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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安静地昏睡着的莫浅,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咳嗽起来。
落月忙不迭地过去倒水,谢青瑶却狐疑地盯着莫浅,暗暗猜测他是不是一直在装睡。
这时莫浅已经睁开了眼睛,见谢青瑶看他,便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你还在。真好。”
谢青瑶的心中微微有些发酸,但想到莫浅瞒她的那些事,又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落月倒了茶递到谢青瑶的手中,谢青瑶试了试水温,觉得还是有些烫,忙叫落月拿回去湃一下。
莫浅微笑地看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谢青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恶声恶气地道:“想看笑话?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洗脸了!”
“哈哈哈……”莫浅忍不住大笑起来。
谢青瑶正犹豫要不要骂他,却见那家伙已经自己遭了报应。
原来,昨夜的大火之中,他的嗓子熏得很厉害。低声说话还可支持,此时放声一笑,便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跟个垂暮的老人似的。
谢青瑶正要幸灾乐祸,忽想起他背后的伤,忙上前替他顺气,又手忙脚乱地拿水来给他喝。
好容易住了咳嗽,莫浅背后缠着的白布上又渗出丝丝血痕来。
谢青瑶急得要去叫大夫,莫浅忙拉住她:“不碍事的。我的伤已经被你给烧焦了,出不了多少血的,你忘了么?”
谢青瑶看他背上出血确实不多,也便放下了心,只是忍不住跟他呛:“怎么?这是在抱怨我?我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朋友’在这里,又何必那么手忙脚乱?你怨我害你伤上加伤,那我也没有法子,最多你也在我背上砍一刀,然后烧红刀背止血就是了!”
莫浅讪讪地笑着,半晌才无奈道:“怎么还这么大火气呢?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哪敢抱怨?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这话的语气没什么不对,但谢青瑶的心里就是觉得不是滋味。
他的伤是替她受的,谢青瑶不怕他抱怨。却怕他事后想起来觉得不值。
她亏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他若觉得不值,她该如何还他?
莫浅看到谢青瑶那张晚娘脸。虽然不知道原因,也明白她的心里仍然不好受,只好笑嘻嘻地调侃道:“这嘴巴撅得能挂仨油瓶了,为什么呢?让我想想——是因为我受伤,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因为我背上一定会留疤。怕我将来为这个娶不到媳妇儿?”
谢青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悲哀地发现这个家伙越来越讨厌了。
谁知更讨厌的还在后头。
见谢青瑶不回答,莫浅便自顾自地替她出起了主意:“如果是第一个原因,你大可不必愧疚,以身相许足以抵偿我所有的苦楚了;如果是第二种嘛,我可能真的要娶不到媳妇了,要不你委屈一下,收了我吧?”
落月在一旁听了,捂着嘴奔出门外。笑得地动山摇。
谢青瑶敢对天发誓,如果莫浅这会儿不是个病号,她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是谁教会这书呆子这么无赖的?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就是为了学会怎么占人便宜?
真该把这家伙拎到文庙里去,让大成至圣先师他老人家看一看,他的学生里头。出了个什么样的“人才”!
谢青瑶这副恨得牙痒痒却偏偏无可奈何的神情,惹得莫浅笑眯了眼睛。
“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得意之余。莫浅越发忘形了。
谢青瑶横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谁要嫁你?”
“等我好了,你就嫁?”莫浅穷追不舍。
谢青瑶的心里一阵烦躁。
他明知道她不喜欢这个话题,却三番两次提起,究竟是在拿她取乐。还是在暗中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青瑶发现,她已经开始经常把莫浅往坏处想了。
看到她毫不掩饰的厌憎之色,莫浅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瑶儿,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敷衍我?”
谢青瑶别过脸去,不肯看他。
也许。是不敢?
从他一开始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就在有意无意地回避,或许确实是在敷衍吧?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叫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总是在调侃她、戏弄她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她怎么知道他是认真,还是在拿她取乐?
谢青瑶的心只有一颗,敏感而易碎。与其欢天喜地地捧给一个人,看着他嘲笑调侃,看着他毫不怜惜地将之踩在脚下,她宁可把它交给一个冷心冷情的人,风吹日晒雨淋都算不得什么,因为从来不抱希望,所以也便不会有失望。
这便是她的答案了,可惜,不能对人说。便是说了,那人也不会懂。
嫁他?她从未想过。
不敢想,怕最后认真的只有她自己,怕那是一个温柔的陷阱,掉进去,便是有死无生。
她从来不是一个被命运眷顾的孩子,谢青瑶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陷入自己思绪之中的谢青瑶并不知道,她的沉默,在莫浅的眼中已经是默认的表现。她也并没有看到,在她沉默下来的同时。莫浅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了下去。
许久之后,莫浅再次看向她,语气依然若无其事:“你不情愿也没关系,我只记得你是答应过我的,你赖不掉!先前的两年之约,现在已经只剩下了半年多,瑶儿,你是时候收拾心情,准备做我的媳妇儿了!”
