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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他后悔这些年对她的纵容了吗?
谢青瑶忽然觉得心头有些发凉,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莫浅却后退了几步,不许她近前来。谢青瑶无措地站在床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送你的玉蟾,你给了青媚,是不是?”莫浅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怒气,却有着淡淡的疏离。
谢青瑶只能心虚地点头。
“在你的心里,谢青媚比我重要一千倍,是不是?”莫浅语气不变,继续问道。
谢青瑶继续点头。
莫浅忽然笑了起来。
谢青瑶认识他这些年,莫浅似乎一直是笑着的。他的笑容很暖,灿烂如五月的朝阳。
但是今天,谢青瑶却觉得他笑得很可怕,完全不是她认识的莫浅哥。
她心中发慌,慌忙解释:“但是你也很重要的,除了青媚,你就是……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了,比我的母亲和哥哥还重要!”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莫浅慢慢地向她走近,声音却听不出喜怒。
谢青瑶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回答,一时僵住。
莫浅站在她的面前,却没有回应她伸出来的手,只冷冷地问道:“我送你玉蟾的时候,说过的那番话,你还记得吗?”
谢青瑶甚至一僵,慢慢地缩回手去,低声道:“记得。”
“所以,你叫我替你照顾青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莫浅咬着牙,继续问道。
谢青瑶的心脏忽然剧烈地痛了起来。
她想说“不是”,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莫浅猛地伸出手抓住谢青瑶的双肩,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
谢青瑶咬牙忍着,硬是不肯叫一声痛。
最后反倒是莫浅不忍,缓缓地松开了手,将攥紧的拳头重重地放了下去。
“莫浅哥,青媚她一直喜欢你的……她不像我,我是个贪慕荣华的女子,我相信凭着我的相貌和聪明,在王府中能过得很好,你……便不要来打扰我了,否则你会害死我的。”谢青瑶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相信她的语气足够真诚,因为连她自己都信了。
莫浅忽然笑了起来:“真心话?”
“真心话。”谢青瑶重重地点头。
“真巧,青媚也这么说。”莫浅轻松地笑道。
谢青瑶诧异地看着他。
莫浅好心地向她解释道:“青媚告诉我,你替她回了王府。我问为什么,她解释说,你们三年前互换了身份,现在你有些后悔,想换回来了。恰好她也想回家,所以一拍即合。”
青媚……她会这么说吗?
也许会吧?毕竟她是喜欢莫浅哥的,她不会愿意被莫浅哥嘲笑她不能吃苦当了逃兵。一个女孩子在心爱的人面前说些无伤大雅的小谎话,似乎是无可厚非的。
她不怪青媚。
谢青瑶轻轻地点了点头,涩声道:“没错,事实就是这样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莫浅轻声问。
谢青瑶诧异地看着他。
她和青媚都这么说,他为什么不信?
“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如何能入得了我的眼!”莫浅微微冷笑,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谢青瑶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起来。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4。生同衾死同穴
这句话,三年之前他已经说过一次了。
那时宫廷教坊到民间来采买学戏的女孩子,她幸运地被选中,正为了那一大笔卖身钱而欢喜雀跃。
有了那笔钱,家里就能买得起一头耕牛了,妹妹病得厉害的时候也可以有钱抓药,不用整夜整夜地咳嗽了。
她唯一担心的是,她的莫浅哥会觉得她爱慕虚荣,妄想攀龙附凤一步登天。
那时,莫浅哥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指肚大小的玉蟾塞到她的手里,笑她傻。
他说:“我莫浅是何等样人?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如何能入得了我的眼?你只管去,学几年戏而已,总会回来的。等咱们都长大了,我娶你。”
虽然母亲最终决定让妹妹替她进宫,那玉蟾也因为妹妹爱不释手而很快换了主人,但那句话,她已经铭记了三年。
三年里,莫浅哥再也没有提起过那天的事,她以为他忘记了的。
小孩子的承诺,怎么能够当真?
可是现在,在她已经进了笼子的时候,他却说出了同样的话。
谢青瑶忽然觉得,自己那颗容量本来便不十分大的小脑袋里面已经装不下那么多感伤了。
可是她不是一个喜欢感伤的人。
谢青瑶狠狠地摇了摇头,挂上若无其事的笑容:“多谢你信任我,不过,这好像已经没什么用了。”
莫浅狠狠地瞪了谢青瑶一眼,不由分说地抓过她的手,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一枚指肚大小的莹白色玉蟾,泛着若有若无的淡粉色光芒,栩栩如生。
谢青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莫浅将她的手连同玉蟾一起紧紧攥住,一字一顿地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不许你再转赠给任何人,谢青媚也不行!”
