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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百里连儿,走上前,唤了她一声,“连姐姐?”
百里连儿起初没有反应,江雪玥微挑了眉毛,又喊了她一声,“连姐姐?”
百里连儿似是回过神来。
她看了一眼江雪玥,随即忙低了低眼眸,敛去眸中的神色,再抬眸时,眸色已经恢复如常。
“怎么了雪玥,是不是隐哥哥饿了,我刚刚正想着皇后娘娘的生辰,该送什么好,还没有开始煮面呢。”
想这个也能想出神?
一听便是借口。
江雪玥笑笑,自然不多话。
见她面色着实不好,她劝道,“连姐姐还是回房歇着罢,莫要累病了,殿下那边,雪玥会代为转告的。”
百里连儿意外的没有推辞。
“近些日子,都陪着隐哥哥,晚上总是睡不踏实,还真是有些累着了,那我可就先回房了,有劳雪玥了。”
江雪玥点了点头,“连姐姐放心睡吧罢,殿下那,有雪玥担着。”
百里连儿朝她笑了笑,有些勉强,但总归是一抹正常的笑容。
转身,她便出了后厨。
江雪玥盯着她的背影看。
她看了一眼,自己白皙干净的手腕,眸色微闪。
那只手镯,是不是,勾起了百里连儿什么回忆?
不过只是市面上,流通的手镯,或许质量不错,但……
还不足以,令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失魂落魄罢?
……
江雪玥取了一瓶白醋和一瓶烈酒。
也不知道是什么酒水,闻起来异常刺鼻。
想来,该是烈性的酒水。
容隐如今身子尚未痊愈,内伤也没好,确定可以饮酒?
她将手上的两瓶递与容隐,容隐还是没接。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去把茶壶拿过来。”
江雪玥放下手中的白醋和烈酒,依言给容隐取来茶壶。
男人神色淡淡,继续吩咐。
“把白醋和酒水,分量倒进茶壶里。”
江雪玥清声反驳,“殿下,茶水不是这么喝的。”
“倒。”男人只说了一个字。
他强硬的话音一落,江雪玥刚才隐忍的怒气,蹭蹭的,又再次冒了上来。
她一再劝谏自己,容隐是她的师父,也是这王府里的主人。
还有,老皇帝那番话,要她好生照顾着他的那番话,就算被训得很惨,她也要咬牙忍着。
何况,他还不是在训她,只是要她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已。
思及此,江雪玥咬着一口好牙,将白醋和酒水,依次倒进茶壶里。
与刚刚泡好的茶水,慢慢的融合。
男人瞥了一眼江雪玥,就着她的手,拿起茶壶搅拌了一下。
随后,他再握着她的手,将茶壶里的不知该叫什么的水,倒在了茶杯里。
醋的味道,酒的味道极浓,江雪玥蹙了蹙眉。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问她,“现在你知道,这茶杯的水,是什么味道么?”
江雪玥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要不要试试。”
试?
试什么。
茶水不是用热水泡的,连一丝香味都泡不出来,还倒进了白醋和酒水。
白醋那么酸,酒水那么辣,再加上茶水的冷,那是什么味道,她还需要试么?!
心里的火,说燃就燃,男人没事找事一整晚,江雪玥终于恼了。
“大半夜的,若是殿下不累,大可自己一个人去试去饮去品尝,雪玥走了一整晚,脚累了,人也累了,先回房歇着,就不陪殿下细品,这个中滋味了,再见。”
江雪玥说完便要走,冷不防被容隐伸过来的手臂,猛地一拽,她被一股大力瞬间拽到容隐的怀里。
身子砸到男人的身上,江雪玥本能的起身,腰间一重,她立即被人死死的按住。
“殿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雪玥恼怒的低喝了一声。
今夜自她回府之后,她身上的这个男人,就没有让她好过。
一会说她这不对,一会说她那不好,一会又说她怎么样怎么样的。
她已经很给脸的,什么都听他的,去做了。
他还想怎么样?
真当她没脾气是么?!
大不了打架!
她就不信了,以她的身手,还打不赢这个病秧子!
容隐低眸看着江雪玥,他一手扣着她手腕,一手钳着她的纤腰,他始终坐在推椅之上,没有动过分毫。
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两人的距离尚且还不到一寸。
他看着江雪玥恼怒的俏脸,俊美异常的面容上,冷的堪比寒潭,幽深的眸里,隐了一抹危险,他的声音却依旧风轻云淡。
“你走了一整晚,那是本王逼你去走的么,茶水很难喝,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难喝,嗯?”
“这茶水乱七八糟的怎么会好喝,殿下,今晚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江雪玥差点被气笑了。
她用力撤出手和被男人锁住的身子,却是发现,不论是被他扣住的手腕,还是被他紧锁住的身子,都挣脱不了分毫,心下更是恼怒万分。
“这茶本来就是用冷水泡的,你还要我放什么醋放什么酒下去,乱七八糟
五味杂全,能好喝么?!”
