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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瑶苦笑道:“既然是我家王爷自己‘躲’起来,我何必知道他在哪里?只要知道王爷平安,睿王府上下便可以放心了。”
君御清亲手斟了一杯酒递给谢青瑶,自己陪了一杯,叹气道:“睿王府有你,是那小子的福分。可笑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唉!”
居然怎样?
谢青瑶没有问。
君御涵回不回家,她并不十分在意。他在外面做什么。也不是她可以随意打听的事。她的身份有些尴尬,很多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谢青瑶向君御清敛衽告退,却听到他在身后叹道:“真是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谢青瑶觉得今天的君御清有点怪怪的。
这位襄王爷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可今天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藏了个尾巴,倒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谢青瑶走出几步。忍不住又回过头来,向君御清道:“王爷若执意不肯与家里通信,也只好由得他。襄王若知他身在何处。烦请通个消息给他,就说太妃很是气恼,近来身子大不如前了,请他至少报个平安回家。”
君御清的神情有些为难,许久才叹道:“我会尽量劝他的。”
劝他?
直到走出了襄王府的大门,谢青瑶还在苦笑。
一向最从容最理智的君御涵。何时也需要别人来劝了?他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虑的,他既不肯回来,旁人便是磨破了嘴皮子,只怕也换不来他的一个点头吧?
回府下了马车之后,莫浅看到谢青瑶怅然若失的神情,忍不住问:“他分明平安无事。却执意不肯回府,你是不是很失落?”
“失落?”谢青瑶有些诧异,但看到莫浅脸上的神情,她心底却有了几丝明了。
看见丫头侍卫们都在身后远远跟着,谢青瑶忽然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倒不失落,只怕青媚会着急。”
“这里头又有青媚什么事?”莫浅不禁皱眉。
谢青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王爷不回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王妃?我若当不上王妃,什么时候才能把青媚换回来?我不怕蹉跎了青春,可是青媚怕……”
“是谁说要把青媚换回来?”莫浅惊诧地追问道。
他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小,谢青瑶担心风儿雪儿二人会听到,却见那两个丫头只管盯着自己的脚尖慢吞吞地走着,对莫浅的话竟是一丝反应也没有。
见莫浅追问得急,谢青瑶只得实言相告:“母亲和哥哥都是这样打算的,想来这应该是青媚自己的主意吧?毕竟母亲和哥哥从不违拗她心意的。”
“为什么要等当上王妃之后?你可以现在就把她换回来啊!”莫浅一个箭步窜到前面拦住了谢青瑶的去路,急道。
谢青瑶轻声一笑,无奈地道:“现在怎么行?侧妃身份虽然是府里最高的了,但毕竟依旧是个妾。只要是妾,就有可能在王爷……之后被拉去陪葬,我怎么舍得叫青媚来冒这个险?”
莫浅咬牙冷笑道:“是你舍不得,还是你的母亲和兄长舍不得?我看,最重要的是青媚自己不肯吧?”
“这不是重点。”谢青瑶苦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将莫浅推到一旁。加快了脚步。
莫浅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又急又怒:“这不是重点,什么才是重点?你究竟要为他们牺牲到什么程度?”
“他们是我的亲人。”谢青瑶苦笑着道。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06。正妃
谢青瑶没有回枕香阁,而是直接去了萱福堂。
几位夫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齐刷刷地等在了那里,甚至连小产之后从未出门的沈心妍都抱病来了。
见谢青瑶回来,所有人脸上俱是紧张兮兮的神情。
谢青瑶向太妃行过礼,径自到太妃脚边的锦凳上坐了下来。
“侧妃姐姐。您就别吊我们胃口了!王爷的事,到底有消息没有?我们都快急死了!”这么急性子的,自然是蓉夫人齐友蓉了。
谢青瑶对这个见风使舵的女人一向没什么好感,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依旧低下头去给太妃捶腿。
沈心妍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哪里会有王爷的消息?诸位妹妹们怕是听错了吧?是谁说青妹妹到襄王府去就一定是为了打听王爷消息的?说不定人家只是想去跟襄王爷叙叙旧呢!襄王爷一向最是风流不羁的,从前在教坊的时候,襄王爷可没少捧青妹妹的场呢!”
太妃听见这话说得过分,抬起头来冷冷地横了她一眼。
谢青瑶淡淡地道:“沈姐姐在闲月居‘养病’这么久,终于记起自己是教坊出身的了,实在可喜可贺!姐姐既然记得自己的身份,当知你我这样的出身。规矩本分才是生存之道。一味仗着牙尖嘴利,怕是难以长久。”
沈心妍未及开口,齐友蓉已冷笑道:“谢姐姐说这话,真是对牛弹琴!有些人只怕没睡醒,以为现在还是她当初受宠的时候呢!殊不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盛宠一时,也毕竟只是‘一时’而已!”
