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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侯是来接江蕙回家的。
“殿下请回,不劳相送。”安远侯觉得有他在,就用不着淮王送江蕙回家了。
“皇祖母吩咐我向老太爷老太太请安。”淮王笑容可掬。
反正他是要跟着走一趟,要把江蕙送回安远侯府的。
安远侯倒也不坚持,“如此,咱们一路同行。”让江蕙和阿若上了车,他和淮王各带侍从,骑马护送。
淮王虽然见不着江蕙的面,却时不时的向车窗望上几眼,温柔又羞涩。
安远侯看在眼里,心软了。
谁没有过少年钟情的时光呢?
江峻熙少年之时,也曾经这样纯情的爱过一位姑娘,一位美丽大方的姑娘……
到了安远侯府,江蕙抱着阿若下了车,宋婆婆早已伸长脖子等候多时了,忙陪笑过来把信呈上,“那人也姓宋,小名阿留,这是他给大姑娘的信。”
江蕙又惊又喜,“快拿来给我。”从宋婆婆手里抢过信,打开看了,登时喜气洋洋。
安远侯大步流星的过来 ,江蕙快活的拿信给他看,“我娘来找过我,我不在,他们暂时到客栈歇着了。”
“咱们快过去。”安远侯心情激荡。
“我也去。”淮王忙道。
冯兰是江蕙的母亲,是一手养育江蕙长大的人,她到京城了,淮王不敢怠慢,要陪江蕙一起过去。
“说啥,你们在说啥?”阿若跑过来了。
江蕙心花怒放,抱起妹妹亲了亲,“阿若,咱们到高升客栈去。”
“到客栈干啥?住店么?”阿若跟着江蕙从深州一路过来,对客栈最熟悉不过,好奇的问道。
“对,住店。”江蕙笑靥如花。
一行人到了高升客栈,进去找人,客栈老板直叹气,“唉,这可真是不巧,冯夫人才在敝店住下来,便听说城郊五里亭有两拨人械斗,伤亡惨重。冯夫人忧心伤者,救人去了。”
安远侯素来知道冯兰的为人,再不多话,出来飞身上马,直奔五里亭。
江蕙也不坐车了,向淮王要了一匹马,抱了阿若,和淮王一起骑马出城。
“表哥,咱们得快点儿!那拨人既然敢械斗,一定彪悍野蛮,不一定会尊重大夫!”江蕙忧心如焚。
“放心,一定没事。”淮王不住口的安慰她。
“啥事呀,姐姐,小火哥哥,啥事呀?”阿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迷惑。
郊外五里亭,一个破旧空旷的庙宇之中,伤者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救救我,快救救我,我身上有钱,替我请大夫……”
“这里就只一位大夫,轮流排队,别瞎吵吵。”有人厉声呵斥。
安远侯飞身下马进来,只见面前一口煮沸的大铁锅,大铁锅中放着刀、剪等,正在高温消毒。旁边是一个简陋的手术台,手术台边站着位身形窈窕的女子,一身白衣,头脸也用白布蒙住,只露出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
这个身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
安远侯的眼睛潮湿了。
江蕙抱着阿若进来,阿若见到那身影,咦了一声,不吵吵了。
她用爱慕的目光看着那人。
江蕙热泪盈眶。
“姐姐,我长大了,嘻嘻。”阿若搂紧了姐姐的脖子,嘻嘻笑。
姐姐说过,等她长大了,爹娘就回来了。
现在爹娘回来了,那一定是她长大了,她现在就长大了……
☆、086
江蕙心情激动; 亲亲妹妹的小脸,“阿若,先等一会儿好不好?”
阿若虽小; 也知道冯兰做手术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 搂着江蕙的脖子,眉眼弯弯; “嗯,知道了; 我等娘做完手术再过去。”
答应过姐姐; 阿若咦了一声; “爹爹呢?”
江蕙在庙里张望了下,“还有宋大哥呢?在哪里?”
字条是宋冯留给她的,那宋冯留和冯兰、杜陇应该是一起的; 现在只看到冯兰,杜陇和宋冯留都不在,这可不对劲。
杜陇和冯兰是形影不离的,宋冯留一直在保护他们; 应该也离得不远。
淮王自外进来,听到江蕙的话,便留意上了。宋大哥?哪里来的宋大哥?
“表妹; 宋大哥是哪位?”淮王柔声问道。
江蕙快活的笑,“宋大哥便是我娘曾经救过的孤儿,名叫宋冯留,我拜托他到断崖下把我娘和杜叔叔救上来的。。”
“原来是他。”淮王道。
这个宋冯留; 一定是江蕙很信得过的人,所以江蕙会把救冯兰、杜陇这么大的事交待给他。
庙后传来刀剑激烈相撞的声音,和一个女子的娇斥声,“袭击我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要全部带走,你们不想死就让开!”
