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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明知十有***是陷阱,也不得不跳。盖军利用这个机会,于夜间大破韩遂五千骑,斩俘四千。
而败讯,很快通过溃卒口口相传,弥漫全营,联军本就战意薄弱,又闻粮道被断,更是人心惶惶,接连出现逃兵,盖军险些利用洞门大开的机会杀进大营。韩遂亲上前线,才勉强堵上窟窿。在盖俊看来,韩遂不过是徒劳挣扎而已,破营就在今日。当然,纵然打破东郊大营,也不意味着他获得胜利,东郊大营接连长安东门,韩遂可以选择退入长安。但是这样一来,他只要加以围困,韩遂就是真正的瓮中之鳖,再难逃脱了。
大营虽然依托市井而言,但市井终归不是城池,营内木质建筑极多,沾火就着,半天下来,半个大营皆冒起冲天大火。盖军顺着突破口,一批一批杀入营中,联军心理崩溃,一触即逃,『潮』水一般向后涌起。
“大兄、大兄……扛不住了,速速退回长安。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李相如英俊不凡的面上沾满灰尘,乃至血污。从昨天晚上开始,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局势,陪同韩遂亲上战场,想他虽然出身边疆,却是名士之流,不出一天便弄得狼狈不堪。
眼见大局糜烂,以韩遂之『性』格坚毅,也认为大势已去,轻轻叹了一口气,登上战马,直奔清明门。
韩遂一走,联军士卒心里唯一的坚持也消失了,纷纷丢弃兵刃,掉头逃跑。那些董军将士,趁没人监管,更是干脆地跪地请降,不仅董军,韩军也是成建制的投降,被盖军问及,无不回答董军。他们这些时日都是看得清楚,投降之董军将领,河朔皆厚待,无一屠戮,这至少说明,投降,能够获得一条生路。成公英站在清明门,迎接韩遂。
韩遂看着神情憔悴的成公英,想来这些时日,掌管一座帝都,耗尽了这位青年俊杰的心力,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为一抹长叹,说道:“子儁,你替仆收拢兵卒,切记,万万不能生出混『乱』,否则长安危矣。”
成公英没有说话,重重地点了点头,拔刀出鞘,谓身后数百部曲道:“凡见『乱』兵,可杀无赦!”
“诺。”
韩遂暗暗点头,下得战马,转而登上城池,遥望东郊大营,事无巨细,尽收眼底,就这么短短的片刻间,大营失陷近半,盖军正以不可阻挡的速度飞速蔓延,相应的,联军或投降,或逃亡,用不了多久,大营尽为盖军所有矣。
韩遂念及自入京都以来,面对盖俊,万事无一顺心,心中气苦,咬牙切齿道:“盖军小儿,你难道是我的克星吗?”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争功
第四百五十二章争功
“咚咚咚……咚咚咚……”数百面战鼓爆发出雷鸣般的巨响,久久盘旋于长安东郊,以数万计的河朔士卒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源源不断地涌入早已是一片火海的东郊大营,四面八方,尽是喊杀声,震耳欲聋,如山崩地裂一般,使人战栗
敌人入营,主帅逃跑,面对这种难以挽回的败局,长安联军将士心理完全崩溃了,然而士卒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大多数人看到敌人目光尽赤,挥舞兵刃,嚎叫着杀来,便骇得或逃或降,有甚者,耳中一听到对手吼声,便吓得肝胆俱裂,一哄而散不过也有不少人被连日大战压垮精神,不堪折磨,彻底陷入疯癫,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冲向人多势众的对手,就像疯狗冲击狼群,结果可想而知
“杀……给我杀……”张辽策马扬戟,仰天怒吼,青筋爬满额头,狰狞可怖,身后数百部曲骑兵无不呼应,风驰电掣般扫过长街,随着张辽狠狠撞上近百散兵游勇
霎,金铁入骨,血肉横飞
“杀……”张辽手中大戟雷霆刺出,扎中一名敌卒,不理对方凄惨嚎叫,挑上搬空砸翻后面数人,大戟继而逆势横扫,鲜血迸射,三敌同时喷血仰倒张辽收回大戟,配合胯下乌骓加飞奔,一记突刺,只见一道黑光疾穿梭于敌阵,所过之处,波开浪裂,血光冲天联军士卒虽因疯癫,悍不畏死,可他们已经忘记阵型、忘记配合,仅剩下匹夫之勇,这样的敌人,张辽带队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够了
张辽勒紧缰绳,乌骓止住冲势,嘶叫翻蹄,张辽回眸一眼满地的残尸碎骨,转回头来,眺望前方,火光将视线焚烧得模糊不清,然而远处长安清明门仍然隐约可见
张辽自入河朔大营,先与关羽合作,阵斩韩军骑将阎丰,助河朔大破韩遂昨日又随关羽夜间于长安以西伏击韩遂骑军,突杀将校数人,斩俘四千今日进攻联军东郊大营,又是几名率先突入营垒的将领短短时日内,张辽连续获得战功,大放光彩,崛起度之快,一时无两,受到了河朔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瞩目
不过张辽并没有就此满足,甚或说,他永远不会满足,得遇明主,不如此,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才华?