“可是青媚她会伤心的……”谢青瑶挣扎着想抽出手。
“你的眼里,真的只有一个谢青媚吗?”莫浅冷冷地看了一眼,愤怒地抽回手。
谢青瑶慌忙伸手捞住差一点摔在地上的玉蟾,心头砰砰乱跳。
莫浅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既然不想要,又何必怕它摔了?”
谢青瑶用双手捧住玉蟾,下意识地贴在心口,等莫浅脸上的怒气散去,才低声道:“如今我已经是王府里面的金丝雀,你给我这个还有什么用?我既出不去,你也进不来……”
大概是谢青瑶茫然无助的神情让莫浅心软了。他微笑着重新拉起她的手,软语安慰:“我这不是进来了吗?”
谢青瑶苦笑道:“可是王府戒备森严,你总不能常来……何况便是来了又能怎样?‘王府侍妾’这个枷锁已经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跑不掉的。早知如此,我宁可拼着被青媚怨恨,也不会……”
终于肯承认是被青媚求着来的了吗?
莫浅怜惜地拥住她,低声道:“答应我,这是你最后一次为谢青媚牺牲,以后的你,只属于你自己,好吗?”
谢青瑶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反正她已经不太可能再见到青媚,便是想为她做什么,也做不到了。
莫浅知道她在敷衍,却偏偏拿她没办法。
沉默了一阵,谢青瑶轻轻地伸手推开他:“天不早了,你若是再不出去,只怕就走不了了。”
“我多么希望可以走不了。”莫浅在她耳边轻叹了一声。
谢青瑶重重地推了一把,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怒声道:“王府对刺客一定不会客气的,你要不要试试?”
莫浅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对刺客也许确实不会客气,但对‘夫人’的情人嘛,或许会很礼遇也未可知。听说睿王爷是出了名的温雅仁善,没准他会成全我们呢!”
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温雅仁善?简直见鬼!
谢青瑶跺着脚急道:“谁家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若是真的被他们抓住,我怎么办?”
“放心,即使被抓住,我也不会供出是来跟你偷情的。”莫浅郑重地道。
“你还不如供出我呢,刺客是必死无疑……等等,谁跟你偷情了?”谢青瑶险些被他绕进去,一时又羞又急,若非碍着院子里有奴才住着,她险些就要大叫大嚷了。
莫浅好心情地笑得眯了眼睛:“看样子,你还挺关心我的嘛!就这么定了,我若是被人抓住,一定在第一时间供出你,我们生不能同衾,希望死的时候可以同穴,你说怎么样?”
谢青瑶心中一颤,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他们……真的会到那样的地步吗?与莫浅哥生同衾死同穴,是她愿意的吗?
见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话居然吓到了她,莫浅心中有些后悔,忙捧着她的手笑道:“别胡思乱想,你莫浅哥的本事很大,怎么进来就能怎么出去,他们抓不到我的。”
谢青瑶松了一口气,推着他走到窗边:“你快走,以后不许再来!还有,我……这辈子可能回不了家了,你帮我照应一下母亲和妹妹……”
“还有呢?”莫浅不满地挑眉。
谢青瑶攥紧了手中的玉蟾:“还有,好好照顾自己,娶妻生子,平安度日,不要再跟那些凶巴巴的怪人来往……”
“我莫家传媳不传子的玉蟾在你的手上,你叫我娶妻生子?”莫浅双手撑住窗台,似笑非笑地问。
谢青瑶愣了一下,忙想把玉蟾塞回去,莫浅已经利索地跳到窗外,又转过身来郑重地道:“我知道你怕连累家里,所以现在不难为你。但你记着,收了我家的东西,就是我的人!”
谢青瑶本能地想要拒绝,想到墙外未必没有王府的侍卫,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这多半是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反正她永远不可能爬上一只大种马的床,何必一定要让莫浅哥生气伤心呢?
迟疑了片刻之后,谢青瑶轻轻地点了点头。
莫浅的眼中,顿时神采飞扬:“你放心,三年之内,我一定救你出去!”
谢青瑶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忍心让他难过。
莫浅哥读过很多书,也会一些拳脚,比寻常的庄稼人有本事得多,可他毕竟是一个寻常百姓。从王府救人出去?他终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莫浅忽然叹头进来,在谢青瑶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盖章为定,不许反悔!”
谢青瑶委屈地瞪他一眼,皱眉抬手在额头上用力地擦了起来。莫浅哈哈一笑,径自沿着墙根溜走,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5。拳头上定输赢
谢青瑶一夜未眠。
天亮之后,她起身将那玉蟾用绢帕包了,塞进窗台的抽屉里。
胖姑娘玉翠进来服侍梳洗,谢青瑶在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勉强遮掩住两颊的冻伤和两只巨大的黑眼圈。
用过早点,朱嬷嬷兴冲冲地带着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