谢青瑶忍不住又向他翻了个白眼。
莫老爹开馆教学,少说也教出过上百个弟子,考上功名的总有五六个,可是当上大官的一个也没有。谢青瑶曾经疑惑过,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找到原因了:连这么小的数字都会算错,将来征粮收税岂不是要坑死百姓了?谁敢叫他们当大官啊!
莫浅并不知道谢青瑶已经得出了奇怪的结论,他只知道,他的心情,因为她的那一个白眼,莫名地变得好了起来。
这时落月忍着笑进来,向莫浅道:“客栈中的火已经灭了,太妃的棺椁无损,下人们已经将之请到别庄,安排人守着了。这会儿镇上的百姓议论纷纷,都说客栈掌柜的坏事做尽,遭了天谴,并没有不好的话传出来。”
莫浅微微点头,无害地笑道:“怎么会没有不好的话传出来呢?应该是时候还没到吧?”
“奴婢明白了,先生放心!”落月咧嘴一笑,燕子似的奔了出去。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182。老狐狸头上一枝花
莫浅的笑容依旧温暖如春,谢青瑶却莫名地觉得后颈发凉:“你……又在玩什么鬼把戏?”
莫浅眨了眨眼睛,似乎十分委屈:“我又不是鬼,怎么会玩鬼把戏?玩‘鬼把戏’的是客栈里的那些毛贼而已!”
他说的话。谢青瑶一个字也不信。
可是怀疑又似乎毫无道理。毕竟那些毛贼已经死光光了,连人带客栈一起烧成了灰,莫浅便是想要不依不饶,又能拿一堆灰烬怎么样?
没等谢青瑶纠结出个头绪来,落月又迈着轻盈的小碎步飘了进来:“先生,齐公子和凌公子过来了。”
“请他们进来就是。”莫浅似乎并不十分在意。
谢青瑶心中又是一阵诧异。
这时赵小六已带了两个青年子弟进来,谢青瑶躲避不及,只得起身见礼。
二人先是漫不经心地还礼。待看清谢青瑶的面容,忽然齐齐一怔。
莫浅握紧谢青瑶的手,向二人笑道:“我本是因公路过此地,原想着不敢打扰二位的,没曾想一不留神栽在了小人手里,到底还是要叫二位过来看一场笑话。”
那位齐公子呵呵一笑,闪着一口大白牙道:“你的‘笑话’,我们是不敢看的,今儿过来能看到一场‘佳话’,也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谢青瑶注意到这位齐公子一直盯着她看,不禁又是窘迫又是气恼,努力了几次。终于成功地从莫浅的掌中抽出手来。
“哎呀,夫人好像害羞了。”齐公子用扇子遮住嘴巴。像个女子一样“娇羞妩媚”地笑了。
谢青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向莫浅道:“我走了。”
莫浅向她歉意地一笑。吩咐落月带她出去。
谢青瑶走出门口以后,耳边还能听到那位齐公子欠揍的笑声。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谢青瑶莫名地憋了一肚子气,在桂树林里往外转的时候便忍不住向落月打听:“那个齐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落月抿了嘴。笑嘻嘻地道:“他哪有什么大来头呢?一个落魄的纨绔子弟而已,除了在这个巴掌大的镇子上耀武扬威之外,怕也没有别的本事了!他的嘴巴一向很臭,夫人不用理他就是了。”
知道这小丫头也不待见那人,谢青瑶的心里就舒坦了。
只是不知道莫浅跟那样的人来往做什么。他不是一向不喜欢那些只会吃酒赌钱的纨绔少年吗?
出了紫荆园,远离了那股子甜腻的香味之后。谢青瑶总算觉得清爽了些,头也不那么疼了。
真不知道这园子的主人是怎么想的,没事种那么多桂树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怨念,谢青瑶狠狠地揉搓着出来之前在园子里折下的一段枝条。直到花儿叶儿都被她搓成了泥巴,只剩一段光秃秃的小枝。她还是不肯住手。
经过一处岔路的时候,斜刺里钻出一个人来,“哈哈”地大笑了一声:“我们的小姑娘似乎很不喜欢这园子里的桂花啊!”
谢青瑶眯着眼睛瞅了来人半天,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狐狸……啊不。原来是薛大老爷啊!您老人家在这儿有何贵干呐?”
老狐狸干咳了两声,危险地拉长了声音:“我仿佛听到有人背后骂我?”
谢青瑶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尖叫:“有吗?谁啊?谁这么大胆,敢骂我们神医薛大老爷?月儿。你听到有人骂薛爷了吗?”
落月惊恐地抱着肩膀,摇着脑袋连连后退。
老狐狸表示很受伤。
一直以来,他戏耍旁人的时候都是无往而不利,很久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