其实从此次勤王一系列大战,张辽就看了个清楚明白,河朔最出彩的大将,莫过于折冲中郎将徐晃、行武猛中郎将高顺,二人皆为降将出身二人其下者,有诸如降贼中郎将陶升,平虏校尉左校、建军校尉高览、武卫校尉颜良等人由此便能看出,骠骑将军盖俊,对降将并无歧视,皆一视同仁,只要你有能力,就有施展的机会
骠骑将军既然有如此器量,不论出身,不问过往,唯才是用,张辽还有可担心的呢?他觉得现在身体内有着耗不尽的精力,他要一鼓作气、直上云霄
封侯拜将、名著天下、青史垂名……
以己才力,何不可得?
张辽目光炯炯,大戟前探,大声吼道诸人随我直入清明门,杀……”
“杀……”部曲纵声响应,再次刮起黑色旋风
东郊大营中部偏西南方向,相比于其他地方一片混乱不堪,这里一支人数约两千余人的队伍,大体维持稳定,徐徐退向长安他们乃是董军将士,韩遂弃营而逃,他们自然也受到了影响,但影响可能尚不及对手来得大些,毕竟双方不是一个系统,只要主帅牛辅不跑,他们就不会陷入混乱当然了,这是相对而言,事实上途中不断有将士认为大势已去,偷偷脱离队伍,向河朔方投降
牛辅面色苍白,眼睛红肿,身上盔甲也是破烂不堪,形象甚是狼狈丈人董卓在他心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从少年时代的另眼相看,到青年时代的知遇之恩,再到中年时代的委以重任,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董卓一直是他学习的榜样,不管是好的坏的都极尽模仿,其中所谓的上位者风范,个十足,即战阵之间,保持仪容整好,他现在这个模样,只能说,已是到了山穷水尽
牛辅看着眼前两千余兵,五六员将,不禁悲从心来,这就是董军的全部力量了几年前,董军还是让整个天下感到畏惧的庞然大物,转眼间落魄至此,怎能不悲
董越活着的时候,两人前期争权夺利,后期互相扶持,处境再是艰难,亦不觉孤单,董越死后,牛辅万念俱灰,便想找个机会投降河朔,他不期望了,只希望做个富家翁,平平淡淡过完下半辈子然而他随后接到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骠骑将军当众放出狠话,韩董二军数万将士皆可投奔,惟有韩遂、牛辅二人不收
盖俊和韩遂之间,乃生死大敌,两人只能活下一人,不收韩遂实属意料之中,连牛辅也不收,显然是愤怒他迟迟不降盖俊一句话,算是彻底断绝了牛辅的活路
牛辅心里不免怨恨董越,他性格素有谋断,可惜缺乏果决,立场不坚,抵抗与投降都能接受,而董越则是强硬的抵抗派,若非是他屡屡从中阻挠,牛辅早就带着董军归降,何至于拖到现在还呆在韩遂一方?如今,董越一死百了,却是把他坑了
目前的形势下,董军犹不凌乱,有序撤退,异常显眼,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股人数约千余人的盖军从后追来,排山倒海般扑向董军一阵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刀剑如鼓声,喊杀凄号声响起,双方士卒互相纠缠,狂呼鏖战,不过片刻,死伤狼藉
这支盖军的主将正是颜良,他和张辽一样,是率先几名突破联军大营的将领,方才正在带人扫荡溃兵败卒,听到前线退下来的士卒言及前方有大股敌军,立上心头,他虽然不知敌人是谁,但此时尚能维持队伍不乱,料来非无名之辈,立刻追击
双方无数次大战,董军并不难认,牛辅不难认,骠骑将军思其头颅久矣颜良喜得心花怒放,老天既然把功劳送到他的眼前,若不取之,是要遭天谴的
部曲紧紧护住其左右,举盾抡刀,抵挡流矢,砍杀敌人,颜良无后顾之忧,一心向前,大戟连连挥舞,拖出一道道刺耳的啸声,仿佛欲将这方空间,尽数扯碎颜良每进一步,都有敌人亡其戟下,所向披靡
主将勇猛若此,河朔士卒胆气盛,一路高呼,狂飙突进,董军士卒不能摄其锋芒,纷纷躲避,逃往两侧,一些人鼓起勇气,重杀回,多的人则是站在原地不动,甚至直接将手里兵器丢在脚下,向盖军表示没有抵抗之心,静静等待战事结果他们所期待的,自然是主帅牛辅授首,以结束这场使他们心身俱惫的大战
颜良及其军就像一把犀利地杀猪刀,一刀切入,顺势划开,畅通无阻,几乎将董军劈成两半,牛辅已遥遥可见颜良正要一鼓作气,拿下贼首,一支人数不下千人的盖军从西北而来,杀入董军前军,一时竟有后来居上之势
颜良眼睛都急红了,如何甘心让出胜利果实,加紧猛攻董军本就不济,又遭夹击,立刻溃不成军
牛辅此刻心如死水,已无突围之心,乃谓身旁部曲道你等可砍下我的头颅,向河朔献降,必可得一场富贵,不枉随我数载,鞍前马后,险死还生”
有人心动,刚刚上前,便被左右乱刀砍杀,众部曲大哭流涕道我等之命,皆属将军,愿随将军战死”言罢转身与盖军杀到一起牛辅部曲,皆不惜命,以颜良之勇猛,盖军之精悍,一时也难以接近牛辅
然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