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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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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略觉悚然:“是……老师说,不让我、亲近侍臣。”
  崔晔道:“殿下对我所言似不以为意。”
  他的口吻虽非严厉,但李贤仍是不安起来,先前对于阿弦同崔晔之间关系的震惊反而又因此而淡了许多。
  “殿下难道不知道,”崔晔的声音略低,似并无其他感情在内,“太子殿下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了。”
  李贤震动,猛然抬头看向崔晔。
  他的眼神却依旧如此沉静,像是黎明天际的星子,光芒并不如何璀璨,但隽永而令人心生向往。
  “老师……”李贤忍不住唤了声。崔晔并没说别的话,但这一句已经足够。
  崔晔徐步上前,一直走到李贤身前。
  李贤尚是少年,身形略显单薄,崔晔略微俯首,轻声说道:“在这个时候,殿下一点儿纰漏都不能出……这是一条很长且艰难的路,殿下无法自行选择,只能全力以赴往前,如果在这时候松懈,您丢掉的,将不止是您一个人的身家。”
  李贤身心悚然,无法出声。
  崔晔道:“殿下明白我的意思么?”
  李贤暗中深深呼吸:“是,我明白。”
  崔晔点头道:“灵猴也罢,宠奴也罢,不要让一些无关紧要之物绊住了殿下的脚步。另外……”
  望着少年略有些惶惑的眼神,崔晔眼神微微暗沉:“殿下很该多看一看皇后是如何行事。”
  ………
  且说阿弦恍恍惚惚往回,将到堂下,就见袁恕己跟桓彦范两人立在门口,不知说些什么。
  两人一眼看见她回来,忙都迎了上来,袁恕己问道:“干什么去了?”
  阿弦眨了眨眼:“我……我随便走了走。”
  袁恕己皱眉,疑惑道:“那你没有遇见沛王殿下?更也没有遇见崔晔么?”
  猛然又想起方才崔晔所说所做,阿弦的脸上薄红:“见过啦。”
  袁恕己道:“然后呢?”
  阿弦局促,正不知如何回答,桓彦范道:“少卿你做什么这样包打听,横竖小弦子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并没有被人咬了手脚口鼻去,还问个什么?”
  袁恕己冷哼了声:“身上是完完整整,只是方才的模样却像是失魂落魄。”
  桓彦范忍不住笑道:“听见了么?这话真是金句名言。”
  此时,那做戏的小猴子已经被带了下去,因方才遭遇,阿弦无心逗留。
  趁着李贤未曾回来,便欲离开。
  才说明了去意,袁恕己道:“我跟你一起走。”
  阿弦忙拦住道:“不要,沛王殿下未回,席还未散,我自己去就是了,咱们结伴走了像是什么话?”
  袁恕己哼了声:“你倒是很替人着想。”
  桓彦范笑道:“小弦子说的很在理儿,何况这些日子只怕是酒宴不断,今儿别了明日再见,让她去吧。”
  他两人目送阿弦出外,袁恕己皱眉道:“你难道不好奇小弦子跟殿下……崔晔如何么?”
  桓彦范道:“这种事最难说,且以小弦子的性情,你指望她能跟咱们说明白?何苦为难她。再者说,我看距离事情明朗也不远啦。”
  “什么明朗?”袁恕己口干。
  桓彦范道:“你不觉着天官年纪这样大了,且仍如此孤家寡人的,怪了不得的么”
  袁恕己嗤之以鼻:“有什么了不得,我又何尝不是一把年纪,孤家寡人。”
  桓彦范忍笑:“你好歹还时常去喝个花酒……”
  “这又怎么了,哪个男子不去……”袁恕己忽然语塞:“他难道没有?”
  琢磨了会儿,好像真的没有。
  桓彦范笑道:“无话可说了么?好了,咱们回去多吃几杯,消消胸中块垒。”
  两人往内并肩而行,桓彦范忽然歪头。
  原来在他惊鸿一瞥间,瞧见一道人影牵着先前那做戏的小猴子从月门后经过。
  袁恕己道:“看什么?”
  桓彦范想了想:“没什么,不相干。”
  ………
  过午,日影逐渐偏斜。
  阿弦骑马而行,想到在沛王府邸的那一幕,兀自心头窜动。
  正将出了崇仁坊,来至跟东市交界的街道,忽然,前方的路口出现一个极眼熟的影子。
  细看,竟是那之前在沛王府里做戏的金毛小猴儿,不知为何竟来至此处,蹲在地上,仿佛在等什么人。
  阿弦诧异:“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不慎从王府里走失了?”
  略一迟疑,阿弦打马往前,将到那猴儿身旁之时,那小猴子忽然跳起来,竟往旁边巷子里窜了进去。
  “喂!”阿弦叫了声,见那巷子有些窄,便翻身下马,让小厮帮牵着马儿,自己转了入内。
  那猴子蹦蹦跳跳,一路往里,阿弦只顾盯着它追逐,不知不觉中又拐了两拐,渐渐地到了人迹稀少之处。
  那猴儿总算不再逃走,阿弦将它抱了起来,惊喜交加:“你怎么自个儿在这?”