“就算我只是‘一时’,也总比有些人从未获宠的好!”沈心妍不甘示弱,针锋相对地道。
谢青瑶忽然发出一声轻笑,众人便齐齐安静下来。
江月婉抚着自己的小腹,温婉地笑道:“王爷不在,姐姐们闲来无事难免斗嘴磕牙,侧妃姐姐可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谢青瑶心中暗暗好笑。
齐友蓉或许是真的一时口无遮拦,江月婉却是明明白白地在算计她了。
沈心妍依旧是侧妃的身份,齐、江二人却口口声声只称她为“侧妃姐姐”,这不是在她身上画了个靶子,等着沈心妍来打吗?
从前看着这些明争暗斗,她的心里只觉得无聊。如今看来,倒添了几分好笑。
这群女人斗得你死我活的,只为分那一点点可怜的宠爱。可是君御涵何曾把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
见众人眼巴巴地等着她开口,谢青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一字一顿地道:“从今之后。大家都安分些吧。便是要争宠爱,总得等那个可以宠爱你们的人回来才行!如今王爷归期未定,姐妹们自管吵吵闹闹,岂不是白费了心思?”
“襄王是怎么说的?”一直闭目养神的太妃忽然睁开了眼睛,替一众莺燕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谢青瑶轻叹一声,无奈地道:“襄王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你在我们面前买什么关子!”沈心妍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江月婉的脸色却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太妃推开谢青瑶的手,慢慢地站起身来,冷笑道:“那个逆子!他连一句‘平安’都不肯带给家里吗?”
“或许王爷有要事在身,不便多说也未可知。”谢青瑶平淡地劝慰道。
齐友蓉忙接道:“正是呢!咱们王爷的才华本领,那是天下皆知的,说不定是皇上下旨暗访,不便告诉咱们呢!不管怎样,咱们就听侧妃姐姐的,各自安分守己。规规矩矩地等着王爷回来就是了!”
太妃赞了一句,吩咐各人散去,却叫住了谢青瑶。
等一众莺燕和侍婢们都退下去,太妃终于露出了忧色:“你有没有觉出什么不对?”
谢青瑶仔细想了想,迟疑道:“王爷一向贤孝,便有天大的事。也不该不传消息回来才是,除非……”
“除非什么?”太妃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脸色却着实不好看。
谢青瑶咬了咬牙。就地跪下:“朝中之事,妾身本不敢妄言。”
“出你口,入我耳,再没第三个人知道,说说何妨。”太妃淡淡地道。
谢青瑶只得斟酌着道:“依妾身看来,那日镇国寺中的事。未必全是韩永训一人所为。皇上虽雷厉风行地查办了韩家父女,但罪状之中有关虎豹伤人之事和枯井异兆之事都语焉不详,未必没有内情……或许是王爷发现了什么线索,顺着一路追了下去,为防打草惊蛇才不敢与府中通信;又或者是朝中有心人对王府居心不良,意图借机发难。王爷为避嫌疑,才不得不暂时离京避祸……”
听到第二种可能,太妃的脸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良久之后,谢青瑶才听见她叹息道:“你这猜测也不无道理。我先前竟没想到这一节,只当是涵儿他糊涂……如果真的如你所想,朝中这一阵是不太平的了。咱们府里,总要小心为上。”
谢青瑶忙道:“太妃放心,从镇国寺回来之后,妾身便吩咐府里的人格外小心了。从咱们院子里到各地的铺子,能收敛的都收敛了,府里的账目也都是王爷先前信得过的人在管,想必是没有什么把柄可供人拿捏的。”
太妃欣慰地点了点头,忽然叹道:“我毕竟是年纪大了,竟不如一个小辈想得周到。涵儿若是个有福分的,能得你长长久久地服侍他一辈子,我死也可以闭眼了……”
“太妃越发喜欢拿妾身说笑了。妾身若能服侍王爷一辈子,那是妾身的福分,怎么反倒成了王爷的福分了?”谢青瑶含笑低头,规规矩矩地道。
“我只怕涵儿不知道惜福,把好端端的福分赶跑了!我总觉得这一次他……我说过以后叫我‘母妃’便可,你怎的依旧不肯改口?”太妃似乎有一肚子心事,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生生转了话头,反抱怨起谢青瑶对她的称呼来。
谢青瑶听这弦外之音,隐隐觉得太妃对君御涵的失踪有着与她完全不同的猜测。但她实在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只得作罢。
听见太妃埋怨,她只得陪笑道:“只有王爷和王妃才能称呼您作‘母妃’,妾身不敢僭越。”
太妃正色道:“我已经认定了你是我的儿媳妇,等涵儿回来就正式封你为正妃,此时先改了口,有何不可?”
谢青瑶吃了一惊,心头砰砰乱跳,许久才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太妃’这个称呼确实太疏远了些,可‘母妃’又实在僭越得厉害!您若是真疼我,干脆我叫您作‘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