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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靴敲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脚步声随着回音扩大,溢满整个空间,杨欢不识路,没多久就走到尽头,只好原路又返回。
这次他注意到墙上的行车标识,半猜半估,居然顺利找对了路径,很快就看到通往停车场上层的电梯。
杨欢伸手按亮了电梯,两秒后,电梯门滑开,另一名红衣军官边看文件边埋头走出来。
记得自己在伪装,杨欢不情愿地侧身让他先行。
擦肩而过,红衣军官忽然抬头看了看他,立即皱起眉。
“下士,”他严厉地喝问,“为什么不带徽章?你的主官是谁?”
真是麻烦。
杨欢“啧”一声,出手疾如闪电,掐住他的喉咙将他又推了回去。
电梯门悄没声息地合拢。
帝都爆发了大规模□□,陈曦和雷恩硬生生被you行队伍冲散,无可奈何之下,两个人都决定先把自己的事做好。
陈曦被you行队伍裹挟着走过三条街,终于寻到空档,钻进一条小巷。
她平常带外卖那家餐馆大白天关门闭户,陈曦不信他们也去参加了□□,东遗人对政治的兴趣远比不上对美食,大约不是在睡觉就是躲起来玩纸牌。
她使劲敲门,果然大厨过来应门,热情地卖给她一份饭菜,又允许她抄近路从后门离开。
回到飓风巷,邻居们也都在,一个个无所事事地躺在屋前花园晒太阳,看到她完整无缺地从“警察局”脱身,有人高兴地打招呼,有人不过是懒洋洋地多瞥一眼。
相比外面的沸反盈天,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反而让陈曦感觉亲切,她苦笑了下,隔着窗户向李大叔挥挥手,后者“啪”一声拉下了窗帘。
房东太太的小房子仍是老样子,陈曦总觉得它和它的主人活在风暴漩涡的中心地带,仿佛多萝茜的童话小屋,就算有一天东西女巫毁灭世界,它也能够幸免。
但绣球花已经落尽了。
隔着栅栏,陈曦望到满地残瓣,光秃秃的花茎顶着抖抖索索的花蕊。
她停了两秒,挂起一个笑容,推门走进去。
锁链落地的声音非常响亮,他被打断了思绪,皱了皱眉,却没有睁开眼睛。
门开的声音,脚步声,门又关上。
“上校,”安德烈安的声音,他强捺着怒气,声音又低又哑,“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他慢慢地睁开眼,正上方一框小小的铁窗,陈曦呆在这里的时候,光透过窗户照着她;而今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没有光照到他的脸上。
真是可惜,他想着。
他翻了个身,用脊背对着安德烈安。
“啪!”
愤怒的副手将什么东西狠狠砸到他背上,是文件夹,因为数不清的纸片飞了出来,纷纷扬扬,净白纤柔。
像雪。
很干净。
“阿希姆!”安德烈安连“上校”也不叫了,几乎是在嘶吼,“你知道宪兵委员会拟定你多少条罪状吗?二十七条!你连上军事法庭都没有资格,皇帝陛下可以直接赐死!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什么,我不相信你会阴谋刺杀首相,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二十七条,阿希姆有点惊讶,这么少?
他被安德烈安吵得头疼,抬手按压太阳穴,正考虑说点什么让对方暂时闭嘴,一阵警报声突然响起。
警报声是通过红狮团总部无处不在的联络器传播,像密集的鼓点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囚室内的两位高级军官听得一凛。
一级警报——总部遇袭!
☆、第三十五章 -寻主
安德烈安急匆匆地从一层□□室出来,循着年迈的木头阶梯往上爬,每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齿摇的颤音。这是幢老房子,皇帝陛下早已废弃的行宫之一,拨不出多余的经费用于修缮,除了地下停车场几乎没有安装电梯。
除了阿希姆被宪宾委员会关禁闭,所有留在总部的军官都参与了搜查,安德烈安通过即时通讯接收消息,起因是地下停车场和电梯里分别发现同袍的尸体,但监视系统没有锁定可疑目标,怀疑入侵者躲藏在监视器的死角。
安德烈安简单地组织了一下,将所有人分组划分区域,他分神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眼角瞄到一名下士转过拐角,贴着墙边走下楼梯。
他步子迈得并不大,速度却很快,又显得从容不迫,行动间肢体运作非常有韵律感,安德烈安是个身手平平的文职军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下士立即察觉了,顿住脚,侧转身朝向他。
安德烈安以为他要敬礼,这种时候没必要讲究,冲他挥了挥手,错身继续往上走,通讯器里正好传来四楼搜索完毕的报告,他连忙收束精神仔细听。
那名下士等他走过,慢半拍也要继续往下,安德烈安骤眼瞥过,他将帽檐压得很低,一片阴影罩在脸上,只露出半个青梗梗的下巴。
“下士!”安德烈安随手一捏,通讯器哑了,他转身,挂起一个笑容,“这份文件帮我交给斯托伦克中校。”
他笑容满面地递出文件夹,那名下士显而易见地迟疑了一下,慢慢抬起手来接。
感觉到文件夹另一端传来的拉力,安德烈安右臂疾翻,手掌从文件夹底部抽出,握着一把仅有掌心大小的自动手枪,狠狠抵住那名下士的胸口。
心脏的位置。
但出乎意料的,入侵者伪装的下士并不慌张,他低头看了眼那把过分精致小巧的凶器,平直绷紧的唇线忽然勾了勾。
“根本就没有斯托伦克中校,对吗?”他抬手掀开帽檐,露出一张英俊冷峭的面孔,目光盯在安德烈安脸上,如同刀锋迎面劈来。
安德烈安悚然而惊,手指急忙要扣动扳机,入侵者已经抬肘撞向他的臂弯,他被肘尖敲在麻筋上,半边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掌心雷脱手坠落。
入侵者紧跟着又是一拳,结结实实砸在安德烈安鼻梁上,后者毫无还手余地,眼前金星乱冒,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这么轻易就获胜让入侵者也很惊讶,他手里还捏着安德烈安塞过来的文件夹,反应了两秒,下意识地翻开。
就在第一页纸的正中央,某个倒霉女人睁着她的黑眼睛,静静朝他微笑。
房东太太又不在家,陈曦找到大黄和小喵,两个家伙蔫搭搭地缩在客厅的角落里,小喵蜷成一团呼呼大睡,大黄把脑袋搁在前爪上,黑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蹲下来摸摸它的头,“饿了?”