“乱七八糟五味杂全?”容隐的声音极低,他的视线冷的像一抹寒潭。
“可本王现在的心情,就是乱七八糟五味杂全,本王就是想让你体会知道明白这种感觉,你能如何。”
“你心情不好又不是我招惹的,谁招惹的你找谁去,要谁体会知道明白你的心情,你就找谁,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道理,身为师父的殿下,难道不懂么!”
江雪玥也是被气恼了。
今夜她又不在府里。
招惹谁也招惹不了容隐,容隐作何把旁人惹怒他的气,发泄在她的身上?!
“谁说本王不懂,嗯?”
容隐看着江雪玥气恼的小脸,漆黑如墨的眼睛眯着。
“现在,本王正找着始作俑者报仇,哪里不对?”
始作俑者……
难道容隐说的是她?
江雪玥深深的皱眉,“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
“你这一天都没让本王好过。”
江雪玥忽然怔住。
空气里沉闷了半晌。
“是,是,是!”江雪玥抿着唇点着头,倏地就笑了。
“雪玥在殿下身边,只有惹殿下生气的份,只有多才多艺的连姐姐在殿下身边,才能让殿下开心开心一点。”
抚琴下棋……
她在外头风花雪月,他也不差。
与百里连儿诗情画意的了一整晚,心情极好,哦,看到她后就恼了就怒了心情就不好了。
江雪玥咬着牙笑了,“既然殿下不喜雪玥,那雪玥离开便是,再不碍殿下的眼。”
她挣扎着起身。
因为是压在男人身上的缘故,男人一只手紧锁着她的腰身,她起不来,手又被死死扣着,动又动不了。
两身相贴,这种姿势极为亲密,却也是最难以摆脱的。
江雪玥眸色隐着怒火,“你快放开我,我们又不熟,至多便是师徒关系,你凭什么用手按着我,凭什么扣着我不让我走!”
男人的眸底,瞬间染上了一抹阴霾,脸色是江雪玥不曾见过的阴沉可怕。
江雪玥心下一跳,话一出口,她也有些后悔。
再怎么样,他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比一般的师徒关系要特别的很多。
可,可是这种姿势,她也没有说错。
就算他们师徒的关系,再怎么特别都好,都是不对的,是错误的。
他们毕竟不是恋人。
且,他心里还有喜欢的女子,又怎么能够那般待她,就不怕她误会么?!
男人盯着她看了半晌,也沉默了半晌。
最后,他松开了她的手,缓缓放开了紧扣着她腰身的手,将她的身子推了出去。
他一语不发,眸中雾霭沉沉,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她,模样看起来极是吓人。
室内的气氛,静谧的近乎要人命。
江雪玥咬着唇,“殿……”
男人怒斥,“滚!”
……
…………
江雪玥只觉着耳朵嗡鸣,被这么一个字震得回不过神来。
这是容隐第一次朝她说重话。
就这么一个字。
都能让她呆愣好久。
江雪玥怔怔看了他几眼,甚至忘了施礼告退,她便转身,打开品茶轩的木门,走了出去。
施礼……
都要她滚了,还施什么礼!
江雪玥不容易失眠。
除了十年前,她生母死的那几天,她被人丢进湖里的那几天,她失眠过,一般而论,她不会有失眠的时候。
至多便算是睡的不
好。
比如在崖底,与容隐同床共枕的时候。
可最后,她终究还是有歇息的。
然而这一次,没有。
一点都没有。
她躺在床榻之上,盖着薄薄的被子,闭着眼睛睡不着,然后就睁开眼睛去看帷幄沙幔,一看,却是看到了天亮。
屋外天色大亮,室内的光线却依旧暗淡。
江雪玥依旧没有一丝睡意。
这些天她都是自己起身,不用紫卉服侍的,今日却是懒懒的不想动。
江雪玥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最近失控的情绪太多太多。
这样不冷静,不沉稳的江雪玥,还真是令人深恶痛绝。
过了半晌,江雪玥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掀开随意搭在身上的被褥,没有拿起外衫披着,就这样翻身下榻。
走到镂花窗前,将帘幔一把拉开,大亮的光线,从窗外透了进来。
江雪玥从窗外望出去,只见昔日蔚蓝的天空,如今却是乌云密布,天色黯淡,且还飘起来小雨。
她站在窗前久久不动,盯着飘落的雨花,静静的看了半晌。
随后,才缓缓的打开了窗户,有细微的雨点,打落在她的手背上。
带来一丝凉意。
江雪玥转身。
对镜梳妆,洗漱一番,换上外袍,走出了房门。
紫卉见江雪玥今日起得晚,正想要来寻她,看看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走到门口,便见江雪玥从屋里走了出来。
紫卉忙上前行礼,“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