼呼地道:“我很倦了,歇多一会儿吧﹗幸得你同我作伴,不然就自已一个没有聊,没有伴,担不动,也死跟不上去,那就真苦了。”
“好,歇多一会儿,说说新鲜。我所在农业所,今冬又得红旗了,亩产万斤,无人敢报,我们那个书记就敢报高产,据说他把单株密植叫马蚁出洞,一线儿排在田里。每家每户都要献家肥,把老尿缸打成粉,瓦上的污烟也要扫下来,拆老屋,椿泥墙,全部有肥的地方都要清理,倒在田里,好像最后耕这轮田了,世界未日来临,现在各家各户没有尿缸。还有以后见禾苗长好快要收割,就把十亩的田在将割禾时移在一亩,结果十亩无收,有禾因密植到不透气作热用鼓风机扇风进去。叫做少种多收,科学种田。又说:走路就用车子化,插秧就用插秧机。插秧行距不直的,不论季节已过多久,要全部拨掉,重新再插。队长可以打人,书记可以抓人,关、斗。说也不敢说一声不字。”江坚文说。
“听说现在为了消灭‘私’字,每家人不得在自已家住,要集体化,当时称三化六集中。有劳动力的男人住在一起,女人住在一起。小孩子也分开,小的入自办幼儿园,在些的入小学。各户不得养牛,养猪,牛入牛场,猪入猪场,真是大变革了,每家每户的铜器锡器要卖掉,锅头要打破去支援搞炼钢铁。”凌子山说。
“是呀﹗有人不通,不原搬家,就派工作人员和你搬,东家搬到西家。有铁窗梗的就拆去做钢铁,刀也不能留,入食堂的除外,全部不要了。有人的锅不愿交出,就叫打锅队用称舵,把锅子打烂。有些老太婆大哭,说什么三光政策,但也不济事,是运动,搞三化六集中。”江坚文说着大笑,“好了,担着走了吧﹗多歇些次数,但不要歇太久,下午回去赴不上吃饭。现在大锅饭,给吃完了,就没有留来给你,明天才有吃了。”
“好吧,早点回去,担少些,担不动就把它放在路边,后面有人要高帽子戴的就会拾去担了。因为路近,到那里目的地站过称,也有面子啊﹗主要计开采矿的数量。”江坚文说。
“这是一种虚荣,我不羡慕。体力和脑力有分工,不在干多干少,改造世界观,和工农兵结合,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应讲究实际。有一个为了达到炼钢铁的指标,打烂锅头的铁也算在炼钢的高炉出铁数,成了英雄。其实她的高炉不合规格,拆了新屋的火砖,沏了一个空腔子,矿石也不会溶化,怎能出铁?但她却成了英雄,而且还登了县报。”凌子山说,烧了不少木炭,矿石才烧红了,达不到温度。但锅铁是可以炼溶成一块生铁饼,也流不出来,熄了火几天,才可在炉底搬出来。”
“她有干劲,也值得表扬,提倡敢说敢干的精神吗,她是有胆量的。“江坚文说。
二个人边走边谈,也感少些倦意。
张壮算是幸运,今年大跃进 ,凡考高中的、多数或全部能进读高中。因为要跃进,工厂要多办、几年后要大量人才,因此各地又成立了农业大学,各种各样的大学也在争相成立。有些初中毕业生,因为家庭观念强,不想读书,回家准备耕田,不想又被请去教乡下的中学,高中。这些农业的高,初中,以劳动为主,只学些实际知识,半日劳动,半日读书。有时农忙几星期都在劳动,故可以请些这样的初中文化的人,去教高中的书,因为这样的人才也太少了。到处要,就显得不足罗。所以张壮也考上高中,他自已不敢想的事,也做到了。他自已高兴,廖春英也为此事感到称心,自已出身不好,也可以考上来,二个好同学又在一块,心中自有说不完的高兴。
担矿石廖春英也只是跟着张壮,也就是因为张壮能够多挑,可以调济。张壮对廖春英说:“挑不得可以往我这里送,到站再还你挑,二个人的担子我一个人挑,过称也不羞人。”
“真是这时才知劳动有用,只读书是会误了自已一生。手不能捻,肩不能挑,才受苦啊﹗”廖春英说,“我虽是农村出身,但没有学会这行,加上没有坚持挑担,现在就知不行了。农村人也没有学好农村功夫。”
“我不想还读书,想去教书,我那里成立农业大学,我要去教书。只因为你故,不愿离开,再读三年书,可以同学三年,乐趣也不少。”张壮说。
“你初中毕业可以教大学。”廖春英说着笑了。
“大学是一个名义上的专科大学,还是讲劳动的吗﹗怎么不可以教,大跃进吗﹗步子大,人材少,行行出状元,能者为师,速造人材,有什么不可。”张壮笑着说:“少而精,多而粗,那有二样皆齐的,取此失彼。这里天经地义。”
“总路线不是说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吗﹗”廖春英笑笑的道,“真这样就好了。”
“多也有一个限度,尽量多就是了,无边无际的多,一亩田又说可以割十万斤粮食,还说什么太阳能作用,日夜光合,可以增产。把田禾合作一起,用电风扇,鼓风机鼓风。不然还要闷死禾苗,科学家也是随机应变的,这样的科学家成了大炮家。快也有一个速度,像飞机这样快,也要万里无云。气候好,不是一律快,盲目快,失了事不但慢了,还要损失。好也有一个要求,程度,并非一成产品就好,刚好看不实用,也是枉然,有些跃进牌商标产品也是低档产品,‘干劲牌’香烟是便宜烟,不知是否有意安的名字。省也有一个标准,省到缺原料,把钢变成铁也不行,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便理的原料要用。有了口号,不要盲目理解口号,脑子也要清醒,比方我们初中水平,去教大学,怎么也能教出正大学生出来?但也有标准,真正教授也无法像我们这样挨得体力劳动,在劳动大学,我又会胜过他们,因为以劳动为荣,他那一套,反而不适用,叫做没有实践。”张壮说着又轻轻地念着一条歌儿。
毛主席来要北京,指导全民放卫星。
棉粮世界称第一,钢铁赶美又超英。
“真有意义,劳动人民出山歌。孔子也不在行这套,这叫小才子,那些山歌手,随口应变,文人也不如他们。”廖春英说:“但我也不喜山歌这形式,民间自然爱他们。”
“有些过于俗套,倒也唱不出口啊﹗张壮说。
已经下午四时了,他们来到营房重地。这间房子是一个农民的私宅,他全家也已在三化之集中运动迁到集中地点,家中已无什么东西,只有几张竹围子和破竹筐,是圈谷晒谷用的,搞些禾草,垫在地上,打开围子,就是宿舍床铺,这样生活是这些学生初次试验的,倒也有趣,这些同不在劳动中倒很愉快,因为学生较习惯集体生活,到处乱哄哄的,人来人往,没有什么忙的,每天只忙担矿石,很是单纯,脑子倒也清净。对谋些人来说,也无异议。
农民因为没有家庭,又无什么私物,因而田园已经无人去思念种作了。什么都搞突击。禾熟了,就组织人力去把禾刈下来,不用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