“你一个伤者也别想带走。”小伙子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
“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拦着我么?哼,一个愣头愣脑的,一个大白天的蒙严了头脑,可见是个见不得人的,还敢坏我的好事!也不看看我带了多少人!”女子斥道。
双方越打越凶。
江蕙脸色变了,“是宋大哥的声音。”
那不知名的女子口中愣头愣脑的是一定是宋冯留,蒙着脸的是杜陇。冯兰在这里救人,另一方的人硬要把伤者带走,杜陇和宋冯留跟他们动了手。
“表妹别担心,我带人过去看看。”淮王安慰江蕙。
他带的侍从人数不少,身手不错,足够应付当下的局面。
“我也去。”江蕙叫道。
她柔声和阿若商量,“阿若,你跟我爹爹在这里呆着,莫乱跑,好不好?”
安远侯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安静得像棵树,让阿若跟着他吧,江蕙要到外面看看情况。
听声音对方人多势众,江蕙不能坐视不理。
“好吧。”阿若不喜欢安远侯,但她忽然见到母亲,欢喜无限,这时候特别好说话。
江蕙把阿若的小手交到安远侯手里,“爹爹,麻烦您看我妹妹一会儿。”
安远侯下意识握住了阿若的小手,“好。”
江蕙和淮王匆匆出去,淮王的随从一半跟着淮王过去,另一半留在门前守卫。庙后面战况激烈,杜陇和宋冯留只有两个人,对方由一名紫衣妙龄少女带领,看样子得有十几二十人,且身手都不错,大多使的是弯刀,招数诡异。
紫衣少女一声娇喝,持刀向杜陇面门劈过去。杜陇前后左右共有四个人同时向他进攻,眼见得紫衣少女这一刀便避不过去了。江蕙眼疾手快,抽出腰间软剑向紫衣少女腰间疾刺,紫衣少女吃了一惊,收刀防卫,和江蕙的软剑相交,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淮王沉着冷静,“全部拿下!”
淮王的侍卫加入战团,情势登时反转。杜陇和宋冯留功夫远比紫衣少女的部下要好,方才只是寡不敌众,现在来了帮手,精神大振,宋冯留大喝一声,将一个持弯刀的黑衣人砍倒在地。
“宋大哥,尽量少伤人,伤了人还要我娘来救。”江蕙叫道。
宋冯留忽然看到江蕙,又惊又喜,朗声笑道:“小妹妹说的对,伤了人还要冯姨来救,这不是给冯姨添麻烦么?”
“谁要你们的人来救了?我们自己有大夫!”紫衣少女大怒。
她恼怒江蕙中途赶来救人,二话不说,弯刀砍向江蕙。淮王见这紫衣少女十分骄横,招数却又很奇怪,一跃而起挡在江蕙面前,“表妹,这个人交给我来对付。”
“好啊。”江蕙道。
强敌当前,百忙之中,淮王和江蕙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均感甜蜜。
宋冯留一直注意着江蕙这边,大叫道:“小妹妹,这个人是谁?”
江蕙来不及细想,道:“是我表哥。”
宋冯留听到是江蕙的表哥,心里安生多了,笑道:“原来是表哥啊,表哥你好……”话没说完,两名黑衣人向他进攻,宋冯留忙着应敌,顾不上说话了。
淮王长剑出鞘,指向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呆了呆,蓦然将手中弯刀收起,“不打了!”
不光她收起了兵器,她还下了命令,“阿虎阿狮阿豹,你们也住手!”
紫衣少女的部下很听她的话,纷纷跳出圈外,暂时休战。
“咱们今天能在这荒郊野外的遇到,也算有缘,不如交个朋友吧。”紫衣少女瞧着淮王,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我姓呼,名叫呼凤,你呢?”
刚才还打得那么激烈,现在她却要和淮王交朋友了。
淮王眉头微皱,命令道:“将这些人全部拿下,送官究办。”
他当然没心思理会这不知名的少女,更没兴趣和她交什么朋友。
紫衣少女向来被人恭维呵护惯了,淮王对她这么爱搭不理的,紫衣少女很不高兴,“你怎地这般不识好歹,我要和你交个朋友,难道你不愿意么?”
淮王不理会他,挥挥手,淮王的侍卫便要一拥向前,紫衣少女大怒,举起弯刀喝道:“喂,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可知道我是谁?”
江蕙在旁冷眼旁观了一会儿,笑盈盈的走出来道:“三公主殿下,我们失礼了。”
“你,你,你怎地知道……”紫衣少女大吃一惊。
江蕙嫣然,“中原很少有呼姓之人,但呼却是北方鞑坦国的国姓。鞑坦人惯使弯刀,女子地位尊贵,和男子一样习武强身,所以三公主能有这样出色的武功,能指挥这样出色的武士,实属正常。”
“你就凭这些猜出了我的身份么?”紫衣少女呆了呆。
江蕙笑,“当然不是。”她忍笑指指紫衣少女手中的弯刀,“你刀柄上刻着只飞凤,这是鞑坦公主才有资格使用的。”
“可你连我是三公主都知道啊。”紫衣少女纳闷。
江蕙道:“贵国国王只有三位公主,大公主已经二十出头,和你的年龄不符……”
“呼鸾年龄可是和我差不多。”呼凤扬眉,一脸怒色。
江蕙不理会她,继续说了下去,“二公主和三公主年纪虽然差不多,但二公主才名远扬,她做的诗文连我都知道。像她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和三公主一样,出使异国,却和无关之人大打出手。”
“谁说无关之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