  小猴子举手挠着毛茸茸的头,眼珠乱转,说不出话。
  阿弦笑嘻嘻地抱着它转身,才要沿路返回,谁知回过身来后,却见巷子里迎面几人走了过来。
  这数人个个面生,流露着来者不善之气。
  阿弦皱皱眉,心中转念,仍是抱着那小猴子往前。
  眼见两下距离缩短,对方毫无避让之意,竟是并排而行,把阿弦的去路拦的严严密密。
  阿弦止步,冷道:“劳驾让一让。”
  几人面面相觑,突然笑道:“这孩子倒是别有滋味。”
  又道:“这般打扮虽雌雄难辨,却也越发勾魂,如果换了女装再好生调教,一定轰动长安。”
  阿弦听是如此口吻,心中作恶:“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谁?”
  几人大笑:“知道,你很快就要名扬长安了。”
  阿弦已然动怒:“哦?却不知是怎么个名扬法子?”
  其中一人上前邪笑道:“你乖乖地跟我们走,自然好生教你。”说话间,伸手抚向阿弦脸上。
  阿弦单手抱着小猴儿,右手探出,抓在那人的手肘之上,微微用力,一抻一错间,是分筋错骨的手法,只听咔嚓一声,这人惨嚎起来,手臂已经移位。
  这种相似的阵仗阿弦曾遇到过,那次下雪天她返回路上,便有人假作路人,实则偷袭。
  阿弦已见怪不怪。
  且才一上手,阿弦便知道对方武功稀松平常,越发无惧。
  只是不知这些人什么来头,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
  不多时,胜负已分,眼前的数名大汉已经或伤或倒。
  那毛猴儿懵懂站在中间儿,左顾右盼。
  阿弦瞥着几人:“你们既然不说是什么来头,我只好将你们交给禁军衙门详细审讯了。”
  正欲将那猴子抱起,其中一个忽然叫道:“我说,我说就是了,求饶恕一命!”
  阿弦才回头,眼前一阵粉白色的雾尘扑面而来,就算阿弦当机立断屏住呼吸急忙后退,却仍是吸入了不少。
  前方有人笑道:“这种销魂散,就算是石头碰到,也会骨酥筋软化成一滩水儿……”
  有埋怨之声:“怎么不早拿出来,省得我们吃这般苦。”
  “听说这还是个雏儿,现在用了,岂不是不值钱了?”
  邪笑无忌间,阿弦眼前发花,依稀看见几个人形爬起来,摇摇晃晃地逼近。
  ………
  伸手揉了揉眼睛,却仍是无法看清。
  又有一个声音,咬牙切齿道:“贱人,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三番两次唆使中伤?一介女流,不好好地相夫教子,却出来抛头露面,现在就让你当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看你还怎么威风的起来!”
  心神恍惚,像是置身在凝滞的水云沼泽之中,目不能视物,耳不能闻声,连手足都动弹不得,挣扎不能。
  只是无端地身上极热!仿佛身体不着寸缕,又被极轻柔的羽毛抚过,滚热之际,又有些蚂蚁噬骨般的痒。
  阿弦忍不住低吟,古怪的低语狞笑近在咫尺。
  眼前则影影憧憧,似无数妖魔鬼怪在舞蹈。
  直到一声熟悉的轻哼响起,与此同时,阿弦嗅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第261章 亲的太凶猛
  阿弦依稀听到惨呼的声音,声音却统统地极为短促; 一闪即逝似的; 她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但却完全无法理会。
  身体如坠炉火之中; 周身被裹着一层细细碎炭,贴在肌肤上明明灭灭地烧灼。
  似乎一张口都能喷出冒着火星的烟气。
  就在无法可想的时候; 感觉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
  阿弦试图挣扎,却不知为何; 喃喃地一声咒骂响起,旋即,后颈的风池穴上被人轻轻一点; 阿弦闷哼了声; 昏厥过去。
  ………
  且说在沛王府邸,崔晔安抚了李贤出外; 一打听,原来阿弦已经走了; 当即便也告辞。
  乘车往回的路上,崔晔暗自寻思,心想阿弦多半是回怀贞坊了。
  本是想去看一看她的; 忽地想到今日这般情形,念头初起,便又压下了。
  他近来身体欠佳,虽是年下清闲时候,但劳心劳力却仍不比往日轻松多少; 竟连好生静养的机会都没有。
  下车进府,径直回到院中,意欲稍事歇息。
  他本来就爱清静,平日里留着常用的人手只有一个仆人,是以院中竟甚是冷清,甚至先前那仆人也不知所总。
  崔晔也不以为意,入内将披风解了,洗了把脸。
  不料还未转身,就听见内室有微微地异样声响传出。
  崔晔一惊敛眉,放轻了步子往内,却见里头帘帐低垂。
  那声音却仿佛是从里头传来的。
  他一看之下,反止步不再靠前,眼神却在瞬间变得极冷。
  “好大的胆子,”崔晔蹙眉,冷冷哼道,“还不快些出去!”
  这种类似场景倒也不足为奇。
  因他自小相貌绝佳,气质清雅端方,从少年起就不知惹了长安城多少名门淑媛们的春心,也有些性情奔放的女子,不惜做出主动投怀送抱的举止。
  甚至一些近身伺候的侍婢,也禁不住心猿意马,纵然崔府的家规严格,也曾有几个色迷心窍胆大包天的,甚至做出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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