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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完就把我们夫人弄成这样,等说完了还不一定会怎样呢!”落月气哼哼地道。
谢青瑶拍拍落月的手背,示意她安静。
便听莫浅叹道:“我以为我已经说完了。你还真是执着……这女人的德行你也看到了。”
“我本来便没有怀疑你的话。”君御涵叹了一声,看向谢青媚的时候,已是满眼鄙夷。
莫浅看看谢青瑶,苦笑道:“瑶儿在王府的事,你都知道。遏云山那次……瑶儿跟我离开之后,在李家集被君御清掳到了京城,数日前才被我重新救出。所以这一次‘李代桃僵’,瑶儿是不知情的。”
联想到当日在李家集园子里的情形,君御涵终于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想通之后的他。心里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
这是一个极其拙劣的骗局,利用的就是他对谢青瑶的愧疚之心,而他竟然傻乎乎地信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世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一对姐妹,何况还有谢家母子和雪儿作证……
君御涵依然在心里暗恨自己。哪怕有一千个理由,也不能掩饰他被欺骗这个现实。
偏偏莫浅像是故意要给他添堵一样,在一旁意味深长地添了一句:“这对姐妹自幼以互换身份戏弄旁人为乐,便是谢家老太太和大公子,也时常被她二人骗到。这世上从未将她二人认错过的,恐怕唯有我一人而已。”
君御涵满心不服气,却完全不能反驳。
谢青瑶叹了口气,向莫浅道:“如果正事谈完了,我们便回去吧。”
“青儿。”君御涵再一次拦在了前面。
谢青瑶别过脸去不肯看他:“王爷,您可以放我走了。”
君御涵依旧严严实实地堵在门口,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浅把所有的事都说清楚之后,他才明白自己从前对谢青瑶的误解有多深。他把对谢青媚的厌憎完全发泄在了谢青瑶的身上,后者非但毫无怨言地受了。还帮他清后院、救王府……作为一个本来应该毫无关系的人,谢青瑶那样对他,完全已是仁至义尽了。
“毫无关系的人”这个概念闪过脑海的时候。君御涵被吓到了。
仔细回想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才蓦然发现,所有他曾经不理解的地方。全部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这个女人,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着距离,直到她离开,他们依然是“毫无关系的人”!
可是,在她离开之前,他们明明只差一点……
君御涵很想问谢青瑶。究竟有没有真正把他当做是她的夫君。
现在问这句话,还有意义吗?不要说莫浅还在一旁站着,便是身边再无旁人,他又有何面目来问她这句话?
君御涵怔怔地在门口站了很久,终于还是叹了一声,让出路来。
谢青瑶低下头从他身旁走过去,第一个出了门。
君御涵慌忙追出来,急问:“青儿,现在这样。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谢青瑶并不完全清楚他问的是什么,但她还是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是。”
君御涵便没有再继续追。
谢青瑶走出几步,却忽然转了回来,走到君御涵的面前,欲言又止。
“青儿,你还有什么话……”君御涵的心中既喜且忧。几乎已经语无伦次。
谢青瑶向八角亭看了一眼,叹道:“媚儿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本性并不恶。你……请善待她。”
君御涵没来得及展开的笑容僵在了唇角。过了好半天,他才听到自己叹息似的回答:“好。”
谢青瑶向他嫣然一笑,转身跟上了莫浅。
君御涵下意识地跟出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跟上去的理由,只好扶着路边的石栏,强迫自己停下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这一次,再也不会有挽回的机会。
这个“机会”,从前或许是有过的,在王府、在滴翠谷、在遏云山,在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他肯多用一点心。事情或许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可是他自己一次次任凭机会擦肩而过。他总以为这个女人是永远都不会离开的,却不知她的离开,比他能想象到的任何一种方式都更加决绝。
从前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她,现在她却连追逐她脚步的资格都没有了。
八角亭中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是谁?他已经不愿去想。
“李代桃僵”这回事发生了太多次,所以究竟哪个是“李”、哪个是“桃”,谁能说得清楚呢?
君御涵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亭中的那个女人,并不是他想要的。她有着一副美好的驱壳,可是他要一具驱壳来做什么呢?这天下从来不缺少美人,更加美好的驱壳,他也不是没有见过。
善待她?
这项差事并不难办到。可是善待她之后,又能如何呢?
这次重逢,她没有问孙红素的去处,也没有问他是否已经知道当日的真相,显然已经对他的事情全然不关心了,她甚至不在意自己当日所受的冤屈是否已经昭雪。
对她而言,那些事情,真的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为过去了啊!