应该不是,食盘是满的,旁边多出了一只小小的牛奶碟,安安稳稳地搁在缀着蕾丝花边的绒布垫子上。
大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又舔了舔她的手。
这奇迹般安抚了她低落的情绪,陈曦干脆坐下来,屈起双腿,伸手拍了拍膝盖,大黄知情识趣地把脑袋枕上来,温暖的肚腹轻轻偎着她,血脉博动也传过来,狗的心跳速率比人快,陈曦听着,感觉脑子里的杂念顺着心跳的节奏排空。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盹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陈曦被饿醒了,她已经超过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事情发生的过多过快,肾上腺素压制了食欲,直到睡眠将它重新唤醒。
她一骨碌爬起来,大黄缩回脑袋趴回原位,小喵这时却清醒了,拖着尾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扑向她的脚踝。
陈曦饿得狠了,又怕踩到它,单着脚跳进厨房,在碗橱里找到半磅面包和几盒牛奶。她把面包切片,涂上房东太太亲手调制的不知什么酱,大大地咬了一口,还行,咸香酥软,非常勾引食欲。
她找了个杯子把牛奶倒出来,手指上沾了一点,干脆俯下身凑到小喵嘴边。
猫仔瞪大圆滚滚的眼瞳看她,又看看她的手指尖,轻柔地“呜~”一声。
“不喜欢牛奶?”陈曦以为它嫌弃,蹲下身好言好语地打商量,“你想吃什么?鱼吗?可是你这么小,不能吃鱼。”
仿佛听懂了她的意思,小喵低了低头,小舌头迅速地舔掉她指尖上的牛奶,又委委屈屈地“呜~”一声。
陈曦微微一笑,重新站起身,一手托着面包碟子,一手端着牛奶杯,她回到客厅的餐桌前,将东西摆好,想了想,又打开电视。
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因为you行的缘故,帝都今晚没有断电,有线电视网也持续二十四小时服务,陈曦连换了几个台,都在直播帝都这场大规模you行,如果这还不能说服新闻界的态度,那么,当镜头频繁对准横幅上诸如“和谈是懦夫的选择”,“联邦血债血偿”,“议会不符合道德”,“以皇帝陛下的名义”之类句子大特写,舆论偏向性已经呼之欲出。
陈曦皱了皱眉,她本意是想看看首相的死有没有被官方批露,如果报道,或许能借此窥探阿希姆的现状,实在没兴趣鉴赏这出精心编排的政治闹剧。
又换了几个台,陈曦终于忍无可忍地关掉电视,埋头吃完她的晚餐,或许该说是早餐。
小喵翘着尾巴像个国王巡视地盘那样在客厅内走来走去,陈曦注意看了眼它现在的位置,确定不会踩到,收拾碗碟回厨房清洗。
水流的“哗哗”声中似乎夹杂了别的声音,陈曦以为是风声,整理完毕以后检查了一遍门窗,将疏开一条缝的侧门拉拢,闩紧。
饱暖以后倦意又涌上来,刚睡过应该不困,哈欠却一个接一个止不住,陈曦泪眼模糊地走出厨房,打算洗个澡再说。
她进了客厅,就在餐桌旁边,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多出一个人。
☆、第三十六章 -该拿你怎么办
陈曦又是一个哈欠,泪水盈眶,她随手抹掉,抬起头。
抬头的一瞬间,似乎有风拂过,眼前暗了一暗,又像是电压不稳定导致的灯火闪烁,陈曦不由地眨了眨眼。
眨了眨眼,看到餐桌旁边,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多出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穿着深红色军服的青年军官,帽子扔在餐桌一角,露出一头仔细看是深褐色的短发,发梢凌乱地耷在窄削的前额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