哪怕她肯以一个笑容作为奖赏,他也甘之如饴,可是今后,他只怕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她的笑容了。
人总是会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他以为自己会是一个例外,不料还是没能免俗。
阿木在旁边快速地说着些什么,君御涵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慢慢地走回八角亭中。心里依旧在想着谢青瑶的一颦一笑。
“睿王府的女人”这个身份,她用了一年多。这段时间里,她究竟有没有动过真心、有没有认同过这个身份?
君御涵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
谢青媚看见君御涵回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死死揪住他的衣襟不放:“王爷,从一开始,先帝下旨赐给睿王府的人就是我啊!姐姐只是一个骗子,一个替代品!媚儿才是你的人,你一向宠爱媚儿的,你还说要打下江山送给媚儿,你都忘了吗!”
君御涵的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厌恶,几乎难以掩饰。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推开她的冲动,扶住她的肩:“青儿,别闹。”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277。瑶儿,你没有心
下山的时候,谢青瑶走得飞快,完全是在落荒而逃。
莫浅一语未发,只是紧紧地跟随在她的身旁,遇到不太好走的地方就伸手扶一把。
到了山下,谢青瑶沉齐地上了车,莫浅也跟了进来。
出了八角亭之后就没有再看到齐公子他们,不知莫浅吩咐他们做什么去了。他们的事情总是很多的。
谢青瑶知道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战事,决定着双方的生死存亡。
但打仗这种事,不是她有资格过问的。
不管是莫浅还是君御涵,都口口声声说要打下江山送给某个人,可是谢青瑶明白,这只是一个听上去很美好的借口而已。美人一笑,不过是打下江山之后收获的战利品之一,而且是最不值钱的那一种附赠品。
在一场战事之后,坐拥天下还是灰飞烟灭,都是造物者手中的游戏。
而她自己,连棋子都算不上。她是附着在棋子上面的一粒尘埃,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得干干净净,不会有一个人为她的消失而痛心。
甚至,根本不会有人留意她是不是还存在着。
有时候,太过清醒真的也是一种悲哀。
谢青瑶不止一次想过逃离:逃离君御涵,逃离莫浅。逃离这乱世之中的一切谎言,也逃离那个关于“帝王燕”的无稽之谈。
可是说到逃离,谈何容易?
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她并不认为任何一座小镇村庄或是深山古刹之中能有她的容身之地。
何况,逃离之后又如何呢?她不是世外高人,种花采药、孤独终老的那种生活,并不适合她。
她不是侠女,更不是仙人,她只是俗之又俗的一个小村姑而已,既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本领。
她唯一的优点是“清醒”,但这个优点似乎并没有带给她任何好处。
这样的觉悟,让谢青瑶有些泄气。
她知道这世上几乎所有的女子,都是在糊里糊涂的顺从之中度过一生的。这是不是说明,糊涂的女人容易过得比较好一些?
似乎也并非如此。
孙红素一直是糊涂着的,青媚是自作聪明,但她二人的结局,似乎也未必能有多好。
绝大多数的烦恼的根源,无非是“无能为力”四个字罢了。谢青瑶曾以为凭着自己的一点小聪明,多少可以改变一点什么,但如今看来,她实在太高估自己了。
谢青瑶想不明白,决定不再浪费精力。
事实上。上了马车之后,她便觉得昏昏欲睡了。
今日明明并不如何劳累,这种疲惫,来得莫名其妙。
莫浅在谢青瑶的对面坐着。面沉如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谢青瑶没有猜谜的兴致,听着车轮的碌碌声,意识很快模糊起来。
半梦半醒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叹息:“你到底……还是放不下……”
谢青瑶的睡意,倏地一下子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莫浅一张放大了的脸,鼻尖离她只有不到二指的距离。
短暂的对视之后,莫浅狼狈地坐直了身子,脸色有些阴沉。
谢青瑶怕他尴尬,依旧闭上眼睛打算装睡。
这时莫浅忽然冷笑了一声:“你不想说话也罢,没必要装睡。”
谢青瑶只好睁开眼睛看着他。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上当受骗的人好像是她吧?为什么最后生气的人是莫浅?
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谢青瑶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在脑海里头过了一遍,依然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就算她不该在八角亭外面停留,那也不过是因为懒得走动而已,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吧?
谁说女人心是海底针?分明男人才是!
想必男人每个月也是有那么几天情绪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